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7日　


開學第一天早上醒來
看到小蛇在床上攀爬
大蛇在只能右轉的單行道
追逐著黏在我們背上的時鐘

我們穿著制服在通往學校的捷徑
看到路的兩旁樹上
全吊著身穿白紗的屍體

500公尺的驚慌
猛踩騎踏車離開現場

遲到10分鐘
正在升旗的全體師生
沒有發現我們臉脥上
淌著莫名的冬天汗水

倫理課
修女在台上翻著聖經
點名
天神造物在第一章節
揮手成山，灑水成河

體育男老師穿著背心短褲
在女老師身邊狂做青蛙跳
國文老師和英文老師在操場跳繩比文化
工藝老師在福利社忙著賣手機
數學老師坐在最後一排數頭髮

原來我們沒有心理學這門課
只有社會人文現象

過了三年
下課鐘響
風刮好大

我們乘著地鐵回家
火車上
沒人說話

突然看到鐵軌旁的廢棄工廠門口
一對情侶被釘在上面，死去

不管火車怎麼開
視線都無法轉移

女著白衣藍裙
男著白衣黑褲
光著腳丫

就醬釘在肩膀

就醬掛在上面

就醬

淡淡的掛著。

那是殉情
還是逞罰

沒人知道

只看到校長
站在火車頭
不斷地對他們

起立，立正，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