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生與死的交界。

每個人打從一出生，大都是在醫院的產房。當然也有些一出生是在

廁所的馬桶裡面。

然而每個人死亡之時，除了意外之外，我想大都也是在醫院裡頭。


自己對醫院一向是沒有多大的交集，就算感冒發燒，還是習慣到一

般的診所。就連這幾年好幾次的腸胃炎，我還是選擇到診所看病，

然後回家休養。


不過最近在醫院的時間倒挺長的，因為生病而住院，應該說生病住

院的並不是我，而是我的老爸。在短短的兩個禮拜，先後住進成大

跟奇美。雖然檢驗報告還沒出來，但是去探過病的，都不看好我老

爸的病情。


當然啦！打從住院就沒有進食過，整個人瘦了好幾圈，就像是皮包

骨一樣。而手臂上的注射針、管線多到我完全不知是做何用途。整

隻腳上的水腫，讓鞋子都穿不上，連站著都是問題，更不要說是走

路了。

又扯遠了。在醫院裡，也是藏著許許多多的故事，在老爸病床旁的

老先生，家裡的成員跟我家一樣，只是住院觀察而已，沒多久就出

院，但一個星期後也是要再回來；對面病房的，也是老婆照顧老公

，只是老公很愛唸，唸到兒子都會不爽。


來探病的也是分的很多，有得愁雲慘霧，彷彿病人就快不行了；有

的是攜家帶眷，活像是家庭旅遊。有時碰到親戚好友，直接就是家

族難得的聚會，至於病人的狀況好壞，似乎就沒那麼的重要了。


醫院裡當然少不了醫生跟護士，可能多少有些工作倦怠，每個醫生

跟護士在面對病人或是家屬時，看起來都有些樸克臉，就像是按照

寫好的程式一般，只說該說的，回答該回答的。但就像電視電影裡

，在面對自己的工作夥伴時，一樣的閒話家常，一樣的八掛。

短短的一個星期下來，也只能看到醫院的其中一面，因為一個星期

左右，我老爸從一般要額外付費的雙人病，移到有健保給付不須額

外付費的四人房。雖然四人房吵了點，但是空間比較寬敞，而其它

病床的病人也都很熱心。


在老爸移到不須付費的四人房之後，隔天凌晨就出院了，但並不是

康復出院，經過多重的檢查，醫生已經證實老爸已是癌症末期，而

且也已經擴散到其他部位了。以這樣的情況能出院的話，也只有變

成冰冷的屍體了。


醫生宣告死亡時間後，就有駐院的殯葬業者來幫忙處理老爸的遺體

，是個女孩子。看起來三十歲不到，卻也一個人將老爸裝進衛生屍

袋，看來也已經是駕輕就熟了。因為已經連絡好其它的殯葬業者，

而運送遺體的救護車也早在醫院地下室待命，而我就跟著駐院的殯

葬業者推著老爸到地下室，然後跟著老爸上了待命的救護車一起離

開醫院，到另一個地方。台南殯儀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