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要怎麼冷靜地把你放

早上七點，雨勢漸小。

亦銘睜開惺忪的雙眼，看見尚仁正看著自己，，揉一揉雙眼，愛睏的聲音說「你這麼早就起來了啊！」

尚仁有點慌張地趕緊躺正，對著天花板說「嗯！起來半小時了」

亦銘閉上眼睛，繼續睡，低聲說「冰箱裡有東西，自己弄去吃吧！我再睡一下。」

尚仁見亦銘繼續睡，也不敢吵他，又轉過身去看著入睡的亦銘。

過了一陣子，亦銘再次醒來時已是十點多了，雨比剛才大了許多。亦銘揉一下惺忪的睡眼，發現旁邊的尚仁已經不見了，趕緊起身，看到小方桌上，留了張紙條：

「亦銘：現在雨已經停了，我怕待會兒雨又會變大，所以趁沒雨先回去了，拜拜。PS：你借我的這套我就穿回去了，用我留在你那的那一套衣服抵就好了，不還了。 尚仁8：46」

亦銘看著浴室門口前的衣籃裡，紅色背心以及藍色白邊條紋運動褲，和尚仁穿過的白色內褲，心中一陣暖意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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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電話ㄌ一ㄤ了好幾聲，亦銘仍然等不到電話那頭，尚仁所說的「喂！」，自從那天之後，亦銘雖然知道尚仁已經有所愛，自己應該知難而退；但是已被激起的心湖，又豈是如此容易平撫。

接著的幾天，亦銘聯絡的更勤，但是尚仁不是不在家，便是匆匆應付幾句便掛上電話。加上選的課不太相同，相同的尚仁又都蹺課。而今天再撥，仍然找不到尚仁。然而越是找不到，思念便越顯加深。

亦銘心想「趁現在剛好沒下雨，於其在宿舍無所事事，不如去金石堂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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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熱鬧的街道，從那天下雨宣告梅雨季節的來臨，就顯得冷清了許多。

亦銘將機車停在巷子裡，正要走去金石堂的途中，發覺前面一對牽著手的男女，他們的背影相當熟悉。想了一下，發覺男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尚仁，那女的不就是班花儀真敏嘛。亦銘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又揉了幾下再將他們看個清楚，這一次不再懷疑，他們正是尚仁和儀敏。

晴天霹靂，就這樣重重地打向亦銘，雖然他已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是卻沒想到老天竟讓他來得這麼快。存在心中對尚仁最後的一絲冀望，一微幻想，都被此情此景，完全粉碎的徹底。

亦銘自己的雙足不自覺的跟在兩人身後，拐了幾個巷子，見到兩人進入一間婦產科診所。亦銘看到招牌，嚇了一跳，發覺這間就是以前樓友曾說過的一間可以墮胎的小診所。

就在此時，雷聲轟隆隆的落下，雖然是落在山的那一邊，但是在亦銘心頭，卻也被重重地轟了一聲雷。

雨如傾而下，毫不留情地往亦銘身上敲去。亦銘看著被雨切裂的小街道，自己的心，也同樣地被切出一道巨縫。腦子重複著方才的畫面，想忘記，偏偏越來越清晰。

一步一步走回停車的巷口，顫抖的右手，一直無法發動機車。雨越來越大，亦銘卻彷彿忘記雨給他的痛楚，因為那跟「心痛」比起，小的太多了！

亦銘過了兩個小時，才騎回宿舍。原本五分鐘的車程，亦銘在六神無主的狀況下，雖然拖了兩個小時，但他絲毫沒有發覺。雙眼已被濕漉漉的頭髮遮蓋，在臉上的不知是雨，還是雙眼流下的淚。不過，對亦銘而言，是雨或是淚，又有什麼分別呢？

亦銘無助地走上5樓，開了房門，也不將燈打開。腳一軟，伏跪在地上，嚎聲大哭。

外面的大雨，無情的落下；裡面的亦銘，心碎地痛哭。

雖然早已知道，早已明白，亦銘又如何能冷靜地把他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