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9-12 02:00:00兔子先生
罰寫
星期五去接小鬼們下課，然後再過街回到活動中心。沒有功課的週五是課後輔導班的『電影日』，小孩們都很歡喜，工作人員也樂得輕鬆。
集合排隊時，小二的R跑來跟我打小報告：『他們再踢垃圾桶！』
我氣急敗壞地跑向操場中央，扯破喉嚨大喊，『你們幾個通通給我過來！』R則跑向他們，要去把垃圾桶扶起來。
一二三四五，五個男孩一齊回頭看我。其中一個小一生張大嘴巴，彷彿說了句『完蛋了。』
『誰踢垃圾桶？』
『我。』『我。』『我沒有！』
『通通去排隊！等回活動中心，有你們好看的！』
我拿了白紙，畫上格子後，要求三個大班生罰寫自己的名字。印度裔的A，名字好長，我有點心軟了。最調皮的K，名字也最短；而年紀最小的B則默默地跑去角落的桌子埋頭苦幹。兩個一年級生剛好是雙語班的學生，我在紙上寫著『愛惜公物』四個大字要他們罰寫15次。15次沒寫好，再寫15次。
K在我的注視下，筆跡算是尚可地完成了他的逞罰。『下次還踢不踢垃圾桶？』
『不踢了。』
『你在家裡也踢垃圾桶嗎？我可以去你家踢垃圾桶嗎？』
『不，我下次不敢了。』
就讀小一的頑皮蛋聽到，便說，『Sorry，老師，我也知道錯了。』
『可是你跟我道歉有什麼用？垃圾桶也不是我的呀。』
『喔。那麼，XX國小我錯了，對不起，』他半開玩笑地說。
『你跟學校道歉，學校有長耳朵，聽得見嗎？我問你，打掃環境、清理垃圾桶是誰的工作？』
『Trash can man。』
『他每天要掃那麼大的學校，然後處理那麼多垃圾，你憑什麼增加他的工作？你應該讓他的工作輕鬆點，居然去踢垃圾桶？你這樣道歉有什麼意義？』
他閉上嘴巴，默默地繼續罰寫。但是我發現他的『愛』跟『惜』都抄錯，所以改變戰略，要求他改罰寫中文名字40次。寫完之後他來跟我說：『老師，我錯了，我不該踢垃圾桶。』
另外一個小一生很執意他沒有踢，但是他也安靜地把罰寫作業做完。我跟他說，你知道踢垃圾桶不對，但是看到朋友踢，也沒有阻止；不阻止也沒離開，我只好一起罰。他很像大人地說：『我了解。』
最後一個調皮蛋年紀也最小，我也到最後才發現他連握筆都很青澀。放他一馬之前，我問他：『你做錯了什麼？』
『play with trash.』他吱吱嗚嗚地回答我。
我一直在考慮自己是否太小題大作了點。我很少要求孩子們罰寫，我也很少發那麼大的脾氣。唯有孩子不愛惜公物，浪費，跟不愛護生命時，我才會如此。
但是當他們的家長來接他們回家時，我沒有向他們告狀。
跟朋友提到這件事；他用安慰的語氣對我說：『because you teach, so they don't have to.』
集合排隊時，小二的R跑來跟我打小報告：『他們再踢垃圾桶！』
我氣急敗壞地跑向操場中央，扯破喉嚨大喊，『你們幾個通通給我過來！』R則跑向他們，要去把垃圾桶扶起來。
一二三四五，五個男孩一齊回頭看我。其中一個小一生張大嘴巴，彷彿說了句『完蛋了。』
『誰踢垃圾桶？』
『我。』『我。』『我沒有！』
『通通去排隊！等回活動中心，有你們好看的！』
我拿了白紙，畫上格子後，要求三個大班生罰寫自己的名字。印度裔的A，名字好長，我有點心軟了。最調皮的K，名字也最短；而年紀最小的B則默默地跑去角落的桌子埋頭苦幹。兩個一年級生剛好是雙語班的學生，我在紙上寫著『愛惜公物』四個大字要他們罰寫15次。15次沒寫好，再寫15次。
K在我的注視下，筆跡算是尚可地完成了他的逞罰。『下次還踢不踢垃圾桶？』
『不踢了。』
『你在家裡也踢垃圾桶嗎？我可以去你家踢垃圾桶嗎？』
『不，我下次不敢了。』
就讀小一的頑皮蛋聽到，便說，『Sorry，老師，我也知道錯了。』
『可是你跟我道歉有什麼用？垃圾桶也不是我的呀。』
『喔。那麼，XX國小我錯了，對不起，』他半開玩笑地說。
『你跟學校道歉，學校有長耳朵，聽得見嗎？我問你，打掃環境、清理垃圾桶是誰的工作？』
『Trash can man。』
『他每天要掃那麼大的學校，然後處理那麼多垃圾，你憑什麼增加他的工作？你應該讓他的工作輕鬆點，居然去踢垃圾桶？你這樣道歉有什麼意義？』
他閉上嘴巴，默默地繼續罰寫。但是我發現他的『愛』跟『惜』都抄錯，所以改變戰略，要求他改罰寫中文名字40次。寫完之後他來跟我說：『老師，我錯了，我不該踢垃圾桶。』
另外一個小一生很執意他沒有踢，但是他也安靜地把罰寫作業做完。我跟他說，你知道踢垃圾桶不對，但是看到朋友踢，也沒有阻止；不阻止也沒離開，我只好一起罰。他很像大人地說：『我了解。』
最後一個調皮蛋年紀也最小，我也到最後才發現他連握筆都很青澀。放他一馬之前，我問他：『你做錯了什麼？』
『play with trash.』他吱吱嗚嗚地回答我。
我一直在考慮自己是否太小題大作了點。我很少要求孩子們罰寫，我也很少發那麼大的脾氣。唯有孩子不愛惜公物，浪費，跟不愛護生命時，我才會如此。
但是當他們的家長來接他們回家時，我沒有向他們告狀。
跟朋友提到這件事；他用安慰的語氣對我說：『because you teach, so they don't have 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