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04 01:58:59slanki
[天宇]親吻
男生愛女生，女生愛男生……
懵懵懂懂，還不知道什麼是情愛滋味、什麼是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心緒，孩子們總是這樣取笑著班上的同學，一個對一個好，儘管只是幫她搬東西、借他一支筆，也可以這樣說，被取笑的孩子臉皮嫩薄，回嘴大叫：「我才沒有！」馬上指稱誰誰誰還不是這樣，男生女生吵成一團，小一點的一句：我不要理你了、我們切八段，明後天起床又忘記這個諾言；大一點的會鬧到師長面前去，尤其是打起架，同學勸不了架，看打得太過分了就趕忙找大人來排解阻止了。
一手抓一個，兩個打架的男孩輕易地被摩喀爾分開。師長在前，褐髮和紅髮的男孩停止揮拳相向，站回地面上都別開了頭，不肯看對方。摩喀爾有些驚訝，花逢羅個頭小，從不是打架的人；耶修渡也不是鬧事的孩子，這兩個怎麼會打起架來？
「怎麼回事？花逢羅先說。」
「耶修渡騙人不承認，還打我。」花逢羅憤憤地說道：「本來就是他不對。」
「我沒有騙人！」耶修渡抹著嘴邊的血，委屈地抗辯。
「嗯，耶修渡，你是先動手的？」
「可是他說我騙人，我沒有騙人！」
「本來就騙人！」花逢羅抗辯道，「怎麼可能你媽媽沒有親親或是抱抱你？你媽媽不是女生嗎？」
「沒有！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抓緊拳頭，一副要撲過去再打人的模樣。
摩喀爾教院看著這兩個孩子。什麼親吻或是摟抱，定是因為男生愛女生女生愛男生這種小事情鬧起來。花逢羅的話沒錯，每個人應該都有被母親抱過或是親過的經驗，可是耶修渡是路邊的棄嬰，被發現時可能出生不到兩、三天，是摩喀爾發現、帶回釋靈真古院扶養，因此也不能說耶修渡騙人。
摩喀爾轉向花逢羅，「耶修渡沒有父母，他可能真的沒有被母親抱過親過。遵循常理時，不要忘記永遠有例外的情況，得理也要留給對方餘地。」
「是，我知道了。」
「耶修渡，跟花逢羅道歉，你不應該先打人。」
心不甘情不願地在眾人面前向花逢羅低頭道歉，耶修渡仍然不忘抗辯，「我沒有騙人……」小嘴癟成往下的彎月，他以為摩喀爾真人會袒護他，「本來我就沒有被親過……」
「沒被親過也不是什麼遺憾。」摩喀爾慢慢地說，「處罰你打人，你要以親吻為主題，交一個報告給我。」
小小的身影在門前走過來走過去，想了老半天不知道怎麼進去開口：可不可以用勞務代替寫報告？清理大浴室、或是打掃毛坑、擦洗走廊，這些工作都好，就是不要寫這麼奇怪的報告，好丟臉，那個主題讓他找資料的時候被同學看笑話了，當然耶修渡沒有再打人，只是抱著一堆書慌慌張張地跑回自己的房間寫。而且有的書不知道為什麼不在架上，據說給別人先借走了，耶修渡認為一定有人在跟自己搗蛋，不讓他好好寫報告。
這是真人當眾給的處罰，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可是能不能私下改題目？反正報告是交給真人的。
「耶修渡。」摩喀爾對外頭的紅髮男孩說話，「你要把我房外的走廊踩破了。」
「真人，我可以進來說話嗎？」
「進來吧！」開門讓他進屋。
耶修渡正想說問候話，看到摩喀爾坐在書桌旁，桌上一堆書正是跟他書桌上大同小異、而且是他在書庫找不到那一部分，「啊！那是我需要的書！」
摩喀爾抬眼看看他，綠眼睛透著一絲笑意，「嗯，我想你只會問，不會想這般多。等一下你可以把這堆書搬去看。」
瞧瞧那堆可能一次搬不完的書，「真人也不懂親吻是什麼嘛！」耶修渡噘起嘴，「真人也不懂，為什麼要叫我做這個報告？」
「嗯，我也不是通曉天地萬物。」摩喀爾將書闔上，放在書堆在最上面，「生活間最平常的事情，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和如何在適當的場合實行，恐怕只是大家人云亦云、憑忖度揣測所下的定論，像花逢羅那樣。想比別人更聰明，問問題之後還要找答案，否則你也只是在揣測而已。」
耶修渡噤了聲，摩喀爾真人是在責備他愛問問題卻從來不自己找答案多想想。
摩喀爾其實對耶修渡也有些抱歉，他忽略了這小孩的情感教育，因為教院裡嚴肅的生活，除了在耶修渡會走路前抱過，摩喀爾不曾跟耶修渡有太多的肢體接觸，頂多摸摸他的頭給獎勵，無怪耶修渡會因為媽媽有沒有抱過或親過他的事情跟同學打起來，要是親情的疏離讓耶修渡以後對人產生疏離感可就不好了。
發現摩喀爾不說話，耶修渡想了好陣子。他曉得摩喀爾真人和他一樣都是從小在古院裡長大的孤兒，「那真人有被親過嗎？」
「沒有。」
耶修渡忽然覺得很高興。原來真人是真的跟他一樣不知道啊！找到跟自己一樣的人讓他有一種歸屬感，說不定真人小時候跟他一樣為這種事情打過架。
「嗯，我沒被親過不代表沒做過其它或是接下來的事。」摩喀爾微笑地看著小小的耶修渡。
@_@？？？ 真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記得後天把報告交上來。把這些書拿回去看吧！」
藉口東西太多寫不完，其實是不好意思把報告給同學看，耶修渡下了課才把報告交給摩喀爾真人，扭著手指頭等著摩喀爾檢收處罰項目的成果。
小小的報告很容易就看完，摩喀爾笑著，「寫得不錯。」招招手，「過來。」
有錯字嗎？不會吧！耶修渡記得自己很認真地檢查過兩三遍，應該不會粗心有錯字啦！
搭著耶修渡的肩膀，摩喀爾在耶修渡的頰上親了下，「給你的獎賞。」
耶修渡的臉蛋一下子和自己的紅頭髮一樣紅，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什麼，看著滿臉笑容的摩喀爾真人呆了半晌，慌慌張張地行個禮，一溜煙地跑走。
書讀了很多，到底有沒有融會貫通呢？將報告放在桌上，對耶修渡的反應感到很有趣的摩喀爾決定將學生沒寫到的部分提點上去，發還回去要他注意。這個小鬼頭，唸了這般多書，就忘了原來吵架的源頭：親人的親吻是代表親情，不單單是男生愛女生、女生愛男生啊！
小小的耶修渡，躲在自己的屋子裡，臉紅到太陽下山。
-end-
懵懵懂懂，還不知道什麼是情愛滋味、什麼是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心緒，孩子們總是這樣取笑著班上的同學，一個對一個好，儘管只是幫她搬東西、借他一支筆，也可以這樣說，被取笑的孩子臉皮嫩薄，回嘴大叫：「我才沒有！」馬上指稱誰誰誰還不是這樣，男生女生吵成一團，小一點的一句：我不要理你了、我們切八段，明後天起床又忘記這個諾言；大一點的會鬧到師長面前去，尤其是打起架，同學勸不了架，看打得太過分了就趕忙找大人來排解阻止了。
一手抓一個，兩個打架的男孩輕易地被摩喀爾分開。師長在前，褐髮和紅髮的男孩停止揮拳相向，站回地面上都別開了頭，不肯看對方。摩喀爾有些驚訝，花逢羅個頭小，從不是打架的人；耶修渡也不是鬧事的孩子，這兩個怎麼會打起架來？
「怎麼回事？花逢羅先說。」
「耶修渡騙人不承認，還打我。」花逢羅憤憤地說道：「本來就是他不對。」
「我沒有騙人！」耶修渡抹著嘴邊的血，委屈地抗辯。
「嗯，耶修渡，你是先動手的？」
「可是他說我騙人，我沒有騙人！」
「本來就騙人！」花逢羅抗辯道，「怎麼可能你媽媽沒有親親或是抱抱你？你媽媽不是女生嗎？」
「沒有！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抓緊拳頭，一副要撲過去再打人的模樣。
摩喀爾教院看著這兩個孩子。什麼親吻或是摟抱，定是因為男生愛女生女生愛男生這種小事情鬧起來。花逢羅的話沒錯，每個人應該都有被母親抱過或是親過的經驗，可是耶修渡是路邊的棄嬰，被發現時可能出生不到兩、三天，是摩喀爾發現、帶回釋靈真古院扶養，因此也不能說耶修渡騙人。
摩喀爾轉向花逢羅，「耶修渡沒有父母，他可能真的沒有被母親抱過親過。遵循常理時，不要忘記永遠有例外的情況，得理也要留給對方餘地。」
「是，我知道了。」
「耶修渡，跟花逢羅道歉，你不應該先打人。」
心不甘情不願地在眾人面前向花逢羅低頭道歉，耶修渡仍然不忘抗辯，「我沒有騙人……」小嘴癟成往下的彎月，他以為摩喀爾真人會袒護他，「本來我就沒有被親過……」
「沒被親過也不是什麼遺憾。」摩喀爾慢慢地說，「處罰你打人，你要以親吻為主題，交一個報告給我。」
小小的身影在門前走過來走過去，想了老半天不知道怎麼進去開口：可不可以用勞務代替寫報告？清理大浴室、或是打掃毛坑、擦洗走廊，這些工作都好，就是不要寫這麼奇怪的報告，好丟臉，那個主題讓他找資料的時候被同學看笑話了，當然耶修渡沒有再打人，只是抱著一堆書慌慌張張地跑回自己的房間寫。而且有的書不知道為什麼不在架上，據說給別人先借走了，耶修渡認為一定有人在跟自己搗蛋，不讓他好好寫報告。
這是真人當眾給的處罰，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可是能不能私下改題目？反正報告是交給真人的。
「耶修渡。」摩喀爾對外頭的紅髮男孩說話，「你要把我房外的走廊踩破了。」
「真人，我可以進來說話嗎？」
「進來吧！」開門讓他進屋。
耶修渡正想說問候話，看到摩喀爾坐在書桌旁，桌上一堆書正是跟他書桌上大同小異、而且是他在書庫找不到那一部分，「啊！那是我需要的書！」
摩喀爾抬眼看看他，綠眼睛透著一絲笑意，「嗯，我想你只會問，不會想這般多。等一下你可以把這堆書搬去看。」
瞧瞧那堆可能一次搬不完的書，「真人也不懂親吻是什麼嘛！」耶修渡噘起嘴，「真人也不懂，為什麼要叫我做這個報告？」
「嗯，我也不是通曉天地萬物。」摩喀爾將書闔上，放在書堆在最上面，「生活間最平常的事情，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和如何在適當的場合實行，恐怕只是大家人云亦云、憑忖度揣測所下的定論，像花逢羅那樣。想比別人更聰明，問問題之後還要找答案，否則你也只是在揣測而已。」
耶修渡噤了聲，摩喀爾真人是在責備他愛問問題卻從來不自己找答案多想想。
摩喀爾其實對耶修渡也有些抱歉，他忽略了這小孩的情感教育，因為教院裡嚴肅的生活，除了在耶修渡會走路前抱過，摩喀爾不曾跟耶修渡有太多的肢體接觸，頂多摸摸他的頭給獎勵，無怪耶修渡會因為媽媽有沒有抱過或親過他的事情跟同學打起來，要是親情的疏離讓耶修渡以後對人產生疏離感可就不好了。
發現摩喀爾不說話，耶修渡想了好陣子。他曉得摩喀爾真人和他一樣都是從小在古院裡長大的孤兒，「那真人有被親過嗎？」
「沒有。」
耶修渡忽然覺得很高興。原來真人是真的跟他一樣不知道啊！找到跟自己一樣的人讓他有一種歸屬感，說不定真人小時候跟他一樣為這種事情打過架。
「嗯，我沒被親過不代表沒做過其它或是接下來的事。」摩喀爾微笑地看著小小的耶修渡。
@_@？？？ 真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記得後天把報告交上來。把這些書拿回去看吧！」
藉口東西太多寫不完，其實是不好意思把報告給同學看，耶修渡下了課才把報告交給摩喀爾真人，扭著手指頭等著摩喀爾檢收處罰項目的成果。
小小的報告很容易就看完，摩喀爾笑著，「寫得不錯。」招招手，「過來。」
有錯字嗎？不會吧！耶修渡記得自己很認真地檢查過兩三遍，應該不會粗心有錯字啦！
搭著耶修渡的肩膀，摩喀爾在耶修渡的頰上親了下，「給你的獎賞。」
耶修渡的臉蛋一下子和自己的紅頭髮一樣紅，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什麼，看著滿臉笑容的摩喀爾真人呆了半晌，慌慌張張地行個禮，一溜煙地跑走。
書讀了很多，到底有沒有融會貫通呢？將報告放在桌上，對耶修渡的反應感到很有趣的摩喀爾決定將學生沒寫到的部分提點上去，發還回去要他注意。這個小鬼頭，唸了這般多書，就忘了原來吵架的源頭：親人的親吻是代表親情，不單單是男生愛女生、女生愛男生啊！
小小的耶修渡，躲在自己的屋子裡，臉紅到太陽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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