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1-21 07:37:20玫瑰‧聖甲蟲

小說練習作﹝4﹞

4
K是某產物保險公司的人事副理。

光是人事副理這個職銜就知道K和老闆的關係匪淺。
沒錯。這家產物保險公司的老闆是K大學時代社團的學長兼室友。當時兩人都很木訥寡言,卻因為熱盅於網球運動而變得熱絡,在校期間曾代表出任校際雙打競賽,長久下來自然也培養出了一些外人難解的革命情感。
學長只早了K一年畢業,雖然他虛長K5歲。K 和這位學長的緣分並沒有隨著他畢業而中斷,雖然這些年間歷經了彼此的服役、立業成家等現實瑣事,沒能再像求學時代一樣時常切磋球技,但因為默契難得,兩人始終綿延的保持著聯絡。

學長後來繼承了他的家族企業,也就是這家公司,主要承辦各項企業與私人產物保險、貿易保險、理財節稅規劃等業務。因為過去的情誼和默契,K退伍不久之後很順利的受學長徵聘,成為人事部門的副理。
不過,雖說是人室副理,K的職責卻遠遠的跨足了各個部門的業務,而他職銜和薪津卻沒有大幅度的改變,或許,這就是熟識到某種程度的主雇關係後,產生了責任和報酬無法達到平衡的現實落差。最近以來,K開始對這樣的現象感覺到有些乏力和不滿。而學長,學長在退伍之後彷彿在忽然之間轉變了原來K所熟悉那種忠厚沉默的性格,變得有點….精明、狡猾、八面玲瓏,世故了起來;這些似乎是許多男人必經的轉變過程和結果,說來也正常,唯獨,沒有顯著的發生在K身上。

這一天,K的工作除了日常例行或非例行的業務外,還要處理一樁勞資糾紛。
一位新錄用不久,任職不到半年的年輕儲備幹部在上週無故曠職了幾天。今早若無其事的回到公司表示不再繼續這份工作。根據公司的人事規定,無故曠職一天,必須要加扣一日的薪津,另外勞資雙方在聘僱時還有一紙任職未滿一年自請離職者必須繳納二分之一的月薪,作為教育訓練費用賠償的契約。

據K從旁了解,這位新進儲備幹部上週曠職主要是因為前一日和部門主管發生了不小的摩擦而意氣使然。身為公司的中堅,K自然是不能認同這種無故曠職的情事,不過,和部署發生嫌隙的這位部門主管K也熟識,這個主管一直以處世吹毛求疵、心胸狹隘、言語刻薄等負面評價著稱。事實上,過去曾有的共事經驗中,脾性溫厚如K也有幾次險險與這位主管起過衝突。這樁勞資糾紛的經過正是因為這位部門主管在挑剔那位新進員工的“措辭不當”而引發的。這位新來的年輕人想來也是滿腔怒火滿腹委屈的離職,他希望K能夠給予一些通融,讓他免除違約金的負擔。

K很同情,但他很為難,公司的制度如此,也不是他能夠與以改變的,況且,雖說K美其名有著人事副理的頭銜能任用解雇合適與不合適的員工,但是對於既定的人事規章K卻沒有權力提出異議。所以處理像今日這樣的勞資糾紛,K也只有兩種做法,一是一切按照公司的制度辦理,二則向上呈報請老闆,也就是K的學長裁決。

K依照自己性格裡的懦弱猶豫了幾天,然後決定…交給他的老闆來決定。無論如何他總然沒辦法當機立斷的切分各種的人情事故;K雖然不尖銳,但他也不夠圓滑;他不那麼現實,卻也時常沒能堅守自己的良心和原則。

K想跟學長談一談,順便,也談談他私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