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了, 對了, 你不是說有事要問我”

李國輝把照片從蕭雨盟手中收回自己的皮夾, 然後把頭轉向何向陽

“我恐怕得轉去研究高能了,你老闆那個人怎麼樣?好相處嗎?”

“他呀, 可變態了, 每天都要我去他家找他, 還逼我吃過期的韓國泡菜”

“真的假的, 我聽蕭雨盟說你老闆是個大好人耶”

“嘿嘿, 故意嚇你的啦, 我老闆人的確還不錯, 也有個美滿的家庭”

“你幹嘛要強調他有個美滿的家庭?”何向陽問

“你忘了, 之前張奇不是跟我們提過他那個疑似四十處男的韓國老闆嗎?因為沒有家庭,

所以就拼命工作, 以實驗室為家, 連周日都要打電話問他進度”李國輝認真地解釋

“也是也是, 如果老闆有家庭溫暖, 心裡多半比較健全, 也比較不會虐待學生”

何向陽開始推論

“其實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們一個大八卦”李國輝拉大嗓門, 故弄玄虛

“什麼大八卦, 你未婚妻懷孕啦?” 蕭雨盟繼續狗嘴吐不出象牙

“最好有那麼猛啦, 我要說的是, 芝多思和他老闆鬧翻了”

“芝多思和他老闆怎麼啦?”蕭雨盟邊問邊打開香蔥蛋捲吃了起來

“我想這應該是一場天才學生與笨老闆的悲劇” 何向陽自信滿滿的把芝大的悲劇分門別類

“你說的沒錯, 芝多思已經受不了他老闆了, 喔不, 他說他老闆根本不像個老闆,

比較像是一個manager 和 editor”李國輝邊說邊從客廳搬了一張椅子坐下


“芝多思跟我抱怨過, 他老闆根本不做研究, 一天到晚除了social 找人合作之外,

就是去研究室煩他, 叫他解釋那些數學算式給他聽…其實芝多思對他老闆的題目早就

冷感很久了,  他一點勁也沒有, 偏偏老闆還是不讓他畢業, 要他再多生幾篇鳥論文”

李國輝繼續解釋

“恩, 這就好像你明明就已經對一個人沒有感覺了, 但還是要盡本分盡義務地去愛他

是一樣地痛苦”蕭雨盟嘆口氣, 然後開始吃起第二根蛋捲

“你扯到哪裡去啦, 言歸正傳言歸正傳, 我想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麼鬧翻的”

何向陽朝著李國輝的方向詢問

“我昨天下午要去印東西, 剛好經過芝多思的研究室, 聽到裡頭吵得很大聲,

我想那是芝多思和他老闆的聲音沒錯”李國輝說

“吵架的內容是什麼?”

“我只聽到芝多思一直講 fucking bala bala,  然後他老闆就說不做拉倒, 你自己看著辦!

最後整個人像隻冒煙的火雞一樣走出研究室”

“芝多思不是一直在做低溫超流體嗎?不也發了好幾篇文章了嗎?

我聽說他再一年就可以畢業啦”何向陽從蕭雨盟手中拿起一根蛋捲吃了起來

“這個你們聽聽就好, 芝多思跟我說他老闆根本就程度不夠, 雖是哈佛物理系畢業,

但是有很多東西他根本不會, 只是在他當時的年代, 那種程度加上學校裡的女性保障名額,

他就可以到芝大教書了”

“你是說芝多思的老闆是個女的?”蕭雨盟恍然大悟

“沒錯, 就是那個每天都穿長裙, 踩高蹺, 耳環和quarter一樣大,

茶杯上有一圈口紅印的六十歲辣婆”





水彩畫---佛羅里達的燈塔小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