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eleven

　　這是妳離開的第十二天。想念，那確實是非常非常斑駁的哀傷。

　　許久沒發行專輯的陳珊妮終於繳出她的《如果有一件事是重要的》。最近反覆聽這個一直被她的私歌迷叫做公主的女子唱著再壞的傷不過就是你和我最好的照片唱著我要成為你的酒拆穿我傷害我求你浪費最後的心機愛我唱著你的心黑了我想再好的季節也不能勉強了唱著唱著。她唱著。而我就愈發柔軟華麗。美麗的哀傷。

　　然後想念就是蒸汽，蒸成了一片薄霧，瀰散在我的眼球與口鼻之間。

　　像是世界變成灰白。像是文‧溫德斯/Wim Wenders《慾望之翼/ Wings of Desire》的天使眼中的世界一樣。沒有色彩。我就被想念籠罩變得萎頓變得目中無色。色即是空。但空，空，想念卻是無邊的空，我就成了虛渺的幽魂。

　　沒有翅膀。連天使都不是。

　　我只是夢遊著。我只是慾望著。慾望妳。在對妳的思念裡夢遊。

　　恐怕我就要變成不斷在繩梯與繩梯之間拋擲的空中飛人。倒掛著。用各種古怪的姿勢存在。但卻找不到墜落的方法。像是那個天使，帶著一副可典當的盔甲變成世俗之物。而難道想念不足以引領我向妳飛落？難道我只能持續地哀傷？

　　看不見哀傷的盡頭？

　　妳呢？妳還在嗎？在某個城市的陽光還是雨季裡走跳？有沒有一種沒來由的輕愁就裹住了妳？讓妳輕輕的想起我？想起島國的冬天？想起我溫熱的口吻？想起我慾望著妳的眼神？

　　於是，我微聲而不無落寞地說：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