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5-26 05:57:55HW

記五月十八日

第一次乘夜車是往科隆的路上。同車廂的老先生為了參加姊姊的葬禮,不顧年邁選擇了夜車。

這晚難眠。先是火車誤點一個小時,深夜的寒氣令旅客難耐。老先生滄桑凹陷的臉孔令我無法入睡。交談幾句之後,他斷定我必出身富裕的家庭,我不斷辯解,卻難令他信服。我想,我們之間的對話也許都刺入各自深處發痛的禁地。

為何要學音樂?為何要唸書?用處在哪?誰會對你的學問有興趣、有什麼幫助?職業?為何人生計劃中沒有家庭?

我只能苦笑。因為,無法表達的是,這個我早已決定面對的人生的遺憾:最關鍵的答案,還是在於那個原始的我,那個永遠無法與現實社會與人們融合的我,找不到存在平衡的我。而這個無法解決的問題,造就一個過於偉大的親情與愛情。我一面感激背後支持自己的人,卻也感到自己其實自私無比。

最後,他問我寫不寫日記。我說,我寫,而且頻率很高。這是個謊言,也是個承諾。

有一天,我要用德文寫小說,寫詩寫散文。他今年七十八歲,來自Thülingen,願他還有一天能看到我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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