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中和，看完了模型，開車要回台北公司。
下班時間，車潮擁擠，人行擦肩，
微雨的永和擁擠巷道，
突然覺得眼熟。

是妳住了三年的雅房宿舍巷口。


像是當地人一樣熟悉地穿越小巷捷徑，
畢竟那段歲月我來這兒比回家的次數還多，
停在那棟三層樓公寓的巷子路底。


妳還記得旁邊旁邊那棟兩層樓的平房，
那棟有著屋主自己寫的好看毛筆字門聯的大樹平房？

它已經變成一棟八九層樓高的公寓大廈了。


看著裝潢好已經有人入住的室內昏黃燈光，
衝擊的像是去了龍宮一趟回家之後不認識人。


原來我們已經離開這麼久了嗎？



沒有了水泥洗石子砌花磚的院子牆，
自然，也沒有了門聯，
院前的大樹，也早已經被地下停車場的機械出入口取代。

只是傻傻的出怔。


下了車，熄了火，
季春的天色，六點多已經昏暗。
我在巷尾的街燈下，像是那年等妳開門一樣的，
抬頭看著二樓的鐵窗玻璃。


陽台前依然藤蔓繚繞，
我看不到屋主是不是仍然用壞掉的椅子靠背支撐著彎曲的九重葛枝幹。

沒有妳晾著的衣服。



坐回車裡，
答應自己好好聽完一首歌就回頭繼續幹活，
事務所裡還有成堆的工作等著要處理，
卻被多話的廣播主持人打斷了旋律而說服自己不算不算，
再聽一首。


天，更黑了。

突然發覺到這世界沒有什麼是永遠，
人總是自私，
總要事過境遷之後才會發現原來人家在那時候承擔了多少。



我用力揮了揮手，
像是那年跟妳說再見一樣。

再見，再見，我去上班了喔。

好在，夜晚的汽車裡，沒有人會發現我的縱橫。



原來我們，
我們已經離開這麼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