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已經過12點了，新年快樂。』你說。
『是呀，』我笑了笑，『我們講了一整年的電話呢。』
兩個人傻呼呼的在電話邊傻笑，一南一北。

2004年的最後一天，離2005年還不到三個小時，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慢慢的從辦公室散步回家。一路上都是結伴呼鬧的人群，街上的計程車塞得厲害。身上的呢料大衣幫我擋住了低溫的冷風，鼻頭卻凍凍的，兩旁盡是喝醉的酒客，讓人有一種身置在北國的錯覺。
回到家泡了個熱水澡暖暖身子，電視機裡傳來的盡是各地SNG傳來的跨年晚會，台上的歌手一個穿得比一個少，偶爾攝影機掃到台下的群眾，一個穿得比一個還厚重，不停的喧鬧尖叫，化解了表演者偶爾走音的尷尬。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身處在無比吵雜的夜店，和一群陌生人一起倒數；而今年我選擇了平靜，沉澱一下忙碌過久的思緒。
手機響起，竟然是你。已經整整一年沒有你的電話和消息了，我笑開懷的接起電話，『怎麼想到要打電話給我？』我笑著問。
『我還以為你出門玩去了，怎麼會待在家？』你問，聲音聽起來有一種親切的爽朗。
『剛下班呢，有點累，沒計劃要出去玩。』我躲進被窩，將自己調整成最傭懶舒服的姿勢。
『台北很冷吧？』『嗯、、、』
兩個人叨叨絮絮的聊著，像要彌補這一年來沒有聯絡的空白，也溫習兩個人曾經擁有的往事。偶爾聊到曾經吵過的架，卻還是忍不住的傻笑。
然後就這樣，從2004年聊到2005年。我們講了整整一年的電話。
『你最近好不好？有沒有男朋友？』你問我。
『沒啊，忙都忙翻了，沒太多心思去想那個，每天回到家就只想睡覺，好像沒甚麼動力。』我說，『那你咧？你、、、』
『我？我很好啊！』你打斷我的話。
『我是問你有沒有、、、』我突然遲疑了一下，「男朋友」這三個字哽在喉嚨說不出來。
『怎麼可能，你不要忘了我現在的身份，』你突然嚴肅了下來，『而且我說過，我不會再愛了。』
我知道，我都記得，我沒忘。會再明知故問只是想讓自己心安理得。
『我覺得你已經變成我的親人了，很親很親的那種。』我試著打破你的嚴肅。
『這不也很好嗎？』我感覺得到你的嘴角上揚，即便無聲。

掛上電話，我躲在暖暖的被窩中想著那些往事，氣溫持續下降，可是一想到遠在南方的你還有我們一起經歷過的時光，即使再冷，心中的暖也能一直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