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8-27 23:21:52李信恩Shinan
愛情開始，第十九回
#19
短暫，卻是美麗。
很慶幸擁有過這樣的愛情。
是她讓他的笑容更燦爛，是他讓她的人生更美好。
說好了，誰都不要再輕易的鬆開對方的手。
說好了啊……
*
崔智慧昏迷了五天之後，在凌晨時醒了過來。
當她醒來的時候，她感覺十分暈眩，全身無力，真的就好像經歷了一場很長很長的旅程似的。
她睜眼，看著昏暗的室內，唯一的光源是擺在病床旁矮桌上的一盞小燈。那盞小燈她記得，是她房裡的檯燈。
因為不斷看著四周，頭轉來轉去的令她感到更加的暈眩。於是她停下張望，把視線定在睡在她病床旁的那個人。
是她的弟弟智宇，正趴床沿，手裡還拿著歷史課本。看來肯定是一邊看顧她一邊念書，結果念到後來因為太累而睡著了。現在正是他要準備考試的時候，他這樣醫院、學校和家裡三邊跑，一定累壞了。
從來不希望弟弟這麼辛苦的她紅了眼眶。她輕輕的撥著弟弟的頭髮，看著弟弟的睡顏。
自從為了追求夢想開始，她能和家人相處的時間就變得很少了。後來父親離家出走、她沒能通過選拔成功出道、母親受了傷因而她得出門工作……這幾年來，變化的事情太多了。
突然她想起了她躺在這裡的原因。
車禍時的片段閃過她的腦海，她彷彿又經歷了一次那樣強烈的撞擊，以至於覺得反胃想吐。
但是稍微一動，來自身上傷口的疼痛突然變得劇烈，讓她呼吸加快，更加的不舒服。
「智宇、智宇……」躺著的她伸手拍了拍弟弟，但是現在是深夜，睡熟了的他一時之間叫不醒，「智宇，姊姊……姊姊不舒服……」越來越暈眩的感覺衝擊著她。
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的手無意識的用力拉扯著病人服的衣領，極度不舒服的翻來覆去。
「智宇……智、智宇……」
最後她暈了過去。
在她再度闔上眼的那一刻，她想到了宋承炫。
她想起了他們第一次約會，她在下雪的首爾塔前等了他三個小時多，最後他出現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想起了他的笑容，想起了他牽著她的手的溫暖，想起了他的吻……
就在那一瞬間，她居然可以想起這麼多這麼多。
最後她昏了過去，倒在另外一邊的床畔，扯著衣領的手鬆了開來，而有樣東西就從床邊直直的掉落在地上，發出細細小小的碰撞聲。
──那閃閃發亮的星星同樣虛弱的躺在地上，看起來光芒盡失。
*
崔智宇幾乎是在姊姊倒下的同時醒了過來，可是一開始還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定睛一看，發現被子凌亂的覆蓋在她身上，原本直躺著的人倒在另外一側的床畔，雖然緊閉著雙眼，可是呼吸仍然急促的不像話。
壓抑住心裡的驚恐，崔智宇顫抖著手迅速按了呼叫鈴。
夜裡值班的醫生護士很快的趕了過來，用最快的速度檢視崔智慧的狀況之後，醫生立刻指揮護士動作，然後也把在房裡的他給請了出去。
「家屬請先在外面等候。」護士對他這麼說，一邊將幾乎是僵在原地的他推出病房。
一出病房，智宇馬上打了電話回家給母親。
「媽、媽……」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媽，姊姊出狀況了，快過來……」
結束通話後他無力的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自責的心情不斷的湧上心頭。如果他沒有睡著的話，就不會到現在才發現姊姊的不對勁……
他用雙手捂住臉，身材再怎麼高大，他也只是個十八歲不到的孩子。
除了自責以外，恐懼的心情，也不斷的在他的心裡蔓延。
*
凌晨三點，宋承炫突然醒了過來。
頸間的項鍊在他翻身時稍微的勒住了他的脖子，一時透不過氣，於是他醒了過來。
他坐起身，望向一旁。崔敏煥正熟眠著，於是他輕輕的掀開被子，打算下床到外面去倒點水來喝。上次摔裂的那個杯子他沒丟，反而是拿到書桌上當筆筒放著。
智慧離開前給他挑了一個新的馬克杯，本來他打算付錢買兩個，他們兩個一人一個，可是智慧卻堅持要換她付錢，因為上次的項鍊是他買的，這次的杯子得換她買。所以，那算是智慧送給他的杯子。
客廳裡，月光透過沒有關上窗簾的落地窗灑進室內，看在宋承炫的眼裡卻是一種詭異的柔和。
一種不明白的感覺從他醒來之後就一直持續，可是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從廚房的櫃子裡拿出杯子，他倒了半杯水喝下。
喝完水之後，他將杯子沖洗好，放在晾乾的架子上。
他踏著輕輕的步伐往陽台的方向走去，打開落地窗的門，走了出去。
冬天的凌晨寒氣很重，他卻只穿了一件毛線外套。
可是他不覺得冷，他就這樣看著月亮，沒有任何原因，就只是這樣看著。
驀地，他想起了，智慧說她不喜歡月亮的事情。
『為什麼？』
他記得當時他們一起坐在公司頂樓聊天。
智慧微瞇著眼，看著夜空中高掛著的月亮，然後回答他：『不覺得月亮看起來很孤單的樣子嗎？』
『不覺得啊，』他笑了，『月亮上說不定住著人山人海的外星人呢。』
『外星人怎麼會住在月亮上？』智慧皺起眉頭，一臉懷疑，『外星人不是該住在別的星球嗎？』
『反正，我就是不覺得月亮看起來很孤單嘛。』一時無法反駁，他只好扁著嘴看向她。
然後智慧也笑了。
『你看，天空這麼黑，月亮就這樣在那裡，真的感覺好孤單好孤單。而且，它這麼努力的想要為大家帶來光芒，卻始終只能是這麼的微弱。』她看著月亮的眼神，居然有種同病相憐。
『哦，我知道了，崔智慧，妳根本只是怕黑吧。』承炫調皮的笑著。
『我哪有啊……』
『不然，晚上的天空也有很多星星啊，妳難道也不喜歡星星嗎？』輕輕的拿起她頸間的星星項鍊，他有些委屈的說。這是是他買給她的，也是他們兩人都擁有的項鍊。
『當然不是了。』智慧急忙的說，深怕他誤會似的，『我最喜歡星星了。』
『少騙我了，快點，項鍊拿下來還我！』
『喂！都說了我最喜歡星星了！』智慧拉住他作勢要扯掉她項鍊的手。
『那妳說說為什麼喜歡星星？』
『因為……』她略低下頭，『因為我喜歡的那個人，雖然比不上太陽的光芒萬丈，可是卻總是像星星一樣的閃爍著那種讓我無法移開視線的光芒。』她有些羞澀的說著。
宋承炫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然後他想他明白了她不喜歡月亮的原因了。
『智慧啊，』他的聲音讓她抬起了頭，『聽好了，妳不是月亮，妳不孤單，妳充滿著讓我無法移開視線的光芒，而且妳的光芒一點也不微弱，反而是非常的刺眼。』他說，『曉得了嗎？妳不是妳所想像的月亮，妳要跟我一樣，我們要一起做星星。』
然後他也記起來了，那一晚的她，眼神裡有著被他鼓舞後的光彩。
令他目眩神迷。
趴在陽台上，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麼今晚的夜讓他感到不喜歡。
因為漆黑的夜空中，除了高掛的月亮以外，再無其他。
*
情況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氧氣罩重新覆蓋上，智慧蒼白的雙唇在裡頭輕輕的吸吐著氣。
經過治療過後，她彷彿跟之前沒什麼兩樣，又陷入了昏迷當中。
儀器上緩慢的嗶嗶聲讓眾人感到精神緊繃，在充滿陽光的室內，她卻是靜悄悄的躺在病床上，跟之前一樣。
折騰了一個清晨，崔智宇向學校請了假，和母親一起待在病房內，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醒來的她。
秀善姊是在醫生和護士離開了一個小時之後跟著辛雅小姐一起來到醫院探視的，而在他們踏進病房時，看見智慧的弟弟還有母親都有些失神的看著床上的她，還有她又戴上了氧氣罩，他們就知道情況可能又出現了一點問題。
兩人都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通知宋承炫。
今天有個很重要的音樂錄影通告，怕要是打電話過去，肯定會讓他亂了心神。可是若不告訴他，他們的感覺又不太好受。
他能來探視智慧的時間其實並不多，每次來就是將自己一個人關在病房裡。而當他離開時雖然臉上還是會帶的笑容，但是眼眶的泛紅卻直接洩漏了他難過的心情。
他們都看得出來，他是多麼認真的在喜歡著這個女孩子。
「別告訴那孩子吧，」突然，智慧的母親說話了，她的語氣因為疲累而顯得有些虛弱，「他的工作不能受影響。智慧沒事的。」
秀善姊和辛雅小姐面面相覷。
原本想就照崔伯母的話這麼做，但是這時，秀善姊放在手提包裡的手機卻忽然震動了起來。
很慶幸擁有過這樣的愛情。
是她讓他的笑容更燦爛，是他讓她的人生更美好。
說好了，誰都不要再輕易的鬆開對方的手。
說好了啊……
*
崔智慧昏迷了五天之後，在凌晨時醒了過來。
當她醒來的時候，她感覺十分暈眩，全身無力，真的就好像經歷了一場很長很長的旅程似的。
她睜眼，看著昏暗的室內，唯一的光源是擺在病床旁矮桌上的一盞小燈。那盞小燈她記得，是她房裡的檯燈。
因為不斷看著四周，頭轉來轉去的令她感到更加的暈眩。於是她停下張望，把視線定在睡在她病床旁的那個人。
是她的弟弟智宇，正趴床沿，手裡還拿著歷史課本。看來肯定是一邊看顧她一邊念書，結果念到後來因為太累而睡著了。現在正是他要準備考試的時候，他這樣醫院、學校和家裡三邊跑，一定累壞了。
從來不希望弟弟這麼辛苦的她紅了眼眶。她輕輕的撥著弟弟的頭髮，看著弟弟的睡顏。
自從為了追求夢想開始，她能和家人相處的時間就變得很少了。後來父親離家出走、她沒能通過選拔成功出道、母親受了傷因而她得出門工作……這幾年來，變化的事情太多了。
突然她想起了她躺在這裡的原因。
車禍時的片段閃過她的腦海，她彷彿又經歷了一次那樣強烈的撞擊，以至於覺得反胃想吐。
但是稍微一動，來自身上傷口的疼痛突然變得劇烈，讓她呼吸加快，更加的不舒服。
「智宇、智宇……」躺著的她伸手拍了拍弟弟，但是現在是深夜，睡熟了的他一時之間叫不醒，「智宇，姊姊……姊姊不舒服……」越來越暈眩的感覺衝擊著她。
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的手無意識的用力拉扯著病人服的衣領，極度不舒服的翻來覆去。
「智宇……智、智宇……」
最後她暈了過去。
在她再度闔上眼的那一刻，她想到了宋承炫。
她想起了他們第一次約會，她在下雪的首爾塔前等了他三個小時多，最後他出現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想起了他的笑容，想起了他牽著她的手的溫暖，想起了他的吻……
就在那一瞬間，她居然可以想起這麼多這麼多。
最後她昏了過去，倒在另外一邊的床畔，扯著衣領的手鬆了開來，而有樣東西就從床邊直直的掉落在地上，發出細細小小的碰撞聲。
──那閃閃發亮的星星同樣虛弱的躺在地上，看起來光芒盡失。
*
崔智宇幾乎是在姊姊倒下的同時醒了過來，可是一開始還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定睛一看，發現被子凌亂的覆蓋在她身上，原本直躺著的人倒在另外一側的床畔，雖然緊閉著雙眼，可是呼吸仍然急促的不像話。
壓抑住心裡的驚恐，崔智宇顫抖著手迅速按了呼叫鈴。
夜裡值班的醫生護士很快的趕了過來，用最快的速度檢視崔智慧的狀況之後，醫生立刻指揮護士動作，然後也把在房裡的他給請了出去。
「家屬請先在外面等候。」護士對他這麼說，一邊將幾乎是僵在原地的他推出病房。
一出病房，智宇馬上打了電話回家給母親。
「媽、媽……」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媽，姊姊出狀況了，快過來……」
結束通話後他無力的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自責的心情不斷的湧上心頭。如果他沒有睡著的話，就不會到現在才發現姊姊的不對勁……
他用雙手捂住臉，身材再怎麼高大，他也只是個十八歲不到的孩子。
除了自責以外，恐懼的心情，也不斷的在他的心裡蔓延。
*
凌晨三點，宋承炫突然醒了過來。
頸間的項鍊在他翻身時稍微的勒住了他的脖子，一時透不過氣，於是他醒了過來。
他坐起身，望向一旁。崔敏煥正熟眠著，於是他輕輕的掀開被子，打算下床到外面去倒點水來喝。上次摔裂的那個杯子他沒丟，反而是拿到書桌上當筆筒放著。
智慧離開前給他挑了一個新的馬克杯，本來他打算付錢買兩個，他們兩個一人一個，可是智慧卻堅持要換她付錢，因為上次的項鍊是他買的，這次的杯子得換她買。所以，那算是智慧送給他的杯子。
客廳裡，月光透過沒有關上窗簾的落地窗灑進室內，看在宋承炫的眼裡卻是一種詭異的柔和。
一種不明白的感覺從他醒來之後就一直持續，可是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從廚房的櫃子裡拿出杯子，他倒了半杯水喝下。
喝完水之後，他將杯子沖洗好，放在晾乾的架子上。
他踏著輕輕的步伐往陽台的方向走去，打開落地窗的門，走了出去。
冬天的凌晨寒氣很重，他卻只穿了一件毛線外套。
可是他不覺得冷，他就這樣看著月亮，沒有任何原因，就只是這樣看著。
驀地，他想起了，智慧說她不喜歡月亮的事情。
『為什麼？』
他記得當時他們一起坐在公司頂樓聊天。
智慧微瞇著眼，看著夜空中高掛著的月亮，然後回答他：『不覺得月亮看起來很孤單的樣子嗎？』
『不覺得啊，』他笑了，『月亮上說不定住著人山人海的外星人呢。』
『外星人怎麼會住在月亮上？』智慧皺起眉頭，一臉懷疑，『外星人不是該住在別的星球嗎？』
『反正，我就是不覺得月亮看起來很孤單嘛。』一時無法反駁，他只好扁著嘴看向她。
然後智慧也笑了。
『你看，天空這麼黑，月亮就這樣在那裡，真的感覺好孤單好孤單。而且，它這麼努力的想要為大家帶來光芒，卻始終只能是這麼的微弱。』她看著月亮的眼神，居然有種同病相憐。
『哦，我知道了，崔智慧，妳根本只是怕黑吧。』承炫調皮的笑著。
『我哪有啊……』
『不然，晚上的天空也有很多星星啊，妳難道也不喜歡星星嗎？』輕輕的拿起她頸間的星星項鍊，他有些委屈的說。這是是他買給她的，也是他們兩人都擁有的項鍊。
『當然不是了。』智慧急忙的說，深怕他誤會似的，『我最喜歡星星了。』
『少騙我了，快點，項鍊拿下來還我！』
『喂！都說了我最喜歡星星了！』智慧拉住他作勢要扯掉她項鍊的手。
『那妳說說為什麼喜歡星星？』
『因為……』她略低下頭，『因為我喜歡的那個人，雖然比不上太陽的光芒萬丈，可是卻總是像星星一樣的閃爍著那種讓我無法移開視線的光芒。』她有些羞澀的說著。
宋承炫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然後他想他明白了她不喜歡月亮的原因了。
『智慧啊，』他的聲音讓她抬起了頭，『聽好了，妳不是月亮，妳不孤單，妳充滿著讓我無法移開視線的光芒，而且妳的光芒一點也不微弱，反而是非常的刺眼。』他說，『曉得了嗎？妳不是妳所想像的月亮，妳要跟我一樣，我們要一起做星星。』
然後他也記起來了，那一晚的她，眼神裡有著被他鼓舞後的光彩。
令他目眩神迷。
趴在陽台上，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麼今晚的夜讓他感到不喜歡。
因為漆黑的夜空中，除了高掛的月亮以外，再無其他。
*
情況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氧氣罩重新覆蓋上，智慧蒼白的雙唇在裡頭輕輕的吸吐著氣。
經過治療過後，她彷彿跟之前沒什麼兩樣，又陷入了昏迷當中。
儀器上緩慢的嗶嗶聲讓眾人感到精神緊繃，在充滿陽光的室內，她卻是靜悄悄的躺在病床上，跟之前一樣。
折騰了一個清晨，崔智宇向學校請了假，和母親一起待在病房內，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醒來的她。
秀善姊是在醫生和護士離開了一個小時之後跟著辛雅小姐一起來到醫院探視的，而在他們踏進病房時，看見智慧的弟弟還有母親都有些失神的看著床上的她，還有她又戴上了氧氣罩，他們就知道情況可能又出現了一點問題。
兩人都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通知宋承炫。
今天有個很重要的音樂錄影通告，怕要是打電話過去，肯定會讓他亂了心神。可是若不告訴他，他們的感覺又不太好受。
他能來探視智慧的時間其實並不多，每次來就是將自己一個人關在病房裡。而當他離開時雖然臉上還是會帶的笑容，但是眼眶的泛紅卻直接洩漏了他難過的心情。
他們都看得出來，他是多麼認真的在喜歡著這個女孩子。
「別告訴那孩子吧，」突然，智慧的母親說話了，她的語氣因為疲累而顯得有些虛弱，「他的工作不能受影響。智慧沒事的。」
秀善姊和辛雅小姐面面相覷。
原本想就照崔伯母的話這麼做，但是這時，秀善姊放在手提包裡的手機卻忽然震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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