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4-24 23:49:29徐淑萍

分離

星期五的晚上,本來打算到文化中化聽演講,下午聽見他在聯絡,要買一台中古機器,晚上要上台北。

心裡認定,這事,我該參興,該陪他一起上台北。演講的事,就被放在不重要的位置了。

但到了晚上,又覺得為什麼,我把自己的事放得那麼不重要?

只是試探性地問問看,有沒有可能明天再上台北?今天我要去聽演講。

他決定,他要自己和小女兒上台北。

他讓我感覺,其實我陪他或沒有陪他上台北,差別並不大。心有點悶悶的。

其實,我是想陪他一起去台北的。

但我什麼都沒有說。

 

 

沒有陪他上台北,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

我不是那麼地被他需要,我有點失望。

 

而我試著想和他討論:「若明天上台北,我可以今天去聽演講」,只是想把自己的需求放進來,而不是總是配合他。也或者,有一點點的權力爭奪。不想老是配合他,希望,他可以配合我。

 

我不知道,沒有陪他上台北,他有沒有生氣?

我直覺地,想回家,想和他們分開,想和他們有些距離。

我害怕「對立」。我害怕面對,如果他生氣了。

我也有點難過和傷心。我的傷心、難過,通常也會讓自己變得冷漠。

我害怕冷漠、疏離時,還要同處一個屋子裡。

 

我害怕「對立」,

「對立」的感覺,我的腹部緊縮著。

 

 

在這段關係裡,我到底要什麼?

這是我不斷在問自己的。

 

以為,找了一個經濟穩定的男人,就能安穩依靠他。

他也總說:如果妳沒有自己的方向、目標,就跟著我一起冒險。

不斷地向我展示他的穩固可靠。

最近,買了爆米花機,兩人想做點小生意。也一味的覺得,這事要兩人一起同心協力,這個家才會走得好。

 

沒有經濟收入,萌生想找份工作時,也總會考量,他要做生意,可能會需要我的幫忙,而放棄找工作的唸頭。

 

 

 他是一個有了自己決定,就會往前,不大會被別人的決定阻撓影響。

 

當只有一台爆米花機時,他做生意時,會覺得,兩人要同時出現,他才覺得安心。當他打算買第二台爆米花機時,他把他不想要的工作,叫我單獨去面對,他想一個人去另一個市場做生意。

我覺得,他其實,沒有那麼需要我。不像他口中所說的,那樣需要我。

 

而我一廂情願地相信,他需要我,而不斷地把自己的需求放在第二位順位,去配合他。

 

做生意,總忙到晚上10點才回到家。家裡有個國一的小女生,常得一個人守在家裡,孤零零的,我覺得不忍心。而找攤位,又找得有點挫折,所以我傾向,只在假日時,才出門做生意,平日去菜園種菜。

但他說,生命都會找到他自己的出路,不必為女兒擔太多的心。他仍執著他想要把生意做出一番成績。在沒有攤位的情況下,又再添購了一台爆米花機。

 

一面覺得,他是一個決定了,就會往前行的人。很佩服他的行動力。

一面又覺得,他的自我中心,自私。他的世界,是以他為中心而轉的。

 

 

如果,我沒有自己的目標、方向,一切都是隨他起舞。我開始擔心自己的將來。

 

人是自私的。

在這個家庭結構裡,當有衝突對立時,我是必然會孤單的。他們本就是一體。我是個外人。

 

意識到「分離」的必要。

不再一味的,把別人的需要,優先考慮。

就如他自己所說的,每個生命都會找自己的出路。即使沒有我,他一樣,也會找到自己的路。我的存在和陪伴,不是那麼絕對的需要。

 

想要和人黏膩的關係,像是嬰兒依附母親,不願分開。我有這樣的需求。

我總讓他覺得,我不大需要他。我隨時可以抽離自己,回到自己家中。他總讓我覺得,他很需要我,他的兩個孩子很需要我。

我對他的需要,其實來自於,他們需要我。當他們不需要我時,我馬上會退縮、受傷的感覺。我需要被人需要。

 

這樣黏膩的關係,其實是牽絆、拉扯。讓兩個人都不自由。

 

他其實,沒有我想像地那麼需要我。

我不該,一味地配合他,而隱忍自己的需要。

我得有自己的行動力。

 

沒有隨他上台北,選擇獨自留在新竹,聽一場演講。一開始,有點難過,不能和他在一起。後來覺得這很重要,能夠和人「分離」。

能夠「分離」,才能有更多的自主的空間,更果絕的行動力。

 

如果,他沒有那麼需要我,而我也沒有那麼需要他。為什麼,我還留在這份關係裡?如果,隨時抽離自己,都不覺得可惜,為什麼我還留在這份關係裡?

我貪圖老年時的安逸和陪伴嗎?但誰又能保證,兩人的關係不會在中途生卦。若我沒有為自己努力工作存錢,當關係變卦時,我將會面對自己孤獨又窮困的窘境。

 

如果,留在這份關係裡,我想為自己「要」什麼?

要一份「能力」吧!

對生存的自信和能力。這是我得為自己做到的。

我渴望,有份安穩的關係,我渴望安逸的生活。但最根本的,仍是來自於,對生存有份自信和能力足以應付生活上的各種問題。

這才是我真正想給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