加班後沿著敦化北路散步回家，敦化國小的圍牆前，遇見一隻慵懶的白面黑鼻心貓咪。他躺在紅磚道昏黃的路燈下，眼神失焦地望著前方入夜後呼嘯而過的車輛。我拿出相機蹲下來，他也不為所動；像是習慣了路人有時會出現孩子氣的打擾，總要對著他們莫名地喵兩聲才開心，只要他不回應，路人也就會結束他也聽不懂的貓語，安靜地離開。

夜晚的人行道沒有人，我也變身貓般傻傻喵喵兩聲，此時出現了另一隻黑白貓。大概是明白了我沒惡意，竟回應起我，用帶點成熟的中性嗓音，喵回了我幾聲。喵著喵著，黑白貓走向我，圓圓的眼睛探查著我的意圖，大概是想看看我身上會不會帶著什麼可口的食物，讓他們大快朵頤一番。

黑白貓優雅地站著，黑色的尾巴捲到腳前盤了一圈，看來裝可愛這招數他們應該用了不少回，兩隻貓肥滋滋的。黑白貓跟我保持著安全距離，向在對我提案似正正經經站好，持續地喵喵叫，黑鼻心還在後面與世無爭地趴著，像是分工好的搭檔，一隻負責趴在有SPOT LIGHT打光的榕樹下引人注意，一隻則負責出來溝通討生活，得到的打賞就分著吃了。

我沒有餵食街貓的習慣，總覺得萍水相逢的我們好像不該對彼此有莫名的期待。雖然偷了他們的肖像權，卻什麼也不能給他們作為報償。他們看這伎倆在我身上起不了作用，便一溜煙地從敦化國小的欄杆縫隙中鑽了回去。是回去開檢討會討論是不是該換一招了？裡面是不是還有一大家子在等著上場呢？

他們鑽回去時我還蹲在地上，出來跑步的婦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站起來若無其事地繼續散步。因為，不是每個人在夜晚都有機會遇見這對行走敦化北路的貓搭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