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舞台上

脫落肉身

脫落殼

脫落了陽

暴現陰暗



一條條赤裸的獨白

在性與權力

在荒涼與宇宙

在重不逾三兩三的空氣之上

蓋了座輕飄飄的梁山



你們的鋼鐵全都是軟的

在陰莖處抽出剃刀

既不鋒銳也沒有血色

被屠夫討伐

直到撞毀在蝶眼



你們在混沌裡說話

做的夢是硬的

串著一根根質地綿密的人肉

聖潔與殘暴

一律不可接觸



賭一把　跟老虎賭一把

時間

用你們歪歪斜斜的槍

灌醉風生水起的浪

搶當一枚智計貧瘠的老大



而後，夜奔

你們妄想逆轉所有的光

把幽黯變得可食

但，你們奔不出夜

你們焉能！



即便日頭摔得稀巴爛

即便影子一塌糊塗的永恆地黑下去

男人的蓮

仍不涉入污泥之中

只被女子的魂飛魄散成全



那些花兒　那些

到雲端最高的地方

綻放的　不歸屬於你們的眼眉

那些花兒　你們

並不花開



最後　總在殘山剩水間

夢，持續破損

存在或不存在　以暴力之身

生大霹靂　最後是

薄薄的孤獨

　　　　　　　　　　─致《水滸傳/WHAT is MAN？》九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