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夜深的班房

還記得在中學時代，來到聖誕和新年前夕，學校就會非常熱鬧。放學後大家不回家，留在班房裡面為自己班美麗的壁報努力。有些是賣力的工作的，有的雖然幫不了什麼大忙，但留下來打打氣，工作的人也覺得特別開心。大家會從附近的麥叔叔買些吃的回來，老師會偶然上來，鼓勵我們或為我們帶來美味的茶點。

在那段功課也挺多的日子裡面，我們願意留在班房到九點多十點，直至校工阿姨趕走我們。大家在裡面畫呀寫呀的，說說閒話與心事，可以消解很多年少的苦惱。那年拿冠軍的壁報到現在還留在學校，主題是“夢”。我們選擇這個主題，因為老師教我們：“年青人，我們要有夢呀。”我們用好長的時間去思考關於夢和夢想的事，在那段成長的日子裡，或者在臨近畢業做這個主題所意味的，是我們開始瞭解了，我們已經開始了自己逐夢的年紀。

當實習老師那段時間，我也留在班校裡面幫同學，留下來給他們打氣。不過，或者對現在的同學說愛與夢，他們會覺得好笑吧。可是我還是說了，我並不特別著重去講關於夢的事，我只是告訴他們我自己的故事。看著好多冷清的班房，我告訴他們在我和他們差不多年紀時，我們那個熱鬧的班房，還有裡面許許多多古怪的人。他們做壁報的目的不是要拿優點，而是出於純粹的意願──因為我們都是班中的一份子呀。

我想有些同學是會受感動的，有些人後來是會慚愧的。那些，又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後才能證實了。但現在已知的是，學校已經不許同學深夜留在學校了。那些聖誕前夕班房外暗黑的走廊，同學們都已經沒機會看見了。如果他們某夜可以留在學校，可能，會在某處看到多年前的燈光，在燈光下還有一班有著傻勁的孩子，笑哈哈地圍在自己的班壁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