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7-02 01:16:43艾米希

《亦雪》9 ─隱晦

看著螢幕上頭那句分手,亦雪竟然揚起了嘴角苦笑:「很好,這樣也好…。」
喃喃自語後眼淚卻又不斷地落下。
MSN上宇欣的每字每句,她知道,她無能為自己辯解些什麼。即使佯裝出自信,那又如何。不斷地努力辯解最後卻只落得面對宙元提分手。
呵,那她剛才的立場又是何等的奇怪,像是一廂情願,回想起來自己都覺得難堪至極。

亦雪一個人在寢室裡哭泣著,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哭。


一個小時後,亦雪的手機突然響起,上頭顯示著宙元的號碼。
「喂?有事嗎?」亦雪強忍悲傷。
「妹妹,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是被逼的。」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沒關係,就這樣吧。我本來就一直要你回到她的身邊。」現在的她只想冷靜。
「不!不要,我不要這樣!妹妹,妳聽我說。她不是要我跟她復合,她只是反對我們在一起,說我現在不適合交女朋友。妹妹,剛才當我說出分手之後,我馬上就後悔了。對不起,妹妹,對不起,我們復合好不好?只要不要讓她知道,就不會有問題了。好嗎?我真的很愛妳,真的不能沒有妳。」宙元不斷求情。
「如果你這麼說的話,她拿什麼逼你,你非得要聽她的話?」亦雪不解。
「宇欣剛剛不斷地提到她的死黨氣不過,說要來圍我們為她出一口氣,她說她有企圖阻止,但不確定有辦法攔住她的朋友。如果只是找我也就算了,我實在很擔心妳。我很怕,很怕給她的打擊太大,她會崩潰,真的來傷害妳。」
宙元輕嘆了一聲:「而且老實說,跟她交往四年了,我們就像是家人一樣。週遭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朋友們更是清楚,她為我、為我的家人犧牲付出這麼多,我卻移情別戀愛上了妳,拋棄了她。她就算是罵或是威脅甚至打我,我又怎麼能怪她呢。整件事說起來都是我的錯。我對她很愧疚,我想我是個負心漢,所有的人都會說我是負心漢,罪該萬死。」宙元終於哭了出來。
「你就回到她的身邊吧?我們的喜歡也許只是錯覺而已,你不要讓自己到時後悔莫及。」亦雪聽他所言,心莫名揪緊,不知究竟該心疼,還是該悲傷。
「不,我無法再愛她了,我心裡很清楚,我愛的是妳…。妹,跟我復合吧,陪我面對這些困難好不好?我好需要妳。」
亦雪沉靜了幾十秒,聽著手機裡他的哽咽求情,終於心軟:「嗯,好。」

________________

手機鈴聲已經從結婚進行曲改為圓舞曲。
從中午到現在傍晚七點,亦雪已經看它響了第六次,六次都是同一個號碼。內容從提醒宙元吃午餐、詢問淡水天氣好不好,到分享有趣的書籍,琳瑯滿目的通話理由。
宙元尷尬地接起電話,講話囁嚅悄聲。
亦雪在一旁則是安靜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就深怕被察覺。
「這次學姐打來說些什麼?」亦雪好奇的問。
「呃,她問我吃晚餐了沒。要我準時吃飯才會健康。」宙元無辜地抓抓頭。
亦雪感覺不可思議:「你們平常都是這樣嗎?照三餐、起床睡覺這樣打?」
「最近的確是這樣。她比以前打的還要更勤了。」宙元默默地嘆了口氣,又接著說:「剛才她還說,她想要以同系學姊的身分跟妳見面。妳答應嗎?」
亦雪考慮了一陣子,點了點頭:「好,就見面吧。」

沒有星光的夜,雖然溼熱滯悶卻仍有幾絲微涼的風吹來。隨著宙元腳步的亦雪竟覺得有點寒冷。
過境,彷如夏季就要在她的腳下乾枯。

走進相約的教室,亦雪從窗外看見宇欣坐在裡頭對著她微笑,亦雪卻心裡莫名慌亂。
「哈囉,小雪、宙元,來這邊坐。」宇欣親切的笑著。
兩人坐定後,宇欣從紙袋拿出一盒小蛋糕與一杯熱牛奶遞向亦雪:「小雪,你還沒吃晚餐吧?聽說妳經期來了,我特地選了黑森林蛋糕來給妳補充熱量,牛奶我也加熱了,經期來不能喝冰的妳應該知道吧?來,妳先充充飢。」她把東西推向亦雪,笑得真誠燦爛。
宙元見狀終於鬆了一口氣,還藉機揶瑜宇欣:「沒想到妳對學妹這麼貼心,我也沒吃晚餐,怎麼就沒我的份?」
宇欣笑著望向宙元:「你喔?休想!對了,還有四十分鐘小雪就要去上選修的課了吧?你去校門口的便利商店幫她買個便當回來給她吃,蛋糕是吃不飽的。記得便當要挑營養一點的喔!你如果餓了的話就順便幫自己買一個吧。快去快去!」她把宙元推向門外。
宙元笑著在教室門口向小雪搖手:「那你們慢慢聊,宇欣不可以欺負小雪喔!」交代完便離開。
宇欣微笑地看宙元離去,關上門便回到原來的座位面對著亦雪。
「好了,我開門見山的說吧,小雪。」她突然收起笑容。
「我想,該說的我之前也說得差不多了。希望妳明白,我與宙元已經交往四年了,四年來我們經歷了很多事情,都是刻骨銘心的回憶,都幾乎是一家人了。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對於多年習慣的愛情感到厭倦,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是妳要知道,我們兩個是怎麼分也分不開,扯也扯不斷的。他很愛我,非常愛我也依賴我,但對妳,只是一種新鮮感的嚮往,妳懂嗎?」
亦雪無語,只是看著她。
宇欣見她沒有回話,繼續說:「妳知道嗎?我為了讓宙元能更有效率的讀書,統整蒐集了多少資料,充實了多少知識,還努力的考上研究所以便日後可以幫助他。我同時兼了四個打工,這麼辛苦努力,只為了幫助他在當兵前能存有小小積蓄。」她眼睛泛著淚光。
「妳呢?妳能幫他什麼?妳能像我一樣的付出嗎?妳有我的能力或是有我的努力嗎?還是妳希望他能照顧妳,幫忙妳?不!他沒有那個時間可以分給妳,他需要時間好好讀書考上研究所,他必須心無旁鶩。妳這是在害他,妳知道嗎?」宇欣越來越激動。
亦雪深吸一口氣:「學姊,我知道妳很努力,也對他很好。但是,真的害了他的人是妳。妳讓他因此沒有主見、沒有能力,空有對妳的依賴,他根本無法成長。就是因為這樣,他才離開妳的。」
「才不是!我的方式,是互相切磋彼此互動的,我們一起分享書籍,一起討論理論,這樣才成長得快,妳不會懂的。」宇欣辯解著。
「還有,學妹,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都會永遠在他心中那個最重要的位置。我們感情之深厚,默契之良好,妳根本沒有辦法料想,更沒辦法取代。妳知道嗎?我們常在同一個時間同一秒鐘打給對方。這樣的默契不是只有四年感情這麼簡單而已。」
「好,就算妳真的跟他結婚了,也許你們婚後的某一天,妳的枕邊人會在夢中叫著我的名字。妳希望這樣嗎?」
「我…」亦雪正要回些什麼話的時候,卻看見宇欣神色有了改變,還緊忙插話,面帶微笑。
「所以,既然轉學過來了,就要好好的充實自己。不要被瑣事拘束,無論是人際關係,還是社團合作,妳來到台北就應該要好好運用這裡的資訊,好好走遍這裡的風景。不要讓大學生活有任何遺憾,知道嗎?」宇欣說完,便起身走向後門開門迎接,背對後門亦雪這才知曉,原來是宙元回來了。

「你們聊的怎麼樣?還愉快吧?」宙元提著便當,輕快地走進教室。
「當然啊!難不成我會欺負小學妹嗎?」宇欣笑瞪宙元,接過袋子轉身招呼亦雪:「來,小雪,便當要趁熱吃喔!現在馬上吃,上課時間快到了。」還貼心的幫她拆好筷子,打開便當盒。
亦雪心境還無法轉換過來,只是愣在一旁,傻傻地吃著米飯,腦子鬧哄哄的。吃了一些飯菜就不再舉箸。
「怎麼了?吃不下了嗎?那我的黑森林蛋糕呢?嗚嗚,難道妳不喜歡吃嗎?看妳連動都沒動到。」宇欣佯裝傷心。
亦雪聽到這句話緊張地趕緊打開蛋糕盒,拿出蛋糕:「沒有,我吃!我喜歡吃巧克力。」然後努力地吃著蛋糕,還不忘擠出笑容:「謝謝學姊,蛋糕很好吃。」
宇欣微笑的起身:「妳喜歡吃就好,因為宙元也很喜歡這家的蛋糕呢。」她拿起她的包包:「我該走了,宙元方便送我去坐公車嗎?」她看著宙元。
宙元則是望向亦雪,像是徵詢她的意見。
亦雪微笑點點頭:「嗯,要把學姊保護好喔。學姊Bye-Bye。」然後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包與垃圾,走離了那間教室。
向前走了幾步,才偷偷回頭探看兩人,默默地看著兩人並肩而行遠去的背影,感覺自己胸腔滿脹脹的,快要喘不過氣。

下了課,宙元出現在校門口。

「你們今天還好吧?看起來聊得很愉快。」兩人待在宙元的住處,聽著音樂。
「哥…,她跟我說了很多話。」亦雪猶豫地攪著手指。
「妳說啊,沒關係。」宙元溫柔地揉揉她的頭。
於是亦雪將今天宇欣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宙元,宙元越聽眉頭越是緊鎖。
宙元輕抓著亦雪的肩頭,認真的口吻:
「妳確定她這樣跟妳說的?她怎麼可能這樣對妳。妳要知道,宇欣對每個人都非常地好、非常地貼心,她的人際關係是出了名的好,所以身邊才會有這麼多死忠的朋友陪伴她,甚至教授、長輩,每個人都喜歡她。就連我的朋友有了什麼困難,她都會很積極不吝嗇的幫忙協助,她對學弟妹更是照顧。妳是不是對她有什麼誤會?」
亦雪想起了宇欣MSN上與教室裡兩次兩極化的表現,頓時明白自己那樣的說詞是無法讓大家相信的。畢竟,學姊真的對自己「很特別」,也許自己是特例吧。亦雪苦笑地搖搖頭,不再多作解釋。
宙元也暫時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便拿出剛買的飲料遞給亦雪:「拿去喝吧。」亦雪正在發呆,一個不留神漏接了,飲料摔落地,濺灑在兩人身上。

「糟糕!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亦雪慌張地拿起紙巾往宙元身上擦,擦到衣角,一個拉扯,領口被往下移,顯露了一塊粉紅色的痕跡。
亦雪看著那個痕跡,驚訝地直發抖。
「你……,這草莓…」她指著他脖子上的吻痕,完全無法思考。
「妹,妳聽我說,這是我送她去坐車的路上,她突然撲過來,我躲不開。真的!妳要相信我!」宙元慌張地遮掩著吻痕,不斷解釋。
這時圓舞曲的鈴聲恰好響起,又是宇欣的來電。
「喂,宙元嗎?小雪有在你身邊嗎?我有事情想跟她說耶,可以幫我拿手機給她聽嗎?」宇欣一派鎮定。
慌亂的宙元,發抖地把手機遞給在一旁發楞的亦雪。
「喂,小雪嗎?妳看到那個草苺了吧?」她笑了笑。



「妳知道的。這種事情,不是一廂情願能辦得了。」
宇欣~ 2008-02-09 16:21:26

哈哈ˇ

我ㄉ本名也要宇欣耶^^

有控到我ㄉ新聞台座座吧!!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s711489

穿著四角褲的奇異男子 2007-07-04 00:28:54

內心掙扎

也許有太多的可能......

經歷過所以.......

繼續看下去吧^^

版主回應
好低~ 2007-11-02 17:21:23
穿著四角褲的奇異男子 2007-07-02 23:45:46

= =

越來越討厭宙元

罪魁禍首

怎跟我那麼像.......>.<

版主回應
我想
宙元的角色也有他的內心掙扎吧

我想你能會心了解的
(如果真的這麼像的話)
2007-07-03 23:4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