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羅奔尼撒戰爭》
你看過
電影嗎?似無,奇怪,如此有名的戰史,好萊塢怎沒興趣呢?
又不像前二評
之西東方大戰,《伯羅奔尼撒戰爭》可是西方內戰,而且是偽民主、真帝國的雅典,敗於偽解放希臘、真更帝國的斯巴達。是嗎?那我就貼些它文(吾文已貼於前評《木馬屠城記》)以代影評:
希臘城邦制度的危機-伯羅奔尼撒戰爭(組圖)
希臘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國這一,它不僅以燦爛的文化藝術聞名于世,而且還以其軍 事和戰爭生成之早與發展之快而聞名全球。公元前400多年前,古希臘兩個城市國家同 盟—— 以斯巴達爲首的伯羅奔尼撒同盟與以雅典爲首的提洛同盟展開了一次著名的大搏鬥,結果給繁榮的古希臘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破壞,導致戰後希臘奴隸制城邦的危機,整個希臘開始由盛轉衰。
在這次戰爭之前,希臘還與波斯進行了一場爲期近半個世紀的希波戰爭。希波戰爭的最後一年,雅典聯合大量希臘城邦國家組織了攻守聯盟。戰後,希臘人擔心波斯人可能卷土重來,沒有把這個同盟解散。這時以斯巴達爲首的伯羅奔尼撒同盟已形成。隨著時間的推移,雅典逐浙把同盟變成了發展自己利益的海上帝國,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它動用了同盟國金庫的資金,試圖把其他同盟國都降至臣屬地位,哪一個造反,就以武力鎮壓之,把它當作被征服國,接管其海軍,勒索其貢賦。雅典的手段如此橫暴,引起了斯巴達人的疑慮。擔心雅典不久就會把其霸權擴張至全希臘。當時雅典是民主政制的、進步的、城市的、帝國主義的、文學藝術繁榮發達的國家。斯巴達卻是貴族政制的、保守的、農村的、地方性的、文化鄙俗落後的國家。雅典的民主政治和斯巴達的貴族寡頭政治處于水火不相容的地步,雙方都想把自己的政治制度擴大到其他希臘城邦。雅典支 持各邦的民主派,斯巴達支持各邦的貴族派,相互敵對、各不相讓。經濟上雙方爲爭奪 奴隸、原料和商品銷售市場,不斷發生爭端。雙方政治經濟矛盾的日益尖銳。終于使大 部分域邦都卷入了一場大戰——伯羅奔尼撒戰爭。
公元前435年,伯羅奔尼撒同盟中的科林斯與其殖民地克基拉發生爭端。公元前433 年,雅典出兵援助克基拉,逼科林斯退兵。公元前432年秋,伯羅奔尼撒同盟集會,在科林斯代表鼓動下,向雅典提出強硬要求,包括要它放棄對提洛同盟的領導權,遭雅典拒絕。公元前131年3月,伯羅奔尼撒戰爭爆發。 當時斯巴達方面有步兵、騎兵約3.5萬人,強于雅典。
斯巴達的戰略是發揮陸軍優勢,並鼓動提洛同盟成員國叛離,達到其削弱和孤立雅典的目的。同年5月,斯巴達國王阿基丹姆率軍侵入阿提卡,對雅典鄉村恣意蹂躪,大批農民擁入雅典城。雅典執政者伯裏克裏的對策是:陸上取守勢,海上則取攻勢,派艦船侵襲伯羅奔尼撒半島沿海地區,鼓動希洛人暴動,逼敵方求和。公元前430年,雅典 城內人口密集,發生嚴重瘟疫,死者甚衆。公元前427年前後,發生了米蒂利尼等盟邦的反雅典起義,陸上形勢對雅典不利。公元前425年,雅典海軍占領了美塞尼亞西岸的皮洛斯及其附近的斯法克蒂裏亞小島,斯巴達亦陷困境。公元前422年,雙方在安菲波 利斯激戰,雅典主戰派首領克裏昂與伯拉西達均戰死。公元前421年,雅典主和派首領尼西阿斯與斯巴達締結《尼西阿斯和約》。條約規定:交戰雙方退出各自占領地,交換戰俘,保持50年和平。然而,導致戰爭的基本矛盾依然存在。
公元前415年5月,雅典由阿爾基比阿德斯與尼西阿斯等率領戰艦130多艘,輕裝步 兵1300人,重重裝步兵5100人,出征科林斯殖民地西西裏,與科林斯、斯巴達軍激戰。
由于尼西阿斯優柔寡斷,指揮不力等原因,最後于公元前413年9月全軍覆沒,尼西阿斯被殺。經此嚴重打擊,雅典漸失其海上優勢。
西西裏之戰後,斯巴達又加強陸上進攻。公元前413年,斯巴達軍大舉入侵阿提卡,並長期占領德凱利亞(雅典城北部),破壞和消耗雅典力量。這時雅典的農業生産完全癱瘓,又有2萬名奴隸逃亡。公元前411年,雅典海軍在阿拜多斯,次年在基齊庫斯,先後打敗斯巴達海軍。斯巴達則尋求波斯援助,增建艦隊,以與雅典海軍作最後的較量。
公元前405年,斯巴達海軍在萊山德指揮下,于赫勒斯滂附近之羊河終于全殲科儂所率雅典海軍,繼而從海陸兩面包圍雅典城。公元前404年雅典投降,被迫接受屈辱的和約:取消雅典海上同盟(即提洛同盟),拆毀長牆工事,艦船除保留12艘警備艦外,余皆交出,解散雅典同盟。長達27年的伯羅奔尼撒戰爭結束了,斯巴達取得了希臘霸權。
戰爭給希臘世界帶來前所未有的破壞,促使小農經濟與手工業者破産,不少城邦喪 失了大批勞動力,土地荒蕪,工商業停滯倒閉。大奴隸主、大土地所有者、投機商人和高利貸者乘機而入,大肆兼並土地、聚斂財富和奴隸,中小奴隸制經濟逐漸被吞沒,代之而起的是在大地産、大手工業作坊主爲代表的大奴隸主經濟。大批公民破産,兵源減少,城邦的統治基礎動搖了。貧民過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生活,不滿富人和豪強的統治。柏拉圖曾經寫道:“每個城邦,不管分別如何的小,都分成了兩個敵對部分,一個是窮人的城邦,一個是富人的城邦。”因此,在斯巴達、科林斯等城邦,都曾先後發生貧民起義,打死了許多奴隸主,瓜分了他們的財産。風起雲湧的起義打擊了奴隸主的 統治,進一步加速了希臘城邦的衰落。伯羅奔尼撒戰爭不僅結束了雅典的霸權,而且使整個希臘奴隸制城邦制度逐漸退出了曆史舞臺。
這場戰爭,使得斯巴達稱霸于全希臘,使其寡頭政制得以推行;各邦民主勢力同時 遭到迫害。寡頭政制的蠻橫統治又引起各國的強烈不滿,許多城邦起兵反抗,伯羅奔尼 撒同盟趨于瓦解。接著,幾個比較強大的城邦如底比斯、雅典又爲爭奪希臘霸權繼續戰爭。公元前3世紀前半期,希臘境內戰火不絕,各邦力量彼此消耗下去,後來終于被早 已對其覬覦的外敵馬其頓所滅。
伯羅奔尼撒戰爭在古代軍事史上占有相當地位。對抗雙方對海上通路的爭奪,從海 上對敵的封鎖和侵入都達到了很大規模;奪取要塞創造了許多新方法,如使用水淹、火 焚和挖掘地道等;方陣雖還是戰鬥隊形的基礎,但步兵能以密集隊形和散開隊形在起伏地機動行動;職業軍人開始出現。這些都對希臘以及西歐軍事産生了深遠影響。
http://mil.news.sina.com.cn/2005-02-17/1810266737.html
民主政體真的就優越麽? --古希臘雅典與斯巴達的戰爭
公元前500年--400年,雅典建立的民主政體是人類曆史上第一個全民(?)參政的範例,伯裏克利使雅典的民主政體達到了極盛。
在伯裏克利當政期間,他積極推動著政治民主化改革,擴大雅典民主機構的公民大會的權利,制定憲法,廢除選舉官員的財産資格限制,把梭倫創建的初級民主制度的進行了更加完善的修正。
伯裏克利領導的雅典呈現了前所未有的繁榮,蘇格拉底就誕生于此時,但蘇格拉底是反對雅典的民主政體的。
伯裏克利領導雅典四處出擊,推銷雅典式的民主,到處推翻各希臘和小亞細亞的貴族寡頭政權,幫助它們建立民主政體。
雅典周圍集合了170多個城邦,建立了以民主政體爲價值觀的提洛同盟,雅典在各同盟國設軍事基地,甚至雅典的海軍司令部也設在海外同盟國的領土上。強大的雅典海軍一度完全控制了愛琴海和黑海,成爲那個時代的海上霸主。
雅典的軍事霸權帶來的結果是:
1。民主政體在希臘大部地區和小亞細亞沿海地區廣泛建立;
2。雅典的貨幣成爲國際硬通貨和各國的儲備貨幣;
3。雅典的經濟高度貨幣化,大量出口葡萄釀造品、橄欖油以及各種制成品,糧食三分之二依靠進口。
4。以斯巴達爲首的伯羅奔尼撒同盟感受到了雅典的威脅。
當時的雅典與今天的美國十分相似。
斯巴達爲首的伯羅奔尼撒同盟的政體是貴族寡頭政治,其價值觀與雅典爲首的提洛同盟有根本性沖突,伯裏克利也深刻認識到這點,認爲戰爭不可避免,積極准備推翻斯巴達貴族寡頭政治的戰爭,並以攻擊斯巴達的同盟國的方式發動了先發制人的戰爭,伯羅奔尼撒戰爭爆發。
伯羅奔尼撒戰爭可分三個階段,第一個十年,雅典與斯巴達互有勝負,但雅典略占上風,後來在一次戰役中,雅典把斯巴達的許多軍隊圍困在一個小島上,使斯巴達不得不求饒,結果雙方簽訂合約,暫時的和平到來了。當時也是雅典的溫和派在議會裏占了上風,才終止了與斯巴達的戰爭。
這時雖然斯巴達與雅典和平了,但“冷戰”卻在繼續,有些斯巴達的盟國反叛斯巴達,倒向雅典一邊,而雅典也主動支持那些國家。
第二階段,雅典的主戰派取得了議會,雅典人由于高估了自己的實力,對西西裏發動了一次遠征,遠征的目標是征服西西裏上的大國敘拉古,(這個國家就是數學家物理學家阿基米德的故鄉) 進而征服整個西西裏。雅典這次遠征並不是出于民主,而是其霸權野心,哪知敘拉古並不弱,雅典雖包圍了敘拉古,但卻久攻不下,斯巴達人又出面了,他們派來了大軍援助西西裏,結果,雅典的大軍全軍覆沒,實際上要是沒有斯巴達,雅典的軍隊打下西西裏還是可能的,但斯巴達怎麽會坐視西西裏落入雅典之手呢。西西裏這一敗,使雅典元氣大傷,許多雅典的盟國紛紛倒向斯巴達一邊,雅典采取了極其殘酷的手段鎮壓這些盟國的反叛。結果是斯巴達的盟友越來越多,雅典的盟友越來越少。
在這場戰爭的後期,雅典的民主經曆了一次危機,一群貴族利用雅典內困外乏之機發動政變,成立貴族政府,不過要知道軍隊的主要成員是平民,貴族的政變沒有得到軍隊的承認,雅典的軍隊主要是海軍,海軍主要駐紮在海外而不是雅典本土,當貴族政變的消息傳來時,海軍起先沒有表態,但始終不肯承認這個政府,結果雅典城內的貴族便惶惶不安,擔心海軍率軍回來,所以宣稱要成立個貴族平民聯合政府,但不久,主要是雅典的一般人對民主的忠心,全城起義,重建了民主。那次起義的詳情,在修希底德著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史》中可以找到,大家有興趣的話去看看,就會發現,1789年法國革命時的巴黎市民與公元前429年的雅典市民有多相似,商人,學生,退役軍人,還社會上其它各種不同的人,是怎麽奮不顧身湧向市中心,終于使民主制得以恢複的。古希臘的這些史書,是後來的西方文化人必讀的,就象我們的春秋史記一樣,所以我可以說,法國革命的那些領導者,心中自己始終覺得自己就象是古雅典人一樣。
第三階段,雅典與斯巴達的戰爭倒向了斯巴達一邊,但雅典仍抵抗了整整八年,最終在所有的海軍被消滅後,才投降了。斯巴達對雅典的條件是,雅典必須加入斯巴達的同盟,雅典不得再保有海軍,斯
巴達海軍統帥呂山德羅斯耀武揚威地進駐雅典衛城,宣布廢除雅典民主政體,爲雅典制訂了新法律,建立貴族專制政體,並四處推翻雅典在海外建立的各個民主政體。
斯巴達打敗了雅典,就象它對其它國家所作的那樣,也要把雅典變成貴族統治的國家,于是在斯巴達主持下,雅典又一次失去了民主,以一個“三十人委員會”作爲國家的最高統治機構,但雅典的民主傳統太強烈了,“三十人委員會”只統治了沒幾年,人們就又發動起義,重建民主政治。那時斯巴達又忙于其它事情,只要雅典不與斯巴達爲敵,斯巴達就暫時顧不到雅典了,雅典在這以後一直保持了民主,但已經無力挑戰斯巴達的霸權。
古希臘曆史學家色諾芬在分析雅典在伯羅奔尼撒戰爭中失敗原因時,認爲雅典的民主政體帶來的決策緩慢、分歧和內耗是主要原因。
http://ido.thethirdmedia.com/article/frame.aspx?turl=http%3a//ido.3mt.com.cn/article/200702/show637535c17p1.xxxx&rurl=&title=%u6C11%u4E3B%u653F%u4F53%u771F%u7684%u5C31%u4F18%u8D8A%u4E48%3F%20%uFF0D%uFF0D%u53E4%u5E0C%u814A%u96C5%u5178%u4E0E%u65AF%u5DF4%u8FBE%u7684%u6218%u4E89_%u300A%u4E09%u767E%u65AF%u5DF4%u8FBE%u52C7%u58EB%u300B%u770B%u7684%u6211%u65E0%u8BED%u4E86%uFF0C%u7B80%u76F4%u662F%u8BA9%u6211%u770B%u5230%u4E8610%u5E74%u540E%u7684%u7535%u5F71%20---%20ido.3mt.com.cn
伯羅奔尼撒戰爭
伯羅奔尼撒戰爭是以雅典爲首的提洛同盟與以斯巴達爲首的伯羅奔尼撒聯盟之間的一場戰爭。這場戰爭從前431年一直持續到前404年,其中雙方幾度停戰,最後斯巴達獲勝。
這場戰爭結束了雅典的經典時代,結束了希臘的民主時代,強烈地改變了希臘的國家。幾乎所有希臘的城邦參加了這場戰爭,其戰場幾乎涉及了整個當時希臘語世界。在現代研究中也有人稱這場戰爭爲古代世界大戰。
這場戰爭不但對古代希臘而且對曆史學本身有重要的意義。它本身是第一次科學地、曆史學地被記錄下來的史實:希臘曆史學家修昔底德在他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史》中詳細地記錄了當時的事件。這個紀錄到前411年冬中止,修昔底德分析了這場戰爭的原因和背景,他的分析對歐洲的曆史學是有先驅作用的。修昔底德後色諾芬在他的《希厄洛》中繼續了修昔底德的工作,記錄了前411年後的事件。
值得注意的是古希臘人並不稱這場戰爭爲伯羅奔尼撒戰爭,這個名稱是後來的人起的。修昔底德本人稱之爲伯羅奔尼撒人與雅典人之間的戰爭:
雅典的修昔底德紀錄了伯羅奔尼撒人與雅典人之間的戰爭。他在戰爭爆發時開始了他的紀錄,他當時想到這場戰爭可能是非常重要的,可能比此前的戰爭都有曆史意義。他這樣想因爲戰爭雙方使用了它們所有的手段,而其它的希臘城市遲早參加了這場戰爭。這場戰爭深刻地影響了希臘和一部分野蠻人,可以說這場戰爭影響了整個人類社會。(《伯羅奔尼撒戰爭史》1,1)
戰爭原因
戰前的情況
位于蘇尼恩的波塞冬神殿,其面向愛琴海,即此場大戰的海戰主要發生地提洛同盟是希波戰爭中由希臘的自由城市自願成立的一個同盟。希波戰爭50年後,這個同盟已經退化,成爲雅典保持和加強其在愛琴海的霸權的權力和強制工具。此外,雅典建立了一垛“長牆”,城牆將雅典與其海港比雷埃夫斯連在一起,使得這條對雅典來說儼如“生命之路”的地區不受陸上敵人的威脅。
斯巴達領導下的伯羅奔尼撒聯盟,是提洛同盟的霸權的幾乎唯一的對抗者。雅典和斯巴達之間的沖突早在前460年就開始了。觸發的事件是米加臘退出伯羅奔尼撒聯盟,投靠雅典。這場沖突從前460年一直持續到前446年,被稱爲是第一次伯羅奔尼撒戰爭,一般被看作是伯羅奔尼撒戰爭的前奏。前446年,雙方打了個平手,米加臘又回到了伯羅奔尼撒聯盟。在簽署和平條約時,雙方覺得彼此力量均衡,故決定互相尊重對方的聯盟,在沖突情況下由一個裁判來決定誰對誰錯。“中立”的城市國家被排除在這和平條約之外,這後來被證明是一個大錯。前430年代,在希臘世界的邊緣,一根導火線被點燃,其後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最後引導了戰爭的爆發。
軍事力量的比較
雙方的軍事力量按其地理環境而各有優勢。雅典領導的同盟主要由愛琴海中的島嶼和濱海城市組成,因此它們的強處在于海戰。雅典作爲最大的海上霸權,主要依靠它的海軍和同盟。雅典的海軍最主要的是它的三列槳戰艦和愛琴海的地理。三列槳戰艦是輕型戰艦,實際上不能在深海中遠航。假如天氣變壞,它們必須立刻尋找避風港。最好的避風港是沙灘,但是愛琴海邊上沙灘很少,大多數海岸是岩石和海礁,適當的避風港往往是港口城市,因此對于希臘的海軍來說,同盟的港口是非常重要的。對雅典來說,提洛同盟對它的貿易和作戰同樣重要。
斯巴達的聯盟主要由伯羅奔尼撒半島和希臘中心地區的城市組成(科林斯是一個例外),它們是陸地國家,長處在于它們的方陣兵。
雅典還有一個間接的強處:通過它的貿易的收入它比斯巴達的經濟力量強一些。
文化和意識形態的區別
蘇格拉底,古希臘哲學家,亦參與了此場大戰雅典此時正處于其文化的頂峰,其政治結構是一個民主社會(不過當時的民主與今天的民主不一樣)。斯巴達的政治形式是一個混合憲法。外交上斯巴達傳統比較喜歡寡頭政治。兩個聯盟的同盟者在政治形式上也有這個區別。兩派之間的意識形式上的區別對雙方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斯巴達戰勝後立刻在雅典引入了寡頭政治。
值得注意的是對當時的人來說民主的雅典代表著壓迫、征求自由的城市國家,而反對民主、軍國主義的、壓迫本國內的大多數人的斯巴達則是自由的希臘的保衛者。
通向戰爭的道路
戰爭起因的關鍵在于與斯巴達聯盟的科林斯。科林斯與斯巴達聯盟,同時它也試圖在兩個聯盟之外保持它對科林斯海灣的霸權控制。約前436年在埃比達姆諾斯(今天杜蕾斯)爆發了一場內戰。“民主”派向科林斯求救,而貴族派則向科林斯過去的殖民地克基拉求救。這樣這場內戰就擴展爲科林斯和克基拉之間爭奪對愛奧尼亞海的統治權的外戰了。科林斯一開始戰敗後著手建立一支龐大的艦隊,雅典開始覺得這對它來說威脅了它的海上霸權的地位。因此雅典于前433年夏與克基拉簽署了一個防禦條約。克基拉本身擁有次于雅典後希臘的第二大艦隊。科林斯認爲這個防禦條約違反了雅典與斯巴達間于前446年簽署的和約。
同年出于另一個沖突雅典的公民大會決定對米加臘采取禁止貿易。米加臘是第一次伯羅奔尼撒戰爭的起因,那次戰爭結束後它與雅典之間就已經非常敵對了。米加臘也是伯羅奔尼撒聯盟的成員,因此它與科林斯一起要求斯巴達行動。一般認爲這次禁止貿易的決定是戰爭的直接原因,因爲斯巴達不得不行動。當時的人同樣這樣認爲。當時的希臘劇作家阿裏斯托芬認爲雅典的領導人伯裏克利想通過這場戰爭來分散雅典內部的政治困難:
第三個導火線是卡爾息底斯半島上的波提得亞城。這座城市是提洛同盟的一員,但它與它的母城科林斯的關系也很好。當雅典要求它驅逐科林斯的官員和拆除它的護港城牆時它拒絕了這些要求和退出了提洛同盟。但科林斯的幫助也未能防止提洛同盟很快又將它收回了。
就如修昔底德已經認識到和強調過的那樣,這些都只不過是戰爭表面上的導火線,而戰爭的實際起因是另一個。修昔底德認爲戰爭的實際原因是斯巴達對雅典強盛起來的恐懼。他認爲這場戰爭是不可避免的。
前432年夏對當時的形式不滿的伯羅奔尼撒的聯盟者要求斯巴達行動。在斯巴達,國王阿希達穆斯二世呼籲大家應該理智行動,但他的意見未被采納。首先斯巴達確認雅典違背了前446年簽署的爲時30年的和約,但是斯巴達與雅典的談判未能達到任何結果:在雅典尤其菲迪亞斯決定要與斯巴達作戰。
最後伯裏克利決定冒險,他想強迫斯巴達承認提洛同盟的霸權;而斯巴達則怕它假如不行動的話它的同盟者會退出伯羅奔尼撒聯盟,它不得不考慮它的同盟者的利益。這是戰爭的真正原因。
學術界對戰爭的罪魁的問題至今爭議不休,可以確認的是,當時各國政治上不穩定,對外施行強力政策,以及過高的追求榮譽的意念造成了一種最終導致戰爭爆發的氣氛。修昔底德是這樣描寫這個氣氛的:
這邊和那邊對這場戰爭都抱有很大的希望,所有的人都想在戰爭中奮勇當先——這是可以理解的:開始的時候人人熱情洋溢,在伯羅奔尼撒有許多年輕人,在雅典也有許多年輕人,他們還從未見識到過戰爭,所以他們都想參加戰爭。希臘的其它城市都關注著這兩座城市之間的交兵……大多數人站在斯巴達的那一邊,因爲斯巴達將自己說成是希臘的解放者……大多數人恨雅典,部分希望擺脫雅典的控制,部分害怕落入雅典的控制。
真正的作戰從前431年開始,斯巴達的同盟者底比斯于此年進攻普拉提。
戰爭過程
戰爭形勢圖,紅色爲雅典陣營、藍色爲斯巴達陣營、灰色爲中立陣營、綠色爲非希臘世界、黃色爲波斯帝國。一般伯羅奔尼撒戰爭被分爲三個階段:
從前431年到前421年的阿希達穆斯戰爭,這個時期是以斯巴達的國王和將軍阿希達穆斯二世命名的
從前421年到前413年的尼西阿斯和平
從前413年到前404年雅典戰敗的第二次戰爭
阿希達穆斯戰爭
第一年
相對于斯巴達而言雅典的陸軍比較少,但它的海軍很強。伯裏克利的戰略是避免陸上的沖突,讓雅典的居民躲在“長牆”的後面而讓雅典強大的艦隊來攻擊伯羅奔尼撒和對它們的海港實行封鎖,用這個方法來慢慢地磨滅斯巴達(不過這個戰略並不是伯裏克利的發明,在第一次伯羅奔尼撒戰爭中雅典就采取了這個戰略)。不過雅典也對米加臘進行過陸上襲擊,但這些襲擊的效果不大。前424年米加臘的兩個海港被雅典占領,但在戰爭的最後幾年裏雅典又將它們失落了。
斯巴達則以一支強大的陸軍進入雅典的領地並以此劫掠雅典的周圍地區,斯巴達希望以此來迫使雅典進行陸戰,但雅典人沒有上這個當。當時的攻城技術還無法攻破雅典的城市防禦系統,因此斯巴達無法攻占雅典。斯巴達人因此也使用一種消耗的戰略:每年夏天斯巴達進入雅典的周圍,將田野劫掠一空,過幾周後他們又撤走了。維持其艦隊和對波提得亞的圍攻對雅典來說是耗費巨大的,因此有人對伯裏克利的戰略表示懷疑,伯裏克利還一度被解除他的戰略家的職務。前430年在雅典爆發了一場瘟疫,約四分之一的居民死亡,伯裏克利死于前429年。有可能這是一場鼠疫,但也有可能是埃博拉、炭疽或傷寒。
從伯裏克利之死到斯發克特裏亞戰役
伯裏克利死後新一代政治家上臺:克勒昂是極端民主和侵略性政治的支持者,尼西阿斯支持與斯巴達談和,他更加代表富人的利益。兩人都不是傳統貴族的成員,他們更加強烈地將公民大會用做政治工具。由于雅典周圍的居民此時都躲到長牆後面,因此極端民主派加強補發贍養費的要求也被通過。後來這些補發給比較窮的社會成員的費用成爲雅典的一個非常沈重的負擔。
此後幾年中也沒有任何決定性的結果,但雅典得以封鎖科林斯海灣,這樣伯羅奔尼撒聯盟的艦隊基本上就沒有什麽作用了。前428年勒斯波思島上的米蒂利尼退出提洛同盟,但很快又被迫重新加入。前427年拉凱斯組織了雅典的第一次西西裏遠征,但它對戰爭的結果沒有任何影響。
前425年雅典獲得了一個勝利:一支雅典軍隊在德莫斯特尼斯的領導下在伯羅奔尼撒西岸的皮洛斯登陸,雖然他們未能圍攻斯巴達,但在斯發克特裏亞戰役中他們俘虜了120名斯巴達貴族。克勒昂始終要求在皮洛斯斯巴達決戰,因此這次勝利成爲了他的勝利。由于斯巴達對他們被俘的貴族擔心,因此它願意與雅典談和,但在克勒昂的影響下雅典向斯巴達提出了斯巴達無法接受的條件,因此和談沒有成功。
戰爭罪行和修昔底德所觀察到的道德敗壞
修昔底德,其對伯羅奔尼撒戰爭的紀錄爲研究該段曆史的重要一手資料來源。尤其在雅典方面在戰爭中發生了許多戰爭罪行:受難的有叛離雅典的同盟者(比如前427年米蒂利尼),但也有中立的城市國家(比如前416年在米洛島上)。尤其雅典的公民大會在作出這些決定起了一個非常壞的作用,它往往被引誘作出非常不理智的決定。公民大會還決定提高同盟者的交費和加強對它們的組織。但斯巴達也犯了不少戰爭罪行,比如在圍攻普拉提的過程中。修昔底德觀察到戰爭時的道德敗壞,作爲例子他提到了克基拉,戰爭爆發後那裏很快爆發了一場血腥的內戰。
布拉西達的遠征和阿奇達默斯戰爭的結束
由于斯巴達人擔心雅典會對他們的俘虜采取報複行爲,因此他們不敢再對雅典的郊區進攻。斯巴達建立一支自己的艦隊的計劃也沒有成功,因此他們決定采取一個新的戰略:他們進攻雅典的同盟者。
前424年斯巴達非常出色的一位將軍布拉西達開始在色雷斯行動,他在作戰中也使用斯巴達的黑勞士,他說,假如他們幫助他作戰,他就給他們自由。布拉西達的口號是“自由和自主”,他與馬其頓的國王佩爾笛卡斯二世達成了一個同盟。馬其頓至此爲止在作戰雙方間持中立。此外斯巴達人還占領了雅典在這個地區最重要的基地安菲坡裏斯。同年雅典在一場陸戰中被底比斯的軍隊戰敗。布拉西達的遠征擊中了雅典的一個關鍵,雅典的糧食是從今天的烏克蘭進口的,而色雷斯是這個運輸的必經之地,此外雅典從這個地區獲取建造它的艦隊的金和木頭。雄心十足的克勒昂依然堅持他的強硬政策,而尼西阿斯則主張與斯巴達達成一個協議。雙方雖然達成了一個停火協議,但誰也沒有遵守這個協議,因此戰事又爆發了。
前422年克勒昂死了,斯巴達雖然占領了安菲坡裏斯,但它最優秀的將軍布拉西達也在這場戰役中陣亡,由于雙方的強硬派沒有了,因此和談終于有了希望。這個和平條約是由尼西阿斯談判得成的,因此被稱爲尼西阿斯和平。
尼西阿斯和平——一個不可靠的和平
前421年所簽署的尼西阿斯和平的宗旨是保持雙方的均衡:斯巴達的俘虜被釋放,斯巴達放棄它在色雷斯占領的據點,同時雅典也放棄它在伯羅奔尼撒占領的據點,但雅典可以保存它所占據的米加臘的兩個港口中的一個。但雙方都沒有完全實現這個和約的內容,因此很快雙方就又開始對對方不滿了。斯巴達的駐軍繼續待在安菲坡裏斯,而且斯巴達人根本不想將它還給雅典,而雅典也不願放棄它在伯羅奔尼撒的據點皮洛斯。
但斯巴達的同盟者,尤其科林斯和底比斯也不滿意:在和約中它們的利益沒有被提到。這在伯羅奔尼撒聯盟內部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因此在尼西阿斯的調協下斯巴達與雅典達成了一個聯盟,但實際上這個聯盟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因爲斯巴達的敵人阿爾戈斯,同樣是一個民主城市,也與雅典達成了一個反斯巴達的同盟。雅典的政治家阿爾西比亞德斯來自雅典最老的貴族家庭,他積極准備與斯巴達作戰,不斷地打破尼西阿斯的和平努力。因此斯巴達再次加強它與底比斯和科林斯之間的聯盟,這兩座城市都沒有加入阿爾戈斯的反斯巴達聯盟。
這樣一來斯巴達就有空來對付阿爾戈斯了,而雅典則正在喘息和著手解決色雷斯的問題。阿爾戈斯未能從斯巴達的虛弱階段裏獲得任何好處,前418年它的軍隊在馬提尼戰役中被斯巴達擊敗,而雅典則于前416年加固了它對提洛同盟的控制。
阿爾西比亞德斯和西西裏遠征
雅典遠征西西裏路線圖在這段恢複的時間裏阿爾西比亞德斯在公民大會上越來越獲得支持者,他向雅典人提出了一個危險的計劃:遠征西西裏島,並獲得越來越多的贊同者。目的是島上的糧食和將提洛同盟的影響擴張到那裏去。作爲借口阿爾西比亞德斯使用賽格斯塔向雅典提出的求救。賽格斯塔和島上的其它一些城市國家在與島上的霸權錫拉庫薩作戰。尼西阿斯建議使用理智,因爲這個行動實在太危險了,但阿爾西比亞德斯占了上手。但遠征的開始就有不祥之兆:不知何人將市裏的赫耳墨斯神像破壞了,這個事件也被看做是對雅典的民主的一次進攻。有人懷疑這是阿爾西比亞德斯幹的事,但這個懷疑毫無根據,因爲他從此並沒有獲得任何好處。因此他們決定不控告阿爾西比亞德斯,但雖然如此這件事還是留在了人們的記憶中了。
最後于前415年在阿爾西比亞德斯、尼西阿斯和拉凱斯的領導下一支由134條三列槳戰艦和約5000名長矛兵組成的龐大的艦隊出發了。整個遠征隊有約32000人(6400陸軍和25000多名劃漿手)。雅典本身提供了100艘三列槳戰艦和1500名長矛兵,這是一座城市單個提交的最大的一支遠征艦隊了,而且還如此地遠離家鄉。在雅典人獲得了第一次激戰後的勝利後阿爾西比亞德斯被叫回雅典:他還是應該因爲損壞赫耳墨斯像的事被審判,此外他還被控犯了褻瀆宗教的罪(據說他嘲笑了依洛西斯秘密儀式)。阿爾西比亞德斯因此逃亡到雅典的對手斯巴達那邊,這是雅典的災難的開始。
雅典人圍攻錫拉庫薩,但他們無法組成一個完整的包圍圈。錫拉庫薩從斯巴達沒有獲得多少幫助,但斯巴達派出的戰略家基裏普斯後來被證明是一步很幸運的棋。尼西阿斯受到了一些挫折,但他不敢回雅典,因爲他害怕公民大會上民衆的憤怒。前414年雅典還派出了德莫斯特尼斯作爲增援,德莫斯特尼斯在阿奇達默斯戰爭中就已經表現出色了。前413年雅典人差點完全失去與家鄉的聯系:在錫拉庫薩的海港中的戰役中他們失去了他們的艦隊,這樣一來對錫拉庫薩的包圍就終于失敗了,雅典人不得不撤退:很快就證明這一步爲時已晚。部隊的大部分在撤退中被俘,大多數人死在俘虜營中,尼西阿斯和德莫斯特尼斯被處死。對雅典來說,西西裏遠征遠遠地超出了它的能力,它是一次大災難。
第二次戰爭
斯巴達與波斯的協議
德克萊亞 (Dekeleia)雅典從西西裏遠征的災難再也沒有恢複過來。由于前414年雅典對斯巴達的襲擊斯巴達稱尼西阿斯和平被撕毀,它立刻開始主動進攻。在阿爾西比亞德斯的勸告下他們占領了雅典附近的德克萊亞,從這裏斯巴達的軍隊向雅典的郊區進行劫掠。雅典實際上被圍困,上千奴隸逃到斯巴達那邊去了。更嚴重的是雅典的牲畜主要在埃維亞,而由于陸路被切斷,這些牲畜只能從海路被運入,此外長牆必須日夜被守護,這當然需要人,而且對居民來說也是心理上的壓力。
此外雅典在前414年在小亞細亞支持了一場當地的叛亂,因此與波斯帝國吵翻,這是一個嚴重的外交錯誤。波斯帝國因此與斯巴達通訊,雙方達成協議,斯巴達將小亞細亞退讓給波斯,作爲交換波斯每年向斯巴達付一定數量(但並不十分大)的錢。
許多提洛同盟的同盟者利用了雅典這時的困難情況,它們于前412年開始退出提洛同盟。斯巴達使用波斯的錢終于建造了一支自己的艦隊,這支艦隊在愛琴海很有成績,但它未能擊敗雅典的艦隊。但波斯實際上並不十分忠于它與斯巴達達成的協議,波斯希望靠斯巴達與雅典之間的拉鋸戰中提取利益。據說阿爾西比亞德斯鼓勵波斯這樣做的,因爲他這時在斯巴達不再那麽紅了(傳說他鈎引了斯巴達國王的妻子)。
雅典的寡頭政變
雅典此時的政治氣氛非常緊張,軍事上情況嚴重,斯巴達的軍隊甚至在小亞細亞登陸了。而經濟上也有困難,連戰爭開始的時候留下來的最後的儲蓄都被動用了。
這是前411年寡頭憲法政變的基礎:多個以薩摩斯島爲基地的艦隊的指揮官比較傾向于寡頭政權,他們聯合到一起,他們認爲雅典的民主制度是西西裏遠征和其巨大損失的原因。阿爾西比亞德斯此時隨斯巴達的艦隊在愛琴海行動,他支持這些軍官的看法。由于他在斯巴達的地位不穩,他打算再次易幟。他讓這些軍官相信,假如在雅典一個寡頭政權上臺的話,那麽波斯也會同意與雅典達成協議,而他也願意回到雅典。
這些政變者有系統地行動,他們首先與雅典傾向寡頭政權的貴族取得聯系。這些貴族在公民大會上宣稱當時的憲法不適合戰爭時代的需要。他們所傳播的恐懼和不安使得公民大會同意建立一個編寫新的憲法的委員會。
這樣寡頭派在前411年春剝奪了公民大會的權利而設立了一個由400人組成的議會,這個議會的目的是建立一個新憲法。在這個憲法中只有5000人在公民大會中有表決權,而向市民的贍養費停發。但這個5000人的議會並未召開,因此這400人的議會就掌握了所有的權力(前411年5月和6月)。這場政變最後既沒有使波斯同意與雅典達成一個協議,又沒有能夠與斯巴達達成和平。斯巴達此時正處于勝利狀態,因此它根本不想與雅典達成和平。
由于艦隊裏的劃漿手依然是民主派的而不是寡頭派的,因此這次政變很快就又被取消了。幾個月後這400人的議會就失去了它的權力,5000人的議會召開。前410年中民主制被恢複,贍養費重新發付。由于波斯沒有與雅典達成協議,因此在薩摩斯島上的寡頭派放棄了阿爾西比亞德斯,但阿爾西比亞德斯則換到了民主派的陣營中去了,他成爲了民主派在薩摩斯島上的首領。
賴山德爾和戰爭結束
阿爾西比亞德斯回到雅典後雅典獲得了一系列勝利,比如前410年在基齊庫斯,因此斯巴達又同意進行和平談判了。但在雅典此時正好極端民主的強硬派當權,因此雅典將斯巴達的建議推翻了。似乎運氣又回到了雅典這一邊:阿爾西比亞德斯達到了強迫許多離棄提洛同盟的同盟者回到的目的,其中包括戰略要地拜占庭,雅典還與腓尼基簽署了一個停火協議。阿爾西比亞德斯于前408年夏以勝利者的姿態凱旋雅典,雖然他曾經叛變雅典,逃到敵人那裏,這時他被選爲戰略家,獲得了無限制的海陸軍指揮權。
前407年有經驗的斯巴達將軍賴山德爾被派到小亞細亞,他與在小亞細亞的波斯長官通訊,波斯終于放棄了它的坐等政策,斯巴達獲得了它所需要的一切。同年雅典在小亞細亞的軍隊被賴山德爾戰敗。雖然阿爾西比亞德斯當時不在場,但他還是被撤職。雅典人顯然不信任他了。
賴山德爾的任期此後不久就到期了,因此他被撤回。他的繼承人與波斯之間的關系沒有那麽好。雖然如此斯巴達人在勒斯波思島將雅典的艦隊圍困住了,雅典聚集了所有力量派遣了一支增援艦隊,在阿吉紐西群島兩支艦隊進行決戰。這是希臘人之間進行的最大的一次海戰。隨後雅典軍隊獲得全勝。但由于一些雅典的水手沒有被營救因此在雅典對一些戰略家開庭審判,這些戰略家結果被處死,這樣雅典自己消滅了自己最有經驗的軍事家。
前405年雅典的艦隊中了賴山德爾的圈套,在伊哥斯波塔米戰役中戰敗。從此雅典沒有完整的艦隊了,而賴山德爾則控制了海洋。城內慌亂一片,雅典人怕他們將象過去他們對被他們戰勝的人那樣對待。只有薩摩斯島還站在雅典一邊,其它的同盟者早就不是退出了同盟,就是被斯巴達征服了。賴山德爾派他的艦隊到薩摩斯島(薩摩斯島的居民此時終于獲得了雅典的公民權,這已經爲時過晚了,雅典在此前對待它的同盟者就象對待被征服者那樣)。其它斯巴達艦隊開到比雷埃夫斯。在雅典城外兩支斯巴達軍隊彙合。城內擠滿了難民,城市被徹底包圍。最後雅典于前404年春投降。
戰爭後果
伯羅奔尼撒戰爭是一場非常殘酷的戰爭,在戰爭期間內政與外交息息相聯。雅典喪失了其強國地位。但戰爭的結束也給人們帶來了許多新的希望,尤其人們希望和平和自由。色諾芬是這樣來描述雅典的投降的:
雅典接受和平條約後賴山德爾進入比雷埃夫斯。那些被流放的人回到了他們的家園,在笛子音樂的伴隨下大家欣樂地開始拆除城牆,因爲大家相信,從這一天開始希臘的自由開始了。
“長牆”被拆除,提洛同盟被解散。雅典的艦隊除12條船外全部被交出。在雅典一個親斯巴達的寡頭政權上臺(不過這個政權在前403年就又被取消了)。在愛琴海上到處都設立了親斯巴達的政府,斯巴達在各處駐兵。雖然科林斯和底比斯希望摧毀雅典,但雅典沒有被摧毀,因爲斯巴達不希望留下一個力量真空。斯巴達也有它自己的困難:它以自由和自主爲口號介入戰場,但卻向波斯出賣了小亞細亞的城市。現在它又不想將這些城市讓給波斯了,因此它不得不與波斯作戰。波斯是這場戰爭中最大的得利者。波斯與斯巴達的戰爭一直到前386年才結束。
這場戰火從西西裏島到小亞細亞、牽涉了該地區所有國家的“古代世界大戰”過後希臘的經典黃金時代也結束了。伯羅奔尼撒戰爭是希臘曆史上的一個轉折點。希臘的城市國家此前就已經不穩定的均衡關系徹底被打破了。前4世紀雅典雖然能夠重建提洛同盟,但這個同盟與第一個同盟相比就遜色多了。
但斯巴達的霸權也只持續了數十年,但此後戰前的形勢也未能被恢複。在這個發展規程的最後出現了雄心勃勃的馬其頓國王腓力二世。
http://zh.wikipedia.org/wiki/%E4%BC%AF%E7%BD%97%E5%A5%94%E5%B0%BC%E6%92%92%E6%88%98%E4%BA%89
伯羅奔尼撒戰爭介紹
外國古代的軍事著作主要是軍事曆史著作,如古希臘希羅多德的《希臘波斯戰爭史》和修昔底德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史》,著重于史實的記述,只是簡單地涉及軍隊的組織、訓練、謀略和戰法。軍事理論著作出現較晚,數量也不多。到中世紀,歐洲的軍事理論著作更是屈指可數。古希臘曆史家修昔底德的傳世之作。《伯羅奔尼撒戰爭史》傳世的本子分爲8卷,第1卷回溯希臘遠古的曆史;第2、3、4卷記述戰爭第1至9年的事情,每卷記述3年,作者親曆的安菲波利斯事件就在第4卷之內;第5卷記述第10至16年報事情,如尼基阿斯各約、米洛斯事件等;第6、7卷記述第16至19年的曆史,主要是對西西裏的遠征;最後一卷記述第19至21年的曆史。對于他的敘述,凡是後來的研究者能用史料檢驗的部分,都證明是可信的。因此,修昔底德的這部著作被認爲是有關伯羅奔尼撒戰爭的第一手的最早的也是最翔實可靠的材料。它的譯本在不少國家已成爲古典讀物。
公元前431-前404年,數百個城邦卷入了規模空前的“希臘世界大戰”,戰火幾乎波及當時整個地中海文明世界。以斯巴達爲首的伯羅奔尼撒同盟和雅典帝國這兩大城邦集團,一個在陸上稱雄,一個在海上稱霸,雙方巧施權謀,展開長期的拉鋸戰。正當雙方兩敗俱傷、財盡兵竭之時,虎視眈眈的波斯人借機幹涉,最終協助斯巴達人擊敗雅典,摧毀了盛極一時的雅典海上帝國。這場戰爭對希臘城邦政治造成巨大的沖擊和震蕩,對于社會經濟和民生無異于一場浩劫,對于其後希臘人的思想文化、對于地中海世界的國際局勢都産生重大而深遠的影響。親曆這場大戰的曆史學家修昔底德,以其客觀冷靜的態度,生動豪放的史筆,簡潔流暢的文字,不僅全面地記載了戰爭的主要史實(迄至公元前411年),展示了陸戰海戰的恢宏場面、黨派鬥爭的嚴酷慘烈,還恰如其分的描述了其間人們心理心態的微妙變化。此著是希臘古典文明極盛時期的文化精品。作者提出的人性不變論,書中大量精彩的演說詞,字字珠璣,飽含哲理,千百年來一直吸引著無數讀者去欣賞、玩味、思考……
作者簡介
修昔底德(約公元前460-前400/前396年),出身于雅典富有的顯貴之家,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據傳曾師從著名哲學家阿那克薩格拉斯和修辭學家安提豐,而立之年已具有深厚的學術素養和卓越的史才。公元前424/前423年當選爲十將軍之一,主持色雷斯一帶戰事,後因有人指控他在增援安菲波裏斯時,貽誤軍機,且有通敵之嫌,遂被革職流放。隨後20年他蒙冤受屈,流落異鄉,直至戰後才得以重返雅典。他在戰爭之初即而立之年開始搜集資料准備寫一部戰史,傾其畢生精力撰寫其《伯羅奔尼撒戰爭史》,直至生命的最後時刻。修昔底德的史學成就足以代表希臘古典史學的最高水平。他全面發展了人本史觀,運用樸素唯物主義的方法論,綜合地探討曆史因果關系,探索人事的規律,清楚地認識到經濟因素在曆史發展進程中的重要作用,創立了比較科學的治史原則,是西方史學史上第一位真正具有批判精神和求實態度的曆史學家,被譽爲“求真的人”。
目錄
………………
http://baike.baidu.com/view/441844.htm
伯羅奔尼撒戰爭中雅典的戰略>作者:唐納德‧卡根
唐納德*卡根,當今世界研究伯羅奔尼撒戰爭的頭號權威,現任美國耶魯大學古典學和曆史學斯特林講座教授。2002年美國總統所頒全國人文學勳章獲得者。他的最主要學術著作爲四卷本《伯羅奔尼撒戰爭新史》,即《伯羅奔尼撒戰爭的爆發》、《阿爾奇丹戰爭》、《尼西亞和約與西西裏遠征》、《雅典帝國的覆亡》,代表了關于伯羅奔尼撒戰爭的現當代研究的最高水平,並且爲戰爭、政治和戰略的一般研究作出了重要貢獻。該四卷專著的簡縮本《伯羅奔尼撒戰爭》爲2004年美國全國最暢銷書之一。另著有《偉大的對話:從荷馬到波裏比阿的希臘政治思想史》、《雅典的伯裏克利和民主的誕生》、《論戰爭的起源與和平的維持》。
【編者按:雅典民主制海權帝國的首要領導人伯裏克利塑造了一種進行伯羅奔尼撒戰爭的戰略,但這一戰略在他去世以前就由于種種原因已經失敗。此後,雅典逐漸向新戰略轉移,直至西西裏遠征慘敗,再到雅典帝國最終毀滅。這一曆史過程包含深刻和多面的戰略機理和遺訓。】
公元前5世紀的最後四分之一個世紀(公元前431—前404)裏,雅典人及其盟邦打了一場可怕的、破壞性巨大的戰爭,先是同主要來自伯羅奔尼撒的斯巴達人及其盟邦交鋒,但最終還與他們自己的許多叛變了的盟邦作戰,並且同阿黑門尼德的波斯帝國幾乎用之不竭的財政資源較量。從雅典人的角度看,它是“伯羅奔尼撒戰爭”;斯巴達人則大概將它視爲“雅典戰爭”。然而有如希臘史的那麽多部分,我們是從雅典人的視角來看它的。我們關于這場戰爭所知的大多來自奧洛魯斯之子修昔底德——一位同時代的雅典人,公元前424年任將軍,在一個由他部分負責的城市陷落後被判放逐,直至戰爭結束。他個人的災禍對後世來說實屬幸運,因爲他的放逐使他能夠周遊希臘世界,同雙方的參戰者交談。這樣就産生了一部異常公允、異常深刻的史書。
從公元前5世紀希臘人的視角看,伯羅奔尼撒戰爭有如一場世界大戰,就像1914年至1918年的大戰在當時的歐洲人看來的那樣。……這場戰爭是希臘史上一個可怕的轉折點,導致了生命和財産的巨大毀壞,加劇了派系敵意和階級敵對,使希臘各邦互相離異,破壞了它們之間的關系,並且最終削弱了它們抵抗來自外部的征服的能力。
盡管遭遇了巨大的厄運,也盡管他們自己犯了種種錯誤,並且有非常非常多的敵人聚合起來反對他們,雅典人仍然有幾次顯著地接近贏得這場戰爭,或者至少維持其獨立和權勢不變。他們的最後失敗也不是必不可免的。的確,修昔底德強調把他們打倒是多麽困難:
甚至他們在西西裏失敗之後——在那裏他們喪失了自己的大部分艦隊和其余兵力,而且派爭已經在雅典爆發——他們仍然繼續堅持了10年,不僅抗擊他們先前的敵人、加入其行列的西西裏人以及倒戈反對他們的大多數盟邦,而且後來還抗擊向伯羅奔尼撒人提供金錢以建設海軍的(波斯)大王之子居魯士。他們在因爲內部爭鬥而自相殘害以前,也沒有屈服。
什麽類型的國家如此堅韌地戰鬥但輸掉了古希臘史上最大的戰爭?
爲理解雅典國家的形勢和特性,把它當做“雅典帝國民主制國家”來想是有益的,而且這一名稱的每個組成部分都有重要含義。……
雅典的最高權力在于議政大會(ekklesia)。所有政策,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軍事還是民政,都由它決定。它一年開會不下40次,會場是露天的,在阿克羅波利斯旁邊,俯瞰雅典市場。所有男性公民都有資格與會、投票、提案和辯論。伯羅奔尼撒戰爭開始時,約有4萬雅典人有此資格,但參加大會的人數很少超過6000。它是批准和約和宣戰的機構,所有戰略決策首先在幾千人面前提出、討論和辯論,每項行動的每個細節都必須得到其中的多數批准。對于任何征戰,議政大會都投票表決,表決對象包括征戰的目標和目的、所用艦船和人員的數量和具體性質、要開支的資金、統率部隊的將領以及給這些將領的具體指令等。
在由選舉而非抽簽決定的很少數雅典國家官員中間,最重要的是10名將軍(strategoi)。由于他們在會戰中指揮雅典陸軍師團和艦隊,他們就必須是軍人;由于他們需要爲一年的將軍任期贏得選舉,而且有可能無限期地連選連任,他們就必須是政客。公元前5世紀裏,大多數將軍在這兩方面都有本事,雖然有些在一個方面比在另一個方面更能幹。盡管這些人在打仗時能夠,也確實強行實施軍紀,但他們在城內並不很有權勢。他們一年裏至少有10次面對正式的、抱怨和批評他們的在職行爲的時機,而且任期結束時還不得不充分交代爲官期間在軍務和財務兩方面的所作所爲。每一次這樣的場合,他們如果被指控行爲不良,便需接受審訊,要是被判犯有罪過的話,就可以處以嚴厲的懲罰。……
雅典民主制國家的權勢和繁榮依靠它對自己的海上大帝國的支配,這個大帝國以愛琴海、海中諸島和沿岸諸城市爲中心。它開始于提洛同盟——一個自願的聯盟,由一些邀請雅典領頭繼續進行對波斯的解放和複仇戰爭的希臘城邦組成,逐漸變成了一個在雅典支配下、主要爲雅典的利益運作的帝國。隨歲月的推移,差不多所有成員都放棄了自己的艦隊,改而向一個公共金庫納款,而不是提供它們自己的艦船和兵員。雅典人用這金錢來增加自己的艦船,並給每年有8個月操槳搖櫓的劃手們支付報酬,于是雅典海軍成了到那時所曾有過的規模最大也最精良的艦隊。帝國歲入提供了一筆在海軍所需之外可觀的剩余資金,雅典人將其花費于他們一己的用途,包括使他們的城市美麗榮光、使其人民有活可幹的宏大的建築計劃。這也使他們能夠積累起一筆巨大的後備基金。海軍保護他們商人的船只,使之安然從事地中海四周及其以外的興旺的貿易。它也給了雅典人獲得烏克蘭小麥和黑海魚類的通道,以此他們能夠補充自己不足的本土食物供應,甚至完全取代之……
爲了理解伯裏克利的目的和他選擇來達到這些目的的戰略,有必要考察這場戰爭的起源。從公元前461年至前445年,雅典人斷斷續續地對斯巴達人及其伯羅奔尼撒盟邦進行一場戰爭,現代學者稱之爲第一次伯羅奔尼撒戰爭。在那一時期的一段長時間裏,雅典人控制了從希臘中部延伸至科林斯地峽的內陸領土。當他們保持住這片領土時,他們能夠堵住在伯羅奔尼撒的斯巴達人,截斷其盟邦的貿易,特別是其主要海軍盟邦科林斯的貿易,而他們自己始終得到保護,免受來自任何方向的攻擊。然而,這一雅典陸上帝國內部的反叛,使得伯羅奔尼撒軍隊可以直入阿提卡,伯裏克利只有靠談判出“三十年和平”才能避免一場大的陸上會戰。這一和約對伯裏克利和大多數雅典人來說頗令人滿意,因爲它承認了雅典帝國,並且將希臘世界劃分爲兩大勢力範圍:雅典人控制愛琴海,斯巴達人控制內陸。這一條約中一項獨特的條款保證了爲“和平共處”作認真的努力,辦法是規定在未來發生爭執時進行強制性仲裁。伯裏克利的長期目標是維持這一和平。
同伯裏克利的希望大爲相反,當科林斯攻擊中立的科爾基拉島(即現代的科孚島)、而科爾基拉人請求雅典人與其結盟反對科林斯時,大戰降臨了。和約特別准許中立國加入任一方,但同科爾基拉結盟反對科林斯引起了顯而易見的難題。伯裏克利和雅典人知道,在希臘世界,別的擁有相當大規模艦隊的城邦唯有科林斯和科爾基拉。如果科林斯和科爾基拉兩支艦隊在一個敵對的統領下聯合起來,這一聯合力量就能挑戰雅典對海洋的控制,從而威脅其安全。斯巴達人不急于走向戰爭,因爲他們知道雅典人沒有正式破壞和約,而且他們不樂意爲了與他們沒有直接關系的爭吵被拖入一場大戰。伯裏克利指望斯巴達人通達明理,懂得雅典對他們和他們的盟邦並無圖謀,而只是在防禦性地行動。隨著危機持續下去,科林斯人說服了斯巴達人,使之相信雅典本性上是擴張主義的,構成一種持久的危險,因而必須摧毀雅典帝國。
伯裏克利不希望戰爭,但他采取了一些令伯羅奔尼撒人憤怒和驚恐、有助于主戰者在斯巴達占上風的行動。他支持雅典同科爾基拉結盟,並且幹預雅典的一個盟邦波蒂澤阿的自主,擔心它由于傳統上與科林斯的密切關系而可能叛變。這兩項行動都激怒了科林斯。他對梅加拉實施禁運,切斷了它同雅典及其帝國的貿易,以懲罰梅加拉幫助科林斯打擊科爾基拉,並且遏阻其他伯羅奔尼撒城邦介入這一爭鬥。憤怒的梅加拉人于是加入了要求斯巴達率領伯羅奔尼撒諸邦對雅典開戰的大合唱。伯裏克利拒絕了斯巴達的一切要求,堅持嚴格按照條約將所有歧議提交有約束力的仲裁。斯巴達人從未要雅典撕毀同科爾基拉的條約,他們甚至一度提議,只要雅典人廢除對梅加拉的禁運令就保持和平。這個禁運令對雅典來說並非至關緊要,而且許多雅典人希望接受斯巴達的提議。爲什麽伯裏克利拒絕?什麽使他寧願就“一張廢紙”打一場討厭的戰爭,而不做出讓步?
伯裏克利知道,斯巴達人是極不樂意地接受了雅典帝國的存在。從一開始,斯巴達就有一派人憤恨雅典的權勢,意欲摧毀之。通常這一好鬥的派別處于少數,但它不時(特別在形勢使得雅典看來易受傷害時)利用雅典的無論意圖有多清白的行爲來恐嚇斯巴達的多數,使之投入戰爭。它在先前30年裏兩次得逞,還有一次險些得逞。對伯裏克利來說,“三十年和平”,特別是其仲裁條款,提供了阻止威脅重演的一個途徑。然而,在整個危機期間,斯巴達人始終無視自己的條約義務:
斯巴達人早就顯然在陰謀反對我們,而這一點現在更清楚了。條約載明,我們之間的歧議必須服從仲裁……但他們自己從不請求仲裁,當我們現在提議仲裁時也不接受。他們想用戰爭而非協商來解決自己的不滿,而且目前他們在此不再請求,而是已經在強求。 不僅如此,大多數雅典人是農民,他們的土地家園位于長牆以外。伯裏克利的戰略要求他們坐視斯巴達人毀壞他們的房舍、莊稼、葡萄藤和橄欖樹。面對這些事實,並且考慮到傳統的力量及其文化價值取向,即使事後來想也難以理解伯裏克利怎麽說服了雅典人采納他的戰略。部分解釋在于他到公元前431年已取得的那種無比有力的政治地位。20年裏沒有發生任何政體變動,然而伯裏克利的才能、他的持久任職和在挫敗挑戰方面的成功給了他史無前例的影響力。公元前443年,他使得頭號反對派的首領人物遭到放逐,接下來的歲月裏沒有任何有效的有組織的政治集團對他進行挑戰。大概只有伯裏克利才有想象力來構思一個與如此深切和強烈的傳統成見直接抵觸的計劃,而且肯定只有他才有能力將這計劃付諸實施。由于此等功績,漢斯*德爾布呂克將他奉爲“世界史上最偉大的將領之一”。他的偉大在于設想出這一計劃,以讓出整個阿提卡而非采取半吊子措施來決絕地加以實行。然而,他最了不起的地方在于使得一個民主的議政大會通過這計劃,並且依靠自己人格的力量保證其貫徹:“實現這一決定乃將才之舉,可與任何勝利媲美。”……
伯裏克利所以要打,是爲了證明斯巴達的“鷹派”錯了。他很清楚地向雅典人表達了這一點,說“如果我認爲我能說服你們,我就會敦促你們出來摧毀你們自己的財産,以便向斯巴達人表明,你們不會爲拯救這些財産而聽命于他們”。他相信,一旦斯巴達人明白雅典人甘願作出必要的犧牲,規避陸戰,遵循他的史無前例的戰略,他們便也會懂得對雅典的戰爭徒勞無益,從而談判媾和。由此而來的協議雖然實質上同“三十年和平”並無二致,卻會是牢靠經久的,因爲斯巴達人將承認雅典之不可戰勝。
爲貫徹自己的戰略,伯裏克利擁有既超出先前任何希臘國家、也遠多于他的敵手的資源。除了有其帝國的附庸國來繳納貢金和艦隊劃手,雅典人還有一些自由的盟邦來提供他們自己的戰艦和水手,連同某些步兵、騎兵和金錢。雅典的權勢和希望基于其宏偉的海軍。在其船塢內,有著至少300艘適于航海的戰艦,還有雅典人在需要時能夠修理和使用的其他一些艦船。雅典的自由盟邦——萊斯博斯、希俄斯、科爾基拉——也能提供戰艦,總共也許超過100艘。與這一龐大的艦隊相敵對,伯羅奔尼撒人能夠派遣約100艘戰艦,然而像戰爭的頭四年反複證明的那樣,其水手的技能和經驗根本比不上雅典人。
伯裏克利知道,海戰的關鍵因而也是他的戰略的關鍵,在于有錢來建造和維護戰艦,並且支付其水手。在這一方面,雅典也擁有巨大的優勢。雅典在公元前431年的歲入爲1000塔倫,其中400塔倫來自內部歲入,600塔倫來自貢金和其他帝國資源。雖然每年可以得到約600塔倫來支付戰爭代價,但這一數量不足于經久維持伯裏克利的計劃。雅典人將需要動用他們殷實的資本。戰爭開始時,雅典人擁有在國庫中的6000塔倫銀鑄幣,另外500塔倫未鑄成錢幣的金銀,還有在阿克羅波利斯的雅典娜神像上值40塔倫的金片,那是他們在緊急情況下可以拆走和融化的。伯羅奔尼撒人無法與這一異常巨大的財富攀比。斯巴達國王如此表達了大多數人的看法:“我們在國庫裏沒有錢,也無法輕易靠稅收來籌款。”科林斯人比別的城邦要富些,但他們沒有後備基金,而伯裏克利頗有理由告訴雅典人“伯羅奔尼撒人沒有錢,無論是公帑還是私款”。
除非運用者忠實地貫徹其構思,即使是最高明、籌劃得最好的戰略也不大可能成功。有如德爾布呂克指出,伯裏克利面對的大挑戰在于使雅典人遵循他的規劃。伯羅奔尼撒人起初的入侵故意從容不迫,指望雅典人會清醒過來,看到他們的土地家園被毀壞以前就屈膝投降。在入侵者並未推進到超出他們于公元前446年所到之處的限度內,雅典人還沈得住氣,認爲敵人可能會像從前那樣掉頭退去。然而,當他們逼近城市,衆目睽睽地毀壞農田農舍時,雅典人再也忍不住了。修昔底德如此描述他們的反應:
自然,一覽無遺地眼睜睜看到自己的土地家園被蹂躪,在他們看來是可怕的。年輕人從未見過這種景象,年長者自波斯戰爭以來也沒見過。普遍的,特別是較年輕的人們中間的輿論,是他們不應當坐視不管,而應當挺身出城制止之……全城激憤,盛怒萬狀,而且人們對伯裏克利大爲生氣。他們完全忘記了他事先對他們的告誡,辱罵他是個膽怯的將軍,不會率領他們出城戰鬥,將他們的一切麻煩都歸咎于他。 斯巴達人提議在戰前現狀的基礎上媾和。大多數學者相信,雅典人本應接受這一提議。他們認爲這是個伯裏克利式的和平,然而斯巴達的提議夠得上這一稱呼嗎?伯裏克利的目的多半是心理性質的。他並不指望使斯巴達人無力對雅典進行戰爭,而是要使他們不願這麽做。他力求使之確信自己沒有能力打敗雅典,可是他們演講的要義表明情況正好相反。他們將自己的麻煩歸咎于一個錯誤,而這個錯誤他們隨時可以扭轉。從伯裏克利那樣的觀點看,斯巴達人沒有學到任何有益的東西。…… 盡管如此,尼西亞斯仍然贊成媾和。克裏昂反對媾和,爭辯說只要扣住斯巴達俘虜,就能在想要和平的任何時候得到和平。而且,他堅持要一種將保護雅典免遭入侵的和平。他的媾和條件包括在斯法克特裏亞的斯巴達人投降,並且移送雅典,同時沒收梅加拉的所有兩個港口。斯巴達人當然不答應,于是雅典人按照克裏昂的意見,拒絕了斯巴達的媾和提議。
當尼西亞斯證明無法抓住在島上的斯巴達人時,克裏昂接過這任務,與才華橫溢的德摩斯梯尼協作,迫使斯巴達人投降,並且帶俘虜班師回朝。在派羅斯的勝利給了雅典人支配權。只要他們扣住俘虜,阿提卡就免遭入侵,因爲他們威脅如果斯巴達軍隊進入阿提卡,他們就殺死人質。不僅如此,俘虜的投降對斯巴達的自信和威望是個可怕的打擊。“在希臘人眼裏,這是此次戰爭中最出乎意料的事件,因爲他們相信斯巴達人永不會由于饑餓或任何其他強制而交出自己的武器,而會盡力緊握不放,直至身亡。”……
派羅斯和斯法克特裏亞之戰結束了伯裏克利戰略。克裏昂和德摩斯梯尼對勝利的定義不是心理上的,而是具體和有形的。他們希望控制梅加拉和維奧蒂亞,從而恢複雅典在其權勢鼎盛時節享有過的不易受傷害性……公元前424年,德摩斯梯尼構思了幾項大膽和創新性的計劃來達到這些目標。它們涉及裏應外合——敵方城邦內的政權反對派與借奇襲之掩護逼近敵城的雅典部隊合作,依靠細致的協調和時機把握。兩戰皆功敗垂成。梅加拉冒險所以失敗,是因爲偉大的斯巴達將領弗拉西紮麾下的一支伯羅奔尼撒軍隊恰巧在錯誤的當口位于附近。……
這些逆轉大大損害了雅典新的進取性戰略,弗拉西紮更是給了它致命的一擊,那就是他統兵北進,突入雅典帝國的色雷斯地區,奪取了不少帝國城鎮,特別是戰略上關鍵的安菲波利斯。這些災禍使雅典人泄了氣,他們在公元前423年春天同意休戰一年,以期談判出一個持久的和平。和平證明無法取得,休戰到期時克裏昂領軍北上,要收複丟失的領土。在收複安菲波利斯的戰鬥中,弗拉西紮和克裏昂雙雙殞命。這就挪去了兩大城邦中最爲好鬥冒進的領袖,阿裏斯托芬稱爲“一對戰爭棒槌”的人。雅典人已經厭戰,斯巴達人則從公元前425年往後一直在提議媾和。尼西亞斯在克裏昂逝去和進取性戰略聲名掃地的情況下,以戰前現狀爲基礎(有幾處例外)談判出一項爲期50年的和約。對許多人來說,它似乎在10年漫長的戰鬥之後,實現了伯裏克利的目的,盡管依靠顯著背離他的戰略才做到這一點。
事實上,這和平一開始就是個錯覺。它甚至遠沒有滿足伯裏克利式的要求,因爲斯巴達人從未承認自己無力打敗雅典。相反,當雅典人在談判中拖延不決時,斯巴達人威脅入侵阿提卡而不管俘虜的命運。雅典人在這威脅面前屈服了。盡管如此,斯巴達人不顧一切地想取得和平,因而背棄了自己的盟邦。和約條款將梅加拉的港口和科林斯的領土留在雅典手裏,並且要求維奧蒂亞人交還雅典人的帕納克圖姆要塞。因而,斯巴達的心懷不滿的盟邦們設法重新開戰。他們希望把兩個重要的伯羅奔尼撒城邦伊利斯和曼蒂內阿卷進來,這兩個城邦都與斯巴達有嚴重爭執。斯巴達人急于媾和的一個重要原因,在于他們同阿戈斯的條約于公元前421年春天過期,阿戈斯人拒絕續約,並且正在准備再次挑戰斯巴達在伯羅奔尼撒半島的領導地位。他們的野心是對維持和平的進一步威脅。在此關頭,雅典人是斯巴達人的一個容易得到的對手:伯羅奔尼撒同盟處于騷動之中,阿戈斯人是新來者,勁頭十足地急于挑戰斯巴達,加上雅典人能夠通過從派羅斯和海上發動襲擊來隨意引發大浩劫。然而,雅典人疲倦了,而且好鬥派一時群龍無首。因此雅典媾和。
和約的徒勞無用本應立即就一目了然,因爲斯巴達人從未誠心打算交還安菲波利斯,而這是雅典人認爲必不可少的一項規定。沒有交還安菲波利斯的承諾,斯巴達和雅典就不可能在公元前421年媾和,而不履行這承諾,和平就不可能持久。沒有任何雅典政治家能夠在安菲波利斯重歸雅典掌握之前迫使雅典人交還派羅斯,即使影響最盛時節的伯裏克利也不能。除非這兩件事發生,否則和平的破裂只是遲早的問題。 亞西比得——伯裏克利的富有魅力和野心勃勃的年輕侄子和被監護人——很快興起爲尼西亞斯的主要競爭對手,成爲那些希望重新開戰的人的鬥士。阿戈斯已經動手組成它自己的同盟——包括曼蒂內阿和伊利斯在內的一股“第三種力量”。亞西比得希望雅典加入它們的行列,組成民主制城邦的四方同盟,以毀壞斯巴達在伯羅奔尼撒半島的地位,從而消除它威脅雅典的能力。這一新戰略的成功將使一場對斯巴達的陸戰獲得大勝成爲可能,同時對雅典人本身來說幾乎全無風險,因爲絕大部分兵員將來自那三個與斯巴達及其所余盟邦作戰的伯羅奔尼撒民主制城邦。亞西比得戰略的外交部分成效絕佳。公元前418年夏天,斯巴達人在沒有得到他們的科林斯和維奧蒂亞盟友援助的情況下與敵手交戰,僅占微弱的數量優勢。亞西比得後來誇口道:“不用雅典人冒大危險和出大花費,斯巴達人就被迫將其霸權押在單獨一次戰役上面。”
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亞西比得竟然沒有參與那場作爲其戰略的高潮的戰役。在後伯裏克利時期很不穩定的雅典政治中,他恰恰在他的計劃開始結果的同一年未能連選連任將軍,而反對該計劃的尼西亞斯及其同黨,卻肩負起實施該計劃的責任。雅典僅派遣了一千名步兵和一些騎兵,它的海軍保持閑置。如果雅典像能輕易做到的那樣多派三四千名步兵,形勢本將對斯巴達人大爲不利。如果他們在戰役前幾天對伯羅奔尼撒半島進行海軍襲擊,他們本可迫使斯巴達人減小在曼蒂內阿的兵力規模。即使如此,戰役仍勝負難定,盟邦險些結束戰爭,終止斯巴達的權勢。然而,他們終究輸掉了戰役,從而失去了機會。
無論是尼西亞斯還是亞西比得,在經過這段插曲後都未有足夠的聲譽來占取上風,而那“虛假的和平”勉強拖延下去,與此同時沮喪的雅典人搜尋一種新的政策。當來自雅典的西西裏諸盟邦的使節于公元前415年抵達、請求援助反對錫拉丘茲及其衛星城邦時,形勢便是如此。……
雅典人在公元前415年並無緊迫的原因要前往西西裏。對他們那些遙遠的小盟邦的呼籲,他們本來能夠輕而易舉地置之不理,要是他們決定這麽做的話。錫拉丘茲人取得對全島的控制,並且運用其權勢在戰端重開時幫助伯羅奔尼撒人這一危險,只是一種未來的可能性,不需要立即對此有所行動。某些雅典人——雖然有多少很難說——將西西裏看做埃爾多拉多似的地方。假如他們能夠征服該島,把它添入帝國,他們就會解決雅典的財政難題,使雅典人民富起來。尼西亞斯當然反對遠征,亞西比得卻強烈地贊成之。他現在的名望和影響比得上他年長的對手——富有和盡責的尼西亞斯,後者是一名傑出的(如果說是謹小慎微的)將軍,從未輸掉過一場戰役,雅典人將其尊崇爲神的寵幸。亞西比得看來力圖超過自己的監護人和叔父伯裏克利的地位和成就。在西西裏取得輝煌成功似乎是在雅典得以出人頭地的途徑。
他的計劃典型地精明機巧,不冒風險。他只要求60艘戰艦,同公元前424年在西西裏部署的一樣多。他將把這些艦只帶到意大利南部和西西裏,並且運用自己的外交技巧來爭取那裏的城邦加入一個反錫拉丘茲同盟。依憑他的戰艦和他們的兵員,他們能夠在會戰中打敗錫拉丘茲,或者靠圍困來奪取該城。將錫拉丘茲置于控制之下,就沒有什麽人能夠阻止雅典人在西西裏爲所欲爲。……與此同時,亞西比得的計劃對雅典人幾乎全無危險。大多數仗將由西西裏人來打,況且如果計劃失敗了的話,雅典人可以揚帆撤回。在最壞情況下,甚至喪失60艘戰艦及其全部水手,在戰略上也無關大局,雖然這將是個嚴重損失。這個最初的計劃完全不可能造成實際上發生的那種西西裏大敗。
導致災難的是尼西亞斯那蠢笨得驚人的政治把戲。在第一次表決中失敗後,他爲扭轉決策設計了一項計謀。這次他試圖嚇阻雅典人不去追求他們的目的,辦法是誇張爲了成功和安全所需的兵力規模。這一謀略出了錯,民衆表決批准尼西亞斯明確提出的一切。風險甚小的一次有節制的遠征,突然變成了一場動用巨大的兵力來從事的大戰役,其毀損將招致災難。作爲這場戰役的首要倡導者,亞西比得將行使指揮。然而議政大會懷疑其年輕莽撞,還挑選大不樂意的尼西亞斯爲他的同僚。由于這兩個人意見不一,能夠彼此作梗,因而雅典人還指定了第三位將軍來打破平局,那就是拉馬胡斯,一位勇敢和有經驗的軍人,但也是一位小得多的、缺乏政治支持的人物。……
這輛“三駕馬車”動身前往西西裏,中途在意大利足端的雷伊烏姆停留。事情立刻開始出錯。……雅典兵力的巨大規模嚇壞了意大利人和西西裏人,甚于錫拉丘茲使他們害怕的。雷伊烏姆人拒不讓雅典人入城。
三位將軍現在開會,討論他們隨後的步驟。一開始就反對這場戰役的尼西亞斯實質上提議虛張聲勢地顯示武力,然後迅速返程回國。亞西比得認爲這樣一個權宜之計大失臉面。他的建議與此相反,是他最初戰略的一個降級版本。他將運用他的外交才能來爭取西西裏的希臘城邦甚至西西裏本地人,讓他們來提供兵員和糧食。有他們做盟友,雅典人就能進攻錫拉丘茲。拉馬胡斯則提議立即揚帆啓程,直接進攻錫拉丘茲。修昔底德贊成這個計劃,認爲它是最好的,而且沒有理由不同意這一看法。迅速攻擊本來很可能從沒有准備的西西裏人那裏奪得這個城市。然而,拉馬胡斯並無機會。尼西亞斯希望無所作爲,進攻錫拉丘茲的想法無疑嚇住了他。亞西比得有他自己的計劃,不會考慮任何別的。由于不願接受尼西亞斯的膽怯虛弱的謀劃,拉馬胡斯勉強地支持亞西比得。
在新的情況下,亞西比得的計劃看來不大可能會成功。然而,當一艘船駛來,命令亞西比得返回雅典經受審判時,它便成了敗局。在艦隊啓程以前,亞西比得被指責與一項極嚴重的宗教褻瀆有牽連,但他當時沒有面臨訴訟。然而他動身之後,他的政敵設法使他被召回,以經受審判。他不肯從命,逃到斯巴達,在那裏他將使自己的同胞大受危害。
拉馬胡斯陣亡後,不喜歡整個這一使命的尼西亞斯獨掌職權,而這時要放棄這戰役已經爲時過晚。他對錫拉丘茲圍城戰的拖拖拉拉的操作導致其失敗,使得伯羅奔尼撒人能夠提供證明是決定性的支援。他在病恙和沮喪之中請求增援,希望議政大會將予以拒絕,把他和軍隊召回。相反,雅典人將賭注翻番,送去了請求的所有支援,外加德摩斯梯尼。然而這太晚了,因爲雅典的陣地已無法堅持下去。德摩斯梯尼試圖說服尼西亞斯趁著還有時間挽救部隊之際趕緊撤兵,但尼西亞斯拖延從事,因爲他害怕回去後將會受到的對待。最後,他決定撤兵,但一次月食使這位迷信的將軍將部隊保留在原地不動,直到逃脫已變得不可能爲止。
修昔底德稱西西裏遠征是“這次戰爭期間發生的最大行動,因而它至少在我看來,是我們所知的任何希臘人所曾碰到過的最大行動;它是勝者的最大光榮,敗者的最大災難。因爲,敗者遭受了全面、徹底的打擊;他們遭受的苦難在每個方面都是最嚴重的,因爲如人們所說,他們遭到了徹底毀滅——他們的軍隊、他們的艦船以及所有一切都被毀滅了,回到家的僅僅是極少數”。
沒有別的途徑。爲了獲得真正的勝利而非伯裏克利式的平局,雅典人必須找到一種在陸上打敗斯巴達人的辦法。斯巴達未能履行交還安菲波利斯的義務,這就使雅典人轉向一種能夠贏得戰爭的戰略,那就是在伯羅奔尼撒半島陸上擊敗斯巴達。然而,尼西亞斯承襲下來的伯裏克利戰略已變成了雅典的天然戰略。民主制的雅典無法堅持這麽一種較爲進攻性的戰略,亦即涉及陸戰,但不造就速勝,特別是在它已經逐漸習慣于只冒小小的風險、只付低微的生命代價來從事戰爭之後。到亞西比得的新戰略陷于危機時,尼西亞斯領導下的舊勢力重新占據上風;贊同尼西亞斯觀點的人擔任將軍,他們實行新的進攻性戰略時膽怯懦弱,或三心二意,很高興因新政策失敗而規避災難。在敗北于曼蒂內阿之後,尼西亞斯及其同黨樂于回到一種虛假的和平,而真正的和平仍屬幻覺。唯一的問題是戰爭將在何時何地重新爆發。
舊戰略甚至無法贏得伯裏克利追求的那種有限勝利,更不用說一種將剝奪敵人的戰鬥能力的勝利,這種勝利由于斯巴達的決心而變得不可或缺。爲此,雅典人本將需要采取攻勢,在陸上進行一場大戰役,並且找到贏得這場戰役的辦法和時機。然而他們避不下此決心。在一個變得自認爲是固若金湯的安全島的國家裏,這樣的反應是可以理解的。它已形成了一種規避重裝步兵戰的很大部分危險和不愉快的作戰方式。這種戰爭風格使得雅典人能夠迅速集中兵力,襲擊缺乏准備的敵人;它使得他們能夠打擊別人,同時他們自己的城市和人口無虞危險。這一作戰風格的成功使之看來像是唯一必要的,而在陸上損失慘重的敗北令雅典人很不樂意冒險進行其他陸戰。……
公元前431年的雅典滿足于自己所處的形勢,有能力使敵人擺脫不了困境。對于這樣一個國家,規避采取進攻性行動的風險這一誘惑非同小可,然而它包含著危險。它鼓勵了一種我們或許可稱之爲“防禦崇拜”的心態僵化。這樣一種心態可以誘使領導人將一項先前成功的戰略,或者在一般的理論中得到支持的戰略應用于一種它在其中並不恰當的形勢。……
戰爭一旦開始,“防禦崇拜”使得雅典人不去采取勝利所需的措施。他們在公元前418年喪失了自己的最佳機會,結果是在三年後的西西裏遠征中進行大得多的投資,並且冒更大的風險。這兩個事件之間可能有聯系。也許,曼蒂內阿戰役的結局令謹小慎微的傳統政策名聲掃地,鼓勵了一種較爲大膽、較有進取性的精神,而雅典人此後便不適當地將這應用于一場無關緊要的邊緣戰役。在西西裏慘敗之後,他們只能試圖堅持下去,直至斯巴達的乏力和內部歧議導致某種可接受的和平。甚至在那時,對斯巴達的不信任和對他們自己海軍優勢的信心仍然導致雅典人拒絕一項本來會避免戰敗的和約。然而,雅典已經耗盡了它的海軍力量所依賴的國庫,政治爭吵則使雅典人無法得到他們最好的將領。可是,斯巴達人有波斯的金錢支持,還有來山得的精明的領導,學會了如何足夠好地進行海戰以贏得戰爭。大諷刺在于,敏捷、積極進取和善于創新的雅典人(就像科林斯人在戰前將他們同斯巴達人比較那樣)不如遲鈍、墨守傳統和缺乏想象力的斯巴達人那麽能夠調整自己,適應一種不同的作戰方式。……
爲了評估其規劃,我們需要知道伯裏克利預期斯巴達人打多久。那些認爲阿爾奇丹戰爭(公元前431—前421)的結局證明其戰略有道理的人一般不提出這個問題,但他們隱含地推斷一場長達10年的戰爭並未超出他的估算。這一想法部分地是依據伯裏克利在戰爭前夕對雅典人的演說。他說伯羅奔尼撒人“沒有海外戰爭或持久戰的經驗;由于他們窮,他們只發動互相間的短暫的戰爭”。絕大多數伯羅奔尼撒兵士(他們幾乎全是斯巴達人本身)耕耘自己的田地;他們不能離家太久,並且不得不用自己的錢來負擔遠征的代價。這樣的人寧願拿自己的生命而非自己的財産來冒險,“因爲他們拿不准他們不會首先用完自己的資金,特別是如果戰爭持續得比他們預期的長,而這是很可能的”。
伯裏克利正確地爭辯說,伯羅奔尼撒人缺乏資源發動那種本來會危及雅典帝國的戰役;然而,沒有什麽來阻止他們年複一年地入侵和蹂躪阿提卡。這些入侵不長于一個月,代價只是兵士們的食糧。重要的問題在于,在年複一年地支出爲維持伯裏克利戰略所需資金的情況下,雅典的國庫能堅持多久?有可能對平均每年的耗費形成某種觀念,辦法是考察戰爭第一年,當時伯裏克利牢牢地控制著雅典的事態,他的戰略也得到不折不扣的應用。那是像平常一樣沒有什麽冒險的一年,雅典在備戰方面仍然井井有條。伯羅奔尼撒人于公元前431年入侵阿提卡時,雅典人派出了100艘艦只遊弋于伯羅奔尼撒半島周圍。由30艘艦只組成的一支分隊駛去護衛關鍵的埃維厄島。另外已經在封鎖波蒂澤阿的70艘艦只使當年服役的雅典戰艦達到了總計200艘。一艘出海的戰艦每月耗費一塔倫,而戰艦留在海上的時間通常爲8個月(盡管封鎖很可能要求在波蒂澤阿的戰艦全年留在海上)。按照這些估計,海軍開支總共爲1600塔倫。陸上兵力需要另外的開支,在波蒂澤阿的兵力耗費其中最大部分。至少有3000名步兵參加了那裏的圍城,有時還更多;一項保守的平均估計是3500名。兵士每天每人得到一德拉馬赫,隨員亦然,因而陸軍每日的耗費至少爲7000德拉馬赫,或曰一又六分之一塔倫。如果我們將這個數字乘以360,即一年的大致天數,所得的總數就是420塔倫。肯定還有其他軍事耗費,但僅海軍開支和在波蒂澤阿的部隊就需要耗費2000塔倫以上。其他兩種基于不同類別數據的計算提供了相似的數目。
顯然,伯裏克利必定預期一年要花費大約2000塔倫來進行戰爭。于是,這麽一場戰爭打三年,將耗費6000塔倫。在戰爭的第二年,雅典人投票議決從他們的後備基金中劃出1000塔倫,只用于“如果敵人對雅典城發動海軍攻擊,而他們不得不保衛該城”,並且規定任何可能提議爲任何其他目的使用這一款項的人將處以死刑。仍有5000塔倫可用的後備基金,如果我們加上三年的帝國歲入1800塔倫,就有6800塔倫。因此,伯裏克利能夠將其戰略維持三年,但第四年就維持不了。
伯裏克利能夠算得比我們精確得多。他很少有可能預期打一場爲時10年的戰爭,更極少可能料到它最終竟延續了27年。他希望迫使斯巴達——伯羅奔尼撒同盟的真正領袖——的輿論改變。考慮到斯巴達人起初對開戰大爲猶豫,他們表決開戰後拖延許久才開始采取行動,還有在戰爭中間他們試圖談判媾和,而且斯巴達國王頗不樂意發動戰爭——考慮到所有這些情況,伯裏克利的希望不是沒有道理的。……
伯裏克利可能預期斯巴達輿論的這麽一種變化迅速到來,可能在一個作戰季節過後到來。或許它需要經過兩年類似的行動,肯定不會多于三年,因爲斯巴達要持續徒勞無功地沖擊雅典的防禦戰略是不合情理的。這個計劃沒有奏效。第一年就可見麻煩的迹象。斯巴達人毫無退縮之狀,波蒂澤阿頑強堅守,以意想不到的程度消耗著雅典的國庫,並且危險地削減著伯裏克利可犯錯誤的余地。第二年,瘟疫幾乎招致大災難。甚至在它突然降臨以前,伯裏克利就已決定加強壓力,辦法是對伯羅奔尼撒城邦伊皮紮夫魯斯發動大進攻。他沒有改變戰略,而只是強化其實行,以加速訓導伯羅奔尼撒人。當伯裏克利去世時,他“將防禦戰爭作爲遺囑留下來”。
……他期望敵人在受到懲罰、繼續戰爭之徒勞無益變得顯而易見時,會理智起來。……當決策者並非遠離民衆的貴族專家,而是一國的廣大公民時,公衆輿論起有力的作用,激情和對敵仇恨經常湮沒關于自我利益的考慮。斯巴達和雅典顯然是這樣的國家。我們這個世紀裏的一些小國尚且超出審慎地堅持抗擊占據巨大優勢的敵人,在雅典和斯巴達的戰爭中雙方大致勢均力敵,頑強抵抗和不畏犧牲就更有可能。伯裏克利戰略正是在這一點上失敗了。 這就是使伯裏克利爲難的事情。如果雅典人在武力威脅之下接受了斯巴達的要求,他們就會使自己的城邦倒退半個世紀——倒退到斯巴達是希臘人獨一無二、毫無疑義的領袖的時期。雅典的權勢和獨立就將由斯巴達國內政治的起伏波動任意支配。“三十年和平”保障了雅典與斯巴達的平等,保障了希臘劃分爲兩大勢力範圍。這一安排基于互不幹預的原則,小心翼翼地規定了與中立國的關系,而且最重要的是規定了用仲裁來處理分歧。如果雅典人現在屈從于武力威脅,他們就會放棄自己的平等權利,聽任自己處于斯巴達人想訛詐就被訛詐的境地。因此,伯裏克利拒絕撤銷梅加拉禁令。他如此向雅典人解釋他的看法:
你們任何人都不要以爲如果我們不廢除梅加拉禁令——他們特別將撤銷這個禁令提出來,作爲避免戰爭的一個途徑——就是在爲一樁雞毛蒜皮之事走向戰爭,都不要用自己爲一樁小事開戰這一事後想法來責備自己。因爲,這樁“雞毛蒜皮之事”包含著對你們的決心的肯定和考驗。如果你們屈從了,你們就會馬上被要求做出新的、更大的讓步,因爲你們出于恐懼已經做了第一個讓步。
這是個拒絕綏靖的經典的原理說明,其勇氣和決心值得贊賞。然而,伯裏克利的擔心是否有道理?就眼前的危機而言,沒有道理。雅典和斯巴達之間的具體怨艾並非至關重要。假如雅典人撤銷梅加拉禁令,危機本來大概會平安過去而不爆發戰爭。然而另一方面,伯裏克利關于斯巴達始終存在一個敵意難消的派別的看法是正確的。假如雅典做出被要求的讓步,可能暫時平息通常審慎平和的多數派的擔憂,但也可能導致斯巴達在未來的沖突中采取一種更強硬的路線。伯裏克利確信自己已經發現了一種戰略,它能夠保證成功,使得斯巴達人明白放棄威脅和戰爭爲好。他相信,只有他才能說服雅典人采納和實施這戰略。這一自信肯定是對的。他所以拒不讓步,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他將此當做獨特的機會,以此可以將雅典帝國和斯巴達—雅典關系置于一個恒久、健全的基礎之上。有一種表面看來大有希望的戰略可供采用這一點,可能助成了戰爭的爆發。
伯裏克利確信斯巴達要打仗的決定是個失常現象,因而采取了一種旨在使斯巴達人明白他們犯了錯誤的戰略,一種爲了在戰前現狀基礎上恢複和平的戰略。他設想這麽一個世界:在其中,雅典人和斯巴達人都認識到無法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對方,從而將尊重對方的完整。
一項成功的戰略必須基于對戰爭目的有清晰的理解,並且對雙方可以得到的資源有准確的評估。它必須追求以己之長克敵之短,利用往昔的經驗,適應物質和心理兩方面條件的變化。健全的戰略事先保證倘若起初的期望落空,就有替換的計劃可供采用。然而,國家或國務家難得以這麽一種方式投入戰爭。
伯裏克利的戰略並非以在會戰中打敗斯巴達人爲目的,而只是爲了使他們確信與雅典進行戰爭徒勞無功。因此,他的戰略目標是全然防禦性的。他告訴雅典人,如果他們“保持鎮靜,照管好他們的艦隊,避不謀求在戰時擴張其帝國,以致其城市處于危險,他們就將獲勝”。爲達到伯裏克利的目標而采取的實際規劃有如下述:雅典人將堅拒陸戰,任憑斯巴達人蹂躪他們在鄉村的田地和房舍,撤至長牆後面。與此同時,他們的海軍將對伯羅奔尼撒海岸發動一系列突襲。這種戰略將一直繼續到飽受挫折的敵人同意媾和爲止。伯裏克利是要用海軍突襲和登陸攻擊來騷擾敵人,表明雅典人能隨心所欲地造成多大的傷害。這種戰略不是要在身體上或物質上使敵人耗盡全力,而是要在心理上使之疲憊不堪。伯裏克利意在使主要敵手斯巴達人確信,他們無法打贏一場對雅典的戰爭。……
沒有任何希臘國家曾試圖實行這麽一種戰略,因爲在雅典帝國民主制之前,沒有什麽國家曾有過嘗試它的手段。雅典人有條件在第一次伯羅奔尼撒戰爭的後段時期裏使用此種辦法,但沒有這麽做,也許是因爲伯裏克利在政治上尚未穩固得足以說服議政大會。他的任務並不容易,因爲這一史無前例的戰略同希臘傳統特質直接抵觸。塑造希臘文化的最強大力量是表現在荷馬史詩《伊利亞特》和《奧德賽》中的英雄傳統。幾個世紀的詩歌、故事、戰爭和體育競技強化了這一傳統,它將作戰勇敢奉爲希臘美德的極致。到公元前7世紀,重裝步兵方陣——一種密集排列和紀律嚴格的、由重裝備步兵組成的方形隊列——成了希臘人的主要軍事力量。它依賴普通公民的紀律、勇氣和戰鬥精神。在作戰中的拼搏意願、勇敢和堅毅成了自由人和公民的基本特征。因此,伯裏克利的消極戰略則直接違背希臘的傳統。
http://www.cawhi.com/show.aspx?id=4950&cid=16
儘管如此,美國仍決心維持其國際霸權,採取額外的手段試圖減緩其他國家經濟增速,正如早前它對付德日一樣,像1998年亞洲金融危機期間對亞洲四小龍所做的那樣——加征關稅、技術制裁、封鎖華為等等。因此,美國已成為生產力發展的雙重桎梏。
美國的一系列直接或代理人戰爭不斷升級。許多規模較小的“混合戰爭”和常規軍事行動,比如1999年轟炸塞爾維亞、2001年入侵阿富汗、2003年入侵伊拉克、2011年轟炸利比亞和現在在烏克蘭引入代理人戰爭。
除了實際的戰爭,美國越來越多地訴諸技術抵制,不僅切斷了本國公司,也切斷了盟友與中國等關鍵市場的聯繫,迫使華為退出盟友電信系統的壓力增加了他們的成本,美國通過控制美元實施單邊制裁,非法扣押俄羅斯外匯儲備令眾多國家中不安。
一些國家直接受到美國制裁或軍事行動的威脅,如伊朗、俄羅斯、朝鮮、古巴、委內瑞拉等國,一些國家正在遭受美國加征經濟關稅、抵制或未來軍事行動的威脅,最典型的是中國,以及越來越多的一些國家,它們只是想繼續發展經濟,但受到美國的阻礙。這有助於解釋為何150多個經濟和政治制度截然不同的國家加入了“一帶一路”倡議,數十個國家希望加入金磚國家——越來越多的國家,特別是全球南方國家,想方設法脫離美國的單方面的命令,獲得獨立自主的發展空間。它們不是從“親華”、“反美”或這些政策的任何組合開始的。他們只是對幫自己國家謀發展感興趣。
在與中國的接觸中,這些國家發現中國不僅在進行雙贏貿易,而且是資本淨出口國。如圖5所示,自1992年這30年來,中國一直是資本淨出口國。因此,各國發現,中國不但不是生產力發展的桎梏,而是生產力發展的潛在助推器。美國是生產力發展的枷鎖,中國則會是幫手。
羅思義:全球發展的最大絆腳石,是美國的寄生性資本主義 2023-09-27觀察者網
前倫敦經濟與商業政策署署長,人大重陽金融研究院高級研究員
【導讀】本文是筆者為觀察者網主辦的一帶一路倡議十周年演講稿的加長版。為什麼150個經濟戰略、發展水準和政治制度極具多樣化的國家會加入一帶一路?還有數十個國家排隊加入金磚國家。
資本主義一直在演變
帝國主義國家將世界劃分為相互競爭的正式或非正式殖民帝國——這些國家之間的鬥爭最終引爆了一戰到1945年二戰結束時,美國取得勝利。美國主導的全球化資本主義體系與前資本主義體系截然不同,生產力發展超越了前殖民帝國時代的資本主義。美國投資占GDP的20%, 70年代末的日本投資率30%或更多。因此,美國逼迫這些國家降低投資水準,這一過程在拙文《它曾成功“謀殺”了德國、日本、四小龍,現在想要勸中國“經濟自殺”》中有詳細分析。
資本主義的世界都是由一個大國主導——從18世紀末到1914年是由英國主導,19世紀70年代,美國經濟規模超過了英國,到1913年,美是英兩倍多,到1945年是五倍。
國際金融結構也隨著經濟生產主導地位而改變,在英國1931年停止英鎊與黃金的兌換之前,金本位制一直主導國際金融體系。1945年起,美國成為世界貨幣。英美的經濟發展進程如出一轍,在其經濟主導地位達到巔峰時,不僅能為其國內投資提供融資,還用於對外輸出資本。
1913年,英國資本占GDP的18%,但國內投資9%。因此,英國19世紀維護國際主導地位靠的不僅是英國艦隊,還依賴於經濟投資和對外援助。但美國的崛起和英國在一戰中經濟受損,到1931年,英國發生了逆轉,不得不從他國引進資本,成為世界經濟的寄生蟲。因此,美國因此不僅可以通過暴力戰爭鞏固其國際霸權,如朝鮮戰爭、越南戰爭以及多次政變,還可以通過援助:二戰後援助歐洲的馬歇爾計畫、古巴革命後在拉丁美洲成立進步同盟,越戰期間扶持亞洲四小龍等等來達到其目的。但是,正如圖2所示,到20世紀70年代末,美國已不能創造足夠的資本為其國內投資提供融資,而是變得依賴其他國家的資本流入,成為世界經濟的寄生蟲。
寒竹:漢王朝與羅馬帝國的後世命運為何迥異?復旦大學研究員2023-10-27
在中國,漢王朝之後,華夏民族常常自稱漢人,漢語則成了中文的別稱。漢亡只是政權的滅亡,而大一統的中國卻歷久彌新,到今仍是一超大規模的世界大國。羅馬帝國雖對西方文明影響巨大,但滅亡後再也沒有能夠復興。歐洲從此進入小國林立,雖有人想重建羅馬帝國,但只是一種無法實現的夢想。
這個問題之所以難以講清楚,主因是用一些西方概念如帝國、民族國家、單一制、中央集權等,很難準確地詮釋中國歷史。另有一些概念是中國所獨有的,比如郡縣制、大一統,難在西方找到對應的概念。
漢羅確有相似之處,可從社會經濟發展、政治制度、軍事規模、文化等比較,但在本質上是兩個完全不同性質的政治共同體。漢朝是一個有著高度民族認同的國家,羅馬帝國則不是一個真正的國家,而是一個由本土城邦和多個民族共同構成的征服體系。
羅馬是一個實行奴隸制的城邦國家,通過三次布匿戰爭和不斷的對外擴張和征服,最後建立起一個龐大的橫跨歐亞非的征服體系。並不是一個有著民族認同感、共同語言和文字、明確疆界的國家。使用拉丁文的493.7萬羅馬人不超過帝國境內總人口的10%。居民分四類:羅馬公民、拉丁公民、異邦自由人和奴隸。羅馬公民的地位最高,拉丁公民最初在亞平寧半島,後擴大到行省。這樣的征服體系很難整合為一個有著高度認同感的政治共同體。
從夏朝算起,到了漢朝,五千萬華夏民族已成為主體民族,很強的共同體認同感,共用著相同的歷史、信仰、語言與文化。華夏民族的血緣主義淡薄,雖也講“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主要還是文化認同,韓愈講“孔子作春秋也,諸侯用夷禮則夷之,進於中國則中國之”。北狄、南蠻、西戎和東夷的大部分都通過接受先進的華夏文化而逐漸成為華夏民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