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3-12 07:46:21阿楨

《她消失在海中》

單憑你將丁亞民導演的公視文學大戲《她從海上來》改名為《她消失在海中》,便可知你沒啥好評。

那還用說嗎,要不是嫌冗長本想改名為《她消失在丁亞民手中》。回顧丁的文藝生涯,有句話很貼切,「文而劣則編,編而劣則導」。「文」見三三書坊。「編」以《紅樓夢》電視劇為例,簡直是將影音文字化,誤以為將原著的文摘說出口就能拍演出好戲了。

《她從海上來》同樣也有將影音文字化的毛病,從張愛玲的作品中摘下精言妙語,就誤以為能拍演出好戲了。

毛病可多了,《紅樓夢》至少拍的還有形,至於神呢,和但漢章改拍張氏的《怨女》、許鞍華(許鞍華:名導演58)的《半生緣》一樣,太遷就文學名著,是很難拍出神的,關鍵原因是搞混了文字與影像魅力的不同。這點張藝謀(張藝謀:名導演50)就是行,不論是《紅高梁》《菊豆》《大紅灯籠高高掛》甚至是《英雄》《十面埋伏》都能發揮影像魅力。詳參【圖博館】:小說改編與影視編劇 《語言與力》

言歸《她從海上來》,不但神沒,連形也破散,首尾各兩集拍張氏與賴雅,中間插了十六集與胡蘭成等人的戲。

還好吧,這種說書人式的倒述手法是各種文藝中常見的。

問題是丁亂拍,旣不像張在說故事給賴雅聽、也不像張回憶在意識流中,而是無機地將張的過去硬接在一起。

說到機械性的硬接可就罄竹難書了,尤其是三不五時插入張著片段的戲中戲,根本與劇情的發展無關。

你這樣就以全蓋偏了,至少第十三集的《連環套》中的二女搶一男的情節與當時張與小周共事胡的心境吻合,而且背景音樂的吳語梁祝評彈也貼切。

你不提我還給丁保留點顏面,在梁祝背景音樂下,鏡頭聚焦於穿著綉有蝴蝶的旗袍之張、含情脈脈地開門迎胡,結果鏡頭一切換,二人竟然是去逛市場買菜,你說丁到底會不會拍電影?

這叫反高潮!

又不是拍鬧劇,《她從海上來》的主題應是張與三個男人(不論父親、胡、或賴雅都有戀父傾向)的恩怨情仇,丁卻拍的很濫情很不寫實,不論是寫張的現實感情世界之情(如司馬新所著《張愛玲與賴雅》,大地,1996。張子靜、季季合著《我的姊姊張愛玲》,印刻,2005。)、或寫張氏著作中的男女感情世界之情,在丁的導演下,到處吃軟飯騙感情的胡成了《紅樓夢》裡的賈寶玉,而他的女人,不論是合法的歌女老婆、同居的才女張愛、誘姦的純女小周、或逃亡時的熟女斯太太,在丁的導演下全成了胡的真愛。
我看丁乾脆再拍部《胡蘭成伝奇》,將上述四女和胡逃到日本後勾上的日本女人和中國在日黑道老大的女人,全都拍成純純的真愛算了。

丁到第十九集不是拍出張與胡的翻臉了嗎?

心路歷程呢?一點也不深刻,連張如何死於孤寂老年,也拍的蛇頭蛇尾。

公視的文學大戲果真如我在<《人間四月天》之後呢?>所言,再無佳作? 


2004年24集電視劇《她從海上來》
 
導 演:丁亞民
主 演:劉若英 趙文瑄 寇振海
故事梗概
  船是在清晨的時候入港,碼頭上霧很重,舊金山的金門大橋穿過低雲半截在天上,像是一道通往天堂的大門。這是1955年的秋天,一個中國女子提著粗重的皮箱隨著碼頭上檢查證件的隊伍緩慢移動。她使用的證件是難民,證件上記載她的出生年月,身高體重,卻沒有記載她是一位中國知名的女作家。張愛玲,現在,她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兒一樣有了一個新的身份,難民。海面上茫茫一片,那使她的來處無迹可尋,對她來說,這世界盡可以落入「霧數」,因爲在她心頭色彩分明。
  三個月後,整個美國東部進如隆冬,張愛玲提著皮箱來到——麥道偉文藝營。她是誰?她從哪裏來的?在文藝營滯留了一段時間的瑞荷,除了和營裏的老朋友天南地北的辯論時還感到一點生趣,他已經厭煩了在一個又一個這樣的作家收容所裏混日子,他剛大病一場,中風使他的腳有些使不上力,當然他恨透了這個大食堂裏千遍一律難以下咽的夥食。但是今天晚上,夥食不再是他的焦點,大廳裏新來了一位東方的女作家,而且是從中國來的。瑞荷對中國社會主義的發展一直感到興趣和向往,立刻就前去和張愛玲自我介紹。張愛玲簡單的說了一些關于自己寫作方面的計劃,瑞荷絕對不知道坐在他面前這位女作家曾經在中國造成「傾城」似的轟動,她在他面前,就和這文藝營裏所有的作家一樣,要靠寫作在美國生存並掙得一席之地。瑞荷今年已經六十六歲,他已經放棄了他自己的奮鬥,但他很願意幫助張愛玲。
  兩天後,張愛玲珍重的把自己「金鎖記」改寫的英文小說「粉淚」【Pink Tears】的英文手稿交到瑞荷的手上,瑞荷連夜讀著,驚訝張愛玲的英語寫作能力,和她極富魅力的敘事手法,他迫不及待的要和她討論。隔天,他去敲張愛玲的門...
  他敲開的是張愛玲的心門。一場春雪,熱情的營友拉張愛玲到田野間用滑雪板滑雪,南國來的張愛玲綻露難得的笑容。最初瑞荷總以老爸爸自居,但在四月的某一天,他鼓起勇氣去握張愛玲的手,張愛玲並沒有退縮,瑞荷知道他們彼此間有了依戀。
  他們相處的時間匆促短暫,離別時瑞荷感受到張愛玲眼底的淒惶無助,瑞荷繼續前往下一個文藝營流浪,他對人生沒有具體計劃,唯一確定的是他不要婚姻。但是,兩個月後,他收到張愛玲一封信,她懷孕了。這封信徹底改變了兩人的命運。
  張愛玲和瑞荷選擇放棄孩子,但決定要終生相伴。他們新婚不久,瑞荷就發作了一次中風,爲他們的婚姻帶來嚴重的打擊。但瑞荷是意志堅強的人,他很快的康複了。爲了讓張愛玲專心寫作,他開始爲她料理生活上的瑣事,但在精神和經濟上他也逐漸的開始依賴張愛玲。瑞荷對已經是妻子的張愛玲了解有限,對她筆下所寫的中國和上海所知甚少,他只能像霧裏看花一樣愛著他的新婚妻子。
  1956年初冬他們接到一封從倫敦來的信,知道張愛玲的母親去世了。一個月後一個裝著母親遺物的大箱子從倫敦運來。當張愛玲揭開這口箱子,宛如揭開封藏已久的記憶,她細數著遺物和照片,那屬于家族燦爛耀眼的金黃,屬于童年的七彩,屬于少女時期的清冷慘灰,刹時間都回到眼前。在她自己形容有「古墓的清涼」的張家老宅,那空蕩荒涼的下午,回蕩的是她的輕聲私語。她揭開箱子,領著瑞荷,也領著我們一起走進了她生命的來處...
  她說自己顯赫的家室,說她對遠渡重洋的母親有多少羅曼蒂克的想象,還有後母進門之後的種種遭遇,她毫不掩飾的把自己被父親毒打監禁的過程細細描繪,在日本飛機轟炸的死亡迫近之前,她已經先死在親情的無血刃下。
  後來,她逃出了桎梏的家,來到母親和姑姑身邊,母親一直是她絕望中僅有的一線光,但是當她真的奔著光而來,才發現這光是炙人的烈。母親對她原有許多計劃安排,但是戰爭破壞了金融秩序,母親的生意失敗,沒有經濟來源,只能靠變賣古董支撐。和母親在一起生活這段時間,面對最現實難堪的經濟問題,張愛玲對母親一點憧憬的情感都被消耗在生活的焦慮中。母親對她許多要求她達不到,讓她感到無比挫折。沒有比讓母親失望令她更痛苦的事,她總是爲了自己值不值母親這樣的投資感到焦慮。
  戰爭破壞了交通運輸,遠東開往歐洲的船也停駛,張愛玲公考以遠東第一名的成績通過卻不能到英國念書,母親做了最壞的打算送她去香港。
  港大時期,算是張愛玲人生裏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日子,她發憤讀書。拿獎學金,生活可以自給自足,她還交到一個好朋友炎櫻,爲她生活帶來許多歡樂。她期待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保送英國繼續深造,但這個夢想又再一次被戰爭摧毀。日本發動了太平洋戰爭,香港在炮火下淪陷,港大停課,張愛玲不得不中輟學業回到上海。
  這時候父親早已不往來,母親也在新加坡的戰火中下落不明,張愛玲唯一能依靠的親人只有姑姑。姑姑住在赫得路的愛丁堡公寓,原本在怡和洋行上班,薪資豐厚,但是在戰爭後,洋行裁員,姑姑的日子也只能勉強維持。張愛玲知道她必須要負擔自己的生活,雖然她也和炎櫻一起考進聖約翰大學,甚至還跟弟弟成了同學,但是一個月以後她就輟學,開始賣文爲生。
  她的英文流利,大美晚報時常刊登她的影評,寫作是張愛玲早有計劃的事,她知道她必須出手不凡,她醞釀了半年。1943年夏天,她帶著【第一爐香】的手稿去見上海著名的小說家周瘦鵑,【紫蘿蘭】這一本小型的小說叢刊登載了這篇小說,也等于宣告了張愛玲時代的來臨。連續三四個月之間她陸續寫出【心經】【傾城之戀】直到【金鎖記】,她讓整個上海文壇不論任何流派不得不注視她。因爲作品的活躍她也認識了更多文壇的朋友,其中蘇青和她常被別人一起拿來評比,蘇青當時辦[雜志月刊],她向張愛玲約稿,張愛玲也大方的給她,兩人成爲朋友,蘇青也爲張愛玲一生僅此一段刻骨銘心的「傾城」之戀,寫下了序言。
  張愛玲第一次聽到胡蘭成的名字就是從蘇青那裏,那年秋天胡蘭成在南京因故被捕,他在汪精衛主持的南京政府裏擔任要職,主管文化宣傳事務,背後有一個複雜的政治世界,必須常與日本人周旋,以當時的說法是個不折不扣的漢奸。蘇青也是因爲辦雜志約稿見胡蘭成的文章,竟然就熱心爲他的事奔走,張愛玲無巧不巧被蘇青拉去見在南京政府主事的周佛海。而此時蹲在牢獄裏的胡蘭成正爲張愛玲刊登在天地月刊的一篇短文【封鎖】而傾倒。兩個月後他闖入張愛玲的生命,傾了她的城,寫下一段愛情的劫毀。
  他被釋放之後,正值農曆年,過完年他就匆匆到上海,一下火車便去見蘇青,要來了張愛玲的地址。他和蘇青原也只是第一次相見。
  張愛玲不見人。蘇青的警告跟著胡蘭成的腳步一路來到靜安寺附近赫得路口上的一棟很洋派的公寓,胡蘭成果然吃了閉門羹。屋裏的人遞了字條出來,說不方便見客。胡蘭成在門外傻立許久,這是張愛玲,他以算見著了。
  門裏的人沒有例外拒絕見客,但也破例的猶豫了片刻。胡蘭成瀟灑的筆迹,他的名字加上他的先前遭劫難的事自成一種魅力,讓拒絕的人感到心裏自有一種失落。第二天,胡蘭成在上海居所接到張愛玲的電話,下午張愛玲來見他。
  那天下午,光陰是沙漏裏的細沙,無聲無息從兩人言語間溜過,愛情又把言語織墜起來編成一張網,網住了兩個人。張愛玲不顧當時胡蘭成的政治背景和有妻小家室在南京的現實,一無反顧的和胡蘭成在一起,1944年的春夏,也是張愛玲這一生唯一一段最縱情歡快的光陰。張愛玲名聲如日中天,文章搶手,但也遭到文學界前輩愛之深責之切的嚴苛批評,胡蘭成也不惜筆墨撰寫「張愛玲的文章」來闡述他對張愛玲那玲瓏踢透的世界獨到的觀察,這無疑坐實了外界對兩人的傳言。
  盛夏裏,傳言漫燒到南京,胡蘭成的妻子和他離婚,在此之前,胡張兩人相戀,只是以心印心,並沒有結婚的打算,但愛情亦仙亦俗,兩人相愛還要問能否天長地久,于是炎櫻爲媒,他們在這唯一的祝福裏,寫下婚書,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這婚書在戰亂中如此單薄,而愛情又何嘗不是?秋天,胡蘭成轉往武漢接辦大楚報,在那裏認識了一個護士小周,武漢遭受盟軍轟炸,胡蘭成和小周的感情確有燎原之勢。遠在上海的張愛玲,經曆【傾城之戀】搬演成舞臺劇的轟動,但她的愛情卻也岌岌可危的傾圮了。
  日本終于戰敗,胡蘭成和僞南京政府的官員同列在通緝名單上,胡蘭成不得不改名換姓到溫州鄉下,張愛玲自己也受胡蘭成牽累,被冠以文化漢奸的罪名不能再發表任何作品,但她還是不斷在資助逃亡中的胡蘭成。冬天,她去溫州探他,滿懷思念要見胡蘭成,她原是要從胡蘭成那裏問一個答案,她性命懸系的這個男人,心裏是不容再有第二人,她到溫州,沒能得到胡蘭成的答案,卻又認識了另一位正以性命掩護胡蘭成的女子範秀美。張愛玲的心是碎了,她沿著溫州蜿蜒的小巷和胡蘭成無解的走著,她清剛簡潔的愛情不能忍受胡蘭成「霧數」,她說她不能愛了,她說離開他,她不至于尋短,也不會再愛她就只能是萎謝了。
  母親也是在這一年秋天回來的。母親的男友在新加坡被炸彈炸死,母親一路流浪到印度,還做了印度總理尼赫魯妹妹的秘書。母親的探險並未終止,她把上回寄放在這裏的一大卷蛇皮帶走,那個勞煩她和姑姑每年夏天都要搬到屋頂陽臺去曬的東西,母親現在要拿去英國,她學了做皮包的技術,打算開皮包工廠。
  張愛玲在這些年有了自己的成就,第一次能和母親像朋友一樣的平起平坐,他們喝茶,談文藝談電影,就是不觸碰彼此的感情世界。母親匆匆去來,這趟走了彷佛不預備再回中國,她挑了一張張愛玲的照片帶走,她說這張最像她的女兒。這也是張愛玲這一生最後一次和母親相聚。
  中國經曆內戰,來到了解放時期。這時候她又開始寫作,經曆將近四年的沈默,她以涼京爲筆名發表【小艾】和【十八春】。【十八春】在連載時造成廣大回響,甚至有人跑到家門口哭訴自己的遭遇和故事中的人物相同,再一次證明張愛玲文字不是空中樓閣,她的筆一直和讀者的世界貼靠的很近。
  經曆幾次噤聲,張愛玲已經具備政治敏感力,她意識到自己的受歡迎可能會使她在政治風向上更不受歡迎。她爲政治付出太高的代價,光陰流逝她已經越過三十,爲了寫作,她決定離開故鄉。這一次她似乎和母親一樣知道自己不會再回來了。
  張愛玲來到香港,一個茫茫過渡的城市,她在這城市迷走,尋找大學時熟悉的地方,那記憶中戰爭的影像早已被繁華覆蓋。
  胡蘭成來到香港,對他這也是一個茫茫過渡的城市,他也在這城市裏迷走,梅濕的五月,他也許撐傘站在汽車站牌,他也許一個人進一家店裏吃茶。都是過客。胡蘭成經過香港去了日本。張愛玲經過香港去了美國。從此一生他們沒有再相遇。
  關于這段愛情,她緘默一生,唯獨胡蘭成在十年後發表了「民國女子」爲後世留下張愛玲在愛情中身影。但這對多數張迷仍是隔靴搔癢一般,張愛玲彷佛預知自己在亞洲不能遁隱,于是選擇以難民的身份到美國定居。遇到瑞荷,她的愛情在這塊土地上似乎有了著落,但孕育她創作的養分在這塊土地上已不複存在。
  洛杉磯幹燥禿黃的山,迪斯科的重金屬色彩,龐克的時代,沒有人會注意一個中國女人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在路上行走。她走進一家Motel要了一個房間,她堅持要看對方的營業登記,確定這是一家新開的旅館,確定這裏沒有跳蚤。
  她到郵局取信,取來就往超市購物的紙袋一扔,那一袋子裏都是沒有拆閱的信,她所有的家當都在這幾個紙袋裏。很不幸就連這樣的紙袋也有小偷光顧,並且偷走了她的護照。警方來詢問的時候,她無法描述另外一件比護照更重要的東西——她嘔心瀝血翻譯的英文版海上花。
  自從瑞荷1964年病重,直到1967年秋天病逝,張愛玲可以說度過了有生以來最困苦的生活,她在寫作維生和照顧丈夫這兩件事的壓迫下心力交瘁,直到瑞荷過世,她才搬到加州開始她晚年獨居的生活,她把僅有的心力都放在改寫自己的小說,考據紅樓夢和譯注海上花這三件事情上,每一件事情都要耗費她好幾年的精力,她閉門謝客,不接電話也不回信,以至總有傳聞她已經謝世,某種程度來說,她活得的確像一縷精魂,她遊走在自己的世界裏,如果不是跳蚤,不會把她逼出來。
  一位住在加州的建築師受朋友之托要照顧張愛玲,他主動依照通信地址去看她。他不太清楚張愛玲的背景個性,遞了字條進去,裏面遞一張字條出來,指示他把東西留在門口。這位先生只能依照辦理,當他離開時聽間門開的聲音,他忍不住回頭,門砰然關上,門口的東西不見了。在他心裏留下極神秘的印象。
  後來他意外的接到張愛玲的電話,他和張愛玲約在一家Motel見面,這是六十歲的張愛玲,她穿著一身寬松的罩袍,腳上是一般浴室裏才用的毛巾拖鞋,她用字精准簡單,她把需要對方幫忙的事情交代,並表示感謝。這位建築師因此了解張愛玲在Motel搬遷流浪數年是因爲躲跳蚤的緣故,他立刻開始著手幫她找房子,也成爲張愛玲晚年唯一能接近她的朋友。
  張愛玲經過長達四五年的流浪生活,健康大受影響,她每天爭取寫作時間,卻還要分神去照顧纏身已久的種種疾病。她沒有心力再關注多余的事務,寄來的郵件依然不拆,回一封兩年前的信是家常便飯,她把生活化約到最簡單——家徒四壁。一個紙箱便可以成爲她的書桌,一張發票背後也可以當作草稿紙。
  盡管這樣,她仍不失去與世界的聯系,電視是一扇她二十四小時都開的窗,她從這裏看世界。而另外一個更豐富多彩的世界,則在她的筆下。她還照鏡子,還在意自己老化的狀態,選擇適當或最新的保養品。她還在意別人曲解或盜用她的作品,她還會像當年在上海一樣寫文章出聲反擊。
  在寫作這件事上,她從未妥協,對自己也是如此,改寫十年的作品仍不滿意,她像一個將軍,堅持要戰到最後一兵一卒。所以盡管幹瘦脫形,大病一場就要躺好幾天,但是她從來沒有放棄。
  有一袋超市送來的食物估計是她走以前三天打電話叫人送的,櫥子裏還有十幾雙毛巾拖鞋的存貨。當警察接到公寓經理打來的電話,走進屋裏,她安詳的伏在行軍床的毛毯下。
  當天下午洛杉磯的公寓外幾滿了華文媒體的采訪記者,謎一樣張愛玲沒有給世人留下一絲形影,她像一縷輕煙,散逸了,只留下她的文字,魔域一樣讓走進去的人無法走脫她的氣息。
  一個星期後,他們依照遺囑把她的骨灰灑向大海,幹幹淨淨。
http://baike.baidu.com/view/1131460.html?tp=0_11 
 
丁亞民  
 
生於1958年9月22日,淡江大學建築系畢業,資深電影人、文字工作者。高中畢業時便獲得聯合報文學獎,1977年與朱天文、朱天心、馬叔禮、謝材俊、仙枝等熱愛文學的青年成立「三三集刊」,受到胡蘭成影響最深,他曾在『她從海上來—張愛玲傳奇』一書的序言中提到:「我喜歡胡爺,是他的文章開了我的悟識;是他的大器寬了我的性情。」,這些青年才俊後來在1979成立「三三書坊」。
八○年代,他開始嘗試劇本寫作,撰寫了許多家喻戶曉的電視與電影劇本。最早與朱天文、侯孝賢搭檔,拍了許多風格題材的臺灣新電影;也相繼在華視劇展推出作品,並獲得金鐘獎的肯定。他所執導的第一部電視劇《人間四月天》,展現了他詩意化的導演風格,使得該劇一播出便造成轟動,不但捧紅該劇的演員,《人間四月天》更成為當時蔚為討論的話題。幾年後,又再次以丁亞民、徐立功、王蕙玲的金三角共同合作,製作了另一部文學愛情史詩電視劇《她從海上來-張愛玲傳奇》。
他所執導的第一部電影《候鳥》,在加拿大取景拍攝,幕前幕後仍是與電視劇《人間四月天》的班底,包括製片徐立功、編劇王蕙玲、演員劉若英共同合作。 
導演作品 
2001 《候鳥》 Migratory Bird  
編劇作品 
1983 《小畢的故事》 Growing Up  
1984 《冬冬的假期》 A Summer at Grandpa's  
1985 《最想念的季節》 My Favorite Season  
1985 《結婚》  The Matrimony  
1986 《流浪少年路》 Drifters  
1986 《我們的天空》  Last Train to Tan Shui  
1988 《桂花巷》 Osmanthus Alley  
1988 《春秋茶室》  My Mother's Teahouse  
1994 《笑林小子》  Shaolin Popey  
著作 
1978 『青青河畔草』 
1981 『 白雲謠』
1981 『邊城兒』 
 1994 『像我們這樣一個家』(原著劇本,褚士瑩小說改編) 
1996 『愛情. 戰爭. 易開罐』(原著劇本,初惠誠小說改編) 
1999 『愛情. 戰爭. 易開罐-戀人啊2』(初惠誠小說改編) 
2000 『追尋人間四月天』   
得獎紀錄 
1976 以「冬祭」獲聯合報小說獎二獎(首獎從缺)。 
1981 以「西出陽關無故人」獲第六屆聯合報文學獎短篇小說獎。 
1983 以《小畢的故事》獲第二十屆金馬獎「最佳改編劇本」。 
1988 以華視電視劇《陽光每天都來過》獲電視金鐘獎「個人技術獎編劇獎」。 
1993 以華視經典劇場《像我們這樣一個家》獲電視金鐘獎「個人技術獎導播獎、編劇獎」。 
相關閱讀 
1 「一場夢魅-評【冬祭】」 / 辛鬱 / 『中華文藝』,第12卷第3期 / 1976 / 頁27-31 
2 「臺灣『新電影』十七位工作者訪問錄」 / 李詠薇、彭小芳訪問 / 『電影欣賞』,第26期 / 1987 / 頁5-16
 http://movie.cca.gov.tw/People/Content.asp?ID=378 
 
張愛玲>百度百科
 
人物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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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介紹

  張愛玲(1921年9月30日-1995年9月8日)
  張愛玲,筆名梁京,海派作家,現代文學史上重要作家,生于上海,原籍河北豐潤。1921年生于上海,1995年離去于美國洛杉磯,當時身邊沒有一個人,恰逢中國的團圓節日——“中秋節”。
  張愛玲主要作品
  散文集《流言》、散文小說合集《張看》、中短篇小說集《傳奇》、中篇小說《傾城之戀》、長篇小說《半生緣》、《赤地之戀》。
  詩歌《雨》。晚年從事中國文學評價和《紅樓夢》研究,曾在美用十年時間細品《紅樓夢》。
  說張愛玲是中國文學史上的一個“異數”當不爲過。文字在她的筆下,才真正的有了生命,直鑽進你的心裏去。喜歡張愛玲的人對她的書真是喜歡,閱讀的本身就能給讀書的人莫大的快感。閱讀的快樂只有在她那裏才可以得到,至少對我是這樣。讀別的書你或許能知道道理,了解知識,得到震撼,但是只有讀張愛玲的文章你才是快樂的。即便是有點悲劇意味的《十八春》依然如此!
  張愛玲是世俗的,但是世俗得如此精致卻除此之外別無第二人可以相比。讀她的作品你會發現她對人生的樂趣的觀照真是絕妙!張愛玲的才情在于她發現了,寫下來告訴你,讓你自己感覺到!她告訴你,但是她不炫耀!張愛玲最有名的一本集子取名叫《傳奇》其實用傳奇來形容張愛玲的一生是最恰當不過了。張愛玲有顯赫的家世,但是到她這一代已經是最後的絕響了,張愛玲的童年是不快樂的父母離婚,父親一度又揚言要殺死她,而她逃出父親的家去母親那裏,母親不久就又去了英國,她本來考上了倫敦大學,卻因爲趕上了太平洋戰爭,只得去讀香港大學,要畢業了,香港又淪陷,只得回到上海來。她與胡蘭成的婚姻也是一個大的不幸。本來在文壇成名是件好事,可是這在解放後居然成了罪狀,最後只得遠走它鄉!
  張愛玲的性格中聚集了一大堆矛盾:她是一個善于將藝術生活化,生活藝術化的享樂主義者,又是一個對生活充滿悲劇感的人;她是名門之後,貴府小姐,卻驕傲的宣稱自己是一個自食其力的小市民;她悲天憐人,時時洞見芸芸衆生“可笑”背後的“可憐”,但實際生活中卻顯得冷漠寡情;她通達人情世故,但她自己無論待人穿衣均是我行我素,獨標孤高。她在文章裏同讀者拉家常,但卻始終保持著距離,不讓外人窺測她的內心;她在四十年代的上海大紅大紫,一時無二,然而幾十年後,她在美國又深居淺出,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以至有人說:“只有張愛玲才可以同時承受燦爛奪目的喧鬧與極度的孤寂。”
  現代女作家有以機智聰慧見長者,有以抒發情感著稱者,但是能將才與情打成一片,在作品中既深深進入有保持超脫的,張愛玲之外再無第二人。張愛玲既寫純文藝作品,也寫言情小說,《金鎖記》《秧歌》等令行家擊節稱賞,《十八春》則能讓讀者大衆如醉如癡,這樣身跨兩界,亦雅亦俗的作家,一時無二;她受的是西洋學堂的教育,但她卻鍾情于中國小說藝術,在創作中自覺師承《紅樓夢》《金瓶梅》的傳統,新文學作家中,走這條路子的人少而又少。
  現代著名作家,四十年代在上海孤島成名,其小說擁有女性的細膩與古典的美感,對人物心理的把握令人驚異,而作者獨特的人生態度在當時亦是極爲罕見。五十年代初她輾轉經香港至美國,在此期間曾經創作小說《秧歌》與《赤地之戀》,因其中涉及對大陸當時社會狀態的描寫而被視爲是反動作品。其後作品寥寥,唯有關于紅樓夢的研究尚可一觀。
  張愛玲也曾爲香港電懋電影公司編寫《南北一家親》等六個劇本,之後也曾從事翻譯與考證工作。張愛玲與宋淇、鄺文美夫婦有深交,她的作品即是透過宋淇介紹給夏志清先生,肯定張愛玲不世出的才情,而享譽國際。張愛玲遺産的繼承人是宋淇夫婦,其中大部分交由皇冠出版社收藏。
  一九九五年中秋夜,曾經矚目中國文學界的才女張愛玲猝死于洛杉磯一公寓內,享年七十五歲。
  她的逝世使她的名字在文壇上再一次複蘇。這位沈沒了多年的作家一夜間又浮上水面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美。那刻的美是永恒的,因爲張愛玲孤獨的一生走完了,留下的一片蒼涼與無盡歎息化成玻璃靈柩,守護著她過去的燦爛。隔著空間和時間的玻璃牆望回去,越光輝的成就也越淒涼。
  張愛玲系出名門,祖母李菊耦是慈禧心腹中堂李鴻章之女。不過她的童年是黑暗的,生母流浪歐洲,剩下她和弟弟在父親和後娘的監管中成長(詳見《私語》)。或許這是導致張後來的作品充滿悲觀跟勢利的主要原因。她筆下的女性是實實在在的:自私、城府,經得起時間考驗。就是這些近人情的角色的永恒性加重了她文字裏蒼涼的味道,反複地提醒著我們所有現今的文明終會消逝,只有人性的弱點得以長存于人間。至于她本人亦是斤斤計較的小女人:摸得到,捉得住的物質遠較抽象的理想重要。
  張愛玲離開了父親逃到了母親那裏,母親給了她兩條路,讓她選擇:“要麽嫁人,用錢打扮自己;要麽用錢來讀書。”張愛玲毅然選擇了後者,然而,母親的經濟狀況一直不好,而母女間的矛盾也在一天天間慢慢地,以一種不易察覺的形式在一天天間激化。張愛玲說:“這時候,母親的家亦不複是柔和的了。”
   中學時期的張愛玲已被視爲天才,並且通過了倫敦大學的入學試。後來戰亂逼使她放棄遠赴倫敦的機會而選擇了香港大學。在那裏她一直名列前茅,無奈畢業前夕香港卻淪陷了。關于她的一切文件紀錄盡數被燒毀。對于這件事,她輕輕地說了幾句話:“那一類的努力,即使有成就,也是注定了要被打翻的罷?……我應當有數。”大有一種奈若何的惋惜。
  此後張愛玲返回上海,因爲經濟關系,她以唯一的生存工具——寫作,來渡過難關。《第一爐香》和《第二爐香》卻成爲她的成名作,替張愛玲向上海文壇宣布了一顆奪目的新星的來臨。張愛玲的這兩篇文章是發表在由周瘦鵑先生主持的《紫羅蘭》雜志上的。繼之而來的《紅玫瑰與白玫瑰》《傾城之戀》《金鎖記》等等更奠下她在中國現代文學重要的地位。就在她被認定是上海首屈一指的女作家,事業如日中天的同時,她卻戀愛了。偏偏令她神魂顛倒的是爲大漢奸汪精衛政府文化部服務的胡蘭成。
  張愛玲爲這段戀情拼命地付出。她不介意胡蘭成已婚,不管他漢奸的身份。戰後人民反日情緒高漲如昔,全力捕捉漢奸。胡蘭成潛逃溫州,因而結識新歡範秀美。當張愛玲得悉胡蘭成藏身之處,千裏迢迢覓到他的時候,他對她的愛早已燒完了。張愛玲沒能力改變什麽,她告訴胡蘭成她自將萎謝了。然而,凋謝的不只是張愛玲的心,她驚世駭俗的寫作才華亦隨之而逝。往後的日子縱然漫長,她始終沒再寫出像《金鎖記》般淒美的文章。在1945年出版的《文化漢奸罪惡史》中,張愛玲榜上有名,這多多少少拜胡蘭成所賜。張愛玲與胡蘭成相識于1944年,分手在1947年,只有短短三年,卻是張愛玲一生中濃墨重彩的一筆。此後張愛玲在美國又有過一次婚姻,她與第二任丈夫賴雅相識于1956年,對方是個左派作家,兩個人同年結婚。直到1967年賴雅逝世。
 
愛玲名字的來曆

  愛玲十歲的時候,母親主張把她送進學校,父親一再大鬧著不依,最後母親像拐賣人口一樣硬把她送去了,因爲已經有相當張愛玲母親--黃逸梵基礎,所以進黃氏小學四年級插班就讀,在填寫入學證的時候,因爲“張瑛”這兩個字嗡嗡地不響亮,她想給重取一個名字,一時躊躇著不知填什麽名字好,支著頭想了一會,說“暫且把英文名字胡亂譯兩個字罷”,這個詞描述她當時的心情:ailing,意爲煩惱。張愛玲這個普通的名字只是母親煩惱心情的隨意表達,後來卻響徹了整個文壇。母親一直打算替她改而沒有改,再後來,愛玲不願意改,也沒必要改了。(團結出版社《張愛玲傳》)
  張愛玲的譯名現在比較多的是Eileen,夏志清先生《中國現代小說史》英文版上用的就是這個名字。夏志清先生是張愛玲的一個發現者。在這部用英文撰寫的中國現代小說史中,夏志清用多于魯迅的筆墨介紹了張愛玲。
  圖爲張愛玲母親黃逸梵
 
張愛玲的年表
  
  一九二○年九月三十日出生上海麥根路(今康定東路),取名張瑛。原籍河北豐潤。她是清末洋務派名臣李鴻章的曾外孫女。
  一九二二遷居天津。
  一九二四開始私塾教育,在讀詩背經的同時,就開始小說創作。如果說第一篇小說寫一個家庭悲劇,可以看出家庭環境對她的影響,那麽第二篇小說寫一個女郎失戀自殺的故事,則充分顯示了她的文學創造力。
  一九二五母親黃逸梵出洋留學
  一九二七年,7歲的張愛玲隨家回到上海,不久,母親回國,她又跟著母親學畫畫、鋼琴和英文。張愛玲對色彩、音符和文字都極爲敏感,她曾說:"我是一個古怪的女孩,從小被目爲天才,除了發展我的天才外別無生存的目標。
  一九二八由天津搬回上海讀《紅樓夢》《三國演義》。
  一九三○改名張愛玲,父母離婚。
  一九三一年秋就讀上海聖瑪利亞女校。
  一九三二聖瑪利亞女校校刊,刊載短篇小說處女作《不幸的她》。
  一九三三聖瑪利亞女校校刊,刊載第一篇散文《遲暮》。
  一九三七「國光」刊載小說《牛》《霸王別姬》及《讀書報告三則》《若馨評》。
  「鳳藻」刊載《論卡通畫之前途》。
  中學畢業後
  一九三八年,在困境中終于長成大姑娘的張愛玲再一次接受了命運的考驗。她雖然考取了英國的倫敦大學,卻因爲戰事激烈無法前往。
  一九三九考進香港大學。
  一九四一太平洋戰爭爆發。
  1942 年香港淪陷,未畢業即回上海,給英文《泰晤士報》寫劇評、影評,也替德國人辦的英文雜志《二十世紀》寫“中國的生活與服裝”一類的文章。 輟學開始投入文學創作「二十世紀」雜志刊載《婆媳之間》《秋歌》《中國人的生活與服裝》《我的天才夢》獲「西風」雜志徵文第十三名。
  一九四三「紫羅蘭」雜志連載中篇小說《沈香屑─第一爐香》《第二爐香》「雜志」月刊刊載《茉莉香片》《到底是上海人》《傾城之戀》《金鎖記》。
  「萬象」月刊刊載《心經》《琉璃瓦》。
  「天地」月刊刊載《散戲》《封鎖》《公寓生活記趣》。
  「古今」月刊刊載《洋人看京戲及其他》《更衣記》。
  結識周瘦鵑、柯靈、蘇青、胡蘭成等三人在當時的上海,張愛玲不僅是個有名的才女,更是著名的時尚中人。她穿的衣服都由自己親手設計,這些服裝在當時無論是樣式還是顔色都顯得很大膽,這也成爲了當時上海報紙和圈內人士津津樂道的話題。張愛玲的性格中聚集了一大堆矛盾:她是一個享樂主義者,又是一個對生活充滿悲劇感的人;她是名門之後,卻驕傲地宣稱自己是一個自食其力的小市民;她在文章裏同讀者拉家常,人情練達,但生活中卻始終與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讓外人窺測她的內心。這一切似乎都在預示著她後半生的淒涼結局。
  一九四四「萬象」月刊連載長篇小說《連環套》、「雜志」月刊刊載《紅玫瑰與白玫瑰》《殷寶灩送花樓會》《論寫作》《有女同車》《走!走到樓上去!》、《說胡蘿蔔》《詩與胡說》《寫什麽》《忘不了的畫》《等》《年輕的時候》《花凋》《愛》第一本短篇小說集《傳奇》由雜志月刊社出版「天地」雜志刊載《童言無忌》《造人》《打人》、《私語》《中國人的宗教》《談跳舞》《道路以目》《燼餘錄》《談女人》「小天地」雜志刊載《散戲》、《炎櫻語錄》「苦竹」月刊刊載《談音樂》《自己的文章》《桂花蒸 阿小悲秋》。
  一九四五「雜志」月刊連載《創世紀》《姑姑語錄》《留情》《蘇青張愛玲對談記》《吉利》《浪子與善女人》譯作「小天地」月刊刊載《氣短情長及其他》「天地」月刊刊載《卷首玉照及其他》《雙聲》《我看蘇青》自篇《傾城之戀》在上海公演。
  抗戰勝利
   一九四七「大家」月刊刊載《華麗緣》《多少恨》。
  《傳奇》增訂本由山河圖書公司出版。
  《太太萬歲》改篇電影。
   與胡蘭成離婚
  一九四八上海「亦報」連載《十八春》(後改名《半生緣》)1949年上海解放後以梁京筆名在上海《亦報》上發表小說。
  一九五○參加上海第一屆文學藝術界代表大會。
  一九五二避居香港。
  一九五四《秧歌》、《赤地之戀》在「今日世界」連載,後在香港出版英文本及中文本。
  《傳奇》改名《張愛玲短篇小說集》,在香港由天風出版社出版。
  今日世界出版社刊行譯作《無頭騎士》。
  一九五五秋天離港赴美。
  拜訪胡適。
  一九五六得EdwardMacDowellColony的寫作獎金1956年8月,36歲的張愛玲與65歲的賴雅結婚。
  六六香港「星島晚報」連載長篇小說《怨女》。
  《怨女》由皇冠出版社出版。
  一九六七賴雅去世。
  獲邀任美國紐約雷德克裏芙學校駐校作家。
  著手英譯清代長篇小說《海上花列傳》。
  一九六八《秧歌》《張愛玲短篇小說集》《流言》由皇冠出版社出版。
  「皇冠」雜志、香港「星島晚報」連載《半生緣》社出版。
  一九六九《半生緣》由皇冠出版社出版。
  「皇冠」雜志發表《紅樓夢末完》。
  轉入學術研究,任職加州柏克萊大學「中國研究中心」出版。
  一九七二自「中國研究中心」離職出版。
  一九七三定居洛杉磯。
  「幼獅文藝」刊載《初評紅樓夢》。
  一九七四「中國時報」人間副刊刊載《談看書》《談看書後記》。
  一九七五完成英譯《海上花列傳》。
  「皇冠」雜志刊載《二詳紅樓夢》。
  一九七六《張看》由皇冠出版社出版。
  「聯合報」刊載《三詳紅樓夢》《張看自序》。
  一九七七《紅樓夢魘》由皇冠出版社出版。
  一九七九「中國時報」社刊載《色?戒》出版。
  一九八一《海上花列傳》由皇冠出版社出版。
  一九八三《惘然記》由皇冠出版社出版。
  「幼獅文藝」刊載《初評紅樓夢》。
  一九八四「聯合文學」刊載電影劇本《小兒女》《南北喜相逢》。
  一九八七《餘韻》由皇冠出版社出版。
  一九八八《續集》由皇冠出版社出版。
  一九九一《張愛玲全集》典藏版;《秧歌》《赤地之戀》《流言》《怨女》《傾城之戀》《第一爐香》《半生緣》《張看》《紅樓夢魘》《海上花開》《海上花落》《惘然記》《續集》《餘韻》由皇冠文學出版有限公司出版。
  一九九二《愛默森選集》由皇冠文學出版有限公司出版。
  一九九三完成《對照記》。
  「聯合文學」刊載電影劇本《一曲難忘》。
  一九九四《對照記》由皇冠文學出版有限公司出版。
  一九九五九月八日逝世于洛杉磯公寓,當時身邊沒有一個人,恰逢中國的團圓節日---“中秋節”,享年七十五歲。
  九月十九日林式同遵照張愛玲遺願,將遺體在洛杉磯惠捷爾市玫瑰崗墓園火化。九月三十日張愛玲的生日,林式與數位文友將她的骨灰撒在太平洋。
  張愛玲文學生涯1943-1945抗日戰爭勝利,張愛玲的小說精致、圓熟,筆觸冷靜又充滿世俗情趣,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兒能有這樣的才情,使得上海文壇受到了不小的震動。張愛玲小說極爲鮮明的藝術獨創性,主要表現爲"舊小說情調與現代趣味的統一。1945-1952去香港前,1952-六十年代到美定居前,定居美國到逝世.她的創作大多取材于上海、香港的上層社會,社會內容不夠寬廣,卻開拓了現代文學的題材領域。這些作品,既以中國古典小說爲根柢,又突出運用了西方現代派心理描寫技巧,並將兩者融合于一體,形成頗具特色的個人風格。
 
張愛玲作品年表
  
  一、小說
  《不幸的她》上海聖瑪利女校年刊《鳳藻》總第十二期,1932年,爲作者處女作,(華東師大陳子善考證)。
  《牛》,上海聖瑪利亞女校《國光》創刊號,1936年。
  《霸王別姬》,《國光》第九期,1937年。
  《沈香屑第一爐香》,上海《紫羅蘭》雜志,1943年5月,收入《傳奇》。
  《沈香屑第二爐香》,《紫羅蘭》,1943年6月,收入《傳奇》。
  《茉莉香片》,上海《雜志》月刊第11卷4期,1943年7月,收入《傳奇》。
  《心經》,上海《萬象》月刊第2—3期,1943年8月,收入《傳奇》。
  《傾城之戀》,《雜志》第11卷6—7期,1943年9—10月,收入《傳奇》。
  《琉璃瓦》,《萬象》第5期,1943年11月,收入《傳奇》。
  《金鎖記》,《雜志》第12卷2期,1943年11—12月,收入《傳奇》。
  《封鎖》,上海《天地》月刊第2期,1943年11月,收入《傳奇》。
  《連環套》,《萬象》7—10期,1944年1—6月,收入《張看》。
  《年青的時候》,《雜志》第12卷5期,1944年2月,收入《傳奇》。
  《花凋》,《雜志》第12卷6期,1944年3月,收入《傳奇》。
  《紅玫瑰與白玫瑰》,《雜志》第13卷2—4期,1944年5—7月,收入《傳奇》。
  《殷寶灩送花樓會》,《雜志》第14卷2期,1944年11月,收入《惘然記》。
  《等》,《雜志》第14卷3期,1944年12月,收入《傳奇》。
  《桂花蒸阿小悲秋》,上海《苦竹》月刊第2期,1944年12月,收入《傳奇》。
  《留情》,《雜志》第14卷5期,1945年2月,收入《傳奇》。
  《創世紀》,《雜志》第14卷6期,第15卷1、3期,1945年3—6月,收入《張看》。
  《鴻鸞禧》,發表刊物及年月不詳,收入《傳奇》。
  《多少恨》,上海《大家》月刊第2—3期,1947年5—6月,收入《惘然記》,臺灣皇冠出版社,1983年6月。
  《小艾》,上海《亦報》,1950年連載,江蘇文藝出版社,1987年7月。《十八春》,上海《亦報》連載,1951年出單行本。
  《秧歌》,香港《今日世界》月刊,1954年。
  《赤地之戀》,香港《今日世界》,1954年。
  《五四遺事》,臺北《文學》雜志,1957年,收入《惘然記》。
  《怨女》,香港《星島晚報》連載,1966年,臺北皇冠出版社出版,1968年。
  《半生緣》,1968年,先在臺灣《皇冠》雜志刊出,後改名爲《惘然記》,收入《惘然記》。
  《相見歡》,收入《惘然記》。
  《色?戒》,臺灣《中國時報?人間副刊》,1979年,收入《惘然記》。
  《浮花浪蕊》,收入《惘然記》,1983年。
  (以上三篇約作于1950年,發表時間晚。)

  二、散文
  《遲暮》,上海聖瑪利亞女校《鳳藻》1933年刊。
  《秋雨》,上海聖瑪利亞女校《鳳藻》1936年刊。
  書評四篇,《國光》第1、6期,1936—1937年。
  《論卡通畫之前途》,上海聖瑪利亞女校《鳳藻》1937年刊。
  《牧羊者素描》,上海聖瑪利亞女校《鳳藻》1937年刊。
  《心願》,上海聖瑪利亞女校《鳳藻》1937年刊。
  《天才夢》,西風出版社征文,1939年,收入《張看》。
  《到底是上海人》,《雜志》第11卷5期,1943年8月,收入《流言》。
  《洋人看京戲及其它》,上海《古今》半月刊第33期,1943年《更衣記》,《古今》第34期,1943年12月,收入《流言》。
  《公寓生活記趣》,《天地》第3期,1943年12月,收入《流言》。
  《道路以目》,《天地》第4期,1944年1月,收入《流言》。
  《必也正名乎》,《雜志》第12卷4期,1944年1月,收入《流言》。
  《燼余錄》,《天地》第5期,1944年2月,收入《流言》。
  《談女人》,《天地》第6期,1944年3月,收入《流言》。
  《小品三則》(包括《走!走到樓上去》、《有女同車》、《愛》),《雜志》第13卷1期,1944年4月,收入《流言》。
  《論寫作》,《雜志》第13卷1期,1944年4月,收入《張看》。
  《童言無忌》,《天地》第7、8期,1944年5月,收入《流言》。
  《造人》,《天地》第7、8期,1944年5月,收入《流言》。
  《打人》,《天地》第9期,1944年6月,收入《流言》。
  《說胡蘿蔔》,《雜志》第13卷4期,1944年7月,收入《流言》。
  《私語》,《天地》第10期,1944年7月,收入《流言》。
  《中國人的宗教》,《天地》第11—13期,1944年8—10月。
  《詩與胡說》,《雜志》第13卷5期,1944年8月,收入《流言》。
  《寫什麽》,《雜志》第13卷5期,1944年8月,收入《流言》。
  《〈傳奇〉再版序》,1944年9月。
  《炎櫻語錄》,上海《小天地》第1期,1944年9月,收入《流言》。
  《散戲》,《小天地》第1期,1944年9月。
  《忘不了的畫》,《雜志》第13卷6期,1944年9月,收入《流言》。
  《談跳舞》,《天地》第14期,1944年11月,收入《流言》。
  《談音樂》,《苦竹》第1期,1944年11月,收入《流言》。
  《自己的文章》,《苦竹》第2期,1944年12月,收入《流言》。
  《夜營的喇叭》《借銀燈》《銀宮就學記》《存稿》《雨傘下》《談畫》(以上均收入《流言》中,發表刊物及年月不詳)
  《氣短情長及其它》,《小天地》第4期,1945年1月。
  《〈卷首玉照〉及其它》,《天地》第17期,1945年2月。
  《雙聲》,《天地》第18期,1945年3月。
  《吉利》,《雜志》第15卷1期,1945年4月。
  《我看蘇青》,《天地》第19期,1945年4月。
  《姑姑語錄》,《雜志》第15卷2期,1945年5月,收入《張看》。
  《中國的日夜》,收入《傳奇》增訂本,1947年。
  《華麗緣》,上海《大家》月刊創刊號,1947年4月,收入《惘然記》。
  《有幾句話同讀者說》,收入《傳奇》增訂本。
  《〈太太萬歲〉題記》,上海《大公報、戲劇與電影》1947年12月3日。
  《張愛玲短篇小說集?自序》,1954年7月。
  《〈愛默森文選〉譯者序》1964年。
  《憶胡適之》,臺灣《中國時報?人間副刊》,收入《張看》,1976年。
  《談看書》,臺灣《中國時報?人間副刊》,收入《張看》,1976年。
  《談看書後記》,臺灣《中國時報?人間副刊》,收入《張看》,1976年。
  《〈紅樓夢魘〉自序》,臺灣皇冠出版社,1976年。
  《〈張看〉自序》,臺灣皇冠出版社,1976年5月。
  《〈惘然記〉序》,臺灣皇冠出版社,1983年6月。
  國語本《海上花》譯後記,1983年10月1日、2日臺北《聯合報》副刊。
  《〈海上花〉的幾個問題》(英譯本序),1984年1月3日臺北《聯合報》副刊。
  《表姨細姨及其他》,臺灣皇冠出版社,1988年。
  《談吃與畫餅充饑》,臺灣皇冠出版社,1988年。
  《“嗄?”?》,1989年9月25日臺北《聯合報》副刊。
  《草爐餅》,1990年2月9日臺北《聯合報》副刊。

  三、電影劇本
  《未了情》,1947年。
  《太太萬歲》1947年。
  《情場如戲場》(改編),1956年攝制,收入《惘然記》。

  四學術論著
  《紅樓夢魘》,臺灣皇冠出版社,1976年。《〈海上花列傳〉評注》,臺灣《皇冠》雜志刊出,1981年。

  五譯文
  《海上花列傳》(漢譯英)。《美國現代七大小說家》(與人合譯,英譯漢)。
  她的小說《色?戒》被著名導演李安拍成電影。 《色?戒》的創作靈感來自王爾德的《薇拉》(Vera)。王爾德是張愛玲一直崇尚已久的偶像,她的個性與作風將王爾德模仿得淋漓盡致,簡直是一個翻版。
張愛玲愛情故事

  張愛玲與胡蘭成,一個是當時上海最負盛名的女作家,一個是汪僞政府的要員。在亂世之中,他們的相識、相知、相戀,及至最後的分手,都堪稱是一場“傳奇”.
  1944年初春的一天,南京的一座庭院的草坪上,有一個躺在藤椅上翻讀雜志的中年男人。當他看到一篇小說時,才剛讀了個開頭,就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細細地讀了一遍又一遍。這個男人就是胡蘭成,他讀的小說就是張愛玲的《封鎖》。
  胡蘭成是浙江嵊縣人,生于1906年。從小家貧,吃過很多苦,赤手空拳拼天下。他原有個發妻玉鳳,在玉鳳過世之時,胡蘭成借貸以葬妻魂,卻四處碰壁。對此,胡蘭成後來回憶說:“我對于怎樣天崩地裂的災難,與人世的割恩難愛,要我流一滴眼淚,總也不能了。我是幼年時的啼哭,都已還給了母親,成年的號泣,都已還給了玉鳳,此心已回到了如天地之仁!”就是這個生活在社會底層只身闖世界的文人,在掙紮中淡漠了自己的人格、尊嚴、價值觀。所以在汪精衛爲組織僞政府而四處拉攏人才時,他們看上了胡蘭成。而胡蘭成也不顧是非黑白地應允,成了民族的罪人。
  此時的胡蘭成,已在汪僞政府中任職,正在南京養病。當他收到蘇青寄來的雜志《天地》第十一期,讀到《封鎖》的時候,喜不自勝。文人與文人之間的那種惺惺相惜,使他對作者張愛玲充滿了好奇。于是他立即寫了一封信給蘇青,對張愛玲的小說大加贊許,並表示極願與作者相識。蘇青回信說,作者是位女性,才分頗高。這更是讓胡蘭成對張愛玲念念不忘。不久,他又收到了蘇青寄來的《天地》第十二期,上面不僅有張愛玲的文章還有她的照片。他越發想結識張愛玲了。胡蘭成回到上海之後就去找蘇青,要以一個熱心讀者的身份去拜見張愛玲。蘇青婉言謝絕了,因爲張愛玲從不輕易見人。但胡蘭成執意見,向蘇青索要地址。蘇青遲疑了一下才寫給他——靜安寺路赫德路口192號公寓6樓65室。胡蘭成如獲至寶。雖然此時,他是個有妻室的人,而且,是他的第二次婚姻。
  胡蘭成第二天就興沖沖地去了張愛玲家,她住的赫德路與他所在的大西路美麗園本來就隔得不遠。可張愛玲果真不見生客。胡蘭成卻不死心,從門縫裏遞進去一張字條,寫了自己的拜訪原因及家庭住址、電話號碼,並乞愛玲小姐方便的時候可以見一面。第二天,張愛玲打了電話給胡蘭成,說要去看他,不久就到了。張愛玲拒絕他的到訪,又自己親自去見他,主意變得好快。其實早前,胡蘭成因開罪汪精衛而被關押,張愛玲曾經陪蘇青去周佛海家說過情。因此,她是知道他的。于是,就這樣見面了。
  真正見了面,胡蘭成只說與他所想的全不對。他一是覺得張愛玲個子之高,二是覺得她坐在那裏,幼稚可憐相,不像個作家,倒像個未成熟的女學生。但他兩人一談就是五個小時。從品評時下流行作品,到問起張愛玲每月寫稿的收入。對一個初次見面的小姐問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失禮的,但“因爲相知,所以懂得”,兩人已有了知交之感,所以張愛玲倒未覺得胡蘭成的話很唐突。胡蘭成送張愛玲到弄堂口,並肩走著,他忽然說:“你的身材這樣高,這怎麽可以?”只這一句話,就忽地把兩人的距離拉近了。“這怎麽可以”的潛臺詞是從兩個人般配與否的角度去比較的,前提是已經把兩人作爲男女放在一起看待了。張愛玲很詫異,幾乎要起反感了,但,真的是非常好。
  次日,胡蘭成去回訪張愛玲。她房裏竟是華貴到使他不安,胡蘭成形容說,三國時劉備進孫夫人的房間,就有這樣的兵氣。那天,張愛玲穿了一件寶藍綢襖褲,戴了嫩黃邊框的眼鏡。多年後,胡蘭成對這些細節都有著清晰的回憶。此後,他每天都去看張愛玲。一天,他向張愛玲提起刊登在《天地》上的照片,張愛玲便取出來送給他,還在後面題上幾句話: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但她心裏是歡喜的,從塵埃裏開出花來.
  這一年,胡蘭成38歲,張愛玲24歲。但很快,他們戀愛了。他們談情說愛的方式似乎是他們最初相識的延續。胡蘭成在南京辦公,一個月回一次上海,一住八、九天。每次回上海,他不回美麗園自己的家,而是徑直趕到赫德路,先去看張愛玲。兩人每天在一起,喁喁私語無盡時。但當時世人並不了解他們之間的感情,只覺得胡蘭成的政治身份是漢奸,又有妻室,年紀大到幾乎可以做張愛玲的父親。世人都覺得這樣的愛情似乎有些不可思議,都是爲張愛玲惋惜的。她卻不覺得.
  胡蘭成是懂張愛玲的,懂她貴族家庭背景下的高貴優雅,也懂她因爲童年的不幸而生成的及時行樂的思想。僅僅這一個“懂得”,也許就是張愛玲愛上胡蘭成的最大原因。其實細細分析來,張愛玲本身就不是一個世俗之人,她不以塵世的價值觀去品評一個人。她沒有什麽政治觀念,只是把胡蘭成當作一個懂她的男人,而不是汪僞政府的漢奸;對于胡蘭成的妻室,她也不在乎,因她似乎並不想到天長地久的事。她在一封信中對胡蘭成說:“我想過,你將來就是在我這裏來來去去亦可以。”也許她只在乎胡蘭成當下對她的愛,其他的,她都不願多想。胡蘭成的年齡比她大出很多,但這也許又成了她愛他的原因。
  張愛玲從小缺乏父愛,便容易對大齡男性産生特別的感情,所以,年齡問題也不是障礙。于是,她傾盡自己的全部去愛他了,就這樣在世人詫異的眼光中相愛了。愛得那樣的超凡脫俗。
  1944年8月,胡蘭成的第二任妻子提出與他離婚。這給了張愛玲與胡蘭成的愛情一個升華的機會——結婚。他們就這樣結婚了,沒有法律程序,只是一紙婚書爲憑。因爲胡蘭成怕日後時局變動,自己的身份會拖累張愛玲。沒有任何儀式,只有張愛玲的好友炎櫻爲證。“胡蘭成與張愛玲簽訂終身,結爲夫婦。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前兩句是出自張愛玲之手,後兩句出由胡蘭成所撰。就這樣,他們的感情有了一個踏實安穩的關系——夫妻。
  這一段時間,也是張愛玲創作生涯中的黃金時間。胡蘭成對她的寫作是有幫助的,兩人會一起討論一些文學話題。而張愛玲的散文《愛》,在開頭就說,這是一個真的故事。的確是真的故事,是胡蘭成的庶母的故事。也許他是給她的創作提供靈感的吧。但,這樣的時間,並不長。
  時間已經接近了44年年底,時局明顯地在變動。日軍在中國的勢力已經江河日下。而胡蘭成作爲汪僞政府的官員,也有了危機感。有一個傍晚,兩人在張愛玲家的陽臺上看上海的暮色。胡蘭成對她說了當下的時局,恐自己將來有難。張愛玲雖對政治不敏感,但此刻,她知道,這個國,這一次是真真連到她的家了。漢樂府中有“來日大難,口燥唇幹,今日相樂,皆當喜歡”的句子。而張愛玲此刻是真切地體會到了這兩句詩的含義。胡蘭成說“將來日本戰敗,我大概還是能逃脫這一劫的,就是開始一兩年恐怕要隱姓埋名躲藏起來,我們不好再在一起的。”張愛玲笑道:“那時你變姓名,可叫張牽,或叫張招,天涯地角有我在牽你招你。”
  就是這樣真實的期盼!但兩人果真是要分別了! 1944年11月,胡蘭成到湖北接編《大楚報》,開始了與張愛玲的長期分離。那是一個時常有警報和空襲的時期。有一天,胡蘭成在路上遇到了轟炸,人群一片慌亂,他跪倒在鐵軌上,以爲自己快要炸死了,絕望中,他只喊出兩個字:愛玲!這個時候,他還是全心愛著張愛玲的吧。
  但胡蘭成畢竟是個毫無責任感的人,來武漢不久,他便與漢陽醫院一個17歲的護士周訓德如膠似漆。他不向小周隱瞞張愛玲,但又向她表明要娶她——只有做妾了。但小周的生母是妾,她的反應是,不能娘是妾,女兒也是妾。于是胡蘭成又進行了一次婚禮,似乎全然忘了張愛玲的存在。而張愛玲對此一無所知。她給他寫信來,還向他訴說她生活中的一切瑣碎的小事。她竟還是那樣投入地愛他。
  1945年3月,胡蘭成從武漢回到上海。在張愛玲處住了一個多月。此時,他才將小周的事情告訴了張愛玲。她是震動的,因爲她把自己對胡蘭成的愛看作是那樣堅貞不可動搖的,但又怎麽會冒出來一個小周?此時,張愛玲的心已被刺傷了,但她仍是愛他的。于是她只有默默承受。兩個人在一起,胡蘭成倒是再也不提小周了。也許他就是這樣一個只看見眼前的人。
  可惜,5月,胡蘭成又回到了武漢。一見到小周,就有回家的感覺——他又忘了張愛玲了。
  時局大亂,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胡蘭成末日也來了,重慶方面定會懲辦他這樣的漢奸。于是他逃到了浙江,化名張嘉儀,稱自己是張愛玲祖父張佩綸的後人——果是姓張,只是不叫張牽或是張招,住在諸暨斯家。
  斯家的兒子斯頌德是胡蘭成的高中同窗,胡蘭成年輕的時候就曾在斯家客居一年。斯家的男主人已逝,是斯家主母維持生計。斯家還有個庶母,範秀美,大胡蘭成兩歲,曾經與斯家老爺生有一女。在這樣的亂世中,斯家人安排胡蘭成去溫州範秀美的娘家避難,由範秀美相送。只這一路,胡蘭成就又勾引上了範秀美。未到溫州,兩人便已做成夫妻,對範家人以及鄰居也以夫妻相稱。剛離開張愛玲、周訓德的胡蘭成,此刻又與範秀美在一起,可見他的濫情!
  然而,已有半年未曾見面的張愛玲,竟一路尋著來到了溫州。這兩個女人與一個男人的三角關系,無論如何都只能是尷尬.因爲怕範秀美的鄰居對三人的關系有所猜忌,他們三人都是在旅館見面的。一個清晨,胡蘭成與張愛玲在旅館說著話,隱隱腹痛,他卻忍著。等到範秀美來了,他一見她就說不舒服,範秀美坐在房門邊一把椅子上,但問痛得如何,說等一會兒泡杯午時茶就會好的。張愛玲當下就很惆悵,因爲她分明覺得範秀美是胡蘭成的親人,而她自己,倒象個“第三者”或是客人了。還有一次,張愛玲誇範秀美長得漂亮,要給她作畫像。這本是張愛玲的拿手戲,範秀美也端坐著讓她畫,胡蘭成在一邊看。可剛勾出臉龐,畫出眉眼鼻子,張愛玲忽然就停筆不畫了,說什麽也不畫了,只是一臉淒然。範秀美走後,胡蘭成一再追問,張愛玲才說:“我畫著畫著,只覺得她的眉神情,她的嘴,越來越像你,心裏好不震動,一陣難受就再也畫不下去了。”這就是世人所說的“夫妻像”吧。張愛玲真的是委屈的,她的心裏只有這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的心裏卻裝著幾個女人,叫她怎麽能不感傷?
  離開溫州的時候,胡蘭成送她,天下著雨,真是天公應離情。她歎口氣道:“你到底是不肯。我想過,我倘使不得不離開你,亦不致尋短見,亦不能夠再愛別人,我將只是萎謝了。”這場雨,也沖刷了他們曾經的“傾城之戀”。張愛玲已經知道,她這一生最美的愛情,已經走到了辛酸的盡頭,再有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此後的八、九個月時間,兩人偶有通訊。張愛玲也會用自己的稿費接濟胡蘭成,只因怕他在流亡中受苦。
  有一次,胡蘭成有機會途徑上海,在危險之中,他在張愛玲處住了一夜。他不但不懺悔自己的濫情,反倒指責張愛玲對一些生活細節處理不當。還問她對自己寫小周的那篇《武漢記》印象如何,又提起自己與範秀美的事,張愛玲十分冷淡。當夜,兩人分室而居。第二天清晨,胡蘭成去張愛玲的床前道別,俯身吻她,她伸出雙手緊抱著他,淚水漣漣,哽咽中只叫了一句“蘭成”,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
  幾個月後,1947年6月,胡蘭成收到了張愛玲的訣別信: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是早已經不喜歡我的了。這次的決心,是我經過一年半長時間考慮的。彼惟時以小吉故,不欲增加你的困難。你不要來尋我,即或寫信來,我亦是不看的了。
  小吉就是小劫的意思。此時的胡蘭成已經脫離了險境,在一所中學教書,有了較安穩的工作。張愛玲選擇他一切都安定的時候,寫來了訣別信,隨信還附上了自己的30萬元稿費。自此以後,這二人一場傳奇之戀,就這樣辛酸地謝幕了。胡蘭成曾寫信給張愛玲的好友炎櫻,試圖挽回這段感情,但張愛玲沒有理他,炎櫻也沒有理他。這段感情,真的是謝幕了。張愛玲曾對胡蘭成說:“我將只是萎謝了。”萎謝的不僅僅是愛情吧,還有文采,此後張愛玲的創作也進入了低谷。
  然而,還有後話。
  20世紀50年代初,胡蘭成移居日本,與上海大流氓吳四寶的遺孀佘愛珍同居。而張愛玲也已離開大陸到了香港。胡蘭成得到消息,曾托人去訪她,但未遇著,那人便留下了胡蘭成在日本的地址。半年後,胡蘭成收到了一張明信片,沒有擡頭,沒有署名,只有熟悉的字迹:手邊若有《戰難和亦不易》、《文明與傳統》等書(《山河歲月》除外),能否暫借數月作參考?
  後面是張愛玲在美國的地址。胡蘭成大喜,以爲舊情可複,又以爲張愛玲還很欣賞自己,便馬上按地址回了信,並附上新書與照片。等到《今生今世》的上卷出版之時,他又寄書過去,作長信,爲纏綿之語。張愛玲一概不回,末了才寄來一張短箋:
  蘭成:
  你的信和書都收到了,非常感謝。我不想寫信,請你原諒。我因爲實在無法找到你的舊著作參考,所以冒失地向你借,如果使你誤會,我是真的覺得抱歉。《今生今世》下卷出版的時候,你若是不感到不快,請寄一本給我。我在這裏預先道謝,不另寫信了。
  愛玲
  胡蘭成一見,便徹底斷了念頭。至此,這段愛情是真真地謝幕了。
  張愛玲從未就這一場戀情說過只言片語,我們只有從胡蘭成所著的《今生今世》中《民國女子》去考證。這段感情,究竟孰是孰非,也許真的並不重要。
  就象張愛玲在《金鎖記》的開頭說的:
  我們也許沒趕上看見三十年前的月亮,年輕的人想著三十年前的月亮應該是銅錢大的一個紅黃的濕暈,像朵雲軒信箋紙上落了一滴淚珠,陳舊而迷糊。老年人回憶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歡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圓,白,然而隔著三十年後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亮也不免帶點淒涼。
 
張愛玲故居
  
  公寓是最合理想的逃世的地方。厭倦了大都會的人們往往記挂著和平幽靜的鄉村,心心念念盼望著有一天能夠告老歸田,養蜂種菜,享點清福,殊不知在鄉下多買半斤臘肉便要引起許多閑言閑語,而在公寓房子的最上層你就是站在窗前換衣服也不妨事!——張愛玲《公寓生活記趣》
  上海,常德路195號,常德公寓,無疑是一幢非常女性化的大樓——肉粉的牆面夾雜咖啡色的線條,多半是時間的關系,這幢大樓看上去有些暗暗的色調,仿佛沾染了灰的,舊日裏女人用過的胭脂扣。樓前一排梧桐,倒是依舊生氣勃勃的模樣。
  這坐落在靜安寺附近熱鬧街頭的房子,便是才女張愛玲的公寓舊居,當年的名字是愛丁堡公寓(Edingburgh House)。1939年,張愛玲與母親和姑姑住在51室;1942年搬進了65室(現在爲60室),直至1948年。她筆下妙趣橫生的《公寓生活記趣》,說的便是這座大樓裏的喜憂了。
  “自從煤貴了之後,熱水汀早成了純粹的裝飾品……梅雨時節,門前積水最深。街道上完全幹了。我們還得花錢雇黃包車渡過那白茫茫的護城河……屋頂花園裏常常有孩子們溜冰,咕滋咕滋銼過來又銼過去,聽得我們一粒粒牙齒在牙仁裏發酸如同青石榴的子,剔一剔便會掉下來”,她這樣寫道。
  然而抱怨之余似乎還能體味到更多瑣碎的樂趣,比如“下了一黃昏的雨,出去的時候忘了關窗戶,回來一開門,一房的風聲雨味,放眼望出去,是碧藍的瀟瀟的夜”,再比如“提起蟲豸之類,六樓上蒼蠅幾乎絕迹,蚊子少許有兩個。如果它們富于想像力的話,飛到窗口往下一看,便會暈倒了罷?”真是妙趣橫生,足以讓人回嗔轉笑的。畢竟,有什麽好計較的呢,“長的是磨難,短的是人生”。
  如果輕輕推開虛掩的大門,就能看見昏暗門廳裏坐著的電梯管理員,張愛玲經常提起的老式的奧斯汀電梯內,卻漆上了刺眼的綠油漆。
  電梯上到六樓,便是當年胡蘭成求見張愛玲的地方。因爲敲門不應,胡從門縫下塞進了一張紙條,一場孽緣就此蔓延開來。
  對于張愛玲來說,愛情只要歡娛靜好即可,甚至不顧胡蘭成正爲日本人做事。當胡離開上海時,張對她說:你可化名張牽,亦可叫張招,天涯海角,總有我在牽你招你。而胡蘭成似乎無意廝守終身。1946年11月,胡蘭成悄悄回上海張愛玲寓所,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晨便去和張愛玲告別。
  在胡蘭成離去之後,張愛玲坐擁舊公寓裏的老時光而不能自拔,正像她曾說過的,在這裏,“我將只是萎謝了。”
  聆聽那平靜的聲音
  我在書架可以一眼看到的地方,放上了許多張愛玲的書,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只是喜歡看她的書而已,心情平靜或煩躁的時候,翻一翻她的書,讓那種自然而平靜的話語,引起心中的感悟,或者只是單純地去欣賞那種美感,我喜歡看這樣的書,平靜、自然、睿智。
  朋友每每走過書架,有時總會說一句張愛玲,不管我是不是在看她的書。他們會理解一個人喜歡某個作家,但在心底上,他們是忽略的。大學幾年了,在現實中遇到的衆多朋友同學中,竟沒有一個人和我一樣喜歡張愛玲的,更別說坐在一起討論一下了。沒有人問我喜歡張愛玲的原因,所以我想的答案只是爲了答複自己而已。容我述說,最初喜歡張愛玲可能也是她的奇特,不僅作爲一個出色的女作家,還有她的爲人。那時候很是奇怪,不知道爲什麽所讀的課本上完全沒有出現一篇有關張愛玲的文章。那時候是很簡單的,或許就因爲她在課本上從未出現,讓人對她有一種想深入了解的想法吧。
  以後每一次去圖書館總要借一些關于張愛玲的評論來看,包括金宏達主編的那套書,劉鋒傑的想象張愛玲,還有許多許多關于張愛玲的書,可以說,只要是有關她的書,我都會借來看。看是看了不少,但我不敢說我自己對張愛玲的理解有多深,那些題外的話語再多又能怎樣呢。每個人對同一個人都會又不同的認識的。
  或許又人會說看太多張愛玲會讓人感到悲涼,對人生失去了樂觀。或者又些人覺得“張愛玲只是一個不無庸俗的作家,被世俗傾向包裹著因而縮手縮腳,至多也只是一個冷面的但能深刻地描寫人生的作家。”然而我還是覺得她是偉大的,能把世俗生活寫成這樣的人,能用她那冷漠平靜的聲音述說的人。
  我喜歡她的散文多于她的小說,因爲再她的散文裏,隨時都可以看到她那機警與一種生活的心情,可以聽到她那平靜而悠揚的聲音,再我們的心靈內外散開。有這種感覺,也許就已經足夠了。
  只是輕描淡寫,便可呵成一片蒼涼的氣氛,這就是張愛玲了。從1943年到現在,許多人都已經忘記了她,但她那冷漠而平靜的聲音,那輕描淡寫的語句,還在觸動著我們越來越封閉的心。
  能聆聽到這種聲音,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
  原名張煐,筆名梁京,祖籍河北豐潤,生于上海,她是清末著名“清流派”代表張佩綸的孫女,前清大臣李鴻章的重外孫女,出身名門。1942年開始職業寫作生涯。40年代上海著名女作家,創作擅長心理分析。1952年赴香港。1966年定居美國,後死于公寓。
  愛玲,英文名字的中譯,當時她母親爲她報名上學時匆匆起就的名字,卻成爲中國現代文學史上一個用刀刻過般的名字,任憑歲月流逝,時代變遷,這一最普通的中國女人的姓名,伴隨著她奇麗而又精美的佳作,流傳到今日,並逐漸在風雲中流露出她豐厚而又瑰麗的魅力。
  張愛玲的祖父張佩綸原是清末的著名大臣,而她的祖母李菊耦則是慈禧心腹中堂李鴻章之女。可到了她父母一代,家道已然完全敗落。父親屬于遺少型的少爺,母親則是一個時髦的新女性。3歲時張愛玲隨父母生活在天津,有一個短暫的幸福童年。受父親風雅能文的影響,張愛玲從小就會背唐詩,給了她一些古典(圖片-新聞-網頁)文學的啓蒙,鼓勵了她的文學嗜好。同時也受母親向往西方文化的影響,生活情趣及藝術品味都是西洋化的。然而好景不長,父親娶姨太太後,母親不但勇敢地沖出了家庭的牢籠,而且更勇敢地與姑姑一起出洋留學,而年幼的張愛玲,則在失去了母愛之後,還要承受舊家庭的污濁。因此,張愛玲後來在文學創作中總是以"衰落中的文化,亂世中的文明"作爲文化背景。
  魅力永具的天才女作家
  張愛玲的作品取材于世俗生活,將西方現代心理分析派的要領和中國古典小說的敘事筆法奇特地結合在一起,風格富麗堂皇而且充滿豐富的意象。晚年的張愛玲孤獨地居于美國,于1995年月圓人團圓的中秋節前夕悄然離世。她選擇了靜寂封閉的生活,因爲熱鬧對于她來說早已是過眼煙雲。
 
張愛玲經典散文
  天才夢
  到底是上海人
  洋人看京戲及其他
  更衣記
  公寓生活記趣
  夜營的喇叭
  道路以目
  必也正名乎
  燼余錄
  談女人
  借銀燈
  論寫作
  愛
  有女同車
  走!走到樓上去
  銀宮就學記
  童言無忌
  造人
  打人
  說胡蘿蔔
  自己的文章
  a 私語
  詩與胡說
  寫什麽
  中國人的宗教
  忘不了的畫
  雨傘下
  炎櫻語錄
  存稿
  《傳奇》再版的話
  談跳舞
  談畫
  談音樂
  氣短情長及其他 “卷首玉照”及其他
  雙聲
  丈人的心
  我看蘇青
  [附]蘇青張愛玲對談記 姑姑語錄 中國的日夜
  有幾句話同讀者說 《張愛玲小說集》自序 憶胡適之
  《張看》自序 《紅樓夢魘》
  自序 《多少恨》前言
  惘然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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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看書後記
  《續集》自序 關于《笑聲淚痕》
  羊毛出在羊身上——談《色?戒》
  表姨細姨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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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語本《海上花》譯後記
張愛玲文集總彙  
  卷一:長篇小說
  半生緣
  卷二:長篇小說
  怨女
  卷三:散文(39-47年作品)(1)
  童言無忌
  自己的文章
  燼余錄
  到底是上海人
  道路以目
  更衣記
  愛
  談女人
  走!走到樓上去
  洋人看京戲及其他
  說胡蘿蔔
  炎櫻語錄
  寫什麽
  造人
  打人
  詩與胡說
  有女同車
  私語
  忘不了的畫
  談跳舞
  談音樂
  卷四:散文(39-47年作品)(2)
  公寓生活記趣
  夜營的喇叭
  必也正名乎
  借銀燈
  銀宮就學記
  存稿
  雨傘下
  談畫
  自序
  姑姑語錄
  論寫作
  天才夢
  代序
  中國人的宗教
  《卷首玉照》及其他
  雙聲
  氣短情長及其他
  我看蘇青
  華麗緣
  中國的日夜
  附記
  卷五:散文(52年以後作品)(1)對照記
  對照記——看老照相簿
  羅蘭觀感
  被窩
  關于《傾城之戀》的老實話
  《嘎?》
  草爐餅
  笑紋
  卷六:散文(52年以後作品)(2)
  自序
  關于《笑聲淚痕》
  羊毛出在羊身上——談色,戒
  表姨細姨及其他
  談吃與畫餅充饑
  惘然記
  憶胡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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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看書後記
  自序
  再版自序
  卷七:中短篇小說(43年作品)
  金鎖記
  傾城之戀
  茉莉香片
  第一爐香
  第二爐香
  封鎖
  散戲
  卷八:中短篇小說(44年作品)
  琉璃瓦
  心經
  桂花蒸 阿小悲秋
  年輕的時候
  花凋
  紅玫瑰與白玫瑰
  連環套
  卷九:中短篇小說(45年以後作品)
  等
  殷寶灩送花樓會
  小艾
  創世紀
  留情
  鴻鸞喜
  多少恨
  浮花浪蕊
  相見歡
  卷十:文學評論 《紅樓夢魘》
  卷十一:譯注《海上花開》
  卷十二:譯注《海上花落》
  卷十三:譯作《愛默森選集》
  卷十四:劇作暨小說增補/張愛玲年表《情場如戰場》
  五四遺事——羅文韜三美團圓
  色戒
http://baike.baidu.com/view/2137.html?tp=0_11

 張愛玲滿是跳蚤的晚年華服 ‧聯合文學 2010/09/01  【文/吳佳璇】
 
喜愛張愛玲(1920-1995)作品、研究作家生平與相關文化現象者都有個共同疑問:嚴重困擾張愛玲晚年的蟲患,究竟是怎麼回事?
文學評論家水晶是最早向讀者披露張愛玲染上跳蚤居無定所的人。在此之前,僅少數與張保持通信的友人知情。發表於1985年9月21日《中國時報.人間副刊》的〈張愛玲病了〉(注1)一文,直指蟲患為心理病,引述的是與張有超過40年情誼的宋淇提供,同年3月17日張致宋的私人信件影本。
此舉當年掀起萬丈波瀾。無論是友人(多半兼具學者與忠實讀者身分)與書迷,都難以接受張愛玲患精神病的打擊(包括水晶本人)。水晶於前揭文繼續辯解:「……信寫得細膩深刻,寫跳蚤的兩段很合邏輯,有一貫的『張愛玲筆觸』,不像是一個精神病人的囈語」。
病中的宋淇趕緊寫信為自己闖禍致歉,稍後得張回覆,大大鬆了一口氣(注2)。擅自引用宋淇求助信的水晶,顯然未得諒解,10年後為張追悼文時,仍深深懊悔當年的「粗疏與不敬」。
基於景仰、愛護之心,此後張所接觸者發言,傾向強調晚年的她「氣定神閒、頭腦清晰、反應敏銳」,「始終思路清楚,對他人亦如往昔一樣謙和多禮」,甚者認定「心理出了問題全屬無稽之談」。離群索居是「美國式文明的基本權利」;汽車旅館來來去去如大隱於市,則是「神仙般的生活方式」(注3)。至於可怕的蟲患,僅止於呼應少作〈天才夢〉中絕妙好辭「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虱子」的感性層次。
1995年張愛玲去世,筆者剛巧也在那一年走上「探索人心」的精神醫學之路。入行之初懵懵懂懂,偶然拾起皇冠版《傾城之戀》與《第一爐香》,便如胡蘭成坐直身體,從讚嘆、折服未受任何心理分析訓練的張愛玲,極其精妙地駕馭文字展現其洞悉世情的天才開始「看張」。
接受發掘故事「專業訓練」的我不久又發現,要理解「張看」得進到「後台」,從不同時期寫給不同對象的書信、親友憶往、甚至(生前)未發表文稿交叉比對、推敲,盡可能貼近她的生命史。這功夫自非我所創,是人類學、精神醫學裡一門名為「疾病誌」(pathography)的學問。
拜近年張生前書信與未發表文稿大量露出之賜,使祖師奶奶棄世後方興未艾的「張學」,進入「一台弦外之音齊鳴的演出,沒有前後台之分」(注4)的時代,連我這個文學「圈外人」也想跑跑龍套。我直覺以為,張愛玲的讀者與友人難以接受她晚年的蟲患是精神病的指控,應是精神疾病被誤解與烙印化(stigmatization)現象的絕佳案例。為驗證我的假設,第一步便是以科學精神檢驗相關事證,重建事件發展始末,試圖回答「張愛玲長年遭跳蚤騷擾可是精神病的表徵」?
「蟲患」始於1983年秋(注5),公寓管理人通知所有住戶配合出清櫥櫃噴殺蟑螂。由於不配合者將逼遷,張只得暫將東西搬出屋外,稍後卻發覺此次搬動帶回鄰居貓狗的跳蚤,人蚤大戰於焉展開。
除蚤無功,張愛玲搬離位於好萊塢住了12年的公寓(1825 N Kingsley Dr.),就近另覓住所(1749 N Serrano Ave.)。相安無事十天,屋主不願再租冰箱,建議她去買二手貨。張卻發現舊冰箱底層帶回一隻特別厲害的跳蚤,即使花了上百元買的除蚤劑也殺不掉。匆匆「把東西存倉庫,從當年聖誕節起一天換一家汽車旅館,一路扔衣服鞋襪箱子,搜購最便宜的補上」,只是如此大費周章,「還是住進去數小時後就有fleas」。
1984年夏秋,蟲患稍歇,林式同協助張愛玲找著一間寬敞的公寓(1538 N Vista St. W. Hollywood),雖沒跳蚤,蟑螂與另一種小爬蟲倒不少。簽了一年合同,且買了台新冰箱,兩個月不到跳蚤又來了,且「演變得更棘手」,只得恢復一天搬一次家,忙得睡眠不足的生活。
自此及至1988年2月再度租屋,親近張愛玲的友人莫不為她居無定所憂心忡忡,互相探詢她的狀況,一片癡心的水晶更在1985年秋衝動發表〈張愛玲病了〉。
蚤患方酣,林式同是此段期間唯一見著本人的人。林文〈有緣得識張愛玲〉(注6)提到,第一次見著張愛玲便是在近市中心的汽車旅館,時間約莫1985年夏。歷時五分鐘的會面裡,林見到「一位高高瘦瘦、瀟瀟灑灑的女士,頭上包著一幅灰色的方巾,身上罩著一件近乎灰色的寬大的燈籠衣」,「腳上套了一雙浴室用的拖鞋」,走起路則是「無聲無息地飄了過來」。自始至終含著笑臉的張愛玲氣定神閒、頭腦清晰、反應敏銳,讓林有「被觀察」的感覺。
躲避跳蚤之餘,張愛玲不忘留神金融訊息,無論是擔心銀行倒閉不辭勞苦換一家存錢,還是留心利息高低,都是典型張氏作風,另面反應她自幼強烈的不安全感。
根據處於逃難、近乎失聯的張愛玲所發出的有限信件,她描述跳蚤習性是「最善適應的昆蟲接受挑戰,每次快消滅了就縮小一次,終於小得幾乎看不見,接近細菌」;還說自己「上午忙搬家,下午出去買東西補給藥物與每天扔掉的衣履及『即棄行李』──大購物袋」。即使兵疲馬困,她不忘斬釘截鐵否決醫生的診斷──無論是暗喻心理疾病的"a lace in my bonnet"(女帽上的一條絲緞),過敏症或任何皮膚病。
直到1988年2月,張愛玲在整理累積多時(年)的信件時,偶然發現鄭緒雷(筆名司馬新)介紹的皮膚科醫生,立刻掛電話預約就診。張稱讚「醫道高明,佩服到極點。診出是皮膚特殊敏感。大概fleas兩三年前就沒有了。敷了藥效如神,已經找了房子定居」(注7)。從藏匿兩年的北郊先搬回市中心的汽車旅館,等不及林式同代尋,直接進住附近小巧的新公寓(245 S. Reno St.)。
6月初,張愛玲又提前搬離,這回不為跳蚤,為一位特殊「鄰居」──一位來自台灣銜命採訪的記者,租下隔壁公寓邊窺視作息,邊掏張丟棄的垃圾做文章,令她「毛髮皆豎」,「皮膚病忽然又惡化」。
住進林式同新造的出租公寓(433 S. Lake St.)年餘,蟑螂螞蟻小花甲蟲全有,蜜月期已過,張愛玲擔心「可能就快有fleas了」。1991年7月,為了多過好萊塢舊屋十百倍而應付不來的蟑螂,71歲的張愛玲搬了此生最後一次家,來到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所在的西木區(10911 Rochester Ave.)。
除了跳蚤,張愛玲對蟲反應向是風聲鶴唳,連通訊郵箱發現螞蟻都必須立刻換掉(注8)。同時面對高血脂症、心血管疾病、難纏的感冒及牙病,忙著看病的張愛玲生活作息大亂,睡眠障礙日益惡化。心力交瘁之際,曾發想「祈禱可能有效」,旋又自嘲「不信宗教無法祈禱」。
1995年,皮膚病嚴重惡化,「藥日久失靈,只有日光燈有點效力」。怕店裡不乾淨,花300美元買燈回家,一天照23小時。怕光照不進,還隔幾天就剪髮。烤乾的皮膚保護力盡失,臉上、耳朵、肩膀盡是傷口。同年7月底,還打算搬家,終究沒力氣再搬。9月8日林式同收到房東通知張愛玲已經過世,趕往察看時,日光燈仍兀自照著躺在行軍帆布床上的張愛玲。 
http://mag.udn.com/mag/newsstand/storypage.jsp?f_MAIN_ID=97&f_SUB_ID=239&f_ART_ID=267281
不同於近年台灣傳媒刻意凸顯汽車旅館的情色想像,林式同分析張愛玲流轉於汽車旅館的考量極其實際:「一是費用少,二是可以多搬地方──她平均每一星期就換一個旅館」。據此推算張愛玲住過洛杉磯地區上百家汽車旅館並不為過。
汽車旅館是應運一般大眾達到以車代步生活條件而生的產物;洛杉磯向是高度倚賴汽車移動的城市,即使近20年積極建構捷運網絡,居民日常生活仍多以自家車代步。身形臞瘦的張愛玲不開車,如何拎著行當長期在汽車旅館間移動?
爬梳文字固能解決這疑問,但我以為下「田野」(field work)──直接去看看張愛玲住過的汽車旅館,體會又是不同。2006年底,終於找到落實這瘋狂念頭的機會(藉口)──研討會論文通過審查,隔年4月將前往智利首都聖地牙哥報告,我便刻意安排洛杉磯轉機的行程,預定回程多停兩天闖闖。
瀏覽張流離汽車旅館時期的書信,發現她都是使用郵局租用信箱聯繫,使林式同〈有緣得識張愛玲〉一文又成為我重要且唯一的依據。但林收信不留信封,時隔多年提筆為文,只能勉力列出九家有印象的汽車旅館地址(注9)。
先以Google map定位,再參照林式同文及張愛玲其他書信,汽車旅館的分佈位置包括(1)早期好萊塢舊住所附近;(2)1986至87兩年間北郊的Valley;書信中未提的(3)南郊Gardena(1985年2月);(4)華人聚集的東郊Monterey Park(時間不詳);(5)東北部文風鼎盛的Pasadena(同前);以及(6)1988年2月蟲患暫解「班師」回市中心找公寓的暫時落腳處。
筆者2007年4月的走訪行程包括張愛玲住過的公寓(注10)與上述汽車旅館。原想師法張愛玲以公共汽車與步行作為移動工具,未料數位熟悉當地的友人一致反對我的莽動,只得接受熱心友人安排,由一位僑胞駕車,極有效率地在一天內跑完行程。
駕車的楊先生來自台灣,定居洛杉磯從事旅行業將近20年,未曾聽聞「祖師奶奶」威名。聽罷我對張愛玲蟲患始末簡述,直呼不可思議。我們以位於好萊塢,張住了12年的公寓作起點,維護得宜的老建物周圍花木扶疏,外觀同紙本與網路資料所見。
蟲患初起,張就近搬入的另一間公寓步行可及,讓張愛玲棄守「公寓生活」的下一間公寓,仍坐落同一區。另有兩家汽車旅館,現況不僅頗具規模,其中一家還加入國際知名假日飯店(Holiday Inn)連鎖。楊先生表示,此家是台灣旅行團可能下榻處,若有張迷意外住進,當雀躍不已。
好萊塢往東行,看了三家汽車旅館,都位於交流道與公車站牌旁,街景荒涼,生活機能極差,除其中一家對街有華人經營的大型超市。想像提著大購物袋充作「即棄行李」趕路的張愛玲,在公共汽車上忍著腳磨破的痛(注11),一下高速公路瞥見汽車旅館招牌便匆匆投宿的光景,豈「落難」二字了得!
張愛玲住了兩年的北郊只有兩個地址。出發前查明較遠一處現址已無汽車旅館,故略去。另一處旅館雖在,但屋況不佳(注12),街市罕人煙,只見一位上了年紀的女士呆坐公車站前,身邊放著兩個大購物袋,狀似bag lady。
回到市中心,我站在因都市更新遭拆除的旅館舊址前,想起1985年2月,張愛玲從此地發了一封短信請林式同不必麻煩為她找房子,人蚤大戰節節敗退,「連日心境太壞,不想打電話」。
接下來看到此行最破落的汽車旅館,1988年2月,張愛玲見了司馬新推薦的Kaplan醫師,病神奇地好了,住進這家外牆滿是塗鴉,白天四周充斥無所事事非裔與拉丁裔人的汽車旅館,連忙寫信催林式同幫她找房子。等不及回音,張迫不及待搬到不遠的公寓;夏天,再搬進林式同新造的出租公寓。這兩家和四年前住過的公寓最大不同是少綠地,「水泥味」重,正符合怕蟲的張愛玲。林造的公寓另有一優點,有家頗具規模的綜合醫院(Vincent Medical Center)相距500公尺不到。體弱多病的張愛玲應該光顧過吧!
最後一處是張愛玲辭世的公寓,很容易看出是當天所有走訪點中地段最好的一處。健康快速頹圮的張愛玲在此立下遺囑,搶看病空檔寫《對照記》與《小團圓》,大概沒空出門享受唾手可得的新綠。改寫《小團圓》的巨大壓力終使蟲患再度失控,重重咬穿生命那席華美的袍……。
根據1985年3月致宋淇夫婦書信,張愛玲認定騷擾她的跳蚤分兩批:第一波是1983年Kingsley舊居鄰家貓狗傳入的黑色跳蚤;第二波則是1983年11月搬家後隨二手冰箱隔熱層來的淺棕色中南美品種,隨著她一路搬遷,變小後像細長的枯草屑。直到1986年9月,這批跳蚤還在,且「每次快消滅了就縮小一次,終於小得幾乎看不見,接近細菌」。1987年9月,「一切跟上次來信時一樣」。
在這段有一貫「張愛玲筆觸」的描述裡,問題不在邏輯,而是知覺(perception)的障礙──即便第一波描述不足論斷,第二波即是典型的「妄想性蟲爬」(delusional infestation)──罹患此症的病人相信有某種動物在身上四處爬動,雖然看不見,卻能清楚描述它。至於張堅信隨她搬遷的跳蚤一次又一次縮小至接近細菌大小,精神病理學稱為「次發性妄想」(secondary delusion),為解釋其他病態性經驗──跳蚤騷擾的體幻覺(somatic delusion)所產生的(注13)。
知覺(聽覺、視覺、嗅覺、味覺與觸覺)與思考(包括流程或內容)分由大腦皮質不同區塊所執掌,不必然同時發生障礙。因此,單憑思考是否合乎邏輯,實不足評斷精神病之有無。
張愛玲又如何看待醫生的診斷與處置?也就是她有無病識感(insight)?蟲患發生一年多,也就是1985年3月,張的醫生從她身上採樣化驗,看是否有animal tissue(動物組織),張在信中對醫生認定她的症狀是「最典型的sexual fantasy(性的妄想)」不置可否,等待「兩星期後聽回音」。1986年9月,張全盤否定醫生的診斷,別說是疑心或精神病,連過敏或皮膚病都斬釘截鐵被否決。1988年2月,事情出現轉圜,張接受一位皮膚科權威「皮膚特殊敏感,大概fleas兩三年前就沒有了」的診斷,「敷了藥效如神」。很遺憾,病人張愛玲一點兒也不服氣平日寫作喜愛援引的精神分析大師佛洛伊德的學說。
極獲張愛玲信任的林式同,曾婉轉指出她怕跳蚤是心理作用。他以自己皮膚也常發癢說理,認為是皮下脂肪少,抗菌力不夠,加上洛杉磯的氣候,少雨而近沙漠,很乾燥,什麼樣的過敏症都有,張愛玲一樣不同意。
另值得注意的是,既接受皮膚病診斷且敷過神藥痊癒的張愛玲,1988年9月為何病況忽然又惡化?推測與台灣記者準備發表掏垃圾一文,讓她感受到莫大的壓力有關。濕疹(eczemaish condition)、過敏與氣喘等疾病屬於典型的身心疾患(psychosomatic disorders)──也就是說,病程高低起伏受患者感知內外壓力所影響。已對死亡做好準備的張愛玲,1994年以後皮膚狀況急速惡化又為了哪樁?容我大膽推測,極可能與遲遲未能寫出滿意的《小團圓》定本有關。

注:
1.水晶:〈張愛玲病了〉,《魚往雁返》(允晨文化,2007),pp. 83-7。
2.張愛玲.宋淇.宋鄺文美:《張愛玲私語錄》(皇冠文化,2010),pp. 249-53。
3.引自林式同〈有緣得識張愛玲〉文與司馬新《張愛玲與賴雅》專書。
4.蘇偉貞:〈導讀:自誇與自鄙〉,《魚往雁返》(允晨文化,2007),p. 28。
5.參考莊信正編註之《張愛玲來信箋註》與高全之〈為何不能完成英譯本海上花──張愛玲給麥卡錫的一封信〉。
6.林式同:〈有緣得識張愛玲〉,《魚往雁返》(允晨文化,2007),pp. 218-9。
7.司馬新:《張愛玲與賴雅》(大地出版社,1996),p. 228。
8.張愛玲.宋淇.宋鄺文美:《張愛玲私語錄》(皇冠文化,2010),p. 285。
9.分別是:(1) 777 Vine St., Hollywood. (2) 920 S. Figueroa St., LA. (3) 434 Potrero Grande, Monterey Park. (4) 420 N. Atlantic Blvd., Monterey Park. (5) 1605 N, San Fernando Blvd., Burbank. (6) 4222 Vineland Ave., North Hollywood. (7) 2156E, Colorado Blvd., Pasadena. (8) 9111 Sepulveda Blvd., Sepulveda. (9) 1906 W. 3rd St. LA.
10.遺漏2007年2月發表於《印刻文學生活誌》張愛玲致莊信正書信所提,1984年夏秋間曾在西好萊塢區N. Vista St.的公寓住不到兩個月。
11.莊信正編註之《張愛玲來信箋註》。
12.參考Google晚近發展之街景圖,現址已改為停車場。
13.參考孔繁鍾編譯:《精神醫學之症狀及病徵》(合記圖書出版社,1992),pp. 25-45,pp. 56-61。
◎作者簡介
吳佳璇
台大精神科專科醫師。1969年生於台灣雲林,台大醫學系畢業、澳洲墨爾本大學碩士。2008年起浪跡台北與台東,成為浪人醫師。著有《罹癌母親給的七堂課──當精神科醫師變成病人家屬》、《從北京到台北──精神藥理學家張文和的追尋》、《台灣精神醫療的開拓者》、《憂鬱年代──精神科的診間絮語》與《九二一之後──一位年輕精神科醫師的九二一經驗》。
http://mag.udn.com/mag/newsstand/storypage.jsp?f_PROJ_ID=11&f_ART_ID=267282&f_fun=QUY
 
我不懂張愛玲 ‧聯合文學 2010/09/01  【文/王聰威】
 
我不懂張愛玲。去年備受道德爭議的《小團圓》出版之後,姑且不論寫得好不好,我一看就覺得這應該是只有「真正的張迷」才讀得懂的書吧!於是我趕緊分別去問了兩個我一直以為是張迷的年輕女作家。她們一律都說是的,她們非常了解裡面在寫什麼,這果然是只有張迷才讀得入心的東西。
「所以,妳是張迷沒錯吧。」我有點捉住對方小辮子似的說。
「不是啊,我不是張迷啊,你不要亂說喔。」她們異口同聲回答。
「妳們明明就是啊!」我在心裡吶喊著,「幹嘛不敢承認!」
所以我不懂啊!張愛玲究竟是怎麼樣的人?為什麼大家好像都對她抱著一份不易說出口的情感。
我當然早早讀了《半生緣》、《傾城之戀》、《紅玫瑰與白玫瑰》、《怨女》、《秧歌》等等這些棒得不得了的經典作品。看完電影《色戒》之後,一出戲院自然也跟著一干女性友人碎碎念:「演這什麼嘛,小說裡又沒做得那麼激烈……」(不過對我來說,做得這麼激烈也沒什麼不好就是了。)
何況張愛玲對於我,還有一件恩惠值得一提。我念高中時,在報紙副刊上讀到她於1936年寫的短篇小說〈霸王別姬〉,這篇不到五千字的小說以現代手法重寫垓下大戰前夕虞姬與霸王的生死離別,內容少寫歷史主角霸王,反而特別著重描述虞姬女兒心思的愛痛流轉,其實題目若改為「姬別霸王」更合本意。我那時正自以為天縱英才地猛寫小說,一讀之下驚為天人,第一次覺得這世界真是大啊,同時也深感挫折──人家才十六歲就能寫成這樣了,難怪有資格說上一句:「成名要趁早。」
但是隨即心裡又想,「張愛玲寫得出來,難道我寫不出來嗎?」於是也依樣畫葫蘆地寫了一篇改造三國歷史的〈麥城之圍〉,小說字數相近、敘述手法相仿,題目也用四字成語,內容同樣不寫歷史主角關羽,而寫一位小小蜀軍帶兵官眼中的戰事,居然給我矇到了生平第一個文學獎「雄中青年文學獎」,這全得歸功給張愛玲。
正因為張愛玲確實寫得很棒,加上其名門身世、與胡蘭成的愛情故事、鮮為人知的私生活等等因素,使她成了當代最值得探討的文學人物,結果這幾年來也就出現了為數眾多的張愛玲專家與各類研究論文書籍,我可以保證,假如你有閒一一聽完專家教訓與讀完這些書的話,你一定會跟我有類似的感嘆:「如今的張愛玲真是複雜啊,我真搞不懂她。」
雖然說有魅力的女人往往比較複雜,但是這一次,就讓我們把事情變得簡單一些,更有條理和全面規劃一些,一步一步掀開「張學」的神祕面紗!重新回到最基礎,最國民教育的功課上:國語課、英語課、健康教育課、歷史課、地理課、美術課、朝會演講……讓我們回到最循循善誘的張愛玲學校,一所別人並不知曉,只有你知道的,上學一次就能夠清楚明白張愛玲其人其作原本面貌的學校。
那麼開課了,起立、敬禮、老師好!
P.S.特別感謝北一女的田威寧老師,既為我們設計了課後輔導內容,也為我們推薦三位北一女畢業生:陳孟婕、陳品蓉、曾方瑜出任封面模特兒。我想,有她們就讀的張愛玲學校,很多人都會急著去註冊吧。(去吧,黃蟲!)
◎作者簡介
王聰威
小說家、現任聯合文學總編輯。1972年生,台大哲學系、台大藝術史研究所。曾任台灣明報周刊副總編輯、marie claire執行副總編輯、FHM副總編輯。曾獲巫永福文學獎、中時開卷好書獎、台北國際書展大獎決選、金鼎獎入圍、台灣文學獎金典獎入圍、宗教文學獎、台灣文學獎、打狗文學獎、棒球小說獎等。著有《戀人曾經飛過》、《濱線女兒──哈瑪星思戀起》、《複島》、《稍縱即逝的印象》、《中山北路行七擺》、《台北不在場證明事件簿》等。
http://mag.udn.com/mag/newsstand/storypage.jsp?f_ART_ID=267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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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陽藥 2020-01-12 19:57:41

很讚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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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楨 2019-04-07 07:25:05

地表最貴離婚案:前妻一次性拿走360億美元,貝索斯還是世界首富

備受全球關注的亞馬遜CEO傑夫•貝佐斯(Jeff Bezos)離婚案終於有了新進展。2019-04-03,女方麥肯齊•貝佐斯(MacKenzie Bezos可謂是最大程度成全了Bezos:只分走貝索斯25%的股票(約360億美元)成為全球第三大女富豪,而且放棄在公司內部的投票權。根據亞馬遜最新的股票價格,貝佐斯淨資產超過1100億。比爾蓋茨排在其後,有995億。
  回應
國內某些富豪:貝索斯,創業你行,離婚你不行!有些人分手了還弄得前女友欠幾百萬,比如財經專家郎某
狼叫獸不愧是學經濟的,白玩空姐幾年,空姐倒欠他500萬。16年唱衰中國製造業,說中國18年藥丸,回頭就被金政委說他就是個江湖騙子賣大力丸的,18年過去了,狼叫獸又說世界未來看中國……

林奕含案狼師陳星疑改名在福州授課 網民批引狼入室 019-04-05香港01

台灣作家林奕含於2017年4月自殺,其父母發聲明表示,愛女輕生是因為曾被誘姦,引起社會廣泛關注。涉事教師陳星之後遭到台南地檢署調查,但最後地檢署決定不予起訴。
  回應
狼師? 此案件的事實已在不起訴書中詳明, 陳星並無誘姦未成年少女, 不是狼師. 反而比較像胡蘭成與張愛玲的那種愛戀關係. UND還在跟著無腦散佈毀謗他人的假消息?

jsoujsou 2018-10-16 10:38:02

不過,最殘忍的地方也在這裡,張幼儀懷孕的時候,徐志摩正瘋狂地追求林徽音。因為林徽音不願意跟這個不切實際的富二代交往,也表明他有婚姻,不可能有進一步的接觸,徐志摩竟然要求張幼儀離婚且墮胎。張幼儀跟徐志摩說,「可是墮胎有可能對媽媽造成生命危險。」徐志摩非常不屑地回應她,「平常也有火車出軌,難道妳就不搭火車嗎?」
  據說,林徽音是點燃他寫詩動力的女人。當年她十六歲,徐志摩是兩歲孩子的父親,還有一個孩子在媽媽肚子裡。徐志摩為了這段愛情,決意要求張幼儀離婚,逼迫她簽下離婚協議書之後,林徽音還是沒接受他,因為他太「浪漫」,浪漫到不切實際。她寧願與梁啟超的兒子梁思成在一起,最少他們的興趣與工作都相同。徐志摩的名句:「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等等,都是寫給林徽音的詩詞。
  陸小曼是徐志摩好友王賡的妻子。小曼才貌雙全,精通法文與英文,但是跟先生王賡個性不合。王賡喜歡工作,小曼喜歡浪漫,王賡就經常拜託徐志摩多多關照。這時候被甩掉的徐志摩,又回頭跟張幼儀在一起,但發現自己愛上了小曼,所以決定橫刀奪愛,王賡對於這樣的關係感到憤怒與厭倦,但也無可奈何,只能成全他們。
  「我將於茫茫人海中,尋訪我唯一之靈魂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這句名言,就是在梁啟超質疑他的感情觀時,他回覆的一句話,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聽起來很感人沒錯。不過,他們結婚以後,是不是幸,真的難說。
  小曼真的太愛花錢,抽大煙、交際應酬,萬般都要錢。徐志摩為了供應愛妻的生活,只能不斷兼課,自己的生活狼狽不堪。最後為了到北京參加林徽音的聚會,省下飛機票的費用,搭乘的貨機失事撞山,得年才三十四歲。
  張幼儀呢?離婚後她過得好嗎?非常好。在離開徐志摩這位大文豪詩人以後,她在上海的雲裳服裝公司工作,這是第一家為女人打造的流行服裝公司,另外還擔任上海女子商業儲蓄銀行的副總裁,又善於投資股票,還是中國國家社會黨的財務主管。五十四歲那一年,她與一位醫師結婚,一九八八年才在紐約病逝。
  要怎麼說呢?徐志摩反對媒妁之言,勇敢追求愛情,卻聲稱要延續香火,所以跟原配繼續上床。他認為愛情至上,婚姻對他來說,連契約都不是。對於張幼儀,他狠心無情;對於林徽音,他藕斷絲連;對於陸小曼,他寵溺放縱。或許他真的是個浪漫的詩人,但我還是很難對他的遭遇有任何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