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2-20 20:45:26辛金順老師

第五組報告:錢鍾書小說"紀念"

一、作者生平簡介

  1910年11月21日出生於江蘇無錫縣。1911年,周歲抓周,抓了一本書,父親為他正式取名『鍾書』。
  1920年,入無錫東林小學。父親為錢鍾書改字『默存』,要他少說話。1923年,考入美國聖公會辦的蘇州桃塢中學。1929年,考入清華大學外文系。報考時,數學成績不及格,因中英文成績特優,被破格錄取。因出眾的纔華受到羅家倫、吳宓、葉公超等人的欣賞,被看做特殊的學生。 
  1933年,與楊絳訂婚。1935年,以第一名成績考取英國庚子賠款公費留學生,赴英國牛津大學埃克塞·特學院英文系留學。與楊絳結婚,同船赴英。1937年,在牛津大學英文系畢業,獲得副博士(B.Litt)學位。同年,入法國巴黎大學進修。女兒錢瑗出生。
  1944-1946年,寫作《圍城》。1949,任清華大學外文系教授,並負責外文研究所事宜。
  1975年,《管錐編》初稿完成,此後又陸續修改。1982年,《管錐編增訂》出版。本年起擔任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1984年,《也是集》由香港廣角鏡出版社出版。《談藝錄》補訂本由中華書局出版。1989年,《錢鍾書論學文選》(六卷本)由舒展編成,由廣東花城出版社出版。此書包含有錢鍾書新補手稿約20餘萬字的內容。
  1991年,全國18家電視臺拍攝《中國當代文化名人》,錢鍾書為首批36人之一,但他謝絕拍攝。1998年12月19日,因病在北京逝世。當晚,江澤民總書記親自給錢先生的夫人楊絳打電話,對錢先生的逝世表示深切哀悼。在翌日新華社播出的新聞通稿中,出現『永垂不朽』字樣。
  1929年,錢鍾書考入清華,立即名震校園,不僅因為他數學只考了15分,更主要的是他的國文、英文水平使不少同學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到清華後的志願是:橫掃清華圖書館。他的中文造詣很深,又精於哲學及心理學,終日博覽中西新舊書籍。最怪的是他上課從不記筆記,總是邊聽課邊看閑書或作圖畫,或練書法,但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甚至在某個學年還得到清華超等的破紀錄成績。
  1933年錢鍾書從清華外文系畢業,校長親自告訴他要破格錄取他留校,陳福田、吳宓等教授都去做他的工作,想挽留他,希望他進研究院繼續研究英國文學,為新成立的西洋文學研究所增加光彩,可他一口拒絕道:整個清華沒有一個教授有資格充當錢某人的導師。其率真狂傲可見一斑。
  錢鍾書的涉獵廣泛與博聞強記是出了名的,有大量的報道說他過目不忘,有著照相機的記憶功能。但說起他的文學成就,真正為人推崇的當屬《管錐編》。
  對於《管錐編》也有著各種各樣的評價,從夏志清到司馬長風,從柯靈、舒展到李洪岩,見仁見智,不勝枚舉。
《人.鬼.獸》是短篇小說集。共收作品四篇。其中,《上帝的夢》描寫了人的孤獨和人際關系的疏離;《貓》諷刺了一群無聊的知識分子,可以看作《圍城》的雛型﹔《靈感》所表現的是自作自受和精神產品的異化﹔《紀念》則是寫家人、夫婦間無法彌合與溝通的疏隔。
  錢鍾書的長篇小說「圍城」,這是一部家喻戶曉的現代文學經典,不但奠定了他在文學創作方面的不朽地位,「圍城」更被譽為二十世紀四十年代最有趣且最用心經營的小說。錢鍾書以雋永而又辛辣的筆觸,諷刺了這些知識份子的毛病,頗有新「儒林外史」的味道。「圍城」的含義是取自西方的成語:「城內的人想出來,城外的人想進去。」。故事發生在1937年的夏天,方鴻漸到歐洲遊學四年後回到了上海,住在已故的未婚妻的家中,但因與女博士蘇文紈、大學生唐曉芙發生了情愛糾葛,所以受到丈母娘家人的冷淡。他戀愛失敗後,和原是蘇文紈的追求者趙辛楣成了好朋友,兩人接受內地大學的聘請。一路上歷經艱險,也發生了無數趣事。在學校任教期間,方鴻漸不知不覺悟地捲入校園內個人恩怨的明爭暗鬥中,幾位同事都排擠他,而他和英語助教孫柔嘉的關係日趨親密更引起其他同事的嫉妒。趙辛楣離校從商之後,方鴻漸更被校方排斥。方鴻漸與孫柔嘉結婚回到上海,但倆人常因瑣事爭吵,終於導致無可避免的分手….
「圍城」吸引人的地方除了通俗的主題-講的是一般人最有興趣的婚姻及知識圈內的各種「八卦」之外,錢鍾書的機智和諷刺天分,更是發揮到了極致。小說中的雙關語處處皆是。例如他形容一位思想前進,打扮大膽的女留學生:「有人叫她『熟食鋪子』,因為只有熟食店才會把暖熟的肉公開陳列;又有人叫她『真理』,據說『真理是赤裸裸的』。但因鮑小姐並未一絲不掛,所以他們修正為『局部的真理』」。又例如談男女交往:「兩個人在一起,人家就要造謠言,正如兩根樹枝相接近,蜘蛛就要掛網。」這樣黠慧的語言真是讓人拍案叫絕。
圍在城裏的人想逃出來,城外的人想衝進去,對婚姻也罷、職業也罷,人生的願望大都如此上文為楊栙所著,此本小說是說明人生困境,其因此被譽為民初第一才子。

二、內容大綱

  初春,曼倩(女主角)拖著疲憊的身體推進門,問了當地雇用的老媽子:先生回來了嗎?老媽子答沒,心上一陣寬舒,深怕他的丈夫才叔會問她去哪?他今天午後跟著天健見面,但沒想到會有那樣的收場,她一開始只希望跟天健有一種細膩、隱約、柔弱的情感關係,認為有著自己的丈夫當做緩衝,避免有過火的舉動,但他沒想到天健如此的直捷。她換完衣服之後,內心還想著剛跟天健發生的事,簡直不可相信,躺在床上,想起了之前他跟才叔認識結婚與認識天健的過程。
  原本曼倩是個不甚活潑的慢性格兒,雖然也有好幾個人追求,但最後仍是無功而返。直到畢業後,有一天父親好友的兒子(才叔),來到曼倩的學校借讀,從平常的要好,不知不覺的變成了戀愛,她父母發現這件事之後,家庭裡起了個大糾紛,他們認為才叔家裡沒錢,前途沒有希望,父母從一開始反對他們來往,繼則不許訂婚,但雙方的感情始終沒有變,由於戰爭的關係,他們倆也得以結婚,隨著才叔做事的機關輾轉到現在住的地方。
  去年春天,敵機第一次來此地轟炸,就開始有地方報紙說此地在抗戰後方的重要性,是否該配置空軍來防禦,但也有反對的聲浪,入夏以後,本市已經開始設置航空學校,有天才叔回家,說他一個表弟-天健就讀這航空學校,說過一兩天要過來拜訪,一開始曼倩並不是很熱情邀約,到了天健要來的那天,大夥盛裝打扮,但天健給他們放鴿子,之後過了一個多禮拜,才叔回來時,跟曼倩說,今早才遇到天健帶著一個女孩,忘記那晚的聚餐。隔天曼去廚房幫老媽子煮飯,當忙著不可開交時,突然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一路聽見老媽子喊叫,說有客人來了,曼倩一聽就知道一定是天健,但由於自己服儀不整,於是他就以今日先生不在,打發了天健。隔天天健來了才叔家吃晚飯,一開始天健就油腔滑調的跟曼倩講話,之後才叔聊起了那天天健帶的那個女孩,天健很緊張撇清說他只是房東的女兒,她跟航空學校很多人員都有來往阿!於是曼倩笑著說:原來她是航空母艦阿!這時天健的臉有點不太好看,吃完飯時,才叔就邀約她沒事就多來坐坐。之後天健每隔三四天就來一次,但很少在禮拜天,久而久之,曼倩也知道天健喜歡跟自己在一起,她認為不會跟天健談戀愛,認為有著丈夫她可以把持的住,之後天健也常常來找她,曼倩也漸漸解除自己的心防,這段日子似乎是曼倩活著最開心的時候,直到有一天,天健問他要不要跟她一起出外走走,她怕惹人閒話,於是他就回拒了,到了下午,沒有天健的日子,曼倩感得特別難熬,她也想說家裡也有東西要買,可以藉由出外,於是她出門了! 午後曼倩一個人上街,曼倩站在一家新開的藥局,看著裡面廣告,背後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聽到了天健跟一個女人在說笑,於是轉身來看,發現天健接近自己,身邊卻帶個女人,從旁走過,雖然那女人被天健給擋住,但有看到幾眼,知道她就是那航空母艦,心中也像灌了鉛如此的沉重,東西也沒買就回家了。接連幾天,天健也沒來,她想天健應該也發覺到了,但這幾天,曼倩的心情沒有好過,她也努力的掩飾不讓才叔知道,直到一天,曼倩在洗自己的絲襪時,天健來了,她又嘻皮笑臉的曼倩說話,當然曼倩沒給他好臉色,還把他請了出去,直到聖誕節他被才叔邀請吃飯,也許是之前的事件冷了,加上才叔在旁為她壯膽,曼倩顯得非常的冷靜,過幾天後,天健又來找曼倩,但曼倩始終沒給他好臉色,天健就假裝自己理虧,說以後不會再來了,這時曼倩的心軟了,他們的關係又重新開始,上元節後沒幾天,天健他房東出外,他自願要幫他們顧房子,他預約曼倩到寓所來玩,今天他終於如願以償了,他們的戀愛算是完成,也就此完畢了,曼倩一口氣跑回家,躺在床上,她還在為剛剛發生的事感到錯愕跟羞恥,過了幾天,敵軍來襲,大夥趕著逃命,沒多久終於擊退,不過也損失ㄧ架戰機,過三天之後,知道損失的戰機是天健所駕駛,不久本市各團體為他開個追悼會,大家叫才叔發表,不過才叔不願把自己的悲傷大眾化,曼倩也更敬重才叔的精神,發現她更依賴她這位丈夫了。之後兩三個禮拜,才叔發覺曼倩懷孕了,才叔說:「如果是個男孩子,我們叫做天健,來紀念天健好嗎?」曼倩這時走向窗旁,說:「我可不願意,要的話讓那航空母艦幫他生吧!如果這麼做,我絕不會愛這個孩子」,才叔對夫人的意見當然無話可說,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更讓才叔驚恐,好像這孩子該他負責一樣,之後他問曼倩找什麼,曼倩回說:「沒找什麼」,這時才叔懶洋洋的看著他夫人還未失去苗條輪廓的後影,眼睛含著無限的溫柔跟關切。

三、內容分析

  《紀念》這篇短篇小說是以婚外情為主要題材。
  文章的開頭就點出了時間的背景是春天。「雖然是高山一重重裏繞著的城市,春天,好像空襲的敵機,毫無阻礙地進來了。」這整個句子運用到了象徵的手法,曼倩是「高山一重重裏繞著的城市」,而天健是「空襲的敵機」,攻佔了曼倩的心,贏得他的情,更奪得他的「性」。
  整篇文章的感情部分,我以曼倩和才叔、曼倩和天健,分別來做討論。
*曼倩 v.s 才叔
曼倩才貌雙全,不大活潑,形象高雅。兩人的婚姻表面上是平淡的幸福,但在曼倩心裡,並沒有幸福的滿足感。曼倩嫁給才叔後,基於戰爭的因素而落腳到一個被高山圍繞、山地乾枯、沙塵飛揚的內地小城,像是被拋擲到一個非自願的生疏地,他的心靈也彷彿被孤立,「才叔的不知世事每使她隱隱感到缺乏依傍」、「看太陽移上牆頭,受夠了無聊和一種無人分擔的岑寂」,從這些字眼可以很明顯的看出曼倩的心理是如此的孤獨與空虛而這樣的孤寂世界,才叔不知情,也走不進。兩人的關係宛如隔著一道土牆,才叔在曼倩眼中就像個孩子,無法以寬大的懷抱容許她倒在裡面放刁,這也是曼倩後來紅杏出牆的原因之一,這面牆象徵著才叔,也象徵著兩人之間的婚姻。
*曼倩 v.s 天健
戰爭的爆發引導出了天健的出現。因為戰爭的爆發與輿論的出現,於是當地有了航空學校,才叔的表弟-天健就在航空學校裡當空軍飛行員。
因為戰爭的爆發、才叔不通世事與平淡的個性、山城無聊沉寂的生活及曼倩的孤寂心裡,漸漸的導致兩人的戀情發展。曼倩和才叔的婚姻缺乏愛的感覺,再加上環境因素,因此曼倩的感情一直被壓抑著,他也渴望對男人的撒嬌、耍小性子,天健的出現使她找到在才叔那所缺乏的愛,也提供他逃離婚姻中空虛與寂寞的出口。但他對天健的愛只傾向於精神上的企求-「她只希望跟天建有一種細膩、隱約、柔弱的情感關係,點綴滿了曲折,充滿了猜測,不落言詮,不著痕跡,只用觸鬚輕迅地拂探彼此的靈魂。」,而非肉體上的刺激。
「她決意今後對天健冷淡,把彼此間已有的親熱打個折扣,使他不敢托大地得寸進尺。她想用這種反刺激,引得天健最後向自己肯切卑遜求愛」、「被激動的男人的虛榮心迫使他要加把勁,直到曼倩坦白地、放任地承認他是情人」從以上句子皆可看出,曼倩和天健,兩個人在感情上都用盡機心,雙方都不肯一面倒的求愛,就怕失去自己的尊嚴和矜持,只好想盡辦法,用盡心機來讓對方愛上自己,贏得愛情的勝利,其實這也只不過是為了滿足人的虛榮心,作者在這部分也在寫著人的機心與醜陋。
  篇名為什麼叫"紀念"?其實有一種反諷的意味。文末有提到,曼倩懷了天健的孩子,而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才叔還提議取名為天健,以"紀念"天健這位在空戰中罹難的親戚,當然曼倩不願意,然而,這個孩子確實成了他外遇中的一個"紀念",也成了他人生的一種懲罰與嘲笑。

四、心得感想

作者以曼倩為一主體,描寫她的心理與他們那時的生活環境。充分展示了人在人生路途上的追求與失落,以及人世存在的困境。
一開始我很疑惑為甚麼作者要用紀念作為主題,但後來發現作者的紀念有兩種的含意:
(1) 是曼倩的心理與(2) 孩子(內在的):以情人的角度去看待這個孩子是給曼倩做紀念的嗎?但事實上曼倩只是天健的表嫂。
(3) 是才叔給這個孩子取的名(4) 字(外在的):認為天健是一位英雄,(5) 想把自己孩子的名(6) 字為天健做一個紀念。
這些都是對的天健的紀念。
作者利用諷刺的手法來描寫,不論是愛情與親情、男女之間的心理與態度。然而這件事時發生在戰爭的時代,說明了那時候的生活與困境。還有他們對生活的態度。作者在時間與季節的變化也加以描述。另外作者利用老實和無知的才叔與曼倩、天健做了強烈對比。
天健的逝世和孩子的秘密,作者以清描談寫的做了一個了結,但這也是給曼倩心理上的負擔。這也發揮了作者的創作手法:常帶著遊戲的筆尖,穿入人性幽暗的內腹,尤其是對知識份子的形象,或諷刺、或詼諧、或如匕首般,挑開這些人的假面,讓清高的塑像墬落為泥為土,由此還原為人世最普遍的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