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是最美的地方~
每天,起床,吃早餐,去學校,離開學校,回家....
休假時,花錢,住好的,吃美味的.....
所以,今天不想再出遠門了,只想騎著腳踏車好好看看我的家.....
今天天氣很好,橫臥在家裏後方的中央山脈正在洗泡泡澡呢....
西擦.....(記得順便把媽媽的腳踏車也洗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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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啟開大廈的25坪套房,點亮水晶吊燈,搖控冷氣,
播放法國印象派拉威爾的傑作《A小調鋼琴三重
奏》。
「少爺!隨意坐呀!別杵在那兒,我替你找些飲
料,喝什麼?」
添丁拘謹地抱住購物袋,在米色沙發邊沿三分之一
正襟危坐,顯得格外傻氣。
她再問一聲:「少爺,喝什麼?」
「有啥喝啥。」添丁忽然變得異常機警。
「好!要Adan’s winec還是Green wine?」
「請給我後者好了。」
「不答應。你才十九歲,只能喝Adan’s wine。」
「Wine,不是酒嗎?」
「『亞當酒』是指水。」
「那麼『綠酒』是?」
「釀造一年的新酒。」
「淑貞小姐,我佩服妳啊!學問與能力如此高。」
「高嗎?此話怎說?」她刻意怒目相向。
少爺這時整個臉泛紅像威猛的關公。過後,淑貞拿
「青島」牌啤酒招待他。因此他神情漸漸放鬆。
她疼惜地對他笑,「小子,餓嗎?吃些補藥?」
添丁拍了拍自己後腦勺一下,「啊!糟透了!廚房
李大師傅送我一袋點心,被我關在機車櫃裡。」
「那你把它當作晚宴?」
「哈!不是!不是!本來要帶回給我的同居女
友。」
「女友?她會守候你嗎?想不想給她撥電話?」
「行嗎?淑貞。」
「在那邊,請自便。我停掉音樂。」
淑貞退到裡間臥房。他壓低嗓門講悄悄話。她拿起
分機竊聽———
「阿美,妳不必等我,先睡吧!一切算順利啦!工
作當然有些不輕鬆。是!今晚加夜班,妳放心。
好!就這樣,我想妳。」
待他掛下電話,不由分說,淑貞外撥訂晚餐。
半小時後,晚餐有專人歐巴桑提盒送來。
添丁少爺感嘆道:「台北真是不夜城,有錢萬事
通!」
「呵!你說過你不是出來『賣』的。」
少爺得意地笑著,提起購物袋,「淑貞,晚了,我
換衣服請妳瞧瞧。」
她使勁按住他手背,「不急,夜未央,先用餐。」
淑貞坐一旁看他狼吞虎嚥,非常享受。
「恕我盲目,為何妳不吃?」
「吃不消,三餐之外,我不再……」
「怪不得淑貞醫師維持好身材,花容月貌,屬於美
的美學———」
「謝謝!……你認為哪部位最好?」
「淑貞,我再也不敢說大腿和胸部,妳的意識形態
認為那是萬分失禮!」
沉默半分鐘,少爺瞥見客廳角落的鋼琴,「淑貞,
妳也愛彈琴。」
「娛樂而已!你想聽什麼?夢幻曲、浪漫曲、最緩
板曲、小奏鳴曲?」
添丁回答:「可惜,我最迷流行歌手蔡依林。」
半晌,淑貞醫師的兩行淚竟悄然流了下來,內心想
到:「自己的伴侶在哪裡?一個人爬得太高,向我
身邊走近的,全都居心叵測,別有企圖。這位少爺
傻小子,我用幾件衫褲做餌,他就不明不白上鉤,
完全不知老娘如此工於心計。」
她伏案哭泣。少爺並沒過來安慰她。她反而聽見衣
服、袋子窸窸窣窣的磨擦聲。
原來他面對牆,脫下舊衣服,正換穿新穎的衫褲;
他的腿毛簇簇,十分雄性;肩膀相當寬大,臀部的
線條有古希臘風。他收束襯衣進褲腰,拉好拉鍊,
轉身走過來。
「佛要金裝,一點都不假。」她忖度著。
「不哭了?淑貞。」
他渾身有工作後的汗臊,更有男子漢天然本具的品
味。
「很合身!」說著,淑貞醫師的小手掌按捺住他的
鎧甲胸膛。
少爺退後一步,「我要更換下來。」
「不!少爺,別脫,全提回去享用。」
「啊!怎麼講……無功不受祿。」
「少爺,你已取悅了我。」
「如此單純?」
「對。如此單純。來!我幫你把我這一份晚餐打
包,請你帶給阿美,她必定還等著你。」
「淑貞,妳為什麼知道叫『阿美』?」
「嗨!這個你甭問。你們很相愛,不是嗎?」
「是!她懷孕了,所以我們從龍潭私奔到台北;很
快的,花光帶出來的一點盤纏……」
「少爺,來!這串鑰匙拿去。」
「給我貴寶地的鑰匙?不!淑貞,我不是出來
『賣』的。」
她為他的淳樸直率傾倒。
「少爺,我把這層樓、小套房贈你。」
「贈我?我是否在作夢?我是不是遇見仙女?」
落地座鐘敲響十一下。
淑貞將鑰匙放進他胸前的口袋。她潔淨的小手掌留
戀少爺壯實的兩塊鎧甲。少爺的雙眼注視著淑貞,
清亮深邃,裡面有些她懂得與不懂得的東西。
她垂下眼睫,無法和他對視。淑貞感到自己太齷
齪,仍再賭金錢的魅力。
少爺掏出衣袋的鑰匙,擱在大門旁小几上。
「淑貞醫師,晚安!」
她追上去,握住他手心,「少爺,讓我贈你。」
「不!阿美可要誤會難受,我不忍心。」
「添丁,你的鑽石心如此堅信不移,我佩服你!」
「淑貞……淑貞醫師,我才佩服感激妳,學問高,
女強人,懸壺濟世,再見!」
夜深人靜,少爺的鑽石心在她腦海裡光耀生輝,似
乎永不熄滅。
她喜歡這個男人。
1 請多多指教
冗長的兒科醫療會議終歸結束,這回,天真的她
(30歲),不再以為自己是戴著面具的孩童,堆起
好奇心的積木,只要隨意抽出一片,就會嘩啦嘩啦
整個崩盤垮下。她飛車馳往晚間固定用餐的飯店,
拿咖啡色手巾擤了擤鼻涕,坐進保留席位,閉目養
神,但服務生很快端來了白冰開水。
「歡迎光臨!請問小姐用點什麼?」
乍聽,她一抬眼,發現是個生面孔,在此處用餐半
年多,向來由小王伺候,她淡然地說:「請小王—
——那個還俗的和尚,過來。」
「對不起,小姐,王班長有煩惱請長假,讓我暫時
性代理———,他還借我厚厚一本俄國大文豪杜思
妥也夫斯基的曠世鉅著《卡拉馬助夫兄弟們》,
……嘿!津津有味!」
「去去去!給老娘來客雞吧。」
「不知小姐您喜歡大腿?或是胸脯?」
說完話,他還挺胸、立正站好。真有這回事?!
她懷疑自己耳朵的聽覺,這是五星級飯店,他問富
婆淑貞喜歡大腿?胸脯?她驚詫地注視他,如此年
輕英俊,頂多十八、九,他穿的侍應生潔白襯衫,
倉猝間顯然也是小王的,它看來略為窄小,卻裹住
他壯實的胸膛———怕是要破衣而出!長褲幸虧屬
於自己,否則以他身高180,若穿上小王的165,不
成了馬戲班跳樑小丑。
他讓淑貞從頭打量到腳,又從腳打量到頭,臉龐逐
漸不自在而羞澀泛紅,嚅囁地說:「對不起!小
姐,我不知說錯了什麼?」
淑貞起了捉弄戲耍的詭計,微笑著。「少爺,你的
胸膛非常壯實;可惜黑長褲遮掩了你的大腿,因
此,一時我也難以抉擇!」
少爺期期艾艾口吃起來,「小———姐,您———
誤會了,我———我是問,問———您要,要點
雞———雞的大腿,還,還是胸———胸脯?」
「嗨!我明白,但少爺你應該問:要紅肉抑或白
肉?不可直接說大腿、胸脯,這是十分失禮的行
為;另外,如果有客人指定要紅肉,是指牛肉或
羊……有禽流感、口蹄疫嗎?!我的天!前日我重
讀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法國作家卡缪的《瘟疫》,
他剖析了人在都市生活中的麻木冷漠,至瘟疫爆發
後,人由自私變為互相關注,進而協調、合作、共
同對抗苦難───《瘟疫》象徵一切戰爭罪惡、生
離死別、天災橫禍,但人們愚蠢的麻木心理,也是
助長其漫衍的主要因素。雷克斯最後發出樂觀的警
告———瘟疫的桿菌永不會完全消失,牠們能夠躺
著冬眠,在未來的許多許多年裡,牠們隱藏在臥
室、地窖、衣箱,或書架上,說不定哪一天,當人
類的毒性又啟發了,瘟疫便會再度趕出老鼠為先
導,降臨於世界各處!」
「謝謝小姐!受教了!」他的話聲一下變得很渾厚
有力。
她忍住笑意,改口說:「叫我淑貞。少爺,如何稱
呼你?Don’t be a chicken!」
「我叫張添丁!可是———」他倏地放下餐牌,緊
握雙拳,對淑貞怒目相向,「妳為什麼罵我?!」
「我怎麼罵你?!」她一頭霧水。
「淑貞小姐,我讀過英文,妳剛才說:Don’t be
a chicken!但我又不是出來賣的,不是『牛
郎』,何苦罵我?把我叫成『雞』,妳這樣極侮辱
我的人格。」
她再次為添丁的憨直絕倒。原來知識文化的差異也
讓人與人誤會叢生。
淑貞完全忘記自己又疲累又饑渴,居然當起了人
師,「添丁少爺,請聽我解釋,在美國,Chick是
指漂亮的、瀟灑的、雅致的,可以是小寶寶,可以
是年輕女人,也可以只是小鳥小雞;而You are
no chicken,Don’t be a chicken是說你並非小
娃娃,請別擔心!」
添丁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握緊的雙拳開始鬆弛,
對淑貞行九十度禮,默默轉身離去。
她在背後喊:「喂!少爺!請給我白肉!」
不久,彈鋼琴的徐松林漫步走來,「嗨!淑貞小
姐,今晚打算聽點什麼?」
「法國老調重彈。印象派德布西的《月光》。人說
情歌總是老的好,走遍天涯海角忘不了;我說情人
卻是老的好,曾經滄海桑田分不了,對吧?!」
她的手指頭在桌面輕輕隨著琴音打拍子,搖頭幌
腦。
添丁少爺走過來,鋪陳餐巾餐具。
「你學以致用得好神速。下班後,快去買件新的白
襯衫,你胸前的鎧甲快被你撐爆了。」
「遵命!初來乍到這殿堂,摸不清東南西北,所以
先穿了小王的。」
「你穿幾號?真的,我買來送你。」
添丁發愣地望著淑貞醫生。
她一時覺得自己失言了。
但添丁隨即熟悉地說:「衣衫是加大碼,褲子是三
十五腰。」
匆匆用完餐,擦擦嘴,擤擤鼻涕;她內心擱著他殷
殷期盼的眼神。
淑貞駕BMW紅色轎車馳往桂林百貨公司,快步邁向
男裝區;巴黎的CHARLES OURDAN ,倫敦的DAKS,
紐約的DONPARINI。OK,就這些,各來兩件;那麼
長褲?就挑JOHN MASTER,三十五腰半打。
淑貞拎著這些精選的衫褲,就彷彿荳蔻年華的處
女,懷抱著禮物,滿面春風地奔赴情人的約會。她
將車停放在飯店後門巷弄,等添丁下班。
哈!終於見他出來了,推著一台老舊白色機車,螢
光燈下顯得身影孤單,有點疲態。
淑貞按響喇叭。他溫馴地讓路,往邊靠。淑貞降下
車窗喚他,「哈囉!添丁,來這裡,趕緊上車
吧!」
他聽見了,轉過頭,略為遲疑地揮揮手,才於路邊
鎖好機車,漫條斯里走向淑貞。
她看添丁長手長腳的年輕模樣,頓時心頭湧起了複
雜的情緒。
「淑貞小姐,有事嗎?」
「看!都是我為你添購了高級門面,你住哪兒?坐
上車,快!我送你回去!」
「真不敢當,豈能讓妳破費!」
「哎!別囉嗦!高興就好,上車吧!」
「我跟女友同住,不方便招待妳,抱歉!我想,可
不可以到妳那兒,我冠冕堂皇換穿給妳欣賞?」
「正是!我在這附近新買一層小套房,專供午間休
息用,帶你去參觀參觀。」
嗨!牧羊人姊姊,深受妳的鼓勵,我又有靈感寫小
說了。我很羨慕各層級的老師,但我「怕」老師,
因為我一直以為教書育人的老師是最神聖最辛苦的
付出,而我(如果有機會)寧願只當一名校工。為
了好奇與體驗,我當過大廈保安管理員三個月。小
學五年級換班導師時,我爸毫不避諱我長大了的尊
嚴,他向導師報告(我聽得一清二楚):不認真讀
書或調皮搗蛋,請儘管處罰,讓他吃吃苦頭——做
十個標準的伏地挺身。最後我爸還說:「老師,千
萬拜託您了!」OK!我真感謝!現在更是感謝老
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