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凊夜揉碎了月瑟 心舞向何處 奔茫何睹

賴仔見女孩離去，也再無法支撐疼痛而昏厥過去。

「叫你起來！聽到沒有！」警察試圖用腳踢醒攤躺在道旁的賴仔。
賴仔勉強地睜開雙眼，見著了警察，仰望哀求：「警察先生，我受傷了，救救我…。」
「我是警察不是醫生，要看傷自己到醫院去！」他甩開賴仔攀附腿上的手，「不過在那之前先跟我到警察局。」警察森冷的嗓音瞬時劃破了賴仔僅剩的唯一希望。不管賴仔傷勢多重，兩名警察將他攙起，拖入警車，駛向警察局。

「說！這次你跟阿清為什麼打架？」警察似乎對兩人的紛爭早已不陌生。
另一名警察不耐煩的拍打賴仔的頭：「你娘的，你到底說不說啊！不要讓我們難做事，到時候艱苦的會是你！」
「是啊！阿清這會兒又不知道逃到哪去了，每次都愛惹事。怎麼？就是瞧不起咱們警察就對了！」
賴仔此時只覺得雙腿炙熱、撕裂，神經抽痛，胃翻滾欲嘔。慢慢地，開始意識模糊到連前方不停對自己啐罵的警察，都在眼前分散得像是三魂六魄分支離散，兩耳嗡嗡聲激響，逐漸，視線昏暗，搖晃，搖……。

「咚。」

「他馬的，昏過去了。」警察終於站起身，撥了電話，「我們這裡有人昏倒了，麻煩救護車前來支援……」




夜裡，漫天星光乘載著千萬風塵，回眸，又見黯然月色…。
而月照，煎熬出一股濃烈，竟也稀釋了，白晝的星辰…。



小律在夜裡輾轉翻睡，始終無法忘懷今天那場爭鬥。更無法忘卻當時慌亂求援時，人們視若無睹的行經，甚至以冷眼勸她不要多管閒事。她就連在旁關心，都要擔心被波及爭端。
Angel老是諷笑她太天真，太單純。

「小律，這裡不比你們鄉下，不要什麼事都相信，什麼人都幫忙，到時候你會因為你的慈悲博愛吃大虧。人家只會笑妳笨，才不會感激妳可憐妳。」
「還記得昨天妳送她麵吃的那個女人沒有？」Angel雙手環胸，揚揚下巴指往店外坐在輪椅上賣彩劵的婦人。
「我告訴妳！她比妳我還有錢呢！」
小律驚訝不已：「騙人！」
「我上次看到她帶著小孩逛百貨，拜託，下手比我豪氣多了。還刷白金卡呢！」Angel笑的十分諷刺，「後來聽說她在東區有三棟房子，有錢的很。妳還請她吃陽春麵？她還嫌太簡陋呢。」

「怎麼會……」小律頓時感到胸口鬱悶，難以呼吸。
「呵，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只是每個人賺錢的方式不同罷了。人家太天真被騙，她只覺得是那人活該。」講到活該兩字，Angel瞪著小律慘白的臉，加重語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