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6-17 21:00:00九十九我魔

《傳奇天下與無神年代》內文一小段試閱


 

  鋒驚形加入唐門後,一接觸破神內法,便察覺到自己體內湧起一股和補天氣截然不同的真氣,像是它原本就在,只是先前陷入沉睡一般。那是和補天大氣藝完全逆轉的另一套功法。但他練起來就是事半功倍,好容易就屢有突破,很快就已來到破神內法的第五層。為防止他人起疑,鋒驚形總是佯裝無能、軟弱和笨拙,儘可能低調,忽視他,以爭取更多鍛鍊自身技藝的機會。

  一聽到唐離詩找他,鋒驚形心裡一突,莫不是他敗露了形跡嗎?但羅一空就在旁邊等著,似要領他去,鋒驚形要逃也不是,只能心裡忐忑不安的隨著羅一空去見他其實還未有正式拜見、只隔著一定距離瞥見其曼妙身影的所謂師傅。

  唐離詩坐在至少裹披了七八層長布的圍帳中,等著鋒驚形到來。

  羅一空上前稟報:「師傅,人帶來了。」

  唐離詩揮揮手,「你可以下去了。」

  始終低頭的鋒驚形瞅見羅一空恭謹退下,來到他身邊,轉身離開時,眼神極極凶惡地瞪著他。鋒驚形並不畏懼,他沿途來時,已仔細觀察過,圍帳旁並沒有布置任何人力,反倒像淨空似的。至於羅一空的敵意,鋒驚形只覺莫名其妙。

  更怪的是那所謂的師傅,唐離詩。他感覺她的視線直直地射過來。直直的。

  鋒驚形勉強保持冷靜,他不允許自己驚慌失措。雖然周遭並無人看守、埋伏──至少就他如今的感官極限所探測、確認到的是如此沒錯。百步以內,是無人狀態。但單單是唐離詩,鋒驚形就是有幾條命,也不夠死。他只能靜觀其變。

  唐離詩說:「過來。」

  鋒驚形照辦。他走向前。心跳聲鼓動得他以為唐離詩都要聽見了。

  她會怎麼對付我,她發現了,怎麼發現的呢,我哪裡做錯了,但怎麼可能呢!

  唐離詩是個年齡三十好幾的女子,有著迷人風情,眼波流轉間,像是可以把人的魂都鉤走,又唇紅齒白的,看起來和二十出頭的女孩沒什麼兩樣,而一身嫩白肌膚,更具備神祕迷惑的本事。在魔山啊,唐離詩可是大大有名的美人兒。

  鋒驚形來到五步左右的距離停住。

  「抬頭。」唐離詩說。

  鋒驚形頸子一挺,發現唐離詩此時僅著一紫色的貼身衣褸,那乳臀啊,就要遮掩不住。她斜斜臥在雪白毛毯上,纖細白晰的長腿,姿態美好地擱著。原來覺得身體陷入一乾冷狀態的鋒驚形,一凝視後,立即有一股燥熱從腹下衝起。

  而唐離詩的眼神迷離至極地望著他。她對他招手。

  鋒驚形只得再前進。愈是近距離,唐離詩的魅惑力就愈是鮮明、熾爛。鋒驚形感到有一股熱力從前方傳來,貫穿他的身體。他覺得口乾舌燥。有一種激動在體內湧啊奔的,幾乎要無由自主地奔洩而出。

  而且,有一股味道在。

  那是叫人心魂迷醉的味道。

  色味。

  鋒驚形這會兒正被唐離詩深深地吸住。他覺得唐離詩的身體是一種鋪天蓋地的什麼,正要將他淹沒似的。那味道與那名白衣少女讓他一再回味、懷想的純粹至極的香不一樣。唐離詩的味道是一種由外部入侵、鑽蝕的武器。

  那是肉身的武器,那是世間的浪蕩形狀,那是色欲生香啊!

  而鋒驚形不知道該怎麼抵抗。

  然後,「脫掉衣物。」唐離詩說。

  現在,鋒驚形再沒有經驗,也知道怎麼回事了。他這一夜是為了獻身而來。

  唐離詩在等,兩眼底是噴發如火的情慾。她在等著將鋒驚形吞食殆盡哇。

  鋒驚形卻愣住了,明白情況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何況他原來預期的是來自聖房的事實暴露,而不是肉體暴露。一時間,他居然不能反應。他明明曉得魔門人對男女交歡一事本是隨興任意為之。而且愈是上層的人,愈是淫穢貪歡、放縱無度。唐門的最高意志自是唐離詩。換言之,她想要哪個人陪寢,就是哪個。中間沒得討價換價。這又是和清心寡欲的傳奇房另一絕對不同之處。

  難怪啊,鋒驚形想,難怪羅一空要這樣怒目於我了,在唐門裡,徒弟們爭寵的事,屢有聽聞,原來是真的,他必是以為我是搶他的位子來了,但為何唐離詩會挑中我,她幾時決定的?

  「有問題?」唐離詩慵懶得如一種綿柔的什麼,她瞇著眼問鋒驚形。

  不可能有問題。不能有問題。鋒驚形知道。況且唐離詩確實是尤物。但這終究是他的第一次。鋒驚形自然而然躊躇起來。但沒有太久。他沒有忘記他是為了什麼來到無神門的。他是為了必須成魔以制魔而來。

  鋒驚形伸手要脫下衣服時,唐離詩卻喊道:「慢。」

  他停止動作,她改變主意了嗎?

  唐離詩卻忽然飄了起來,在半空中移向鋒驚形,兩手一晃,兩把刀,一長、一短,陡然出現在手中。她一動手,鋒驚形就有了準備。但唐離詩動作委實快絕,他眼皮都還沒眨呢,她人已在鋒驚形身前,而且刀光霍霍,急轉切下。

  鋒驚形心想,莫非我今日就要死在這驀然而至的亂刀底下嗎?

  刀鋒在鋒驚形的身上,無一處遺留地肆虐,留下冰冷的觸感,但沒有痛楚。

  唐離詩收刀,在空中一翻,倒回毛毯處──刀隱、人臥。

  鋒驚形毫髮無傷,只是衣物全給切離了身體,裡面的也都毫無缺漏,整個人就像是被剝開了果皮、露出了赤裸果肉似的。他赤條條地站在唐離詩面前。唐離詩微笑著點頭,煞是滿意的模樣。

  鋒驚形勤於練功,同時又負責諸多苦役雜事,因此身子練得極為漂亮、結實。

  唐離詩說道:「你這小子,膽子也恁大。」

  鋒驚形不知她何所指,一張臉凝在那兒,冷冷硬硬的,沒有反應。

  「我都出刀了,你居然能夠面不改色?不怕我殺了你?」唐離詩巧笑倩兮。

  來不及怕哪。或者說鋒驚形老早就預備總有一日要給揭穿了,所以也沒什麼好怕。但唐離詩的刀實在太快了,快得他根本沒法子應對。但這些當然不能搬到檯面上說吧。鋒驚形只能繼續他堅硬性質的沉

  「坐。」唐離詩拍拍她那張看來極為舒軟的白色毛毯。

  鋒驚形依言而行。

  唐離詩起身,貼在他的耳緣:「你知道嗎,我注意你好一陣子了。」

  吐氣裡俱是使鋒驚形迷惑的情慾,旋啊繞的,鑽入他的五臟六腑,翻攪不休。

  「你並不是唐門裡最俊的。但有種什麼跟別人不一樣。是什麼呢?我很好奇。你覺得你哪裡跟別人不一樣哩?說來給師傅聽聽。」唐離詩的手輕輕撫摸鋒驚形的頸子,輕聲細語:「說吧。你有什麼特殊之處,讓我這麼注意你。」

  鋒驚形覺得有股黏膩的熱從唐離詩手中穿透皮膚、血肉,直達骨骸深處。

  「說啊,為什麼你會讓師傅我覺得特別呢?快說,快啊。」

  那聲音銷魂蝕骨,鋒驚形感覺自己就要化開了似的,器官都在發生異變,五官也在流動,他的身體是液體,是水,沒有一個地方是紮實的,是確定、牢固的。他就要分溶解了。是啊,鋒驚形正在搖晃著、流蕩著。

  女人的手往前滑動,慢慢,慢慢的往下,在肩膀,在手臂,在胸膛,在腹部。

  鋒驚形被唐離詩的觸摸點燃了。他畢竟是個精力旺盛的男孩。

  唐離詩的雙手有著魔力,只要它們游過去的地方,就會炸開一陣甜美夢幻的顫慄。如此不可思議,如此深沉而凌厲。鋒驚形被一股火焰捲了進去。他覺得自己沸騰了,正在扭曲、飄離和發散。恍若他變成一股水氣。

  女人繼續攻城掠地在他無人觸碰過的身體上,一寸一寸地寫下她的名字。

  鋒驚形的臉和肌膚都泌出汗,皆紅通通的,好像裡面藏著煙火似的。

  女人的胸口,那柔軟的乳房貼在鋒驚形的背,她的髮拂在他赤裸的皮膚,微癢,帶著騷動,她的唇輕嚙他的耳朵,偶爾在他的臉頰、頸子啄下,手已經來到鋒驚形的堅硬器具,溫柔的,但帶著一股確定的力道愛撫、搓揉著。

  鋒驚形覺得自己要瓦解了。彷若自己只是塵土做的,將要拆卸成一片沙礫,隨著這裡的風沙而舞、而散逸。但他同時又感到自己更像是膠狀物,隨著唐離詩的撫摸,變形、異化著。這滋味,這滋味,就是男女歡好嗎!

  女人貼著他,愈貼愈緊,手的動作也愈來愈快。上上下下。

  而鋒驚形挺著,挺著他的器械。快感一波接著一波,世界在起伏,在旋轉。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被確立。只有現在,現在他正在經驗的這些,是如此的愉悅,如此的真實啊,肉體的享用,歡狂細細地磨他,深深地穿他──

  他被帶到很高的地方。如果可以,他想要死在那裡,永遠不下來。

  唐離詩媚人的口氣在鋒驚形耳緣吹著,「沒想到我的徒弟這麼厲害呢。」

  有種激烈的什麼在鋒驚形的體內要湧起,要湧出。他覺得自己要發顫。

  「來呀。」唐離詩的手陡然停止,緊緊捏著他的器械,不動。

  那顫慄的什麼,隨著唐離詩的停頓,而如潮水般地退回鋒驚形的深處。

  整個人巴著鋒驚形背部、兩腳掛在其腰上的唐離詩,跟著一轉,也不知道怎麼的,人遽地來到鋒驚形面前,腳仍纏在他的腰側,且衣襬撩高。有個濕漉漉的東西正抵住鋒驚形的尖挺灼熱。

  「來呀。」唐離詩手按在鋒驚形緊實的臀部上,用力推著。

  不由自主,鋒驚形往前一頂,「啊。」他忍不住嘆息似的叫了一聲。但旋即閉嘴。他被包裹著,被濕熱的東西深深地吞進去。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他只覺得被吸進了一個神祕、溫暖的洞穴。那裡有著超過他經驗太多、不可解的奧祕。

  溫熱的、濕漉漉的、慾望已極的肉身奧祕。

  「來呀。」唐離詩的臉對著鋒驚形的臉,極近,近到只是模糊的隱約的狀態。那臉啊在擴散、分離。她兩手環住鋒驚形的頸子,吊在他的身上,緊緊纏磨著那雄壯賁起的器械。

  唐離詩開始扭動、旋轉臀部。

  鋒驚形感到生猛的擠壓,感到拍擊,感到比方才巨大、強烈幾十倍的快感衝襲而來。他幾乎抵禦不住。他又再攀高,隨著身體動作的加快,愈來愈高,高啊,高啊。大量肉跟肉撞擊的聲音,在圍帳裡激昂地響起。

  而鋒驚形彷彿去到了那雲層之上,就要能夠觸摸到熾熱的太陽。

  鋒驚形回應唐離詩,十分自然地回應著。他以腰臀之力,逆襲唐離詩。

  唐離詩嬌喘著,呻吟著。那語聲更刺激、加速鋒驚形的衝刺。同時間,方才要湧出的事物,再度從體內興起。他覺得有個什麼要抖出來了。抖出來。那幾乎是死一般的狂喜。他渾身是汗,更凶猛地迎接那個高高飛掠的終點的到來。

  氣味、氣味。

  唐離詩整個人癱軟,她的頭顱掛在鋒驚形的肩膀,像是駕馭在狂馬之上,整個身子骨都在晃顛,劇烈地上下著。而鋒驚形分外使力的要投進去。他正在奮不顧身的前進、後退,前進、後退……

  淫靡、猥亂的氣味在兩個人的肉聲裡激騰且放肆。

  鋒驚形的嗅覺捕捉到汗水、不明黏液的氣味。而唐離詩身上的迷香則消失了。消失的香氣。在最激烈的此一瞬間,他突然想到兩年前的白衣女孩。那縷香氣。驀然的,鋒驚形像是拆成了兩半──

  一半,在現場,在眼前女人的體內,不斷地以器械戳刺她。

  另一半,在那個回憶裡,他召喚白衣女子。

  我永不逝去、凋零、絕對聖潔、純真無垢的女孩。

  一種清明的意識回到腦中,感覺到不對勁,鋒驚形想,這女人,她在吸食我,不是傳說中會把人一下子被吸乾的那種究極魔功,但她正在吸食我的精氣,這很確定,我的真元蠢蠢欲動,四肢百骸的破神勁正被小幅度地吸走,在她妖聲魅影迷亂我之時,我的真氣一點一滴地流向她,對,像是她體內有一個缺水的水潭,而我是雨,從天而降的雨,去補足她的乾涸,讓她豐饒,變得強大、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