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10-31 20:24:14Sophiya

鬱鬱

樹影底下一塊安靜
失溫如血釀的果實破開
爆裂處不均勻的切口 蒼白

一個遠古的舟子踏著鴉片的船
滑到我的疆域
問我信天翁的消息

一個名叫Stella的女子
指出一片狂風舔舐過的枯壁
萬年前曾經是一條偉大的航路
靠著南十字星的指引

如今 銀河繁星點點似海浪
古代的航路卻由水源處開始枯竭
如同Stella為愛人所流的眼淚
淚水與海水 那些帶鹹的液體
都流進了永恆與永恆之間微小的縫隙

剩下風不定期地吹
捲過那些巨大的 古老的 信天翁群的屍體
不留給那遠古來的舟子
一點點能夠歸航的企盼

而我在樹影下納涼
思考這些炎熱的鬱鬱
Stella丟下一枚指環 踩著沙離去
我與舟子在此異域
等待鮮血流光
冬天降臨

(今天讀幼獅文化所出的一本現代譯詩名家鳥瞰,論卞之琳先生高中時期便試翻Coleridge的古舟子詠一詩(The Rime of an Ancient Mariner)頓覺星辰與沙礫之遙,大學畢業後我才讀到這首詩,幾乎因為這首詩讓我偏狹地斷定Coleridge在浪漫詩裡頭的地位應當高過Wordsworth...而信天翁便是詩中遭到水手殺害而導致詛咒的重要關鍵,至於我用Stella一名,因為其名原意有星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