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銀鈴聲
──艾蜜莉‧白朗黛

柔之


艾蜜莉‧白朗黛（Emily Bronte, 1818-1848）與倫敦的淵源比較淺，她幾乎一直都住在約克郡（Yorkshire）的鄉間，難得上倫敦。有次為了出版書事宜，才與兩位姊妹前往倫敦，在康希爾街（Cornhill）的史密斯/艾爾德出版公司（Smith, Elder & Co.），與《浮華世界》（Vanity Fair）的作者柴克瑞（W. Thackeray）會晤。因此也算是倫敦文人的一名。

艾蜜莉從小就與荒野為伍，若我們記起《秘密花園》（Secret Garden）裡那群受祝福的小孩，以及他們發現的秘密花園，特別是約克郡的荒野帶給他們的自然訊息，還有他們所沐浴的神秘氣氛，我們就可以明白艾蜜莉是如何在荒野裡生存的。艾蜜莉1838年寫過一首〈當美之白晝妝扮大地〉，也敘述了相似的記憶：

當美之白晝妝扮大地
或者暴風雨夜降臨
我的靈魂多麼清楚知道
應該走向這條小徑
它在尋找神聖之處
為孩提所愛
其間的空白讓人遺忘
全部的苦楚與眼淚

艾蜜莉為文寫詩有另個筆名──艾莉絲‧貝爾（Ellis Bell），這個「貝爾」意為「鈴鐺」，她與另兩位姊妹都以此為姓氏，彷彿三個鈴鐺在荒野上隱隱搖響，其清脆與純真就是荒野上的狂風驟雨也掩蓋不住。這樣的特質特別顯露在早逝的艾蜜莉作品裡，她在去世的前一年出版了《咆哮山莊》（Wuthering Heights），至今已列為英國偉大的小說之一，幾經改編成電影，影迷歷久不減。吳爾芙曾稱讚這部小說，說其可以「從依賴事實中獲得自由的生命」。

當你走過倫敦康希爾街32號時，不妨停下來看看，那面鑲板上記載的三個「鈴鐺」與柴克瑞會晤的歷史紀錄，聽聽在都市裡發出來的鈴聲，是否比荒野上的更清脆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