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6-22 00:59:50兔子先生
我不能愛上妳
她跟我約在2:30。遲到了15分鐘。她點了一杯冰奶茶後坐在我的左邊。穿著蘇格蘭格子的服務生滿臉笑意的走過來，我當然禮貌性的回他一個笑。
「我們現在是下午茶時間，如果你們點一樣的飲料，我們附贈巧克力鬆餅跟雞蛋三明治。」
「OK。 所以我們叫不一樣的飲料就不送嗎﹖」她抬頭問。
「是的。所以如果你們要換飲料的話，一個人換就好了。我們飲料很多呀，你們慢慢看。」服務生以跟小孩說話的口氣回答。
「要換嗎﹖」她看著我，「我很想喝奶茶。」
「奶茶....」 我看著對面的玻璃窗{不要常喝奶茶，牛奶跟茶會讓腎結石}。她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頭腦裡。
「我不想喝奶茶耶。」我轉頭說，她怎麼會坐我隔壁﹖我已經習慣她坐我的對面。覺得沒人坐我對面很不正常。
「沒關係，那我喝榛果咖啡好了。」她朝著吧台揮手。
格子裝服務生馬上走過來;離開時仿彿很高興我們採用了他的意見。
「我要先說，我很高興你今天跟我一起出來喝咖啡。」她微微笑著，開始玩著桌上的糖包。「然後謝謝你那天借我歷史筆記，你的字很漂亮。」
「不用謝。我只是借妳筆記，又不是救你一命;更何況，是妳請我出來，我若拒絕是很沒禮貌的。」
她笑得很開心，但是不像她的笑，那個可以用燦爛來形容的笑。
「哪裡，如果我沒你的筆記，上星期的考試我一定完蛋。你的筆記抄的很細心，老師說什麼你都有記下來，字又好看，真厲害。」
我想起我的歷史筆記都是她抄的。她上課時寫一份，放學時總會抄好我那一份。我那份的字很正很美，她說她在練字。回家自己在抄一份，一份筆記寫三次，難怪她歷史那麼強....
「我的歷史筆記不是我抄的，是我朋友抄的。」 她的聲音又出現:{不要跟別人說我幫你抄筆記唷，我幫你抄就要幫別人抄，到時候我一份要抄7，8次，我乾脆影印然後站在教室門口發。更何況，老師發現我們大家筆記一樣我們全班不都完蛋﹖}
「誰那麼好還幫你抄筆記呀﹖」她已經開始玩胡椒粉罐子，把胡椒粉弄的滿桌都是。
「一個好朋友。」 情急之下我居然用了這個爛答案。她一定會想出一個有創意的回答。不然就說我是她表哥之類的。
「來﹗榛果咖啡跟你們的點心。」格子裝先生很熟練的幫我們把鮮奶油噴在鬆餅上。「請慢用。」
「好多唷...我吃不完耶，你幫我吃一半吧。」她的三明治自告奮勇的掉進了我的盤子裡。
「妳有吃午餐嗎﹖」我凝視著那個雞蛋三明治，跟她家樓下早餐店做的很像。她做過一次雞蛋三明治給我，我一直覺得不錯，直到她說她用了6個蛋才把蛋煎的那麼漂亮....我才發現自己一口氣吃了3個蛋。
「有呀﹗我吃了一些炒飯。」她很淑女的用著刀叉吃巧克力鬆餅。長長的指甲跟粉紅色的指甲油。很女生。她長得很漂亮，太漂亮。
她吃了一半的鬆餅，還有喝不到一半的咖啡，已經被格子裝先生收走了。我們倆掉進了沉默。平常都是她在說話的，這種沉默令我不安。我看著對桌的小女孩穿著粉紅色的裙子跟白色的褲襪，跟她給我看的那張小時後的照片一樣。她說穿那種裙子腿很冷，所以要穿褲襪，褲襪又薄，沒什麼用，洋裝的蕾絲花邊很刺又癢。今天是陰天，跟她離開我那天一樣，也跟她回來我身邊那天一樣。
「你很安靜耶，都不怎麼說話。」她又開始玩鹽罐，我想起那天我玩鹽罐還被她罵。
「我平常都不怎麼說話，沒什麼話說。」奇怪，平常我是沒說什麼話沒錯，但是今天有著不正常的感覺。
「你有沒有女朋友呀﹖」她小聲的問我。
「有....沒有....」我吱吱唔唔的說不出話來。
「是有還是沒有﹖」她問。
「沒有，我不想要，現在讀書重要。」我回答後又是一片寂靜。
{我不能愛上你。}她說。{我都沒辦法愛我父母，我能拿什麼愛你。}她說。{我找不到好的理由讓你跟我在一起。我沒時間陪你，我要打工;我沒錢買禮物給你，我要自己賺錢唸大學。跟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我們門不當戶不對。}
{我不能愛上你。}{我能拿什麼愛你。}用意不在於傷我，卻真正傷我最深的兩句話。
「我以前聽朋友說，你有個女朋友，你們不在一起了嗎﹖」她問我，打破我們之間的沉默。「我覺得你真的很可愛。我們下星期要去海邊，你要不要一起來﹖」
{我們畢業那天一起去海邊。還是你覺得你生日我們去海邊﹖}她問。{喔，你生日應該跟家人過，你還是回家過生日。}她說。{我去會很尷尬。}她想。{我?我不回家過，我家沒人。}她失落。{說好喔，你要跟我去逛夜市吃路邊攤}她高興。{好吧，我讓你請，真是的，明明是你爸爸請。}她同意。
「我下星期有事。」拜託老天爺，不要問什麼事。不要問什麼事....
「什麼事﹖」她還是問了....
「我要去我妹妹的學校，他們有園遊會。」有我也不會去。。
「園遊會!好棒喔，我去幫你們賣。」她提議。
「我妹他們班沒有要賣東西....而且海邊比較好玩吧。」早知道我就說我要去看醫生，她總不會想跟吧。
「喔。」她像個丟了球的孩子一樣，失望清清楚楚的寫在臉上。
「我該走了，我要去接我。」要說去接誰呢...我趕快咳嗽幾聲，「我要去接我表妹，我要去我舅舅家，謝謝妳請的下午茶。」
「不客氣。」她笑笑「bye-bye。」
我快步走出咖啡店，迎面而來的寒風吹的我頭痛。天色漸漸變暗，我跑過只剩15秒的紅燈。一定要在天黑前見到她。碰!我用肩膀撞開了書店的門，這扇門的年紀比我爸爸還老，我被店長警告過不一次:「你撞壞了那扇門，我就扣你女朋友的薪水!」雖然我知道他在開玩笑。
「對不起我遲到了。」我跑到她旁邊，她還在把新進的書放在書架上。
「沒有呀，你早到五分鐘，而且我還沒做完。」她站在木頭椅子上，手上拿着6，7本書。「好玩嗎﹖」她頭也不回的問。「她是個很好的人，不是嗎?」
「嗯....她是個好人，但是比不上妳。」 我小聲的說，不然她又要尷尬了。
「少說廢話啦，」 她終於回頭笑笑，那個可以用燦爛來形容的笑。「我把這箱擺好我們就走，你要吃什麼﹖」
「我...我不餓，妳決定。」我回答。
「我回家做三明治給你吃，你今天吃蛋了沒?」她跟個大人一樣問道。
「吃了，吃了2個蛋。」我很怕她要做任何蛋的料理。「我煮雞絲麵給妳吃吧。」
「雞絲麵?那跟泡麵有什麼不一樣﹖我昨天早上煮泡麵的時候，突然想吃包子，我就跑去樓下的早餐店買包子，居然沒賣!所以我又去7，他們說要等15分鐘，我就想，等15分我乾脆去全家買，結果全家只賣甜包子。」
我們走向門口，我用肩膀撞開門。「但是妳不喜歡甜包子，怎麼不打給我，我帶一個給妳。」
「麻煩嘛....你說不定還在睡，所以我又跑回去7，他們又說還沒好，我只好去市場那邊，買了一個菜包，然後跟一堆老人一起吃包子。夠尷尬的。但是那個包子做的很好吃，跟你外婆做的有的比。那個老闆一直叫我買一杯豆漿，我說我不喜歡豆漿，後來他請了我一杯米漿....老闆很好，我們下次可以去他們那邊吃。哦，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誰?那個以前常常跟我們坐同一班公車的那個....臉上痘痘很多的那個...」
「喔，張....。」
「對...他，你知道他臉上痘痘都沒了?我還問他去哪裡看的，他給我的電話你可以給你哥哥。你知道他在哪裡打工嗎........」
聽她這樣囉哩囉唆地說話，我感覺一切終於回到正常。
*圖片from http://home.pchome.com.tw/star/smw00637/img01/0212.jpg*
「我們現在是下午茶時間，如果你們點一樣的飲料，我們附贈巧克力鬆餅跟雞蛋三明治。」
「OK。 所以我們叫不一樣的飲料就不送嗎﹖」她抬頭問。
「是的。所以如果你們要換飲料的話，一個人換就好了。我們飲料很多呀，你們慢慢看。」服務生以跟小孩說話的口氣回答。
「要換嗎﹖」她看著我，「我很想喝奶茶。」
「奶茶....」 我看著對面的玻璃窗{不要常喝奶茶，牛奶跟茶會讓腎結石}。她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頭腦裡。
「我不想喝奶茶耶。」我轉頭說，她怎麼會坐我隔壁﹖我已經習慣她坐我的對面。覺得沒人坐我對面很不正常。
「沒關係，那我喝榛果咖啡好了。」她朝著吧台揮手。
格子裝服務生馬上走過來;離開時仿彿很高興我們採用了他的意見。
「我要先說，我很高興你今天跟我一起出來喝咖啡。」她微微笑著，開始玩著桌上的糖包。「然後謝謝你那天借我歷史筆記，你的字很漂亮。」
「不用謝。我只是借妳筆記，又不是救你一命;更何況，是妳請我出來，我若拒絕是很沒禮貌的。」
她笑得很開心，但是不像她的笑，那個可以用燦爛來形容的笑。
「哪裡，如果我沒你的筆記，上星期的考試我一定完蛋。你的筆記抄的很細心，老師說什麼你都有記下來，字又好看，真厲害。」
我想起我的歷史筆記都是她抄的。她上課時寫一份，放學時總會抄好我那一份。我那份的字很正很美，她說她在練字。回家自己在抄一份，一份筆記寫三次，難怪她歷史那麼強....
「我的歷史筆記不是我抄的，是我朋友抄的。」 她的聲音又出現:{不要跟別人說我幫你抄筆記唷，我幫你抄就要幫別人抄，到時候我一份要抄7，8次，我乾脆影印然後站在教室門口發。更何況，老師發現我們大家筆記一樣我們全班不都完蛋﹖}
「誰那麼好還幫你抄筆記呀﹖」她已經開始玩胡椒粉罐子，把胡椒粉弄的滿桌都是。
「一個好朋友。」 情急之下我居然用了這個爛答案。她一定會想出一個有創意的回答。不然就說我是她表哥之類的。
「來﹗榛果咖啡跟你們的點心。」格子裝先生很熟練的幫我們把鮮奶油噴在鬆餅上。「請慢用。」
「好多唷...我吃不完耶，你幫我吃一半吧。」她的三明治自告奮勇的掉進了我的盤子裡。
「妳有吃午餐嗎﹖」我凝視著那個雞蛋三明治，跟她家樓下早餐店做的很像。她做過一次雞蛋三明治給我，我一直覺得不錯，直到她說她用了6個蛋才把蛋煎的那麼漂亮....我才發現自己一口氣吃了3個蛋。
「有呀﹗我吃了一些炒飯。」她很淑女的用著刀叉吃巧克力鬆餅。長長的指甲跟粉紅色的指甲油。很女生。她長得很漂亮，太漂亮。
她吃了一半的鬆餅，還有喝不到一半的咖啡，已經被格子裝先生收走了。我們倆掉進了沉默。平常都是她在說話的，這種沉默令我不安。我看著對桌的小女孩穿著粉紅色的裙子跟白色的褲襪，跟她給我看的那張小時後的照片一樣。她說穿那種裙子腿很冷，所以要穿褲襪，褲襪又薄，沒什麼用，洋裝的蕾絲花邊很刺又癢。今天是陰天，跟她離開我那天一樣，也跟她回來我身邊那天一樣。
「你很安靜耶，都不怎麼說話。」她又開始玩鹽罐，我想起那天我玩鹽罐還被她罵。
「我平常都不怎麼說話，沒什麼話說。」奇怪，平常我是沒說什麼話沒錯，但是今天有著不正常的感覺。
「你有沒有女朋友呀﹖」她小聲的問我。
「有....沒有....」我吱吱唔唔的說不出話來。
「是有還是沒有﹖」她問。
「沒有，我不想要，現在讀書重要。」我回答後又是一片寂靜。
{我不能愛上你。}她說。{我都沒辦法愛我父母，我能拿什麼愛你。}她說。{我找不到好的理由讓你跟我在一起。我沒時間陪你，我要打工;我沒錢買禮物給你，我要自己賺錢唸大學。跟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我們門不當戶不對。}
{我不能愛上你。}{我能拿什麼愛你。}用意不在於傷我，卻真正傷我最深的兩句話。
「我以前聽朋友說，你有個女朋友，你們不在一起了嗎﹖」她問我，打破我們之間的沉默。「我覺得你真的很可愛。我們下星期要去海邊，你要不要一起來﹖」
{我們畢業那天一起去海邊。還是你覺得你生日我們去海邊﹖}她問。{喔，你生日應該跟家人過，你還是回家過生日。}她說。{我去會很尷尬。}她想。{我?我不回家過，我家沒人。}她失落。{說好喔，你要跟我去逛夜市吃路邊攤}她高興。{好吧，我讓你請，真是的，明明是你爸爸請。}她同意。
「我下星期有事。」拜託老天爺，不要問什麼事。不要問什麼事....
「什麼事﹖」她還是問了....
「我要去我妹妹的學校，他們有園遊會。」有我也不會去。。
「園遊會!好棒喔，我去幫你們賣。」她提議。
「我妹他們班沒有要賣東西....而且海邊比較好玩吧。」早知道我就說我要去看醫生，她總不會想跟吧。
「喔。」她像個丟了球的孩子一樣，失望清清楚楚的寫在臉上。
「我該走了，我要去接我。」要說去接誰呢...我趕快咳嗽幾聲，「我要去接我表妹，我要去我舅舅家，謝謝妳請的下午茶。」
「不客氣。」她笑笑「bye-bye。」
我快步走出咖啡店，迎面而來的寒風吹的我頭痛。天色漸漸變暗，我跑過只剩15秒的紅燈。一定要在天黑前見到她。碰!我用肩膀撞開了書店的門，這扇門的年紀比我爸爸還老，我被店長警告過不一次:「你撞壞了那扇門，我就扣你女朋友的薪水!」雖然我知道他在開玩笑。
「對不起我遲到了。」我跑到她旁邊，她還在把新進的書放在書架上。
「沒有呀，你早到五分鐘，而且我還沒做完。」她站在木頭椅子上，手上拿着6，7本書。「好玩嗎﹖」她頭也不回的問。「她是個很好的人，不是嗎?」
「嗯....她是個好人，但是比不上妳。」 我小聲的說，不然她又要尷尬了。
「少說廢話啦，」 她終於回頭笑笑，那個可以用燦爛來形容的笑。「我把這箱擺好我們就走，你要吃什麼﹖」
「我...我不餓，妳決定。」我回答。
「我回家做三明治給你吃，你今天吃蛋了沒?」她跟個大人一樣問道。
「吃了，吃了2個蛋。」我很怕她要做任何蛋的料理。「我煮雞絲麵給妳吃吧。」
「雞絲麵?那跟泡麵有什麼不一樣﹖我昨天早上煮泡麵的時候，突然想吃包子，我就跑去樓下的早餐店買包子，居然沒賣!所以我又去7，他們說要等15分鐘，我就想，等15分我乾脆去全家買，結果全家只賣甜包子。」
我們走向門口，我用肩膀撞開門。「但是妳不喜歡甜包子，怎麼不打給我，我帶一個給妳。」
「麻煩嘛....你說不定還在睡，所以我又跑回去7，他們又說還沒好，我只好去市場那邊，買了一個菜包，然後跟一堆老人一起吃包子。夠尷尬的。但是那個包子做的很好吃，跟你外婆做的有的比。那個老闆一直叫我買一杯豆漿，我說我不喜歡豆漿，後來他請了我一杯米漿....老闆很好，我們下次可以去他們那邊吃。哦，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誰?那個以前常常跟我們坐同一班公車的那個....臉上痘痘很多的那個...」
「喔，張....。」
「對...他，你知道他臉上痘痘都沒了?我還問他去哪裡看的，他給我的電話你可以給你哥哥。你知道他在哪裡打工嗎........」
聽她這樣囉哩囉唆地說話，我感覺一切終於回到正常。
*圖片from http://home.pchome.com.tw/star/smw00637/img01/0212.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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