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6-10 10:27:23splashing

《我一直深愛著你》有一種藥,叫做「親情」

有一種藥,叫做「親情」

 

 

     很難相信這是小說家菲力普克勞戴(Philippe Caude)的首部電影作品,他執導自已的劇本《我一直深愛著你》(I've Loved You  for So Long)獲邀柏林影展競賽片,得到英國奧斯卡最佳外語片、金球獎最佳外語片、最佳女主角的提名...等多重肯定,菲力普克勞戴以非常細膩的敘事,勾勒出一個禁錮女人/姊姊/母親的心靈,以及高牆內冰冷、孤寂的靈魂如何因為手足之愛而冰釋溶化的感人故事。

(大雷,慎讀!)

                       曾經演出無數電影包括《英倫情人》、《謎霧莊園》的克里絲汀史考特湯瑪斯(Kristin Scott Thomas)在此片中飾演一名謎樣的女子---茱麗葉。她素顏、寡言,一副低調到不行的模樣,讓人想要探究她的過去。劇初,她的妹妹莉亞(Lea)接她回家,不久後觀眾便了解:朱麗葉在歷經十五年的牢獄生涯甫出獄,妹妹莉亞暫時將姊姊安頓在自已的家。然而十五年的歲月使人改變,在茱麗葉和莉亞之間,除了莉亞極力欲破除的隔閡外(爸媽總是告訴她姊姊不存在了),莉亞的家和家人(字彙學家丈夫和兩個領養的越南小女孩)對於茱麗葉而言,無一不顯得陌生。茱麗葉問妹妹為何要領養小孩,是否和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有關,觀眾開始不安。

                          自從茱麗葉「介入」莉亞的生活後,朋友們對這位莉亞未曾提起的姊姊紛紛感到好奇。對於莉亞而言,姊姊入獄本不是件光彩的事,何況爸媽在「出事」後始終對尚小的莉亞洗腦,雖不至於到"仇恨"的地步,但確實希望她"遺忘"姊姊茱麗葉。年紀本來就差一截的姊妹,外加等同「自我囚禁十五年」的受傷心靈,茱麗葉面對莉亞的社交圈,自始都顯得冷漠,雖不至於難以親近,但卻神祕。唯獨莉亞大學的同事---米榭---對茱麗葉有另一層的解讀及更深情感關注。在一次例行聚會時,莉亞的朋友開玩笑說要玩一個遊戲,看誰能猜出為何茱麗葉消失了十五年。在場的朋友紛紛起鬨,只見莉亞的朋友鼓譟、逼著茱麗葉回答。妹妹氣急敗壞、妹婿緊張不已、米榭也顯得蒼白,結果當茱麗葉平靜地說出真相,反倒引起全場哄堂大笑(大家以為是笑話),堵了朋友詢問的嘴。難得突破心防、誠實示眾的茱麗葉,點滴在心頭。她走出戶外,米榭跟隨在後;米榭相信她說的是事實,因為他也曾有同樣的遭遇---被關在牢裡十年。米榭可以體會茱麗葉內心的傷痛和「出獄後看什麼都不同」的心理,茱麗葉的心,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敞開。

                          《我一直深愛著你》一片中,克里絲汀史考特湯瑪斯將茱麗葉這角色詮釋地絲絲入扣,細膩動人。無論是化妝---從甫出監獄的素顏、滄桑、樸素的模樣,到略施脂粉、開始打扮、恢復氣色---以襯托其心境的轉變,亦或女主角情緒的詮釋:從寡言、冷漠、心不在焉、暴怒、麻木...一直到悲傷、開懷、不同層次的喜怒哀樂---情緒的「收」或「放」---一抹微笑、不經意地挑眉,輕舉酒杯啜飲或緩吐一口煙,均顯韻味十足,細膩而富層次感,非常符合茱麗葉原本醫生一職的文化水平和素養。其中她對外甥女小百合及職業介紹所女士暴怒的橋段,讓人窺見茱麗葉遠離人群過久、內心閉塞、壓抑的一面;而她在營火旁聽了米榭一席話,眼眶擒著淚水的模樣,傳遞茱麗葉多年來所積壓的情緒和內心深處的痛。當然最感人的,莫過於茱麗葉和莉亞這對姊妹之間的互動。茱麗葉始終不夠信賴妹妹,無論對父、母或妹妹,心裡總有著被「遺棄」的痛,直到妹妹拿出她兒時的記事本,告訴茱麗葉:「在妳坐牢的時候,我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妳的名字寫在本子上,思念讓我覺得離妳近一點。」流露妹妹對姊姊深刻而真摯的愛,而這顆愛的種子,對茱麗葉而言,再也不是「兒時妹妹顢頇地牽著姊姊的手」的靜止圖,支撐她的不再是「回憶」而是面前真切愛著她的妹妹(現實),茱麗葉找到勇氣活在當下。隨著劇情鋪陳到了電影中後段,觀眾愈是被茱麗葉的優雅和內斂所打動,也更想知道這樣婉約的女人何以會身陷囹圄。最後的結局當然是動人的,不能透露,只能說,茱麗葉是基於「愛」而殺了自已的小孩,而且最後兒子死去的畫面---是無憾而充滿愛的。妹妹最後也瞭解了真相,希望自己在當時可以替姊姊做些什麼。

                               在一般的電影或小說中,人們似乎總是把這樣的情節放在年輕人身上,成年人用愛融化充滿暴戾之氣的年輕人,一向都是年紀長的疼惜年紀小的,諸如《心靈捕手》。在《我一直深愛著你》一片裡,反倒是年紀小的妹妹(莉亞)始終不願意放棄姊姊(茱麗葉),一點一滴藉著家庭的愛、朋友的愛來瓦解她十五年來所建立的銅牆鐵壁和隱藏深埋在心底的祕密。隨著故事的敘事線,觀眾慢慢抽絲剝繭、得以窺見本片的價值核心「愛」。觀眾不免移情,問問自己:是否自己對在身旁「一直深愛著我們」的家人無動於衷?而我們游移在生和死的界線時,是否能將兒時某個片段的美好從「回憶」裡抽出,帶著愛的種子,種在名為「現實」的土地上。《我一直深愛著你》這部法國片對於親情描述細膩、動人、深刻。

         甫歷經寵物(家人)去世的我,更能感受家人之間-愛的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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