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吉兒拿出剛改短的長褲
問我可不可以幫她再拿去改長
看了一眼 只要拆線嘛
我來就好了 省省一百元

拿出小熨斗
擺出針線盒
拆拆 燙燙 縫逢
就兩件長褲 也搞了一個多鐘頭

熨斗餘溫還在
再拿出小兒的襯衫
沒有熨馬 就在餐桌上鋪上大浴巾燙了起來

手上正忙
心裡卻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以前 婆婆熨他的襯衫
之後 我接過這差事
直到車禍傷腿 無法久站 洗衣燙衣的事都都丟給洗衣店了
大熨馬大熨斗 壞的壞 丟的丟
生活裡再沒這回事

而拆線改衣
是我娘家的舊回憶
以前 無論合不合身 只要價位合理 我一定會買
因為有後勤部隊
媽媽會幫我改衣
常常一袋衣服帶回娘家
媽媽在裁縫車前忙來忙去
我在一旁邊等邊聊
時光是停止的
以為這種場景會永遠永遠

但
有一次
姐拿姊夫的制服去改
要把領口拆開 翻面再缝上
媽拆拆車車縫逢 忙了幾天
交給姐一件跟原來一樣的衣服
那時
大家都明白
她再也無法改衣了

時光消逝
無影
無蹤
也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