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0-14 20:55:38Fish

【男孩/煜本】Never say goodbye


  
  
  天空才剛露出魚肚白,台北街道旁的小店卻早已拉開鐵門準備營業。冷風毫不留情地打在略嫌消瘦的容顏上,他似乎不覺得冷。
  掏出口袋裡不停震動的手機,瞄了一眼來電顯示他開始猶豫要不要按下通話鍵。
  不可能吧,現在才幾點?他心想。
  
  "喂……"看來他似乎還沒睡醒。
  "嗯?"
  "……"對方沉默了些許,再度開口"我聽說了。"
  "所以呢?"拿出悠遊卡刷進了捷運站,任性的等著對方給他答案。
  "就不能再認真考慮嗎………?"聽的出來,他的口氣透露出些許無奈。
  空蕩蕩的月台像是條沒有盡頭的走廊,此刻手錶正指向六點半,自己也無聲了約五分之久。"你覺得我在乎你嗎?"打破沉默,劈頭竟是令對方不解的問句。
  "……至少我在乎。"肯定的語氣,讓他的心頓時暖了不少。
  不過,真不像他。
  "叩叩,我要找真正的楊奇煜。"
  見自己的心情似乎平復了許多,對方也跟自己瞎鬧著。"不好意思哦,他現在在忙。"
  "在忙什麼呢?"
  "忙著跟總召講電話。"
  
  
  
  
  趁著大家都還沒來,他獨自來到了攝影棚。想到即將暫別這相處許久的大家庭,莫名的寂寥感自心底油然而生,他愛這裡的每個人,堂主、班長敖犬與他的手下小傑、堂裡身高相差最多的威廉與阿緯、王子毛弟這對很寶的兄弟檔、副總召小濱、好夥伴小馬……還有亦敵亦友的小煜。
  
  當下次他再度踏入這裡,已經過了三年、五年……甚至十年,那個時候,大家還會記得他嗎?或許真的太依賴他們,離開前一天才發現自己有多麼不捨,是自己找來的孤獨,就得勇敢承受一切。再怎麼難過,都要在最後一堂課露出笑容。
  
  
  
  伴隨著堂主的"正式開堂!",心中的倒數計時也悄悄按下了鍵。
  有時候,搞笑的話語好幾度讓他忘記先前的難過而大笑出聲;有時候,他會為了坐在自己身前的那抹俊影而發愣;有時候,他望著四周的大家不由得一陣鼻酸。
  
  當初他哪來的勇氣決定去留學的?握緊雙拳,他開始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泛出。
  
  聽見坐在隔壁的敖犬喊著"起立",他知道他的最後一堂課結束了。謝過堂主與小香,其他人卻沒有離去的跡象,反而站在原地等待堂主發落。
  
  「堂主在這裡,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少了點上節目的歡顏,堂主的眼神飄向了他。等他拉回思緒,她早已泛紅眼眶。
  
  坐在身後的毛弟緊緊圈住他的頸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嗚咽著,嘴裡不停說著"不要走、不要走嘛"令人心疼的懇求。敖犬也換下嘻皮笑臉的面容,語重心長的問著他:「你真的要走?」另一個身影則是跑到他面前來抱著他,這個擁抱擁的他很疼。「我會很想很想你的……」……是小傑。
  
  「唉唷……又不是不回來嘛,對不對?」勾起一抹牽強的微笑,五味雜陳的感觸充斥在他的心房裡。拍拍毛弟的手,試圖安撫著他的情緒,小傑也鬆開了手,兩道不屬於他的淚痕掛在臉頰上。小濱與多多也泣不成聲,堅強的阿緯知道面對這種離別的場面,最忌諱的就是在當事者面前哭。
  
  
  
  他真的很糟糕,讓大家為他這樣哭成一團。
  
  
  
  「要記得打長途電話回來,還有要顧好自己身體啊……在台灣就瘦成這副德行了,到國外還得了?」堂主走到他身旁叮嚀著他,「沒考上哈佛不准回來哈!」帶點半開玩笑的口氣,想要緩和哀淒的氣氛。
  
  「放心啦,我會為棒棒堂爭光的。」
  這是他與大家的承諾。
  
  
  
  
  
  
  拖著輕到有點不像話的行李箱來到了國際機場,壓低了帽簷遮住自己的面容,終於踏上這步了啊……還有一個小時就要登機了,再過不久,他就要離開台灣、離開大家。
  
  獨自坐在椅子上等待廣播,他決定掛上耳機消磨時間。
  
  "緊緊相依的心如何say goodbye……"一句句的歌詞刺入他的心坎,深切的羈絆像是一條條隱形的線綁著他們。如今,他要放手去飛,這條線會不會承受不了遙遠而斷開?打開手機,裡頭滿滿是他們的照片,現在的他只能靠著暫存的記憶來思念。
  
  「請問,你是阿本嗎?」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沒想到包的這麼隱密還是會被認出來啊,粉絲的眼力真不容小覷。
  「嗯,我是。」
  「好酷哦,你本人看起來比電視上還要白耶。」
  「謝謝誇獎。」有點哭笑不得的讚賞。
  「我看到了,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支持你的決定的。」女孩露出燦爛的笑容,聽見粉絲尊重自己的決定,一股暖意自心中流過。「不過,為什麼你捨得丟下他們呢?」女孩坐到他身旁的位子上,堅定的眼神望入他的眼眸「我指的是棒棒堂的其他男孩們。」
  
  ……他真的不知道。
  不要再問了,好疼。胸口像是劇烈燃燒般,令他喘不過氣。
  
  「你看。」女孩點點他的肩膀,指著不遠處。
  
  大廳內突然出現一群人,走在最前頭的不是別人,是他們的班長─敖犬。
  
  「他們怎麼會來……咦?」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她什麼時候離開的?
  
  一個措手不及,大夥兒發現了他,像是要抓獵物爭先恐後的往前,團團圍住了他。
  
  他帶著疑惑,男孩們的臉上各個神采飛揚,「我們決定,要讓你捨不得我們捨不得到死!」敖犬跟小傑還有威廉與阿緯跳到他面前,當場來了一段雙人開場舞,威廉說他為了練這個不知道被阿緯教訓多少次,還差點被這個小巨人踹出房間說要他找到Tempo才能進房。敖犬與小傑的默契好到沒話說,比起另外那組實在可看多了。
  
  接著,小濱、多多與毛弟跳出來唱著公主幫幫歌,還搭配了動作,這是他們三個人不眠不休一起編出來的,為的就是要給他們總召一個驚喜。最後還比了入幫手勢,跟他說如果忘記這手勢就別回台灣了。
  Momo、小T、虎牙、鮪魚及棒棒堂先生Terry來了一段精采的綜合舞蹈,整個機場大廳似乎變成了舞台,形成了旁人無法介入的世界。
  小馬與王子只是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王子說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著他紅腫的雙眼,想必他哭了很久吧?惹王子哭,繼威廉之後的下個網路砲灰一定是自己。「我會好好保護其他三個人。」小馬認真的說著,卻換來其他人的哄堂大笑「幹嘛!我很認真的。」裝出一副正經的臉,逗的大家捧腹大笑。
  
  連好久不見及被淘汰的男孩們都出現在他面前,呱呱穿著制服說他是翹出來的,麵線則是跟補習班臨時請了假趕過來,小賦手上拿了一堆光碟要給他,馬上被眾人圍毆說不准給總召這種東西。跟他一樣是高材生的小黑人與蠍子說總有一天會追上他的腳步,絕對不會輸給他。「唔,那個……記得帶紀念品回來。」無厘頭的hiro馬上遭到數十記巴頭,如果自己再不勸阻,轉眼間這裡又要變成命案現場了。一起練舞的好夥伴亞修露出自己接近平坦的肚子,表示他減肥成功了,警告他在國外別吃肥了,減肥很辛苦的。跟他有幾分相似的老鼠依然帶著濃厚的南部腔,說下次他回來一定要好好教他繞口令。
  
  
  
  好一個溫暖的大家庭。
  鬆開了握緊手提箱的手,明明應該是很開心的場面,眼淚卻是不爭氣的掉。除了感動外,他始終沒有見到那個令他牽掛的身影。
  大家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有一句沒一句的安慰道”小煜他臨時趕不過來”、”不要怪他啦,他也很難過”、”他八成是受不了你要離開啦”。
  
  
  
  "I love you baby and if it’s quite all right"
  "I need you baby to warm the lonely night"
  
  熟悉不過的吉他聲與溫柔似水的歌聲,讓他梨花帶淚的小臉增添了幾分紅暈。不是不會來嗎?幹麻又這樣莫名其妙的出現?
  
  "Oh pretty baby, now that I found you Stay and let me love you, baby"
  "Let me love you……"
  
  在彈下最後一個音時,他再也受不了地屈膝啜泣。「你們成功了啦!我捨不得到快死了……」埋住自己的臉,大家面面相覷,最後的視線都停在情歌王子身上。
  
  小煜將吉他拿下放在他面前,「這個給你。」引來眾人們的一陣驚呼。"小煜你開玩笑吧?""有沒有太誇張!""哇靠,你乾脆跟著他去好了!"此起彼落的聲音讓他抬起了頭,看見自己身旁多了一把吉他,他當然知道,那是小煜最珍惜的一把。
  
  「我不能收……」默默將吉他推回小煜身邊,「這是屬於你的。」
  「我的就是你的。」阻止推阻的手,「我希望你在國外天天能想起我。」
  「死肉麻煜。」破涕為笑,「等我回來你還只會唱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就不用來見我了。」
  小煜摸著他的頭,「好啊,那我下次學All I wanna do is make love to you好了。」
  「害不害臊啊你!」羞紅臉死瞪著眼前說話不加修飾的傢伙,自己怎麼會愛慘這種人吶?
  
  廣播響起,訴說著歡送時刻到這裡結束。視線依然停駐在最掛心的他身上,想說些什麼卻又難以啟齒。難掩難過之情,他只是簡單的跟大夥們揮揮手,便下了手扶梯。
  
  看著吉他,彷彿自己是圈著小煜的手似乎又更緊了些。
  
  
  
  
  
  當我轉身的那一瞬間
  才明白世上最難的語言
  是那聲說不出口的再見。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