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13 23:51:44★ ,, 酌:)

狐狸少爺很有愛 -14

  《第十四章》

陣法師雖然擅長群攻,但是如果單挑這裏的BOSS,還是略顯吃力,因為攻擊BOSS的同時,周圍的小怪會一窩蜂的湧上來,防禦低點都抗不住。他是一個人來嗎?不知道有沒有人在幫他打?他能支持得住嗎?才剛跨進鳳凰塔門口,菀菀就開始為他擔憂了,恨不得馬上飛上塔頂反串個美人救英雄。

轉眼間兩人便沖上了鳳凰塔第七層,菀菀主動從騎獸上跳下來,抽出利劍三兩下擊殺了幾個糾纏不休的小怪,清除干擾後,她焦急的放眼向塔內望去,心頭卻驀然一跳白衣勝雪,飄然若仙。這是她的第一感覺。

視線內,一個白衫男子在朱紅的雕花窗邊靜靜佇立,衣袂渺渺,淡雅如風。如琉璃般清透的眼眸流轉間閃爍著細膩瑩潤的光澤,雪染似的一襲白衣在月色的映照下泛起淡淡的光暈,宛如迎風綻放的寒梅,清冷,而絕塵。墨染長髮傾斜而下,夜風吹過,遊走的發絲猶如流動的蘇,無比的飄逸,卻又無比的撩人。

空氣中,暗香流動,寂冷無聲,仿佛就等他輕輕揮起雪袖,灑落一地風華。

玄夜白,他就是玄夜白。心臟不規則的律動,菀菀癡癡的看著螢幕,怎樣也無法將目光移開。

直到數道淩亂的身影毫無預兆的闖進視線,遮擋住那抹幽淡的白色,她才驀然回神,粗略掃視了一下地面,滿眼皆是屍橫遍野。一場惡鬥,顯然是已經過去了。

抬眸,再度向窗邊看去。只見兩男一女三個高級玩家呈三角形分佈,氣勢洶洶的將玄夜白團團圍住,兩個陣型之間,橫放著六道真人灰暗的屍體。BOSS身上爆出的裝備,已經被人取走。

聊天視窗的對話以極快的頻率往上刷,其中一個82級的羅漢護法已經瀕臨暴走邊緣:「**!我最後問一次,你究竟把不把東西交出來?警告你,別再挑戰我的耐性,小心我讓你在這個服裏混不下去!」

另一個男玩家馬上聲援:「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明明是我們三個人合力打死的BOSS,你卻趁機將法寶搶走,垃圾,太垃圾了!最鄙視你這種人!」

面對他們的譴責,玄夜白一直沉默不語,三人也就當他是默認了。站在羅漢護法身邊的女醫生冷冷的笑道:「說話啊,是不是感到心虛,不敢說話了?我笑。」

相比起他們的群情洶湧,一身素衣的玄夜白就顯得淡定得多了,事實上,在菀菀來之前他就一直維持著現在的站姿,眉目清冷,風姿綽約,沒有辯駁,也沒有解釋。只是等到他們三個人刷屏刷得有點累了,休戰喘息的時候,才淡淡的問了一句:「你們說完了麼?要是說完的話,我就先走了。」

三人的怒火再一次被點燃!

媽的,原來對方的沉默並不是由於心虛,而是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存在。女醫生氣衝衝的對羅漢護法說:「老公,還跟他廢話什麼,用風雲令逼他強行PK,殺了再說!」

風雲令是遊戲商城專賣的一種道具,使用後可以把和平狀態的玩家強制進入PK狀態。在場每一個人都知道,76級的陣法師對82級的羅漢護法,撇開操作技術不談,陣法師勝出的機會很微。

所以,在一旁圍觀的菀菀看到玄夜白的名字變成了紅色,羅漢護法也作勢要出招時,再也按捺不住了,大步沖了上前,對著羅漢護法就是一招「凝氣斬筋」——先打斷他的施法再說。隨之而來的是一招兇狠的84級技能「劍魄穿心」。螢幕裏頓時光芒乍現,青藍色的光束華麗炫目,交錯閃爍。待平靜下來後,羅漢護法的血條儼然銳減了三分之一。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他又驚又怒,在一瞬間便做了暫時放棄攻擊玄夜白的決定,轉身改攻突然襲擊自己的女劍客。

待他看清她是88級的劍時,心頭倏然一凜。劍客在88級時有一個很BT的技能,可以將全身的劍氣凝聚成傷害極大的一擊,不但可以對對方造成重創,而且附加20秒內持續流血的負面效果,十分逆天。

羅漢護法雖然有那麼一瞬間的躊躇,但是沒人會甘願在老婆面前失威,所以他把牙一咬,暗暗祈禱這個女劍客不是個操作流,只要自己躲閃得宜,技能搭配滴水不穿,贏面也並非沒有。

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失算了,這個名為「梨渦淺淺」的劍客,跟那些PK時只會硬抗不會閃躲的女玩家完全不同,她使出的每一招,都有它的用意,並且通常是兩種或多種技能配套使用,攻擊方式變化多樣,密不透風,再加上劍客本身攻擊速度快的特點,幾欲使他透不過氣來,心急火燎之下使出的招式亂七八糟,像無頭蒼蠅似的只求能多打掉她的血,毫無策略可言,已然自亂了陣腳。

一分鐘後,鳳凰塔里眾人的聊天視窗裏閃現一條系統資訊:【資訊】玩家哥就是傳說在與玩家梨渦淺淺的決鬥中不幸犧牲。

四周的空氣頓時冷凝了下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開口說話。

女醫生悶不吭聲的將倒在地上的老公救了起來,心情糟糕到極點。裝備被搶就算了,自己的老公居然被一個女人殺死,這才是她最受不了的地方。

【普通】紅豆甜甜派:搞笑,真是太搞笑了。一個88級的劍居然會包庇一個搶裝備的垃圾,還不分是非的胡亂殺人。梨渦淺淺,既然你執意要這樣做,那麼你就不要後悔從此跟我們情義幫的人結下樑子。

菀菀毫不猶豫的回復:

【普通】梨渦淺淺:隨便你怎麼說,總之,他是我罩的人。你們要殺他,可以——先過了我這一關。

紅豆甜甜派見威脅不成,反被對方威脅了,惱得差點沖上去殺了她。但是,他們三人之後等級最高,PK最厲害的人都倒下了,再打下去只不過是自取其辱。而且,她好像並不是一個人來的,門口還站著一個94級的女護法。

她給其餘兩人發送了幾句私聊,三人用私聊商量了一會,在達成某種共識後,忽然同時在原地上消失。場景裏,就只剩下菀菀,玄夜白,以及一直站在門口看好戲的貴妃。

危險警報解除,確認要保護的人安然無恙,菀菀緊張的心情放鬆下來,轉眸,望向那一抹白色清影,卻瞥到他正緩步向自己走來。

玄夜白一瞬不瞬的看著菀菀,眉心噙著一絲清冷,靜默無言。他精緻的臉龐被月色熏得微微透明,似真似幻,素白的衣袖隨風輕揚,雪衫的下擺化為柔軟的水,因風生波,漾開一圈圈漣漪,緩緩灑落一室清輝。

他不用做什麼,光是站在那裏,便已經散發出一種攝人心魄的美。

她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美色,只覺得心笙搖盪,心醉神馳。忽然,她面上閃過一絲厲色,隨即放聲大吼!

「——玄夜白!剛才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我出手救了你,可能你就已經被那個護法殺死了。我說這些並不是要求你回饋我什麼,事實上我也不求回報,只求你……只求你……只求你能夠以身相許!——玄夜白,你就從了我,嫁給我吧!……不對,請你娶了我吧!老實說,如果你娶我做老婆的話,好處多多:第一,我不需要你帶我刷級,相反,我還能説明你升得更快;第二,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你所需要的裝備,絕對不收分文;第三,最重要的一點,娶我做老婆的話,我可以天天保護你不被人欺負!我會用我的身軀,我的生命來保護你!」

……菀菀依稀記得,母親大人曾經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過:菀菀,身為一個女孩子,要學會適度的矜持,不然就掉價了。

她在心裏默默的想:母親大人,對不起,女兒如今已經是跳樓價了……

室內,一片死寂。

這……就是傳說中的求婚嗎?

貴妃驚住了,認識了這麼久,從不知道她有這樣的狼子野心,女人果然是爆發力極強的生物。只不過,好友這段求婚宣言,怎麼有點像是富婆包養小白臉的協議……?

咳咳,她還是做個沉默的看客好了。

驚天動地的真情告白發送出去後,惜字如金的玄夜白再度沉默起來。這一堆情真意切的白色宋體字,宛如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貓,孤伶伶的蹲守在聊天窗口,無人問津。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沒有人說話。

越是安靜,菀菀越是害怕。這麼久的沉默,足夠他醞釀出一個「不」字。於是慌忙的手指胡亂在鍵盤上敲打:「我知道我這樣確實有點唐突,但我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很認真的。你也不用急著答復我,可以考慮清楚了——」

「喜歡中式的還是西式的?」忽然有人問。

「嗯?」她條件反射的說:「中式的吧,感覺比較喜慶。」

玄夜白緩緩一笑,似是很滿意她的回答。俊顏,輝華隱現。

而菀菀,則是已經愣住了……

……

是誰說過這麼一句至理名言?當倒楣到了極點的時候,就預兆著事情開始要往好的方向發展,就如股市裏的觸底反彈。所謂的否極泰來,大概便是如此吧。菀菀站在操場上,看著前方洶湧喧鬧的人潮,默默的想道。

忽地,可愛水嫩的唇瓣微微翹起,勾出與燥熱天氣不符的愉悅弧度,她腳步輕快的邁步向人潮中走去,手裏提著的蜂蜜綠茶隨著步伐不停劃動,輕盈的像是幾乎沒有重量一樣。

九月南方的天,還是****辣的可以燙死人。特別是籃球場這種沒有綠樹遮陰,空曠寬闊的水泥地面,經過毒辣的陽光照射了一下午後,氣溫儼然比操場其他地方高了好幾度,在這種環境下打球,不得不說是名符其實的「熱」血少年。

但是此刻,本應乏人問津的籃球場卻人頭湧動,原本不算小的場地被裏三層外三層的裹得嚴嚴實實,場面熙熙攘攘,喧鬧不已。一大群心醉神迷的女同學站在邊上為場內的人呐喊助威,歡呼叫好,人群中還時不時爆發出一兩下疑似非人類的尖叫聲,令到一些隻想安安靜靜觀球的男同學不斷腹誹。

場內,一道道高大矯健的身影靈活的穿梭在兩點一線之間,橘色的籃球以緊迫的節奏在不同的人手中來回傳送,令人眼花繚亂。剩下的時間不多,兩隊人馬紛紛使出渾身解數力爭投籃,比賽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

這次高中部的校內籃球比賽,是為了選撥出下個月參加省籃球大賽的人選而舉辦的,所以出場的各個都是籃球健將,實力不容小覷。但只要細心留意就會發現,只有當球落到某一個穿紅色球衣的俊朗少年手中時,場上的尖叫聲才會到達一個頂點,而紅隊的球員也形成一種微妙的默契,陣型上以那名少年為攻擊主力,逐步擊破對手的防線。

「對不起,借過一下可以嗎?」

很輕柔,很溫婉的聲音,聽上去很需要呵護。

正在專心看球的男同學聞聲朝身後望去,猝不及防的對上一張極其清麗的臉蛋,頓時心頭一跳,不由自主的側身讓道。

「謝謝。」長髮少女簡單道謝後,沒有等他開口說什麼便繞過他逕自沿著邊線走去,絲毫沒有體恤身後那一顆怦然心動的少男芳心。

菀菀憑藉著看似纖弱實質靈巧的身體,成功擠進人潮最裏面,還非常幸運的找到一個離隊員休憩區很近的位置觀戰,緊接著她迫不及待的朝球場張望,不消一秒就捕捉到了場上那一抹最耀眼的紅色。

不用聆聽背後那鋪天蓋地的叫喊聲,菀菀也清楚知道,那是火喏同學。

就是那一個非常優異,卻又沒有一絲驕躁之氣的火喏同學。

青竹欲滴,白衫飄然……

似是思及什麼,她的胸口忽然傳來一陣燙熱,隨之這股熱流迅速蔓延全身,白淨的皮膚因為突然而來的熱量而泛起一層淡淡的粉紅。

好奇怪,剛才明明頂著****的太陽溜出去買飲料都不覺得熱的說……

對了,飲料。穩下心神,把目光從球場收回來,菀菀眯著眼朝四周張望,嘗試從一張張陌生面孔中尋找到飲料的主人。

一股宛如綠葉般清涼的氣息自身後撲來,手中拎著的塑膠袋被人輕巧奪過,菀菀條件反射的看向來者,不帶懸念的看見一張欺騙蒼生的俊雅面龐。「辛苦你了,這麼熱的天。」來人——蘇翊微微點頭,非常有禮貌的對她微笑致意,同時將吸管插好,十分愜意的享受蜂蜜綠茶所帶來的冰涼。

面對眼前這幅貴公子優雅暢飲圖,在烈日下額頭已然冒出一層薄汗,相形之下略顯狼狽的菀菀忍不住暗瞪他一眼。還有比他更不識時務的人嗎?難得學校恩准全級學生下午自習課可以下來觀看比賽,大少爺他卻偏偏在這時候說想喝蜂蜜綠茶,他究竟知不知道,他害她錯過了很多幕火喏同學投籃的精彩鏡頭?

難得她原本還對他有一點點點感激之情,現在也被抹殺得一乾二淨了。

菀菀撇過臉,多說無益,還是專心看球要緊。

「進展如今?」惱人的嗓音卻揮之不去。

「你不是一直在看嗎?幹嘛還問我這個剛回來的人。」怨恨的瞪他一眼。

他放下飲料,雙眼漫不經心的打量她脖子上泛出的一點點晶瑩,嘴角掛著輕飄的笑意:「我指的並不是籃球賽。」

怔了怔,她立刻明白過來。

關於昨晚的記憶,一刹那湧現腦海:大紅花轎,迎親隊伍,精緻的鳳冠,漫天的煙花……混亂而不可思議的一晚。

雖然這一切只是發生在網路世界,但是她從沒敢奢望過,自己會與那個人以這樣的方式,如此親近。

她迎向他的目光,眼神閃爍,嘴唇微動,剛想說什麼,一把帶著幾分不確定的嬌柔女聲驀然響起,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是……蘇學長嗎?」

兩人同時循聲望去。菀菀看到背後站著兩個粉嫩青澀的女同學,當她們看到蘇翊轉過頭來時,面上不約而同流露出欣喜的神色,情不自禁發出「真的是蘇翊學長啊」的低呼聲,雀躍的模樣就好像見到偶像的小粉絲。

接觸到蘇翊平和的眼光,剛才出聲的那個女同學變得緊張起來:「蘇學長,你好,我叫陳小美……」胳膊被身旁的好友輕碰了一下,「噢,她叫劉芳,是我的同班同學。我們都是一年級的新生,上個星期一起加入了美術社,是黃老師推薦我們進去的。嗯,美術課的時候她看過我的素描,覺得不錯,所以就……其實我在初中時學過一段時間的美術。」話裏隱含了幾分自傲與渴望得到關注的期盼。

原來是社裏的小學妹。蘇翊試圖從最近幾次社團活動中搜索關於這兩個學妹的印象,但是一無所獲。是以,他只是輕輕點頭,不鹹不淡的應對:「黃老師的課確實不錯。」

叫做劉芳的女同學一瞬不瞬的凝視他,雙眼異常瑩亮:「蘇學長,我們看過你的很多作品噢!第一次是在美術室看到的,掛在展覽窗裏的兩張水彩畫,當時我覺得很驚訝,畫的作者居然跟我是同一個社團的,太……難以置信了。後來從黃老師那裏看到了你過往的很多作品,包括速寫,素描,油畫,水彩……聽說那只是你平時的練習稿而已,但是在我看來,每一張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呢。我是說真的,蘇學長,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陳小美積極附和好友,小雞啄米般不斷點頭:「是啊,蘇學長,你究竟是怎麼樣做到的呢?無論是線條的把握還是色彩的運用,都是一流水準,好佩服你能做到這一點噢。而且啊,我還聽說你以前拿過很多獎,國內外的都有,是嗎?」

蘇翊笑而不語。抽空瞄了一眼貌似在專心聆聽的菀菀。

劉芳看到他的笑臉,情竇初開的芳心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好神奇,怎麼會有這樣子的男同學呢?換了是別人,早就將自己這樣的光榮事蹟到處宣揚,或者有意無意的炫耀一番,甚至將之作為泡妞的資本了。只有蘇翊學長,她從來沒見過他說起過自己的這些事,所有的一切,還是她千方百計從熟人那裏打聽回來的——她從沒見過像蘇學長這麼溫潤內斂的人,就像一泓靜靜流淌的秋水,悠然於世,低調堅忍。

明明,他是如此了不起的人啊。

菀菀睜大眼睛看著學妹逐漸轉為緋紅的小臉,再看見她瞻仰蘇小人時閃閃發亮的夢幻星星眼,不禁暗暗咋舌:不會吧……

再認真觀察一會:的確是這樣沒錯。

無語了片刻,她忽然旁若無人的低頭數手指,數了一遍又一遍,嘴裏還念念有詞,絲毫沒有留意頭頂那一道似笑非笑的眸光。

見他沒有回答,陳小美選擇別的話題繼續發問:「學長,聽黃老師說,你已經取得了下個月雅帝斯杯繪畫比賽的參賽資格,這是真的嗎?」

「嗯,所以未來的一段時間內,我都得成為美術室的常客了。」

「原來真的是這樣!聽說我們學校只有一個名額,果然是蘇學長你!」陳小美同學激動了,「學長,那是雅帝斯杯誒!是由巴黎高等藝術學院籌辦的國際性比賽,參賽資格非常苛刻,但是綜合水準都要比其他比賽高出很多,含金量非常之高呢!撇開比賽獎金不談,是誰都知道這只是那邊的人想發掘、招攬人才的一種手段而已,蘇學長,如果你拿第一了,搞不好會有機會到巴黎進修,接受名師指導呢!」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巴黎高等藝術學院,幾乎所有藝術生心目中的藝術殿堂誒!

相對于小學妹的萬分激昂,身為當事人的蘇翊就淡定得多了,只見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聽上去似乎不錯的樣子。」他沒有說的是,這個比賽他並非第一次參加了。

正當他微笑著暗忖結束對話的時機時,忽然感覺到有兩束目光從身旁投射過來,微微偏頭一看,發現一直沉默不語的菀菀正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自己。

那種眼神,就好像想要用眼神解剖蘇翊這個人一樣,卻又伴隨著深深的困惑。

他不閃不躲,靜默的與她對視。

正值敏感期的兩個小學妹立刻察覺到了學長的異樣,兩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這才開始留意站在學長身旁的這位學姐。

只不過是輕輕一瞥,兩人皆神色一怔。

風含翠筿娟娟淨,雨裛紅蕖冉冉香。不妖嬈,不張揚,清澈而乾淨,大概就是這麼一種清新絕倫的境界吧。

兩人面色略為一沉:她是誰啊?

看上去,似乎跟蘇學長很熟的樣子呢……

忽然,兩人像想起了什麼,默契十足的對看了一眼。急性子的陳小美首先沉不住氣,佯裝嬉笑的說:「蘇學長,這個漂亮的學姐是你的女朋友嗎?」

此話一出,無異於一聲驚雷。

「啊?」菀菀首先被雷得外焦裏嫩,滿面驚愕的朝她望去。她的表情就好像學妹剛才說的是「你數學成績只有個位數」一樣的晴天霹靂。

蘇翊聞言挑眉而視:「為什麼這樣說?」

「咦?難道是我誤會了嗎?」陳小美同時被兩個人注視著,不由的有點心虛:「我也是隨便聽別人說說的啦。因為我好像聽說過,蘇翊學長從高一開始,就和學生會裏一個長頭髮的女生走得很近,所以我就以為學姐就是那個……」

「是啊,是有這樣的傳聞,我也曾經聽說過。」一旁的劉芳點頭如搗蒜,熱切期望蘇學長能親自闢謠。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蘇翊並沒有給出正面答案,只是沉吟了半晌後,平靜的問道:「你們是從哪兒聽來這種傳聞的?」

兩個小學妹面面相覷,都猜不透學長這個問題的用意。陳小美面露尷尬之色,無意義的甩甩手:「咳咳,這個我也記不太清是誰先說的了,但是好像不少人都知道的樣子。咦?好像是社裏的人開始說的?……對不起,記不太清楚了。」說完她忐忑不安的觀察蘇翊的表情,生怕作為新生的自己不小心踩中了地雷。

不等蘇翊反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菀菀搶先發表鄭重聲明:「兩位學妹,不管這種驚世駭俗的傳聞是從哪里傳出來的,但是我可以在這裏告訴你們,我跟這個混——」纖纖玉指直直的指向身旁的某人,「蘇翊同學完全不是他們所想的那種關係,絕對絕對絕對不是,希望你們不會誤會。」

「噢,嗯。」雖然這個學姐的嗓音溫婉動聽,微笑的樣子看上去很親切,但是陳小美還是感受到了一股模糊的壓迫感向自己壓過來,迫使自己不停的點頭稱是。應該只是自己的錯覺吧?因為她看上去是這麼的溫柔。不過像學姐這麼急於撇清跟蘇學長的關係的情形,還真是少見。

忽然,陳小美像是想起了什麼,看著菀菀的臉,笑容略帶勉強的說:「其實仔細想想,也不太可能是學姐你啦,因為學姐你看上去不像是那種人。」猶豫的瞄了蘇翊一眼,像是下定決心般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繼續往下說:「我也是聽來的啦,聽說……呃,那個女孩子,同時……同時跟很多個——」

「嗶——!」

尖銳的哨聲驟然響起,吞沒了學妹的聲音,雖然她的嘴唇仍在動,但是菀菀聽不出她說的是什麼。

剛才的哨聲原來是黃隊有人輸急了,將控球的紅隊球員撞倒在地,屬於惡意犯規。場內噓聲一片。

菀菀把注意力從場上移開,轉頭想問學妹剛才說了什麼,餘光首先掃過蘇翊的臉,不禁一愣:他的表情有點奇怪。雖然仍是一臉平靜,但是薄唇卻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平時那種欺蒙世人的笑意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