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
這次我真的看見了
他走了過來
我不安地看著他
他不說話
細挺的鼻 堅毅地單眼皮上有著輕輕的折痕 眼睛黑而深 深邃幽遠
是外星人黑藍瞳孔 是可遇見未來的星閃在瞳孔中束束流動
銀光色的閃光 輝輝暗暗 一滅一亮 一亮一滅
還是阿曼尼西裝 經典的喘息 是他高雅的香水 繖漫全身
我在他的瞳中 看到了我自己的身影 淒苦哀傷的雙眼 浮腫著昨夜的未眠


她站在哪裡
飛揚的髮 定格在風中
我走進她 她的雙眸 曾經是我眼光寄居的潮濕地
這次 我的視線 是逃跑的獸
而那玲瓏飽滿的峰 曾經是我到達的頂端 模印著我的指紋
這次是亞麻蛋黃洋裝 天真的麥香色調 薄薄地暈開 散淡
上次葡萄紅絲綢裡綴著兩顆櫻桃 我輕嚐著 是乳香
圓弧線的嘴角線 正下墬著 垂釣著兩邊鉛的重 堅定
還是失眠
她的唇微微地顫抖著 那曾經與我緊貼溫熱柔軟的唇 現在是把刀
割裂著 分離

他開口了

他說：「我愛你。你的印子早已在我靈魂中刻鏤著銘心。我不怕分離。」
她說：「我怕，我怕。因為我的愛情已無以為寄，也無以為據。我會忘記的…」
他說：「只要我記得你就夠了。」
她說：「我會愛上別人的。」
他說：「就去吧！讓我思念你美好的一切，當你已經忘記我的時候。」
她哭著說：「我會忘記你的…」
他說：「我無法跟別人一同住在你的心裡。就去吧！」
她哭著說：「如果你愛我，為什麼不留我？」
他說：「那就不是愛了。」
她哭著說：「那我留下來。」
他說：「那也不是愛了。」

她的亞麻蛋黃洋裝留下的微黃，是我記憶中的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