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8-18 20:33:19冥界
悼亡魂【卷四】
手掌…些許腐爛的前手臂…手肘…後手臂…頭髮露出來了，那具屍體想要爬出來…不會吧…
我連滾帶爬衝到階梯，開始一階一階往上跑，但不知怎麼了，這些階梯好像沒完沒了，剛剛下來時怎麼沒感覺這樓梯有這麼遠…「…嘶嘶嘶嘶嘶…」耳邊還不停地聽見塑膠袋摩擦的聲音…好不容易，到了一樓，十歨併成一步，奔向大門…在快接近大門時，「碰」地一聲，我摔了個狗吃屎，原來被自己的行李絆倒了…使出吃奶的力量爬了起來，完全不管行李，直奔大門…「喀、喀…」不會吧，這大門的鎖怎麼這麼難開…
「噠、噠、噠、噠、噠、噠…………」從地下室走上來的腳步已經到了一樓，在我身後。
「碰！碰！碰碰碰…」因為打不開鎖的緣故，我開始慌了手腳，撞起門來。
「呾！」一隻手掌由後方放到我肩膀上。
生命到此為止了…我察覺自己的體溫正在下降，往零下四度前進…
「水煎包，不要怕，是我啦，歪Ｐ。」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我機械式地轉身…果然是歪Ｐ…原來腐爛的屍體只是他手臂上的紅點…呼…這輩子大概沒有吐氣這麼久過…體溫也逐漸回升…
「對不起，嚇到你了…」歪Ｐ傻笑著，「…我可以解釋啦。」
解釋，解釋什麼…等一下，歪Ｐ該不會也是共犯吧…我的體溫又開始下降了…
「不過，在告訴你實話前，你先答應我，不可以報警。」歪Ｐ的神色有些轉變，透露著不安。
不能報警…他果然是共犯，我真是錯把秦檜當岳飛…現在是怎麼樣，拉我加入他們嗎…
「喂，你不要不講話啊！」
我能說什麼…「好朋友，作得好，殺人兼分屍，厲害！」…
「匡噹！」身後的大門被打開，希望是救星。
「啊！盧信！公狗！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快撐不下去了！」歪Ｐ語氣中有些許抱怨，又有些許興奮。
我完全失溫了…
----------
「學弟，坐下啊！」看到我一直站著，盧信有點不解。
我選擇離他們最遠的沙發，坐了下來，而心臟仍舊強烈地跳動，呼吸全亂了節奏，眼珠子還不斷轉動，深怕稍有不慎，就會成為一個黑色塑膠袋。
「誰要說？」公狗看著盧信和歪Ｐ。
「歪Ｐ，你說好了，你人看起來比較和善。」盧信命令著。
和善…我就是被那親切的臉和搞笑的態度騙的…
「水煎包，我們不是故意嚇你的，只是沒想到會有人搬進來…」歪Ｐ邊說還邊刻意露出笑容，「…地下室那些人不是我們殺的，我們只是分屍而已…」
啊…這下可好了，原來還有幕後主使者…
「靠，你會不會講話啊，這樣他反而會誤會啦…」公狗突然插嘴，一副不悅，「…水煎包，是這樣的，那些屍體是我們偷來的，從墳墓挖的…」
「我們挖的過程還有用V8拍下來，你要不要看？」歪Ｐ又補充了一句。
「不用！不用！」我的手反覆揮動了N次，「呼…原來沒有人被殺啊，嚇死我了。」瞬間，我緊繃的肌肉全部輕鬆，整個身體都陷入了沙發。
「我和盧信想說趁暑假期間，研究人死亡的過程和死後的世界，搞不好將來還可以寫成論文，所以計畫去墳墓挖屍體，而歪Ｐ無意中得知，居然也加入了我們，反正他也可以從醫學的角度來研究。」公狗越說越興奮，彷彿預見了似錦的前程。
「所以…盧信學長昨晚拖的塑膠袋就是你們挖的屍體，而剛剛歪Ｐ學長是在解剖挖來的屍體。」我把事情的前後串聯起來。
「你昨晚果然沒睡…」盧信嘴角些微上揚，「…都是歪Ｐ，交代他暫時不要動屍體的，怕被你誤會，沒想到他居然自己偷偷跑下去，發現有人走到地下室時，還躲在塑膠袋裡…要不是我一下子就看完醫生，公狗也剛好從毛毛的宿舍回來，否則讓歪Ｐ這麼一搞，恐怕誤會只會越來越大。」
「還說我勒，你昨晚幹麻擅自拖屍體啊！」歪Ｐ不滿盧信的責怪，開始反擊。
「沒什麼，只是覺得那具女屍很特別。」
「靠，你該不會有那種嗜好吧。」歪Ｐ又使出下賤的眼神。
「你說話小心點，盧信揍人可是很痛的，跆拳道黑帶耶。」公狗警告著。
老天爺啊，真是一群怪人，為什麼談屍體這種事可以這麼自然，更何況是十幾具，居然毫無忌諱的…
「你們是什麼時候挖的？」雖然感到有些變態，但我還是禁不起好奇心的誘惑。
「呵…上星期和上上星期，分次挖的。」歪Ｐ打起呵欠了。
「我是還沒開始唸法律啦…可是，這是違法的吧，我記得以前新聞也有報導過類似的案子，盜屍是不允許的。」明知自己會碰釘子，但還是忍不住想勸勸他們。
「我們多少都了解，可是，那些都是從亂葬崗挖的，應該不會有人發現，而且，地下室也不會有人進去，除非…」盧信說完話後，看了看我。
「我沒那麼無聊，放心好了…」我趕快為自己辯護，「…不過，找到新房子後，我就搬走，我沒辦法忍受和屍體住在一起。」
「水煎包，對不起囉。」歪Ｐ舉起右手，行了道歉禮。
「毛毛知道嗎?」我繼續追問。
「她知道啊…」公狗有點無奈，「…剛開始，她還覺得很好玩，V8就是她拍的，可是這幾天她說一直碰到怪事，不斷勸我們埋回去，我剛剛就是去安撫她的。」
----------
今天是搬進租屋處的第三天，我打算睡一個大覺，從早上一直到下午，畢竟前兩天因為太緊張的緣故，幾乎都沒有好好休息。
「叩、叩！」有人在敲門。
我勉強起身，前去應門，但仍舊睡眼惺忪。
「水煎包，可不可以幫個忙？」是公狗，臉色有點異樣。
「怎麼了？」我揉揉眼睛。
「盧信搬到房間裡的屍體不見了，他現在跑去地下室找，你可不可以幫忙找看看？」
突然間，我全身細胞全都醒了過來，正對著公狗，大眼瞪小眼。
「好，沒問題。」雖然千百個不願意，但還是硬著頭皮答應。
「我到地下室幫盧信找，你去叫歪Ｐ起床，和他一起到到其它地方找找。」話一說完，公狗就轉身打開大門，往樓下跑去。
怎麼會有這種事…一具這麼大的屍體，居然會無緣無故失蹤…應該是盧信忘記自己已經把它搬回去了吧…或是，有人搬走了，歪Ｐ嗎…還是屍體…我看最好不要再想下去了…
我離開房間，走到隔壁歪Ｐ的房門外，左手伸進T-shirt抓了個癢，右手敲了敲門，「叩、叩！」
「…」房間裡沒有回應。
我準備敲第二次，手快碰到門板時，房裡傳來了對話聲。
「這樣做真的好嗎？」因為有隔音的關係，聲音很小，但隱約可辨識是歪Ｐ的聲音。
「動手吧，我不想再躲躲藏藏了！」是女人的聲音，而且有一定的年紀。
「可是…我…」
「不要猶豫了！」
「嗚…」歪Ｐ哭了起來，還是很難過的啜泣。
糟糕，我要進去嗎，歪Ｐ好像很傷心的樣子，要不要等他哭完…
「啊！」歪Ｐ突然叫了一聲。
「你…不可以失…約…」那女人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的，好像很痛苦。
「…」房裡回復為一片靜默。
這傢伙在搞什麼呀，不會是和有夫之婦談戀愛吧…我還要敲門嗎，會不會打擾到他們…還是再敲一下好了，畢竟屍體失蹤可不是小事…
「叩、叩！」
「…」
「歪Ｐ學長，我是水煎包，開一下門好不好？」我逐漸失去耐性。
「…」
等一下，不會是出事了吧…他們兩個會不會想不開…不行，我不能坐視不管…
我嘗試轉動喇叭鎖，門並沒有鎖上，「我要進來囉！」
「茲茲茲…」門打開後，我有點愣住，因為房裡只有歪Ｐ一個人，大剌剌睡在床上，七橫八豎的，並沒有其他人在房裡。
我下意識地彎下腰，看了看床下，裡頭除了一顆籃球外，空無一物。
「…」房間裡一片靜默，寒意慢慢爬過我的背脊。
「幹麻啊？居然亂闖閨房。」歪Ｐ原本面向牆壁的頭，轉了過來。
「你剛剛都在睡覺嗎，沒作其他事？」我重新將腰伸直，而說起話來都有些抖音。
「以問答問，好高明的技巧喔。」歪Ｐ的眼睛半闔半開。
我沒有回話，堅定地看著歪Ｐ，要他回答我的問題。
「對啦，我一直都在睡覺，然後一醒來，就看見你在我房間裡。」
「喔…」我聽到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什麼東西啊？」歪Ｐ完全不解我在幹什麼。
要跟他說嗎…他會相信嗎…算了，等一下他當我神經病…還是先找屍體比較要緊，這件事以後再說…
「是這樣的，盧信搬到房間裡的屍體不見了，他要我們分頭找。」
「屍體不見！」歪Ｐ聽到後，倏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我連滾帶爬衝到階梯，開始一階一階往上跑，但不知怎麼了，這些階梯好像沒完沒了，剛剛下來時怎麼沒感覺這樓梯有這麼遠…「…嘶嘶嘶嘶嘶…」耳邊還不停地聽見塑膠袋摩擦的聲音…好不容易，到了一樓，十歨併成一步，奔向大門…在快接近大門時，「碰」地一聲，我摔了個狗吃屎，原來被自己的行李絆倒了…使出吃奶的力量爬了起來，完全不管行李，直奔大門…「喀、喀…」不會吧，這大門的鎖怎麼這麼難開…
「噠、噠、噠、噠、噠、噠…………」從地下室走上來的腳步已經到了一樓，在我身後。
「碰！碰！碰碰碰…」因為打不開鎖的緣故，我開始慌了手腳，撞起門來。
「呾！」一隻手掌由後方放到我肩膀上。
生命到此為止了…我察覺自己的體溫正在下降，往零下四度前進…
「水煎包，不要怕，是我啦，歪Ｐ。」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我機械式地轉身…果然是歪Ｐ…原來腐爛的屍體只是他手臂上的紅點…呼…這輩子大概沒有吐氣這麼久過…體溫也逐漸回升…
「對不起，嚇到你了…」歪Ｐ傻笑著，「…我可以解釋啦。」
解釋，解釋什麼…等一下，歪Ｐ該不會也是共犯吧…我的體溫又開始下降了…
「不過，在告訴你實話前，你先答應我，不可以報警。」歪Ｐ的神色有些轉變，透露著不安。
不能報警…他果然是共犯，我真是錯把秦檜當岳飛…現在是怎麼樣，拉我加入他們嗎…
「喂，你不要不講話啊！」
我能說什麼…「好朋友，作得好，殺人兼分屍，厲害！」…
「匡噹！」身後的大門被打開，希望是救星。
「啊！盧信！公狗！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快撐不下去了！」歪Ｐ語氣中有些許抱怨，又有些許興奮。
我完全失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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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弟，坐下啊！」看到我一直站著，盧信有點不解。
我選擇離他們最遠的沙發，坐了下來，而心臟仍舊強烈地跳動，呼吸全亂了節奏，眼珠子還不斷轉動，深怕稍有不慎，就會成為一個黑色塑膠袋。
「誰要說？」公狗看著盧信和歪Ｐ。
「歪Ｐ，你說好了，你人看起來比較和善。」盧信命令著。
和善…我就是被那親切的臉和搞笑的態度騙的…
「水煎包，我們不是故意嚇你的，只是沒想到會有人搬進來…」歪Ｐ邊說還邊刻意露出笑容，「…地下室那些人不是我們殺的，我們只是分屍而已…」
啊…這下可好了，原來還有幕後主使者…
「靠，你會不會講話啊，這樣他反而會誤會啦…」公狗突然插嘴，一副不悅，「…水煎包，是這樣的，那些屍體是我們偷來的，從墳墓挖的…」
「我們挖的過程還有用V8拍下來，你要不要看？」歪Ｐ又補充了一句。
「不用！不用！」我的手反覆揮動了N次，「呼…原來沒有人被殺啊，嚇死我了。」瞬間，我緊繃的肌肉全部輕鬆，整個身體都陷入了沙發。
「我和盧信想說趁暑假期間，研究人死亡的過程和死後的世界，搞不好將來還可以寫成論文，所以計畫去墳墓挖屍體，而歪Ｐ無意中得知，居然也加入了我們，反正他也可以從醫學的角度來研究。」公狗越說越興奮，彷彿預見了似錦的前程。
「所以…盧信學長昨晚拖的塑膠袋就是你們挖的屍體，而剛剛歪Ｐ學長是在解剖挖來的屍體。」我把事情的前後串聯起來。
「你昨晚果然沒睡…」盧信嘴角些微上揚，「…都是歪Ｐ，交代他暫時不要動屍體的，怕被你誤會，沒想到他居然自己偷偷跑下去，發現有人走到地下室時，還躲在塑膠袋裡…要不是我一下子就看完醫生，公狗也剛好從毛毛的宿舍回來，否則讓歪Ｐ這麼一搞，恐怕誤會只會越來越大。」
「還說我勒，你昨晚幹麻擅自拖屍體啊！」歪Ｐ不滿盧信的責怪，開始反擊。
「沒什麼，只是覺得那具女屍很特別。」
「靠，你該不會有那種嗜好吧。」歪Ｐ又使出下賤的眼神。
「你說話小心點，盧信揍人可是很痛的，跆拳道黑帶耶。」公狗警告著。
老天爺啊，真是一群怪人，為什麼談屍體這種事可以這麼自然，更何況是十幾具，居然毫無忌諱的…
「你們是什麼時候挖的？」雖然感到有些變態，但我還是禁不起好奇心的誘惑。
「呵…上星期和上上星期，分次挖的。」歪Ｐ打起呵欠了。
「我是還沒開始唸法律啦…可是，這是違法的吧，我記得以前新聞也有報導過類似的案子，盜屍是不允許的。」明知自己會碰釘子，但還是忍不住想勸勸他們。
「我們多少都了解，可是，那些都是從亂葬崗挖的，應該不會有人發現，而且，地下室也不會有人進去，除非…」盧信說完話後，看了看我。
「我沒那麼無聊，放心好了…」我趕快為自己辯護，「…不過，找到新房子後，我就搬走，我沒辦法忍受和屍體住在一起。」
「水煎包，對不起囉。」歪Ｐ舉起右手，行了道歉禮。
「毛毛知道嗎?」我繼續追問。
「她知道啊…」公狗有點無奈，「…剛開始，她還覺得很好玩，V8就是她拍的，可是這幾天她說一直碰到怪事，不斷勸我們埋回去，我剛剛就是去安撫她的。」
----------
今天是搬進租屋處的第三天，我打算睡一個大覺，從早上一直到下午，畢竟前兩天因為太緊張的緣故，幾乎都沒有好好休息。
「叩、叩！」有人在敲門。
我勉強起身，前去應門，但仍舊睡眼惺忪。
「水煎包，可不可以幫個忙？」是公狗，臉色有點異樣。
「怎麼了？」我揉揉眼睛。
「盧信搬到房間裡的屍體不見了，他現在跑去地下室找，你可不可以幫忙找看看？」
突然間，我全身細胞全都醒了過來，正對著公狗，大眼瞪小眼。
「好，沒問題。」雖然千百個不願意，但還是硬著頭皮答應。
「我到地下室幫盧信找，你去叫歪Ｐ起床，和他一起到到其它地方找找。」話一說完，公狗就轉身打開大門，往樓下跑去。
怎麼會有這種事…一具這麼大的屍體，居然會無緣無故失蹤…應該是盧信忘記自己已經把它搬回去了吧…或是，有人搬走了，歪Ｐ嗎…還是屍體…我看最好不要再想下去了…
我離開房間，走到隔壁歪Ｐ的房門外，左手伸進T-shirt抓了個癢，右手敲了敲門，「叩、叩！」
「…」房間裡沒有回應。
我準備敲第二次，手快碰到門板時，房裡傳來了對話聲。
「這樣做真的好嗎？」因為有隔音的關係，聲音很小，但隱約可辨識是歪Ｐ的聲音。
「動手吧，我不想再躲躲藏藏了！」是女人的聲音，而且有一定的年紀。
「可是…我…」
「不要猶豫了！」
「嗚…」歪Ｐ哭了起來，還是很難過的啜泣。
糟糕，我要進去嗎，歪Ｐ好像很傷心的樣子，要不要等他哭完…
「啊！」歪Ｐ突然叫了一聲。
「你…不可以失…約…」那女人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的，好像很痛苦。
「…」房裡回復為一片靜默。
這傢伙在搞什麼呀，不會是和有夫之婦談戀愛吧…我還要敲門嗎，會不會打擾到他們…還是再敲一下好了，畢竟屍體失蹤可不是小事…
「叩、叩！」
「…」
「歪Ｐ學長，我是水煎包，開一下門好不好？」我逐漸失去耐性。
「…」
等一下，不會是出事了吧…他們兩個會不會想不開…不行，我不能坐視不管…
我嘗試轉動喇叭鎖，門並沒有鎖上，「我要進來囉！」
「茲茲茲…」門打開後，我有點愣住，因為房裡只有歪Ｐ一個人，大剌剌睡在床上，七橫八豎的，並沒有其他人在房裡。
我下意識地彎下腰，看了看床下，裡頭除了一顆籃球外，空無一物。
「…」房間裡一片靜默，寒意慢慢爬過我的背脊。
「幹麻啊？居然亂闖閨房。」歪Ｐ原本面向牆壁的頭，轉了過來。
「你剛剛都在睡覺嗎，沒作其他事？」我重新將腰伸直，而說起話來都有些抖音。
「以問答問，好高明的技巧喔。」歪Ｐ的眼睛半闔半開。
我沒有回話，堅定地看著歪Ｐ，要他回答我的問題。
「對啦，我一直都在睡覺，然後一醒來，就看見你在我房間裡。」
「喔…」我聽到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什麼東西啊？」歪Ｐ完全不解我在幹什麼。
要跟他說嗎…他會相信嗎…算了，等一下他當我神經病…還是先找屍體比較要緊，這件事以後再說…
「是這樣的，盧信搬到房間裡的屍體不見了，他要我們分頭找。」
「屍體不見！」歪Ｐ聽到後，倏地從床上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