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1-29 16:33:50肥力 felixism

瘋祭舞台《曝/光》

瘋祭舞台《曝/光》

瘋祭舞台久違力作,矛頭直指教育,《曝/光》以一名老師自殺開始,其他老師在等候一個主持人到來主持會議,然而主持人永遠不會出現,哲學上的「缺席」。導演同時引用法國色情文學家及哲學家Georges Bataille的《眼晴的故事》(Story of Eye)裡的文字,以另一個角度窺看香港教育,正如何應豐所言,讓舞台成為教師及教育制度的「照妖鏡」。

舞台簡約卻呈現三個層次:後景是被一層紗掩蓋的房間,是警衛的更衣的地方,也是教師等候(等待慾望呈現)的地方;前景只有兩旁的坐位,及中間的學生桌椅,何應豐粉墨登場的當上雜工,倒上牛奶,送上文件,在旁窺看教師的等候,最終按捺不住內心的反抗;觀眾席上,一開始便坐著全裸的梁家權,後面是像是木偶或是影子的小川摩利子。三個空間沒有直接關係,卻互相窺視(監視),互維影響著。演員由一個空間走到另一個空間,讓空間的意義產生變化:一開始小川犘利子跨過前排的觀眾,走到前景,繼而在後景「安頓」,卻依然和梁家權做戲,其他人視若無睹,象徵著權力的僭越,表示著無形的影響力,因為縱然安定的教師不理他們,但隨著二人的動作越來越大,時間過得越久,教師也跟隨二人而漸漸蠕動起來。原本,因為場上有一個實時的時鐘,加上場多音不斷的報時,令觀眾以為這是具故事性或時間性演出,然而,空間的互換或重疊卻將本身置放在「現實」的角色抽離,成為一幕幕不連繫卻有著同一指向的片斷──被壓抑的一群。

基於個人喜好,很喜歡那不停播放的詭異音樂,配襯如同鬼魅一樣的女聲(某些其實是日文來的),讓氣氛變得緊張,讓人變得不安寧。那種不安,讓時空變得不真實,令角色變得好似神經質似的,不隱定,好似心裡有魔一樣,來抵抗世俗的那個魔掌。

何應豐利用不同的舞台調度,讓演出虛化,不致直接觸及某些政治或社會問題,而是象徵的、概括的、印象的表述,但仍脫不了本質上的說教味。越是精緻的人物調度,空間配置,以及不其然的閃燈效果,讓事情變得更為複雜,給人想說又不想說得明顯的感覺,就像用膠紙貼著一個愛說話的人的嘴巴一樣,突兀非常。那個借《眼睛的故事》的性/暴力來表現的性慾意象,包括男女演員的全裸,及女演員邊讀《眼睛的故事》,邊玩牛奶的片斷,縱然反映了性與情感教育的「缺席」問題,但似乎太刻意。

最後一幕很有趣,一名離職教師余惠萍透過一幕幕的錄像講述教育制度的問題。很佩服導演的處理手法,他讓演員逐一離開,最後餘下一絲不掛的女演員,背坐在紗的後面,當全部人以為可以一看那女的「前面」時(因為觀眾一直要看著梁家權的全身,便同時期待也可看到女體吧。),女演員在暗燈之下靜靜離去,沒有帶來「消費效益」。全場沒有演員,那時演出已過了兩小時半(場刊寫全場約一小時三十三分),觀眾席燈半開,示意觀眾可以選擇離開或留下。超過一半的觀眾見沒有什麼「看頭」,而且那一幕幕的錄像似是了無止境的播放,便紛紛離開。我將之看成為導演對觀眾的善意的挑戰:看看我們是否只為消費來看戲;是否只想在劇場取得娛樂,而未想過要付出,要思考;看我們對社會,對生活的關心程度。最終,我也不知誰勝誰負,完場時不足的三分一人,又有多少個只是「捱」下去,而不是真的聽聽教育是什麼回事?最氣人的是,朋友說他的朋友是專業演員,說最後一段可以不看,走了。情況如同電影製作人看電影不看工作人員清單字幕一樣,是對自已正投身的媒體的不尊重,更多可能是自以為是的輕視別人的創作,才有的可恥反應。
薛西 2006-11-29 18:13:54

原來台長也是劇場導演啊
那來推薦一下
明年1月12至14日在香港文化中心劇場
有一齣台灣綠光劇團的”Proof”要上演
這戲我在台北看過
很是喜歡(劇本很好)

若台長有興趣
不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