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29 01:12:11splashing

夏日時光-逝去的記憶,我的家,再也不是我的了

「夏日時光」-模糊的符號-家

看好萊塢的電影時,總是「靜」不下來,像是沒有自由意志地被「設局」一般,被動地接受一切的聲光刺激、躍動的畫面。人說過動的小孩,最愛玩電動,因為電動的畫面閃爍不定,剛好符合了他們所需要的視、聽刺激。難怪現在的小孩過動的比例越來越高,莫非和以「秒」來切畫面的好萊塢電影也有關係?看好萊塢的動作片,總是有不大舒服的感覺。例如「蝙蝠俠:黑暗騎士(The Dark Knight)」、「The Bourne Ultimantum」(麥特戴蒙神鬼系列)這些快節奏的電影,對於視覺造成很大的負擔,雖然它們一點也不難看,該有的娛樂效果一點兒也沒少。總覺得不是看片的「長久之計」。

「夏日時光」是一部能讓人喘息的電影。觀眾坐在戲院不必跟著畫面百米賽跑,想像靜謐中只有鳥叫蟬鳴的林蔭小屋,透過打開的玻璃窗戶,你的味蕾一邊享受著咖啡的香醇滋味,眼睛眺望遠方的綠葉,耳朵聆聽大自然的天籟,腦袋瓜兒還可以思索生活的細節。身上的感官完全地放鬆,卻也一刻也沒閒著。看阿薩亞斯(<<赤子冰心>>、<<失序狀態>>、<<巴黎甦醒>>、<<我的心情遺忘在秋天>>)的片子就是這種放鬆的感覺,跟看阿巴斯的電影、侯孝賢早期的電影,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你永遠不必去「追」畫面。甚至,當你想到去「追」好萊塢的畫面的記憶時,都會有一種很不值的感受。好萊塢反而讓你有一種強烈的失落感。 

阿薩亞斯「夏日時光」和侯孝賢的「紅氣球」都是為了慶祝奧賽美術館二十週年紀念,於2005年所提出的計畫。原本的計畫是找四為分別代表歐、亞、美、南美洲的導演,各拍三十分鐘的短片,組成一部長片。因故,美國的賈木許(Jim Jarmusch, <<不法之徒>>、<<天堂陌影>>、<>)、和南美洲智利的勞爾路易斯未能拍成。「夏日時光」和「紅氣球」則拍成劇情長片。看過侯孝賢的「紅氣球」後,更覺得阿薩亞斯的「夏日時光」和奧賽博物館的主題較為契合,且具有說服力;反觀,侯導的「紅氣球」感覺是比較個人化的創作,和奧賽關係不大。

「夏日時光」的場景建構在一間鄉下小屋,敘述三兄妹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全球化的影響),散居在巴黎、紐約和上海。為了母親七十五歲的生日,他們回到了兒時居住的地方。裡頭有童年的回憶和一屋子珍貴的藝術品。都是舅公和媽媽的寶貝蒐藏,其中不乏國家級的逸品。媽媽也了解三兄妹除了定居在巴黎的哥哥--Federick之外,對於次女Adrienne和小弟Jeremie而言,小屋的意義,只會隨著時光飛逝,就像法國之於他們的意義一般,在全球化的趨勢下,變成一個模糊的符號罷了。所以,當晚把老大找了過來,交代遺產的處理。媽媽一直都希望三個孩子能自己決定這些祖產的命運,無論是捐贈博物館、傳家或拍賣。

夏日的全家聚會後不久,媽媽過世了。三兄妹再次聚集追念母親和討論祖產的命運。哥哥希望小屋能留給後代,讓他們回來緬懷親人。妹妹和弟弟則堅持賣掉,因為他們的未來,一個在紐約,一個在上海,都與法國無關。哥哥最後也讓步了,找了個律師處理要捐贈的、拍賣、價值不斐的藝術品。於是我們看見了後代毫不帶感情、毫不留戀地「處理」掉過往的回憶-屬於媽媽和舅公私密的回憶,和滿屋子無價的「文化資產」。最後,哥哥和嫂嫂到了奧賽博物館,看見他們以前的傢具時,有一種怪異的感覺。Federick覺得當熟悉的傢具變成藝術品供人欣賞時,它們彷彿像是被囚禁在動物園的動物,被監禁起來了,而不再是會呼吸、有感覺的「生命」了。等著被拍賣的小屋,只剩下空蕩蕩的落寞-一個沒有人要的回憶。

劇末,Federick的女兒邀請高中同學到家裡來轟趴,只見年輕人開著震耳欲聾的Hip-hop和搖滾樂,喝著啤酒,消費著鄉下小屋最後的一丁點兒殘餘價值。年輕人的美國化,呼大麻、聽Hip-hop無疑預示了法國下一代的命運:膚淺、短視、不認同自己的文化。享樂、無國籍、現在。這樣無根地活著,應該是趨勢。受到全球化影響的青少年,應該都是如此的。

台灣的小孩,好不到哪兒去!身為一個老師,這樣說,是有「政治正確」的基礎的。哎~大家一塊兒領人民幣當薪水好了。對現在的小孩,連最基本的信賴感,都不常有。更不敢想像,國家的未來,是要給這樣的一群人治理。俗話說,現在的孩子,論權利,是他們的,一樣也少不了;論責任,是他們的,一樣也不想要。還好台灣的經濟優勢還在,不然,台灣的利益在美國利己主義的平衡下,應該很快就會被犧牲了。台灣的經濟優勢還可以撐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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