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要在畢業前


(1)
「阿澤，明天就大學畢業囉！」駿平老師一面說著，一面捲起白襯衫的袖子，露出一雙結實勻稱的手臂。

駿平老師還是這麼帥！兩道尾端三分之一處微微上揚的濃眉，一對沒有近視的內雙眼睛，高高尖尖的鼻子，看起來柔軟豐厚，適合親吻的一對粉紅嘴唇，再加上他抹上髮雕的髮型和一張略帶崚角的瓜子臉，難怪年年被學生票選成「最受歡迎老師」！

「對啊！」我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面的駿平老師，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老師，所以，今天才找機會約你喝咖啡呀！」

駿平老師毫無心機地笑了，露出孩子氣的眼神，那樣單純，一點也不像是個三十歲的男人。我想，這就是我戀上他的原因吧！

「阿澤，你應該要當兵吧？」

「對啊！下個月就入伍了。」

「這麼快啊？……是預官吧？」

「嗯！」

「當兵的時候，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要小心一點喔！」駿平端起純白骨瓷咖啡杯，輕輕啜了一口ＣＡＰＰＵＣＣＩＮＯ，「不要隨便就暴露了身份。」

「咦？……老師，你指的是……？」

「記不記得我帶你們一起去畢業旅行的那次？」駿平獪狤地眨眨眼。

「啊！……」我的臉慢慢地紅了起來。

(2)
七月的澎湖，外來的觀光客佔據了大街小巷，連空氣也是！飄散的全是他們深怕毒辣辣的太陽而擦上的防曬油和人手一頂草帽的氣味。

一起來畢業旅行的同學們換好了泳裝，在外頭套上Ｔ恤，一面在對方裸露的肌膚上抹著防曬油，一面大聲地談笑。

「現在，同學們分好兩人一組，五分鐘後我們跟著導遊先生去機車環島，然後再去海邊游泳！」駿平老師用力地拍手，扯著嗓子宣布。我做夢也沒想到，就在這次的畢業旅行，我竟然看見了心目中白馬王子的裸體！雖然，僅有短短的幾十秒鐘，但是，我想我一輩子也忘不了我看到的影像。

就在十分鐘前，在下榻飯店的房間裏，暗戀許久的駿平老師當著我的面前，換下他的白色ＮＩＫＥＴ恤和米黃色休閒褲，然後，脫下他的灰色高叉內褲，迅速地換上一條黑色比基尼式泳褲。「到廁所換太麻煩！」駿平老師笑嘻嘻地說。

駿平老師打從學生時代開始，就一直是學校裏的運動健將，直到現在，還一直保持著每週打三次籃球的習慣，所以，還保持著相當棒的身材。一百八十五公分高的他有著天生寬闊的肩膀和修長的雙腿，雖然並沒刻意地上健身房去練出一副倒三角的身材，但是，那運動得來盾牌似的胸膛，結實的六塊腹肌，渾圓緊縮的臀部，以及胯下發育良好的陽具還是緊緊地吸引住我貪婪的目光。一線澎湖的金黃陽光從沒關嚴的窗簾裏射了進來，灑在他線條優美的身體上，深深淺淺的，看著他那張輪廓深邃的臉孔在光束裏變成了希臘的大理石雕像，長久以來，我的心對他強烈的渴望幻化成了勃然的情慾！

「阿澤，你在發什麼呆？」

我還流連在方才的情景，絲毫未注意到駿平老師已經來到我的身邊。「啊？」我吃驚地看著他那件白Ｔ恤底下兩條毛茸茸的長腿和裹在涼鞋裏瘦削的腳掌。

「待會兒我們兩個騎一台車吧！」駿平老師看看四週的同學們，似乎都準備好了。

「好哇！」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機會，我怎麼能不滿心歡喜的接受呢？我毫不猶豫地點頭！

出發的時間到了，同學們兩人一組地騎著凌風九十機車，跟著當地的導遊出發了。平時，身高不過一米七的我騎這種款式的機車都覺得它太小也太輕了，像玩具似的，現在，身材高大的駿平老師載著我，更覺得它馬力不足！漸漸地，我們落到了車隊的後頭，離最後一台機車還有一大段距離。

「這車子太小了噢！」駿平老師歪著頭說著。

「對呀！」我的雙手死命地扣著車尾的置物架，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會跌下車去。

「那抱著我好了！」駿平老師伸出左手，將我的左手移到他的腰間，「路很巔喔！不要摔下去了。」

天啊！難道是上天真的聽到了我心裏微弱的呼喚嗎？平時，在學校裏，駿平是上課授課的講師，我是受教的學生，我只能夠坐在教室裏的最後一排，遠遠地看著站台上他穿著長袖襯衫和深色休閒褲的身影，然後，偷偷地在筆記本上一次又一次地勾勒著他英挺的側臉；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每週二個小時的課一下子就結束了，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口，我往往悲傷得不能起身。

每個夜裏，我向著夢境裏的駿平伸長了手，讓他將我溫柔地圈進懷裏；我把臉貼近了他赤裸的胸膛，聽著那裏頭平穩規律的心跳聲，我才能夠安詳地沈睡。但是，當我在似乎嗅得見他身上體味的陽光醒來，我知道，我又再一次地夢見了他，往往，我就忍無可忍地自瀆了。

現在，我汗濕了的左手掌正貼緊著駿平老師的腹部，每一次呼吸，我的手中就感受到他那結實堅硬的腹肌正不由自主地收縮緊繃，每一個路上的巔簸，都讓我離他強壯的身體更近。「老師，我可以抱著你嗎？」我覺得口裏陣陣地發乾。

「好啊！」駿平老師看著前方，頭也不回一下。

我試探性地把左手收得更緊了些，然後，右手輕輕地移上他毛茸茸的腿，「這樣可以嗎？」

「嗯！」駿平老師輕輕地哼了一聲，我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不知怎麼地，車速越來越慢，雖然，始終朝著同樣的方向前進，但是，我們已經脫離了眾人的視線。我轉頭看向長滿橙黃色天人菊的海岸，澎湖的天空總像洗過似的，藍得一絲白雲都沒有，亮晃晃的陽光直直地射向海面，耀眼的光芒在七月炎熱的空氣裏不安地抖動，恰似我此刻的心情。

「就是這時候嗎？」我顫慄了。我閉上了眼，把年輕瘦削的身體貼緊了駿平老師寬闊的背；就在這一瞬間，從他壯碩的身體裏彷彿釋放出了巨大的能量，夾著浩蕩的熱潮燒上了我的心！我試探性地捏著他的腿，放任好奇的手指穿越濃密的毛髮，讓指尖恣意地吸吮著他那強健結實的肌理；不過幾秒鐘，從毛髮不由自主豎立情形看來，我知道，我懷裏這個三十歲的男人與我有著同樣的渴望！我尖著嘴，輕輕地啄向他冒著汗珠的頸子。

「唔……」駿平老師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地仰著脖子。看著他的反應，我更大膽了。我把原本抱著他結實腰圍的手輕輕地伸進了他的純棉Ｔ恤，我摸索著，探險著他那如同田畝溝渠一般分明清爽的腹肌上，「呃……」在我冷不防地拔下幾根蔓生在肚臍旁的恥毛時，他在我的懷裏震動了起來。

我貪婪難饜的手心緩緩向上移行，直到它碰到了什麼東西。那是駿平老師長著柔軟體毛的乳頭！記憶中銅幣般大小，泛著暗褐色澤的它，在我那潮濕粗糙的指尖輕柔地愛撫之下，竟是如此敏感！駿平老師的呼吸隨著它的膨脹堅挺益發急促起來，胸口裏那枚心臟猛烈地撞擊著我的手心，幾幾乎要破胸而出！隔著一件單薄的黑色泳褲，想必，駿平老師渾圓緊翹的臀部一定也感受到了我那無可救藥的勃起，我再也忍不住了！我的右手大膽地滑向他那隆起的下體！

駿平老師緩緩地煞住了車。這世界靜默了！在這一刻，只聽見海風肆無忌憚地掠過盛開天人菊的無人海岸和我倆急促的呼吸聲。

「駿平……」我驚懼地看向他，身體僵硬得一如一條陽光下的鹽柱。駿平老師仍然沒有回頭。正當我忖度著該用什麼樣的理由來解釋我的行為，駿平老師猛地抓住我的右手，繼續起我方才的動作。當我用力扯開他的泳褲，緊緊握住他那毫無遮掩形狀優美的陰莖時，我簡直就要尖叫起來「天啊！我現在做的是什麼樣的一個夢！」

在驕陽下，在無人的路旁，在兩人共乘的機車上，駿平老師輕輕地扭動著臀部，讓他那幾乎不能一手握起的陽具在我的掌中來回蠢動，透明的黏液從龜頭流了出來，柔滑了我粗糙的手心，也濕潤了他那血管密布的陰莖。他的動作越來越快。

「呃……」隨著一聲悶哼，駿平老師在我的掌中射精了，隨後，我也射了。看著掌中大量溫熱黏滑且散發淡淡腥氣的黏液，我們倆個都沈默了。隨後，我們倆不發一語地加大油門，急急忙忙地跟上同學們的車隊。或許是原本就在車隊的後方的緣故，竟沒人發現了我們短暫的失蹤。剩下來的二天行程裏，我們倆都無心玩樂了。我一樣會在人群中搜索著駿平老師陽光下的身影和那一張孩子般的笑臉，他也一樣，會留心著我的一舉一動，只是，當我們眼神偶然交會的那一瞬間，一種只有當事人才能明瞭的尷尬就浮了上來。於是，當假期結束之後，我選擇了逃避。

(3)
「這是當初照的相片，一直都沒機會拿給你。」駿平老師從公事包裏拿出了一張放大成十乘十二吋的護背照片。

「啊！我都忘了有這一張！」我看著照片，好像又聞到了去年夏天防曬油的味道。照片裏的駿平老師穿著那條黑色比基尼式泳褲，裸露著一身被日光灼得發紅的健美肌肉，咧開嘴笑著，他那均勻的手臂下躲著一個穿了寶藍色泳褲的小孩，蒼白瘦弱，卻同樣笑開了嘴。那就是我啊！

「去年夏天的確是很值得紀念的啊！」駿平老師笑著，眼尾游上幾條魚尾紋。在那令人懷念的夏天裏，總有一些話是我想對駿平老師說的，但是，卻說不出；明天，我的大學生活就要結束，再不鼓起勇氣，恐怕也沒機會了。我做了一個深呼吸，「老師……」

「嗯？……」

我睜大眼睛，想把這個男人的樣子永永遠遠地刻進我的腦海，只因為，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永永遠遠摧毀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你想說什麼？沒關係的！」駿平老師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老師，從明天開始，我就不是你的學生了。」我覺得口乾舌燥，「請你和我交往吧！」

「……」駿平老師歪了歪嘴，一句話也不說，拿起桌上的咖啡杯，一下子吞下一大口咖啡。天啊！我怎麼又讓自己陷入這種難堪的處境？除了尷尬，還有羞辱！

「時間不早了。」駿平老師看看腕錶，「我們走了吧！」

搶先付賬之後，我急急地走出門外大口大口地喘氣，那裏頭的氣氛使我窒息。

「阿澤，我回家了，明天畢業典禮要來喔！」說完，駿平老師抱著公事包，手叉在褲袋裏走了。看著他的背影，想到從此就形同陌路，不知怎麼的，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對了！」駿平老師走過幾步後，突然回過頭來，「阿澤，你剛才提的事情，我原則上同意。」

「真的嗎？」我簡直喜出望外，「謝謝老師！」

「不要叫我老師了，以後就叫我駿平啦！」駿平的臉上咧開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