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應該是這樣,可是我竟有睜開眼的機會。

他不知何時已擋在我的前面,使勁一揮劍,面前的敵人全被擊倒。

餘下的人仍不死心,瘋了似的攻過來。

「呀------」

他怒吼一聲,以神速向前移動,轉身揮動手上的劍,捲起飛沙走石,氣勢銳不可擋。

夜裡,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身影。

又回復一片寧靜,黑暗中彷彿甚麼也沒發生過。

他跨過地上一具具的身體向我走來,面上又帶著那溫和的微笑。

「姑娘,你沒事嘛?」

我搖一搖頭。肩膀上的傷並不算甚麼,能夠活下來已經值得興幸。

「嗯,那就好了……」

他沒有說完就倒了下來。

縱使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刀槍不入。他受的傷比我更重。

* * *

料理過傷勢後,他很快就醒過來。

「對不起……難得的出外走一趟,弄成這樣……還害你受傷……」

我已不知道可以怎樣道歉。他一次又一次的救我,但我卻不能回報他甚麼。

「不要緊……」

我又在他的面上找到那種溫柔的表情。

「在下不過是償還從前的罪……」

他的目光停在那一支白梅上,眼神慢慢的飄到遠方。

「在下奪去了許多人的幸福,甚至連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在下的性命,怎樣也彌補不了……」

他睡去了。剛才的藥似乎起了作用。

「縱使從前的你有多大的罪孽,今天有的,只是一個為過去贖罪而努力活下去,可以連性命都不要的人。你留下來的性命,一定會為更多人建立幸福的,一定會。」

「因為你是一個好人。」

夜,依然沉默。

蕭蕭的冷風夾著微微的寒意,一陣一陣的拂過面孔。

落泊天涯的,我一個已足夠。

同樣的風,同樣的夜晚,回復我飄泊的旅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