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1-23 23:32:52求逑

便利貼16-普普人生,哺哺人生!





我仍然深信,書寫作為一種治療,即便是有一打的事要做,也會裝作看不見,硬是要先打開電腦記下幾筆。

讀自己喜愛的小說時間,不斷在縮水(或是根本沒這時間讀!),偶然想看的電影也只能在偶然間想到:啊!它已經下檔了。繁繁瑣瑣的事,堆疊出來我,我的人生,能不能套用一種拼貼呢?普普,大眾化的拼貼,啊哈!普普人生,哺哺人生。

在這些不完全的自在情況下,我的網路書寫嘛....不禁讓我想到,那時我先接受到的概念:「自我技術」。什麼是自我的技術呢?根據傅柯的說法,就是透過自己的意欲或他人的幫助,在身體、靈魂、思想、品行和存有方式各方面進行加工,以達到幸福、純淨、智慧、完美或不朽的技術。而若是照張清志的補充,他是這麼說:「我認為他希望我們在這個迷失自我的時代能重建自我的獨特性與風格。讓自我能夠與眾不同,發出特屬於自身的聲音。希臘人的多元與包容正可以作為殷鑑。」

如今部落格風行的時期,也無法想像泡沫化的場景。我口寫我手,我賽伯寫我口,我手已然鍵盤化。那麼,我深信的書寫,似乎不全然是種治療,或這該說,自我技術概念下的,自我重建?或許比治療更來得有說服力。

不過,網路書寫內涵著拼貼,就是可化約說是一種普普?但,若是Turkle所言的話,應該是一種更美好的詞吧,補綴。它,可能是一種勝利。










Eunice 2007-02-05 18:24:58

好文
才發現自己也太多未完成了!!!

求逑 2007-01-23 23:49:35

(自己補一下窮理的好文,非常之好)

孫窮理 2006/5/25


一篇關於李家同對要糾正部落格現象的報導:「糾正大學生電腦網路部落格的偏差行為」引起了爭論,我也胡攪蠻纏地亂想了很多東西:如果我的重點不是國家競爭力呢?我這樣子問吧:文字的「未完成」狀態該是什麼樣子?它的可能性又在哪裡?


苦勞網的這篇「誰的罄竹難書?還我語文詮釋權」提到了重點了,管它罄竹難書典出何處、用法如何,一切還是權力的問題。最近一連串大中小學生語文能力變差的討論,在媒體的操作下,搞出一堆讓人訕笑的材料,不管是教育失敗也好,或者真的是語言的使用發生變遷也罷,缺乏的總是語言使用者自己的詮釋,現在好了,看到老杜引經據典、雄辯滔滔,還有不少人出來幫腔,果然在權力的規則下,運作起來就是不同。

而一樣的「小孩不學好」的邏輯,在暨南大學校長李家同嘴裡說出來,可又不一樣了,這一篇「糾正大學生電腦網路部落格的偏差行為」可引起不少部落客的不平之鳴,可惜李校長不懂媒體的規則,又或者是記者不用功,沒有隨便舉幾個像「你老木」這種例子,好好揶揄這些部落客一番,不然一定博得了更多的版面。

我記得去年苦勞網的「獨立媒體研習營」邀請到有豐富平面媒體經驗的阿孝來講課,本來我期待他能說一些我們都欠缺的報導採訪的「方法論」,沒想到,他開門見山地說,公民記者為什麼非要想寫報導(report)不可呢,為什麼不能寫故事(story)呢?專家不帶大家越過專業的門檻,反而一劈頭,把門檻給拆了;再看看被稱為「web2.0」時代的經典flickr吧,前幾天突然無預警改版,同時把logo旁邊的「beta」換成了「gamma」,按照軟體釋出的規矩,alpha、beta、gamma是測試版的意思,記得當年Windows98還沒正式發行之際,出了個賣錢的beta版,讓人家幫忙測試還收錢,這又添了M$死要錢的惡行一樁。

但是flickr,好像沒聽到人罵,反而讚頌之聲不絕於耳。

李家同說「網路及部落格的文章,有不少不合邏輯且矛盾,也沒有經過修飾、篩選與修改」這個觀察,不能說錯;「未完成」、「破碎」......的確是許許多多的網路寫作的現象。對一個習慣閱讀一校、二校、三校平面出版的老教授來說,這種「亂象」的確有其不能忍受之處。對於我這種經歷過還是要先把文章寫在紙上,再一個字一個字key in的五年級生來說,也真有一些適應不良。

問題是:為什麼會這樣?憂國憂民慣了的李家同一口氣把這上升到國家的危機,這果然快了些;從另一個角度想,「未完成」是不是「等待完成」的意思?

「破碎」是不是「可拼湊的」的意思?一篇首尾貫串、草蛇灰線的文章,沒有
多大的修改空間;但若是能夠說出訊息、表達觀點的隻字片語,卻給了讀者空
間,去補充、去整合、去完成;它讓原本不可能出現的出現了。

「未完成」是一種「開放」的狀態,是一種「需要協力」的號召;它可能是一種「主體消失、作者已死」的狀態,充滿了主體觀點的文本,引起的討論,可能是各具立場的雄辯;但破碎的訊息,卻會引起讓人驚異的詮釋;破碎,也增加了傳遞的可能,文字的破碎,使得它更接近圖像,而它的開放性,也讓我聯想起羅蘭巴特的「明室攝影札記」,不是攝影者的經心佈局,而是「有時一個『細節』吸引住我,讓我感覺它的存在便足以改變我的閱讀,一新耳目」的Punctum(刺點)「彷彿箭一般飛來射中我」,傳統的「專業」、「美學」在這邊都起不了作用了,「作者」的消失,吸引著讀者的與參。

在2005年,第一屆鐵馬影展之前,我們找了「工傷日記-潘姐」的作者孟芬、紀錄片的主角潘姐和RCA自救會,到我們的「影像讀書會」放片子,沒想到淅哩嘩啦一下子來了快十個人,外加三台DV,他們說,今天晚上拍的,也有可能會剪進片子裡去;在RCA自救會裡,好幾組人同時紀錄著所發生的一切,「片子永遠是拍不完的」,孟芬下了這個註腳;同樣的例子,是「那一天,我丟了飯碗」的德明,我已經不記得看過多少個版本的「那」片,同時是中時中南編抗爭的參與者及紀錄者,有著太多的話想說,在不斷映演的過程裡,德明總是詢問大家的意見,意見一多,更是莫衷一是,如果德明還打算繼續把這支片子剪下去,我想可能沒完沒了了吧。

另外一個例子是愫欣的「貢寮你好嗎」,在苦勞網,我也不知看過多少這部片子的毛片、聽過多少可能的構思,到了後來,經過全景專業的包裝下,才變成公開發行版本的樣子,作為反核運動的參與者與地方組織的工作者,對於要藉著一個難得的機會去說什麼話這件事,總是有太多的計較;在「建國啤酒廠」的勞動文化影像展,一系列經過攝影師宜杰、欣芳精心規劃的影像,引起了最大的爭議,這些照片,讓工人拿著自己單位的遺像,站在這些部門前面拍照,幹部說,倒不是怕觸霉頭,而是展出這樣的照片,等於直接拿攝影展當跟資方對幹的場子,這不符合當時的情勢。

影像符應著記憶的形式、而文字符應人腦中理性思考的形式,記憶總是破碎的,但理性要求邏輯;當影像被放置到這個由理性所擺佈的世界裡的時候,往往專業和技術容易成為開放詮釋的障礙,而如果紀錄者願意拋開這些,其結果可能就是永遠的「未完成」-人的記憶,要如何來完成呢?

這個問題,可能不符合老教授要的「提高國家的競爭力」,不過我還是想問:文字的「未完成」狀態該是什麼樣子?它的可能性又在哪裡?

這篇文章,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