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課的時候，天氣冷冷的，我跟他們說，「先跟你們預告，下學期一開學，會有一個國文實習老師來我們課堂觀摩…」

他們當然很樂，才不管我說什麼，便先急著知道，「那是男老師還是女老師？」

我想起聽說前陣子才「重溫舊夢」的HWSH的學生，忍不住大笑。笑完了才看著他們四十雙期待的眼神，緩緩地說：「當然，當然是你們期待的，男－老－師」

在一片哀嚎聲中，我繼續跟他們早早叮囑，「到時候，你們只要維持現在上課的狀態就可以了，而且記得，要先幫老師準備好椅子。」

我一邊說，一邊想著，那時，易老師應該也是這樣跟五班學生說的吧？時光飛逝，今年六月之前我還在台下認真學習、觀摩幾位老師們的教學情狀；幾個月後，卻已有實習老師向根本還談不上資歷的我客氣地詢問，可否讓他前來觀摩。

C說，因為領受身邊有很多博學、謙虛且細心周到的教授的照顧，所以她也期許自己以後可以成為那樣的人。而我從HWSH離開，帶走很多但也好像什麼都很虛無，僅是很清楚記得當時易老師曾如何為我安排一路的學習，如何細心周到處處為我設想，如何無私地連結我和學生的感情──於是，當我明確說明自己初執教鞭的許多不足處，而對方並不在意後，我便爽快答應他的觀摩之請了。

我想，就像那時我惶恐地南下，沒有豐富的學問以及教學技巧，只能依循那時對待五班學生的初衷，後來便不算艱難地一路走了下來；現在，面對即將來觀看上課情形的實習老師，也許只要想想那時我擁有什麼、曾被如何細心周到地對待──揣摩那樣的心意，溫習當時溫暖的心情去安排，便是了。

我看著台下鬼叫著但其實臉上有著新奇期待的學生，忍不住跟他們說，「我有三個國文班，康老師開學沒多久就跟我提了，我想了很久，現在我才決定，就請他來看你們班上課。」

「唉呀，老師我們知道啦，因為我們班最好最值得被觀摩對不對？」三十九個男生、一個女生一起撒嬌，我很想故意潑點冷水免得他們太驕傲──但最後，我還是只能笑阿一直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