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嘗試
為了不讓自己更沉淪於對你的感情，我決定去愛…，那也是婉兒的心願。沒想到卻投入更深的沉淪，你說我該怎麼辦？你卻只能緊緊摟著我，開不了口…，我愛你，老師，我愛你，雲。

 

 

室友們真好，她們知道失去婉兒的我特別孤寂，她們去哪玩時都找我。 這一晚，宜亭她們都打扮得很漂亮，聽說她們要去和某個公司的男職員聯誼，認識的原因是某公司的某男職員以前是我們這所大學的學生，算是我們的學長。
「我可以跟妳們去聯誼嗎？」我問，她們全都嚇了一跳。
我又重複一遍，「我可以跟妳們去聯誼嗎？」
再一次重複這句話的同時，感覺自己體內有東西被抽離出，而自己也彷彿更沉淪。
她們高興的答應，並且開始為我打扮。
看著鏡前的自己，原本發誓不留長而削薄的短髮已經長長到肩上了。
為誰？為誰？為誰呢？我緊緊閉上眼睛，淚水濡濕我的睫毛。…
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行，不行，不行呵！
宜亭在我髮上的側邊夾上一個紅色草莓夾；而亞菁的身材和我差不多，她將她滾邊的粉紅色洋裝穿在我身上。
現在站在穿衣鏡前，是個清秀漂亮的小女生，那是我嗎？
「靜，妳真漂亮！」喜看愛情小說的慧貞，兩眼發直的看著我。
「對呀。」室友們同聲的說著。
那是我嗎？我疑惑著，像是被施了魔法的灰姑娘，一切似夢不真…。
我從來沒有這樣打扮過，就算是和夏偉交往的那一年，我還是活得隨性，從不刻意為愛情做些什麼？所謂『女為悅己者容』，我並沒有，只有享受夏偉為我製造的一切甜蜜愛情。
現在，只是個聯誼，沒有悅己者，我在為誰而容？
自己變得好奇怪，體內彷彿有什麼在燃燒，燒得我無所適從，燒得我心痛，燒得我竟升起一鼓莫名的妒意之火。
我彷彿在證明什麼？我沒有喜歡你…我也是有人追…我也可以擁有愛情…甚至希望…你能忌妒我…。
為了不讓自己更沉淪於你的感情，我決定去愛…，那也是婉兒的心願。
那群陌生男子，早已在校門口等待我們這些小女生。宜亭先走過去和他們交談著。我望著亞菁她們的表情─『興奮難掩』…。
聯誼的魅力真有如此大嗎？竟為了毫不相識的人如此費盡心力。
難道這是寂寞的證明。
婉兒寂寞…宜亭和亞菁有這麼多的男友也寂寞…那雲寂寞嗎？面對這樣的妻子。
而我，也寂寞嗎？不然怎麼會站在這裡。
不久，宜亭帶著一位男人走向我，而其他男人也走向屬於他的車伴。
「這是我們寢室之花。你要好好照顧她喔！」宜亭向他介紹我。
「妳在胡說什麼？」我急著辯解，什麼寢室之花…。
「妳的確很漂亮，靜。」他說著。
一位陌生人竟然叫得出我的名字，這種感覺很奇怪，彷彿自己早已被窺探。
我想是宜亭事先告訴他的吧！
「靜，我跟妳介紹，他是我們學校的學長，他叫陸光宇。」
「妳好，我叫陸光宇。這是我的名片。」我頓了一下，才將名片接過手，匆匆的塞在我的包包內。
「你…好，我叫蕭可靜，我沒有名片可以給你。」我翻看一下包包。
「沒關係，妳只是一個學生嗎！」
「接下來就交給你們自己了！」宜亭說著。
「什麼…，不是一起去聯誼嗎？」我很訝異，往常跟婉兒去聯誼都是一夥人，現在怎麼是一對一而已。
「這次很特別，因為都是大哥哥，所以由大哥哥各自來照顧我們。」
「宜亭…。」宜亭不理會我的窘困，就和她的車伴離去。我想追她，可是卻被陸光宇拉住手。
「不用怕，我會照顧妳的。」看著陸光宇誠摯的眼神，很奇怪，我竟然跌入是雲的幻影中，安心的跟隨他。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我們都保持沉默。
直到他開口問我，「妳知不知道妳很像一隻刺猬。」
「刺猬…？」
「對呀！很像一隻刺猬。總是提高警覺，不讓任何東西接近。妳一定沒有談過戀愛。」陸光宇的話雖然很沒有禮貌，但是他和往常聯誼的男生所問的話比較，反而更能吸引我去和他對談。
「你怎麼會認為我沒有談過戀愛。」
「第一，我給妳的名片，妳瞄一下都沒有，可見妳對異性沒有多大興趣；第二，身為刺猬的妳會讓男生不敢接近妳。所以很可能沒有談過戀愛。」他的眼睛晶亮的望著我，他和雲應該年紀差不多吧！
「或許你的推理正確！」
「那妳可以告訴我正確答案嗎？」
「什麼答案？」
「妳有沒有男朋友？」他的眼神很懇切。
陸光宇，會喜歡上初次見面的蕭可靜嗎？
「這很重要嗎？如果喜歡，會因為他有喜歡的人而說停止就停止，那算是喜歡嗎？」我反問。
「妳說得對。看來妳好像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陸光宇說。
我真正喜歡過一個人…是誰？夏偉嗎？他是我唯一交過的男朋友。
還是雲…，我看著眼前的陸光宇。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我說，陸光宇點點頭。
「你幾歲？」
「這是妳選擇男友的條件嗎？如果是，我願意妳說我幾歲就幾歲。」
「是二十八歲嗎？」二十八是雲的年齡………
「妳真神，我是二十八歲，會太老嗎？」他打趣說。
「不會，剛剛好。」我看著他卻想著雲。
「妳的眼神好美麗，好像一位沉浸愛情的小女人，會讓我有錯覺喔！」
「二十八歲的你會不會有很多煩惱呢？」
「有。煩惱可多著呢？」
「是嗎！那你為什麼要壓抑？為什麼要裝得那麼堅強？為什麼我無法安慰你？」我摸著陸光宇的臉，卻以為自己在撫慰雲的心靈。
「妳怎麼了？」陸光宇拉著我的手說。
「你不要只顧擔心別人呀，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泛著淚光，眼前的人兒竟然變成雲。
「靜…」陸光宇俯著頭，他的唇瓣觸碰著我的額頭，我發著抖，眼淚不停的流。
「我騙妳的，我沒有任何的煩惱。怎麼一下子像一隻刺猬，一下子又像是一隻失去保護殼的蝸牛。」陸光宇摟著我，那身形和臂彎都彷若雲………
我閉上眼睛，世界又變成我和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