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蹟的片斷
文◎alien

關於庫斯杜力卡(Emir Kusturica)的《生命是個奇蹟》我廉價地作了點聯想：譬如安哲羅普洛斯澎湃的歷史與現實意識間的情懷--很可能是「手風琴」的隱喻，或是老人與愛情，不斷重複出現行走的愛情驢子，這驢子就像是普洛斯電影裡不斷出現的騎單車的黃衣人。

又譬如不經意想到尚克勞德羅桑(Jean-Claude Lauzon)的《夜間動物園》，這樣的聯想或許僅與影片中人物之間交織的情感有那麼深的關係--盧卡與身中槍傷莎巴哈之間的對話，就像《夜間動物園》裡的將死的父親與兒子之間。廬卡不斷告訴莎巴哈要一起去澳洲，如何可能地穿越地球；兒子帶著將死去的父親到深夜的動物園裡獵補大象。

撇撇嘴，告訴自己這樣的聯想就像是羅蘭巴特(Barthes)那莫名的譬喻：「刺點」(Punctum)。刺點，羅蘭．巴特認為它是刺痛觀眾的微小細節，像是針刺的小洞；從景象中，彷彿箭一般飛來，射中了我。依觀者人生閱歷、慾望的不同，所吸引、刺痛的程度會有所不同。

刺痛我的就是片裡交織的愛情（竟被喻為羅密歐與朱麗葉）以及歷史與現實意識間錯雜的情懷。它們就是遠方飛來的箭，遠從巴爾幹半島飛來。

羅蘭巴特對於影像的莫名說解，也就是怎麼樣導出刺點，還有個概念叫知面(Studium)-- 知面使觀看者能以文化層面了解被攝物，引起一般興趣，此外，知面應該還具有某種教育的功能，可以讓觀眾知道攝影者當初如何「看」或「拍」這張照片。

熟悉庫斯杜力卡(Emir Kusturica)的都知道，他非常注重電影與配樂的相輔相成，甚至自己組了一個搖滾樂團，「無煙樂團」(No Smoking )，融合了吉普賽、爵士、搖滾與龐克的音樂元素，被譽為「巴爾幹龐克」，徹底改變了東歐的音樂語言，形成一股獨特的搖滾新勢力。或許全片華麗熱鬧的音樂元素，以及讓人著迷的跨越現實的想像元素，或許，這就是知面了，透過荒謬透過生命微隱的奇蹟，支撐也教育我們對於庫斯杜力卡、對於這些歡騰情節的熱愛。

「廣島之後，就沒有理論。……全看你怎麼想，和廣島無關。」影片裡的廬卡在妻兒返家後，自言自語說了這段話，不禁讓我想起，初看《地下社會》那種抑鬱與微喜悅的交雜：庫氏將時光拉回至二次大戰的南斯拉夫本土，闡述他家鄉的故事，捕捉過去的歷史，希望藉此讓西方世界重新認識南斯拉夫民族；在《生命是個奇蹟》裡，波士尼亞宣布獨立所帶來的戰爭，在慌亂緊張的生活裡，庫氏試圖捕捉的愛情（甚至帶有種族意味的隱喻），再度讓人驚豔不已！








█小抄
《生命是個奇蹟》的籌劃期間頗長，整整籌備13個月，以千萬美金打造的天堂小鎮，小鎮的名字Küstendorf，德語意思為海岸的小鎮，卻是座落於四周環山的偏遠地區。這小鎮別有目的，是庫斯杜力卡精心打造的烏托邦：計畫未來成立專門藝術學校，可在此舉辦各種電影研討會，任何有興趣學電影、藝文活動舉辦或繪畫的人，都可以來此上課；除此之外，這個天堂小鎮計畫同時也希望達到推廣當地農業發展的目的。

█the no smoking
http://www.emirkusturica-nosmoking.com/eng/frmPortrait.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