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 當現實與想像的邊界愈來愈模糊
葉子落光的枯木無限活躍地擁抱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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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電影「與夢同行 宮崎駿」後,覺得自從看完「蒼鷺與少年」後一直縈繞心頭的一種仿若高山症發作,吸不到足夠氧氣的那種一條細線牽著的不確定感,確實是得以穩當地放在地面上,感受來自地心引力的穩當與厚實感。
但 -
(是的,猜臆並不容易就止於肯定句,至少需要2-3段,以But, However, though, 或是 Nevertheless開頭的句型,進行著扭捏但合乎禮制的拉扯)
我一邊感受著釋懷的開放感,一邊卻也不能控制地掛心起 --- 如果鍾子期離去前最後留給伯牙的遺念,是希望伯牙一定要繼續撫琴直到生命最後一刻........因為擔憂若是伯牙不撫琴,他恐怕會無法分清音樂的世界與現實世界的分界與差異,直至癲狂?
突然有一些些理解有些大師們口中喃喃說道著的"不是我自己喜歡才這樣寫/做/畫/譜曲...的,而是我一定得要這樣,不得不的..."
原先我掛念的是生理上的腦部變異,卻直接略過更大的影響因素---認知的差異。
生來就比較缺乏現實感知以及對實際事物沒有執念慾望的人,泰半覺得像是漂漂浮浮地在現世晃蕩,沒有一個地方歸屬於自己,也覺得只有自己反反覆覆地走不進去的那種感覺沒完沒了,每個"為什麼"的質問都不會得到答案。
如果腦袋像一間門鎖壞掉的房子,無時無刻都會有不知道是哪來的聲音或是天外飛來的任何物件,沙沙沙地在腦子裡胡攪蠻纏,也說不上喜不喜歡,因為總是這樣的狀況,只是有時候可以發作地溫柔些,像縫隙裡散下的冬陽,雖說之於嚴冬的影響九牛一毛,但也益發可愛。
憑著這一些些抓也抓不住小溫暖,感覺好像也還是能再堅持下去一小會。
活在現實與想像分界不明的世界的人,可以看到廣袤炫麗的存在,不過飄得太高太遠的時候,反應過來,就只有萬籟無聲以及無止盡的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萬幸在現實世界有"原點",可以是自己最愛的地方、最信賴的人、最不容置疑的人事時地物,總能無視空間時間的分隔,瞬間將你帶回現世,呼吸吃飯睡覺...就這樣接續下去,好好活著。
如果你的"原點們"逐漸離去了,上窮碧落下黃泉都再也不復見,甚至遠遠地飄盪到以往自己擔心沉溺不可自拔的想像世界虛幻象限裡,都比"這個"現實世界更來得備感熟悉。
或許所有的"為什麼"質問,就通通像揉合一個個小麵糰一樣,最後出現,宏亮無比的一聲質問---"為什麼我還活著??"
突然有些理解"形如槁木、心如死灰"不是唏噓也不是絕望,而是放掉過度炙熱的念頭,相忘於江湖,向死而生,不是"逃避死亡"的假想式積極熱愛生命,而是老老實實,單單純純的好好享受與我生命中大大小小的原點們,一起共處的這個時間與空間。
活著,不是逃避死亡,而是不落遺憾地度過要死亡前的時間,好好擁抱原點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