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11 12:52:00園長

十場愛情之三《 恆 河 》

   飛過大半個地球,我們降落在以輪迴為界定世界成立法則的國度!生死、階級都被嚴格的區分在上下不得逾越的教規中。你不懂,我為何要這樣千里迢迢的來到這個奇怪的城市。

  是阿!連我要來的動機,我都不清楚。只是腦海中回蕩著一個聲音,恆河,恆合。離開那個我們生活範圍不超過一個盆地的地方。人與人的相處的空間那樣狹窄,但是心的距離卻比跨越一條河的寬度還遠。原本我都不在意的,直到遇見你!

  你問我,怎不去那些繁華熱鬧的都市?例如東京、紐約?還是去度假?去那些小島?

  我想,那些地方,遇見熟人的機會太多,所以我挑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清晨,我推開窗,舒適的溫度隨著風吹進旅店的房間內,白色的綿布窗簾,有點泛黃的飄著,我走到窗邊一看,才發覺是秋日初陽的顏色,綿布還是潔白的。窗外,隔壁民房的牆壁,一片潔白,一對姊妹正在門窗旁邊畫上格子花紋圖案和花朵。簡單樸實的線條跟圖案,她們認真的一筆一劃裝飾著牆壁。不久之後,將會有一對新人,走過這道牆,這扇門,終身相守。

  而我們是走不進那到幸福的窄門的。

  你趴在枕頭上,睡著!我輕輕的摸著你的頭髮,捲捲的,不規則的俏起來。你不肯醒的臉龐,我不知道你在眾人眼光下是如何生活!也是這樣輕微的嘟著嘴,不肯起床的耍賴著嗎?

  這世間有多少的距離是我們不能跨越的?這裡,分為四個種姓五種類別,各自安分的運轉在小小的宇宙中。逾越結果就是驅離、隔絕,成為一個被驅逐者!你寬大的左肩上,有一條隱約不可見的聖繩,小小的一條繩子,分隔了我們的世界!

  你有那個勇氣跟我成為道德社會的驅逐者嗎?更甚者成為經濟的驅逐者?愛情是不能當麵包吃的。

  你醒了!我正發呆著將床單披在頭上,像他們婦女身上披的莎麗一般。你輕輕的將布扯下,對我說:「你發什麼神經!」眼睛裡面滿是笑意!然後起身去刷牙洗臉。我看著你的背影!將頭埋在你睡過的枕頭上。

  在瓦拉納西這個城市裡,沿著城中的河岸長五公里。活人和死人的目的地都是恆河!所有人在這裡沐浴更衣,期許洗去身上的罪惡,死著將骨灰灑入河裡,使他們的靈魂可以隨著水流進入極樂世界。生者希望輪迴到更高的階級,死者希望順者河流永遠脫離苦海!都是慾望!

  我在河岸邊買了一小碟的鮮花,裡面有一點的黃油!我將它點了,腳踏著石階慢慢的沒入水中,直到及膝,在閃著燐光的河水上,輕輕地將它推出。

  它搖晃著點點星火,在波浪中,遠離!你著迷的看著我,直到我上岸,你捏著我的鼻子,笑說:「你怎會有這樣多的想頭?」我知道你的愉悅,但你絕對不知道,這些儀式後面是怎樣的沉重心機!我當然不會讓你知道!

  河岸旁的木堆上,正焚起陣陣烈火。你問我那是什麼?我回過頭,燦爛的一笑,跟你說:「那是燒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