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零年，八月，會考成績單上寫著「11分」。
明知道不可能，還是跑了兩天，為了找一個希望，或是一個奢望，一個中六學位。
結果，奢望果然是奢望。
同年，九月，我再度是會考生。

二零零三年八月，信上寫著「 NO OFFER」。
腦中空白一片，停止了運算。
直至登上巴士要外出走走，家人的電話打來，眼淚掉下來，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同年，九月，再度成為高考生。

放榜四次，後路一條沒留。
只有一個打算：讀上去。
讀不上去就從此離開。
只有黑白是否去留。
封鎖了其他，迫自己去完成。

一直以為沒有選擇的只有自己。
因為家裡渴望有大學生，我沒有讓自己分清楚是自己的願望還是他人的期待，閉著眼衝過去。
沒有自由，但最少沒有讓誰失望。

其實，有沒有自由？
當我以為以自己的個人意志換取以後的自由，讓其他人有選擇的時候，事實還是有差。

考試的不是我，放榜的也不是我，要去面對的不是我，
心裡卻很難過。

看似參考意見，實際是明示；
聽上去有餘地，事實上在下命令。

束在尊卑階段態度下，不敢；
縛於想他們快樂的想法中，不想。

強硬的口氣，渴望的神色，看到這些，其實還可以自由嗎？
那「萬般皆下品 唯有讀書(文法學校那一種)高」、瞧不起專業進修的語氣，想像日後的臉色，其實所謂的選擇存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