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7-11 19:35:10九十九我魔
〈書狂說──默讀石田衣良《LAST》〉
《池袋西口公園》,從堤幸彥這部拍攝色彩絢爛、暴衝節奏、年少癲狂的日劇,認識到這個被譽為貴公子的作家。而後臺灣開始出現譯本,木馬文化、尖端、角川等等幾乎是密集的在發行著。如今則是皇冠也來尬一腳了。似乎,這位小說書寫者對社會底層失敗者的特殊懷抱,也感染了島國。
石田的書寫裡,總有著一股奇妙的透明的氣氛。除了輕快直爽的文字營造以外,還有透明般的少年人物,以及透明感十足的青春所強化出來的整體氛圍。這個獨特的輕色調,一直是石田在年輕世代引發共鳴的漂亮姿勢。而石田關注那些被體制迫搾的窩囊廢的部分,更是絕妙而生動的切入。
不過這回《LAST》的主角不再是少年,而是中年人們。
在不景氣經濟裡不斷、不斷下滑到了最谷底的一群。幾乎沒有翻身機會。有不得不慎重考慮自殺來救贖家人的負債者、有透過性交來換取金錢的主婦、有透過電話交友中心建構與砸爛人生的女孩、有依靠撿拾物品而存活的遊民、有不再信奉國家法律而改信仰另一種法則的詐領他人帳戶者、有被只能對幼年男女產生情慾的醫生要求跟拍的攝影師、有像是不能有個人意志猶如損耗物品的看板人、………
石田在這部小說裡將語氣降沉、延緩其慣有的快節奏,暴露著現實生活的殘酷嚴苛面。尤其是面對著滾雪球般、由地下錢莊處不斷累積來的惡質性債務所爆發的無奈與卑微。而即使是這等陰慘無光的切面,作者以他犀利冷靜的視角,完成絕望之中仍抱有溫暖的關懷──比如代替別人去賣血這麼微不足道的事──但又不是那麼浮濫的、有時會倒出某種以為是墮落者不力爭奮發的蔑視的同情,而是帶著良好質感的悲憫:從腐敗的黯沉裡上昇。
輪椅男子對性的需求,與及那被醫生企圖雞姦的東南亞少年等等,少年纖細、透明的存在感,仍舊最搶眼閃亮的部分。那畢竟是石田的拿手絕活,怎麼也無法遮蓋的。
都是要繼續的話,是要絕望的繼續?或者在希望裡繼續?
似乎還是種抉擇。
而無關於成敗。大環境整體的衰壞誰又真的能超越其上?
那指涉的終究是面對世界的姿態。
好吧 貓帝 那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