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6-15 17:29:34月‧忘晴

原因

 『欸,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這大概是我五月中從店裡長期以來的人事內鬥鬥輸,在msn閒聊到有想搬回台北的念頭之後,被問到的第…天曉得第幾遍的問題了。
 
 『再說吧…還沒確定。』
 我總是給了個很模稜兩可的答案,就像一旁打包到一半的行李,毫不保留的透露出捨不得台南這塊土地,或者是說,捨不得某個人,欲進還退的掙扎與矛盾了。
 
 雖然說,在店裡受到的打擊和挫折絕對排得上離開原因的前三名。但對一家把食材貴等於品質好奉為宗旨,又不怎麼注重環境衛生的餐館來說,死在一群高喊速度勝於品質的小鬼頭手上,倒也沒什麼甘不甘心的問題。因此在離職前一天,主管很〝委婉〞的說著很可惜、希望能再合作…這些騙白痴還不一定有用的鬼話同時,坐在對面心不在焉甚至露出冷笑的我,對店裡產生一絲的同情。
 然後隔天早上我在只有苦哈哈的開班人員一個人面對轟隆隆的抽油煙機的時候把制服放在櫃檯,連招呼都省了的情況下,像隻喪家犬一樣的走出店門,有些依依不捨的望了招牌一眼,心裡希望它可別在一年半載內就給扯了下來。
 再然後,當最後一箱行李送上貨運車,而我也在開往台北的客運上,卻還是揮不掉那股令人窒息的失落感。
 
 『為什麼我還是覺得捨不得啊?』台北家的房間,我坐在椅子上,手指敲打著鍵盤,悶悶的問著遠在二百多公里外的玩具。
 『是嗎?我還以為你這沒良心的傢伙不會感到失落呢~』玩具,顧名思義當然是平時被我拿來消遣的可憐蟲,這時逮著機會狠狠的酸回來。果然是女人!
 『當然會啊…少了個可以凌虐的對象還真的挺不習慣的。』我也不是可以任玩具放肆的主人。
 『嘴可以再賤一點啦~!』
 『我就是這樣啊~』對她這種標準回答不管幾次都笑得出來的我,這次依舊是笑笑的在鍵盤敲上這句話。或許玩具也是個捨不得離開的原因吧?我想。
 
 『說真的,你捨不得的是你家孩子吧~』沒再繼續哈啦,這次她倒是很乾脆的給我來個一針見血。
 『妳知道囉?幫我保密吧。』不知不覺,我臉上的微笑變成了苦笑。
 『她不知道嗎!?你沒跟她說過!?』對於我按兵不動的態度,玩具感到不可思議。
 『她不是傻瓜,我也沒有笨到會說出來…』也許是習慣,也許是心照不宣,不談感情是我跟孩子認識以來的,該死的默契。
 『嗯,那你自己想想囉,有機會還是把握一下吧~』趕設計圖趕到昏天暗地的玩具今天大概也是很忙,這句話之後就沒回應了。

 然後我點開msn信箱,連結到孩子的e-mail,怔怔的發了半小時的呆。
 
 『喂!我在台北呀!八點敦南誠品,準備接駕!』撥了candy的手機,我開玩笑的約好時間地點,房間暗成一片,只剩lcd螢幕上,那沒關上的mail連結。
 
 
 
 之後我開始幻想能在台北呼吸到台南的空氣,開始學習有關孩子的二三事,不向第三人提起…