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兩天一整個就是"想哭的心情"...  

不只是離愁, 這裡面還隱含著"多年以來"一種難以言喻複雜吊詭混合著喜悅驕傲擔憂緊張恐懼無助哀愁鄉愁憂鬱憤怒自憐自豪如釋重負...的感受...愁啊

 昨天我的First Reader Mark請我吃晚餐. 

下大雨...鞋子進水, 褲管全濕的那種大雨  

本來還在緊張不知道跟教授吃飯要"說些什麼",沒想到, 說得還挺多的

講到讀博士班的事,Mark 一付"我只是指點妳, 未來該怎麼做還是看妳自己"的態度, 鼓勵我去拿個 phD, 還用他"自己的故事"告訴我人生難以預料的"可能性"... 

 (他的故事簡單說就是: Mark大學畢業時, 考了美國政府舉辦的公家考試, 在Chicago 得到一個"穩當"的工作, 有薪水,可以養活自己,可以付食宿...壓根沒想到要唸 phD 的他, 最後還是到 USC 拿了電影系的博士; 碩士論文跟我一樣是寫關於"一位導演的作品", 到了博士論文卻走完全不同的路,跑去研究"電視".....現在,已經在 Dartmouth 教了15年)

他看著我說:"妳會拿到 phD" 的模樣就像是他已經幫我想好博士論文, 甚至連大綱都寫好了一樣, 我則是一付 "真的嗎?? 可是我現在一點研究概念也沒有耶..." 的樣子; Mark 慢慢地喝了一口紅酒....

後來當然是東聊西扯, 談"文化"....什麼是正統美國文化??什麼是真正的嘻哈 (已經忘了為什麼會扯到這個)?? 什麼是真正的台灣文化?? 台灣電影的近況?? 美國東西岸的人文差異...等等

{我們是去Murphy's, 這家餐廳是小鎮的老字號, 坐在我們附近的是一群大學部的學生在慶生,所以還蠻吵的...中途他們有人"聲音過大",或是掉刀叉,或是移動桌椅, 都造成突然的大聲響, 這時,我第一次看到Mark對人露出嚴肅嫌惡的表情,還挺恐怖的...平常他看起來就是好好先生,我的MALS同學見到他都說我的first reader 一定是"好人"...對了,我終於想起來要說這個, Mark的長相和一部分氣質其實有點像那個"不搞笑,正經唱歌"時的費玉清...這是我某天突然想到的}

講到 New England, Mark為我釐清一個觀念, 雖然譯成中文都是"新英格蘭", 可是歷史書上的"新英格蘭十三州" 並 "不等於"美國人口中的"  New England Area".

所謂的 New England 只指麻賽諸瑟州"以北", 像是緬因 / 佛蒙特 / 新罕布夏 等州, 而一般人指稱 New England 地區的人驕傲冷漠指的也是這一區的人 (並不包括什麼紐約啦,賓州,馬里蘭州那些地方)

Mark直接說, New England 地區的人跟"其它地方的美國人" 都不一樣, 其它地方的美國人都算"友善",只有這裡的人"異常冷漠"...

{Mark在西岸求學,住過Chicago, Florida,喜歡 New Orleans 又在 New Hampshire 教書, 說起這種人文差異應該算中肯的吧}

我說很多人告訴我加州那邊的人有多親切友善就有多親切友善, Mark點點頭說道:"在西岸, 大家出自真心地say hello,如果你有困難, 人家也會樂意幫忙; 在 New England, 人家是確定你不需要他的幫忙之後, 才跟你 Say Hello."

{於是,我已經在這樣冷漠高傲之地待了一陣子....希望我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啊}

離開餐廳時, 雨正豪放...

我跟教授各自撐傘, 在雨中道別...Mark有事得去紐約,不能參加畢業典禮,也就是說,這晚大概是我最後看到他了...可是不知為什麼,我在當下沒有意識到這點, Mark 拍拍我的肩,said GOODBYE...

我好後悔沒有給他一個擁抱,雖然當時要擁抱可能也有點麻煩,雨狂大, 我們都得撐著傘...

可是我現在真的好後悔好後悔....回家的路上, 我哭了...

 {豬頭,我連一張教授的照片都沒拍....}

今天早上是個送別, 系上的助教 Tyler要離開了....

Tyler 很有人緣,為系上教授和學生服務也很盡責, 所以她的歡送會來了不少人, 連別的辦公室認識她的人都來了...

我看我在畢業典禮那天大概會哭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