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小的出生,也看著他們長大,十多年裡,亦姊亦母的教導他們,也算是盡了責任。一直不覺自己所用的那一套有問題,直至一個小孩子的出現。

我也看著那一個小孩出生,不時也有機會見見面,對他的印象都是聽回來的多。第一次深入的接觸是在他六七歲的時候。他在我家接受管教,我自然是導師之一。

沒甚麼特別原因,誰也不想把孩子交到其他人手上。而他有這個需要。因為實在太頑皮。

剛接手的時候,簡直要哭。沒想過,教導別人是可以這樣累的。我的兩個小弟也由我一手的負責,但我發覺,教兩個小弟的力量加起來也不及教那一個小孩的多。

我開始知道,以前的方法不管用。
兩個小弟自小就在嚴格的環境下長大,和我吃一樣的飯,住一樣的房子,面對一樣的環境,大家多多少少有同樣的思想,而且他們是我的親弟,要打要罵,也勉強可以說是「打者愛也」,他們會明白,我打打罵罵背後並不好受。
可是,他不是。他的世界已我相差的很遠。他被溺愛,他吃的好,住的好,穿的好,他的思想裡有無盡的吃喝玩樂。突然要他走進我的世界,他不習慣,我也不習慣。

我和兩個小弟年紀也相距不少,但是我們同一屋簷下生活了十多年,一起經歷過,大家之間有共識。我們吃過的苦,掉過的眼淚,叫我們以後也警惕做人、刻苦用功。

但是,他沒有。我和他的思想就像是兩道平行線。
對我們來說,讀書為前途,努力為爭氣。對他來說,讀書只為快樂,每天可以開開心心的在學校裡和同學嘻嘻哈哈,就是這樣。

「少年不知愁滋味」正是他的寫照。
他的生活是愉快的,沒有甚麼可以改變他的想法。才被臭罵了一頓,轉頭又可以吱吱喳喳的說些沒營養的說個不停。換了是我,最少有一天說不出話來。可是,他的字典裡似乎沒有「慚愧」這個詞。他也會有哭的時候,不過,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覺得大家委屈了他,怕大家拿去他的寫意生活。

更可怕的是,他學會裝模作樣。在我家,裝呆裝傻;出了我家門,又是另一個樣子。
管教了兩年,結果不過是教他學會「應付」大人的期望。

這樣的教育,沒有意義。到最後,除了成績得到一點的進步,根本就甚麼也沒改變。
噫,聽聽你的語氣?你想改變他甚麼?
為甚麼要他跟著你的意思去做人?

為甚麼要他和你一樣吃苦?他本來就有富裕的生活,是他應得的,為甚麼不。
為甚麼要他市儈的以前途為讀書大前提?學習本來就應該是為追求知識。
為甚麼要他不可以樂觀做人,嘻嘻哈哈?「少年不知愁滋味」有問題嗎?一定要天天哭哭啼啼?做人本來就是為了得到快樂,為甚麼要剝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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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也一樣用自己的眼光去審判別人。
原來,我一直討厭的獨裁干預,一直也是我對他人的手腕。
原來,我再憤世嫉俗,也不過是一個俗人,而且俗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