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會場, 想到好多 I & II
來到會場, 想到好多 I
寫於April 30. 2008::
來到這種會場總會讓我非常彆扭不安......
黑壓壓一片, 少說也有200位國中老師或主任或校長, 我沒有跟我們學校其它老師一起搭教務主任的車, 而是自己騎著小50前往會場.
這種大雨過後的室溫最令人難過, 濕氣的味道, 窒悶的空氣, 亮度略嫌不足的光線以及下午兩點這種開會時間, 只讓人一股腦兒想逃!!
每次跟一大群老師們一起出席會議都令我害怕, 不是像怕鬼的那種怕, 也不是因為要上台報告而緊張害怕, 而是一種無可名狀不知所以難以描摹又重襲心頭的害怕.
“我不該在這裡…我不屬於這裡…逃吧逃吧逃吧” 雖然每次我都這麼想, 可是卻又懦弱地坐到會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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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召開的是關於北北基所屬國中使用單一版本教科書相關評選作業的說明會.
主辦學校煞費苦心地讓他們的男生合唱團登台表演歡迎大家, 可惜, 表演當時還有一堆老師正在進場找位子, 已經找到位子的則是左顧右盼東張西望前顧後瞧, 一點也沒有欣賞表演的氣氛, 真是苦了那些孩子.
[坐我後面的兩位男老師說話很惡毒: (全程閩南語)
“啊現在是欉啥?? 要唱歌喲?? 唱什麼??”
“我看這個會也不用開了,就讓大家簽完名走人就可以啦”
“唉喲, 那诶還不開始啦?? 唱什麼唱”…
我忍不住回頭瞪他們…
話是沒錯啦, 我們都不想開這種不會有結果, 就算有結果也是已知的結果的會, 因為用膝蓋想也知道無論老師們再怎麼質疑北北基共辦基測的政策與其相關手段 / 作法, 在這場會議上是改變不了任何事的, 頂多就是大鳴大放一番, 然後”謝謝這位老師發表意見, 掰掰, 再聯絡” 可是這兩位男老師說話的 ”樣相” 也未免太鄉野流氓了, 實在應該穿著短褲再嚼個檳榔的
By the way, 他們兩個言談中還發明了一則自以為幽默卻很非幽默的腦筋急轉彎:
當時是主辦學校的校長在講話, 其中一位老師問另一位:
”嘿, 你看, 她長得像不像歐巴馬的姊姊?”
我心頭一驚!! 歐巴馬的姊姊, 他說的是那個Barack Obama嗎? 趕快抬頭看一下那位校長, 一整個的摸不著頭緒
想不到這位老師的下一句話是: “就歐巴馬的姊姊歐巴桑啊!”
吐血!! 我當時真想轉過去敲對方的頭:”你智障!”
請大家不要難過, 這絕對不可能是當今中學教師的一致水準…雖然我看起來像是混在其中監聽的間諜, 本身對老師這個身份也沒多少認同, 聽到這段內容後還是興起一股深深的恥辱感; HOWEVER, 我知道我常常用雙重標準看待 ”老師”, 搞得自己也快要 ”起肖”, 這個以後再談]
OK, 回到會議現場.
台上有人致詞有人說明政策與程序, 台下呢?? 打簡訊的打簡訊, 講手機的講手機, 看書的看書, 聊天的聊天, 用會議資料扇風的也所在多有, 當然還有諸多的目光呆滯與心不在焉..., 使我更加覺得被錯置在時間與空間裡, 這時, 我又想起 <飛越杜鵑窩>一片裡的傑克尼克遜…
Apparently, 大家都知道來開這場會是無法改變什麼的, 北北基還是要共辦基測, 還是要搞出一個教科書的 “推薦版本”, 所欠的東風只是基層教師們的背書!!
當我嘆息著自己無法逃避的命運, 望著前方黑壓壓的大頭們, 聆聽背後那兩位老師偶一為之的對話, 盤算著這場累人的會議結束後要去哪裡吃碗粉圓冰之後, 開始胡亂想像:
學校擴音器發出像超市的廣播: “今天下午三點半開始海鮮大特賣”, 在場老師們快步跑向海鮮區 (這地點應該可以設在學校游泳池吧??) , 搶塑膠袋, 擠成一堆, 紛紛奮不顧身伸手搶…正當我打算將這個想像更加邏輯化與細緻化時, 奇蹟發生了.
斷電!! 麥克風沒了聲音, 會場燈光瞬間消失, 時間接近下午三點整…
原本計劃在三點四十才中場休息, 現在提前開始; 大家紛紛起身, 進行喝水, 上廁所, 找同事, 找同學, 假眛, 伸展筋骨等動作.
很可惜地, 會議並沒有因此提前結束, 只是整個進度提前半個小時進行…
叭啦叭啦 叭啦叭啦 叭啦叭啦 叭啦叭啦 叭啦叭啦
教育局長官們說的這些東西不跟我們手上拿到的資料一模一樣嗎?? 啊我們是不會自己看喲?? 誰來說點振奮人心的東西啊??
終於, 來到了座談時間, 台下老師們可以舉手發言了.
聽著老師們的建言以及那一位身兼國中生家長與國中教師的女士的對這個政策的憤怒與疑問, 教育局的長官竟然給了這樣的結論: “社會學(他意指政策的制定與實施純屬社會學範疇)這種東西沒有一定的對與錯, 我們只能在實踐的時候找一個利多的方案.”
哈哈哈, 教育大計就是這樣被胡搞瞎搞的, 各位懂乎?? 
那你怎麼不試試看恢復當年的聯考?? 怎麼不試試全都不考?? 反正沒有一定的對與錯嘛!
教育局長官的 “樂觀” 讓人不禁質疑這是他的真心理想? 亦或是他終極無奈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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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會場, 想到好多II
網路作家九把刀曾寫過一篇 <過重的父母期待>的文章.
“為了愛, 為了用自己的方式去愛, 父母是世界上最容易憂心忡忡的一對動物………其實大學唸什麼, 就跟孩子將來的職業有關嗎? 我看非常的未必—如果商業周刊做個統計, 我很願意被回嗆. 話說回來, 就算大學念的東西跟你的職業息息相關, 在你十八歲就得在志願卡上做出職業選擇的時候, 嚴重誤判也是在所難免...........
念什麼都有風險. 就算你了解自己, 你也可能不了解系所. 了解系所, 卻可能不夠了解自己. 常常你都得鍛鍊自己的延展性與適應力, 那才是真正的競爭力, 而不是一種學歷 / 職業上的保護傘. 父母在這種填卡關頭, 還是少給壓力, 多給支持的好, 真正的期待該放在 ’讓孩子成為一個, 在面對困境時擁有強壯心靈的人’ 吧!”
這段摘要看似與前面描述的主題無關, 可在我看來都是一體兩面的東西
沒有一個家長或老師在談北北基這項政策時不提及基測, 所以嘛! 我們還是考試領導教學, 千百年不變.
那麼, 家長與老師的過度期待其實是一樣的無意義.
其實,所有問題都回到最初:
我們的社會就是以學歷看人的社會
我們的文化就是比較個不停的文化
我們的家長就是很少將孩子視為獨立發展的個體, 反而視他們為 ”傳承與延續”, 甚至是”一種財產”, 家長沒辦法接受”孩子應該擁有自己的人生, 他想走的路只能由他自己負責.”
美其名是 “我要我的孩子比我強” / “我不想要我的孩子吃苦” / “我的孩子值得最好的” , 其實只是加給孩子更多壓力而已, 常常孩子的壓力不只是學校, 生養他們的父母的各種期待也是壓力的來源.
再者,
經常以專業自詡的老師們真的擔心課本版本的問題嗎?
難道, 換了一種版本就教不下去嗎? 
沒錯, 北北基的政策確實有 ”假民主” 的成分, 因為我們都知道當這個 ”推薦版本”被選出來之後, 在 ”基測會考” 的前提下, 選不同於這個版本的課本就成了自以為是的笑話, 更別提有多少家長會抗議了…
可是, 再仔細檢驗,
這些思維裡頭含有多少 ”偏見”與 ”既定假設”, 甚至是”自動化想像”?? 例如:
- 教學就應該被考試引導.
- 有誰真正統計過: 到底有多少學生真的會去唸不同版本的課本, 以致於我們在 ”減輕學生壓力”的假關愛口號下, 需要選出一個 ”推薦版本”??
- 多數老師難道不是自行吸收所有不同版本的內容, 再利用講義或補充資料教給學生嗎??
- 大家都唸了高中, 再進了大學, 從此人生就會無敵美好—這是對所有孩子最最最過份與錯誤的教育, 也是台灣教育早在進行, 那宛如駱駝將頭埋進沙坑中的教育方式. 每個人都唸了大學, 甚至一半以上的人都有研究所可唸, 然後呢?? 看看咱們社會現在的職場與就業結構, 會考試會唸書的保證不過像放一個響屁而已.
到底, 我們需要的是一堆基測考滿分的學生, 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教育思維, 甚至是一個不同的對待人生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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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到後來只見老師們一個個勇闖駭浪地發言, 卻又一個個被教育局長官的 “官方說法” 給打死在沙灘上, 其它等不及離開現場的老師, 只有給予掌聲鼓勵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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