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5-20 00:27:48藍薔薇

女戰士

她在按下電話消除鍵的之後,呆滯猶如石塊般灰黯的眼神,瞬間失去辨認方位的能力,只殘餘週遭人模糊不清的光影跟對談聲,能勉強篩透過她紊亂的腦神經接軌縫隙。

此際此景,她站在人潮川流不息的大街某處較為私密的小角落,腦袋裡住了架正在激烈運轉的吊扇,拼命地發出「嗡嗡」聲,幾乎要絞碎她自己的靈魂。

「妳有什麼資格自己下決定?」

「我們之後見面再談。」

這就是他說的,以為稍微斥喝她之後再塞一隻棒棒糖給她,一切便能恢復正常,他們的關係不會有闕漏,天下太平萬事興。

是呀,這就是他慣用的手法,卑微卻又帶點恫赫性,既無說服力也無法治療她。他總是遺忘她早已是個大人的事實,她不再是當初那個襁褓之中的小嬰兒,她不需要一枝討好用的棒棒糖附加一紙威權統治的諭令,她從不是公主,自然他也不會是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皇帝。她哽咽屈辱地流下眼淚是因為求助無援,是因為他們這些口口聲聲朗誦珍愛她口號的人,現在反倒成為將她推向一座名為孤寂荒島的兇手。

然後她知道自己需要換上一襲披荊斬棘的戰袍,那些試圖透過隻字片語所飛騰的示弱羽翼,她拿把極其鋒利的劍,通通把它們給砍斷了。

「不作香香公主,不作Moon Orchid;我要當霍青桐,當Brave Orchid,當花木蘭,當Edna Pontellier。」她發瘋似地握劍砍碎各段苦苦糾纏的吉光片羽,姿態似醉又醒,神情似哭亦笑。

到筋疲力盡之前,她的淚水仍舊不曾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