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不適合流淚的女人。
一旦決堤，有好一段時間我能隨時隨地上演”十秒鐘落淚”的戲碼。


矛盾的是，流淚也有好處，
至少隔日頭痛欲裂的不舒適感和浮腫的雙眼會讓我又難受又清醒，
並開始疑惑我為了什麼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

中午我主動打了通電話給由，
我說:我心情不好。
他問什麼事?我卻什麼也接不下去。
他說:是因為生病嗎?
我只能順著接:嗯。

是吧?我還是認為，是這一直沒好的感冒在影響著我。




原來最難熬的是接下來這一兩個月，
因為我的記憶會一直倒轉到去年這個時候。


其實沒有什麼好埋怨的，
這段關係之始，我就該明白，自己終有退居幕後的一天，
雖然離開舞台上的那最後一幕未必盛大，
但我早該知道是會有那麼一天的，不是嗎?
早在我選擇接下這個角色的時候，
我就已經清楚，決定我在舞台上時間長短的，只有導演一個人，
我只能配合他給我的角色，賣力演出，
即使再精彩的鞠躬盡瘁，也得不到他一點的掌聲，
而當他覺得我的角色已經再也無法在他所執導的戲中大放異彩，
他會毅然決然地剔除，
而這樣的突然，是我早就該預料到的。


戲還在演，只是，我已經變成一個無關緊要的觀眾了。


所以
所以......
所以下台後，那些台詞和表情，都須隨著這個角色的消失而埋葬
所以我的流淚，只是在哀悼這個在舞台上貢獻一切的角色，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